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随笔》

2023-01-29 15:54 作者:钨丝蛹  | 我要投稿

摘自《都市、摩登大楼、霓虹灯之神》: “雷电是世界的妊娠纹,你的亲吻沾满我的唾液,博客的留言是脑电波交汇写的全新代码,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专业的所以全部乱说一通。 我们每个人都是霓虹灯的傀儡,自瞳孔映出你悲伤的倒影之后只能可悲地吐出安慰的话语,声音还没发出就把喉管刺穿了,流不出血液,我的身体是残破的风箱,用力握着我的手的你在说着离别的话语。 我的血管是蜿蜒着盘在地面上的铁轨,废弃的水泥柱,断掉的钢筋和地基。我低头时会掉落石灰和破碎的瓦片,发丝中反射着灯光,光污染从你熠熠生辉的双眼中诞生。沥青粘连了即将转身分别的你我,抬起脚的时候扯下一整块鲜血淋漓的皮肤,是游乐园摩天轮的入场券。 我们从最高处落下,钢筋刺穿了眼眶。哭泣,没有眼泪的人们,深埋在底下三十层,尸体跌落在地铁的月台上。” 我一直感到孤独,当我坐在大理石纹的瓷砖铺好的飘窗上,侧过头看着窗外的灯光时。路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在三百度散光的眼里,所有灯球都长满了毛茸茸的脚,那些灯光全部都拉长了、发散了。我的新家是一个约莫有一百八十平的房子,楼层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红木做的家具沉重,稍微不留神就会在手上和脚上磕出淤青,于是父亲给它们起个名字,叫做“九五至尊”。 我的新家,一共有五个房间,现在想起来就是有六扇门。客房和主卧相连,然后再用一扇门和屏风割断连接。我不停地在这个家里游走,试图在里面留下属于我的痕迹或者能够让我记住的回忆。它们像蒲公英的种子在时间飞逝中飘走,而我是湍急的河流,它们无法在我心里扎根。 我经常听父母提起,这是最大的户型,这是繁华的地带,这个房子等了十几年。就连楼底下的荒地,堆满沙石的垃圾场,他们都说以后会建起一个人声鼎沸的商业街。我背着手走在楼底下,小区里,路灯的光芒暗淡,是垂死的白炽灯。 在这个城市里,我缓缓地漫步在长夜中。白蓝色相间的警戒线把故障的楼梯围起来,扶手变成了扭曲成几段然后断裂的不锈钢残渣,不同于以前农村的火砖,路边的水泥砖是它的四倍大。 水泥砖就那样零零散散的放在路边,它们安静地凝视着路的对面,仍然也只是几块水泥砖。未搅拌的水泥和细细的砂石也堆在一边,稍有不注意就会踩到它们,惹得一阵钻心的痛。夜色朦胧中,我看不到高楼上装了什么,绿色的防护网里面是黄色的手脚架,高高的起重机用臂架运输着钢板,缓慢地伸长,送入大楼里。 偶然的,我可以听到沉闷的噪音,像是春日的闷雷,轰、轰、轰的,接近后半夜了,工地里也变得安静。我从路边看着,照明灯仍然打开,照亮了工地里面。房子里面没人,工地里面也没有人,我的小区也没人,人们仿佛在夜里都消失了。 而我是游荡在都市里的幽灵,僵尸,未腐烂的躯体。 高高悬挂的路牌,指向的道路两边长满了杂草,紧闭的卷闸门和关了灯的招牌,时不时经过我的机动车和共享单车关闭的提示音。 他们共同的名称是孤独。我仿佛将人生倒过来活了,找不到应该装着属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存放在心底,只能行色匆匆地在夜里找寻。 像一个心虚的小偷。我住在一个未完全建好的小区里,四周也都是建筑工地,每当我看到那些高楼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想,会有人住在那里吗?高楼不会说话,崭新的身躯是坚实的水泥,钢筋,混凝土造的,抬头望去的时候只感觉太高了,脖子仰得生疼。房间里,没有一个味道是我身上的,歌曲听了几百遍也没有能够记住的歌词,一切都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水,急匆匆地环绕在我的身边然后消散了。 夜里无法入睡时打开窗户,汽车发动机的嘶鸣强制性地撞进我的耳蜗,刺痛感使得我从幻梦中清醒过来,热浪卷着闷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活像一首不入流的批判短诗。一滴一滴往下坠落的,是我的汗水,急速的喘息,柔软的席梦思床垫和没关好的衣柜门口。 我拿起没有做完香薰蜡烛的果冻腊,想把蜡烛芯直接戳进去再点燃,但是它一瞬间就折断了,断成好几节。我关上床头柜的抽屉,用火机点燃了果冻腊,被熏黑的腊发出烧焦的刺鼻气味。 打火机的外壳融化了,我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白色纱帘透出暗紫色的天,还有昏黄的灯光。

《随笔》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