程砚秋的“能量”

    写新艳秋先生系列，目的是让大家对新先生的认识和了解更加全面、客观。也希望戏迷公平客观看待艺术家，特别是程派老艺术家，每个人都有长处，也都有不足。俗话说:粉丝掐架，偶像遭殃。如果光拿自己不喜欢的某位艺术家的不足，去和自己的偶像的长处去比较，岂不是有失公允?或者只凭未经考证的传言断章取义，真是太不应该了。要了解真正的内幕或事情的真相，需要多思索、多考证。

    这篇文章，有些标题党的意味儿了，这里不是说程先生的社会能量多大，而是说他为演戏而拼所爆发的能量有多大——此文算是对大家读我写的新艳秋先生系列的一个回馈吧——算是赠品——多读一些有来历的东西，比看地摊文学随意演绎的东西，会更有收获。

 都知道程先生最早时名艳秋字玉霜，后改为砚秋，字御霜。玉霜这个名字是罗瘿公先生给起的，用的是陆游的诗句“玉兔捣霜供换骨”，取风骨高洁之意。后来，听从金、袁诸先生之意，改成御霜，则是有感于社会黑暗，要奋起抗争，抵御霜刀雪剑之意。至于改艳秋为砚秋，也是金先生提议的，以示与新艳秋之区别，取“砚田秋水”之词面，寓“铁骨冰肌”之深意。曹先生曾为新艳秋写过一联，流传颇广，“秋声叩玉，艳色羞华”，意思是声音比美玉霜，扮相超过畹华，不知道程先生和梅先生看了，会不会哈哈大笑呢——估计程先生心里会说，此玉非彼玉，反正我已经改玉为御了。

   回归正题。谈谈程先生为演戏赚钱爆发的巨大能量。此为刘迎秋老师听金仲荪先生亲口讲的一则逸闻。

    民国十五年九、十月间，程先生带队赴上海演出，金仲荪先生作为编剧一同随行。九月初十（1926年10月16日）这天，要演日场和夜场共两场，中午还有一场堂会戏，等于一天唱四出戏。白天是【虹霓关】【战蒲关】双出，堂会戏是【梅陇镇】，夜场是【文姬归汉】。程迷都知道，【文姬归汉】是唱功最繁重的一出戏。吴富琴就曾建议程先生，说这个戏太累人，不行就让金先生删一些唱段，金先生也同意吴的意见。但程先生不以为然，说反正这个戏一年也唱不了一两次，不累。这天日场的【战蒲关】刚唱完，程先生的嗓子有些哑了，下场就嚷嚷，不行了不行了，嗓子哑了，对金先生说，您赶紧把堂会推了吧。可是金先生无奈的说，堂会已应了，定金都收了。程先生听候闷闷不乐。等【虹霓关】上场，嗓子竟然恢复了，越唱越亮。有惊无险的唱完了日场，妆都不卸，赶紧赴堂会。唱完堂会的【梅陇镇】，不洒汤不漏水。又马不停蹄赴许世英的宴会，还未吃完，戏院已派人来催扮戏，夜场要开始了。于是赶紧吃了几口，又马不停蹄的去剧场扮戏，中途没有休息片刻。夜戏【文姬归汉】上演了，大家都紧张的不得了，都觉得程先生太累了，怕他顶不下来。结果，大家担心是多余的了，22岁的程先生的小宇宙爆发了，整出【文姬归汉】非常完美的唱了下来，掌声如雷。下场程卸妆时，吴富琴感觉到程先生的胳膊都微微发抖了。后来梅先生听说了这件事，为之咋舌，说老四真是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