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蚝门深似海”--带您进入生蚝的世界,认识一下世界的生蚝(之四)

1. 中国古代 Ancient China
说完了古代西方人食蚝的那些个事儿,再来说说咱们中国古人吃牡蛎的历史。中国早期古人虽然也吃牡蛎,但没有把它当做美食,一开始是把牡蛎当成药来用,《神农本草经》和《

》等典籍里都记载了其药性。在《本草图经》中有这样的记载:“今海旁皆有之,而南海闽中及通泰间尤多。此物附石而生,相连如房,故名蛎房,一名蚝山,晋安人呼为蚝莆。初生海边才如拳石,四面渐长有一、二丈者,崭岩如山,每一房内有蚝肉一块,肉之大小随房所生,大房如马蹄,小者如人指面,每潮来则诸房皆开,有小虫入,则合之以充腹。海人取之皆凿房以烈火逼开之,挑取其肉。”古人的描述真是太详细了。

自唐宋时期开始,关于吃生蚝的记载就非常多了。据唐朝刘恂《岭表录异》记载:“海夷卢亭往往以斧揳取壳,烧以烈火,蚝即启房。挑取其肉,贮以小竹筐,赴墟市以易酒。肉大者,腌为炙;小者,炒食。肉中有滋味。食之即能壅肠胃。”人们把大蚝用盐、糖、酱、酒等浸渍加工制成蚝豉,小蚝就炒来吃。蚝豉的做法一直延续到现在,如今逢年过节广东人的盆菜里都少不了蚝豉,不仅因为它是美味的海珍品也同时借助它的谐音,预示着“好事”连连。

被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奉为“诗老”的宋诗“开山祖师”梅尧臣曾专门写过一首《食蚝诗》:“薄宦游海乡,雅闻归靖蚝。宿昔思一饱,钻灼苦未高。传闻巨浪中,碨磊如六鳌。亦复有细民,并海施竹牢。掇石种其间,冲激恣风涛。咸卤日与滋,蕃息依江皋。中厨烈焰炭,燎以莱与蒿。委质以就烹,键闭犹遁逃。稍稍窥其户,清襕流玉膏。人言噉小鱼,所得不偿劳。况此铁石顽,解剥烦锥刀。戮力効一割,功烈才牛毛。若论攻取难,饱食未能饕。秋风思鲈鲙,霜日持蟹螯。修靶踏羊肋,巨脔剸牛尻。盘空箸得放,羹尽釜可燎。等是暴天物,快意亦魁豪。蚝味虽可口,所美不易遭。抛之还土人,谁能析秋毫。”可见其对生蚝的喜爱程度非同一般。

但在宋代要说到食蚝达人,非大文豪苏轼莫属了。他一生屡遭贬谪,用一句话来形容那是再确切不过了“不是正在被贬就是前往被贬的路上”。尽管一生颠沛流离,但老先生依然乐观豁达,在美食上更是独有心得,为后人留下许多不朽的诗文词篇的同时,也为世间留下许多东坡美食,岂止是一个“吃货”二字可以了得的,那简直就是妥妥的一个“食神”。在被贬惠州时,途经现在的东莞,友人以生蚝款待,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种外表丑陋粗旷、内里爽口嫩滑的美食。年近花甲之后又被贬到蛮荒之地如今的海南儋州,这下子更是山高皇帝远,爱谁谁了,硬生生地把自己变成一个生蚝的“脑残粉”。不但日日食蚝,还专门写信嘱咐儿子不要到处乱说,免得让京城的朋友知道后,个个都过来,把生蚝吃光了。当地至今还有这样的传说,一天老先生饭局之后回到家里,突然感觉有点饿,这种感觉估计经常参加酒局的人都会有同感,这叫“酒足饭不饱”。于是半夜起身误将米酒当成水用来煮生蚝,吃完后还美滋滋地写下一篇《食蚝》的文章:“己卯冬至前二日,海蛮献蚝。剖之,得数升。肉与浆入与酒并煮,食之甚美,未始有也。” 从此为儋州当地留下一篇“东坡酒煮蚝”的美食谱,也同时验证了那句话“创新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被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