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泰拉 第二章

埃泽卡尔抓着泥土拖着身躯穿过前哨的焦土。刀锋撕裂了他左臂铠甲上的橡胶密封圈,在他海绿色的动力甲上留下了铁灰色的小凹槽。他被铁丝网缠住了,它的倒钩如同生根一样刺入他的躯体,他每次尝试动作都会遭到它无情的切割,它在慢慢地从他身上榨取所剩不多的生命,就像一条蟒蛇紧紧地围绕着它的受害者。
他听到他们拆开临时栅栏而来的动静,还有搬运堆叠的弹药箱和链锯的咆哮。
但埃泽卡尔仍然试图爬离,他感觉到泥土从他手套的裂口中侵入。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丢了一根手指还是是一个螺栓。他的双腿也没了,或者至少是膝盖以下所有重要的东西。此刻他残破不堪、血淋淋的残肢上沾满了机油和泥浆,无法提供任何前进的机动能力。而在他的盔甲被粗暴地切断的扭曲的金属边缘上露出的有机肉体,被铁丝网缠住,当金属倒钩刺进他身体时,这种讽刺迫使他做了个鬼脸。
如果埃泽卡尔不是快死了,他会嘲笑他们的鲁莽。或许他无论如何都应该笑一笑,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幽默去见他的凶手。他们绝对会讨厌这个,这些冷酷的混蛋。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这场战争中他们承受的损失早已使他们输掉了战争。
又一个爆炸声响起,但越来越多的烟雾、距离或他的听觉衰退,让埃泽卡尔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这意味着敌人已经闯过了他和他的兄弟们拼命守住的防线。这场夜间的袭击来得太快。可光线的缺失,并没有妨碍到双方战士的发挥,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那些穿着黑色动力铠甲的人的接近,将本来明显的闯入者变成了与友军形态相似的身影。它为攻击者提供了一秒钟的优势,而对于军团成员涞水即使如此短的时间也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他和他的兄弟们反应的太慢了。当然,不是以凡人标准的慢,而是更重要的标准——他们的敌人会达到的标准。
战役开始于火中。先是一团蔓延的火焰在北边冒了出来,就像曾经是商业区的灿烂闪烁的光芒。埃泽卡尔和他的兄弟们先是在白天发射炮弹将它夷为平地,守备者坦克没法进入,它要等上几个小时本地临时组建的劳工才能把废墟和尸体清理干净。他们登陆后,经过不到一个小时的冲突,星球防御部队的规模和士气就已经大大削弱,剩下的16个本土驻军兵团直接背弃了他们对泰拉的誓言,转而向战帅宣誓效忠,尽管此处与战帅相距甚远。
预制的瞭望塔很快就像一排长矛在这里被建造。原本的公共大厅和农舍已被清空、加固改造为军火库。实在放不下的东西则在市政广场上堆放、捆扎在一起,那里原本的总督雕像跟它现实的对象一样无头地躺着,在一个坦克的履带下化为瓦砾。
他们迅速、高效、残酷地完成了这项工作同时避免了发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直到建立了几个城市街区大小的补给场。这里已被指定为“第一补给区”。 埃泽卡尔还知道其他地方还设立了第二和第三补给区。入侵的初始阶段已按计划进行。事实上,他们完成的速度远远超出了预期。
不过这都是过去了。现在他只能在泥土上艰难地爬行,讽刺的是他是因为自己兄弟的火炮的误伤才让他沦落至此。透过迅速消散的烟云,他看到了海绿色的护手,还以为援军来了。他试着伸手呼唤他们,尽管这样做会让缠在身上的铁网拉紧而引起更多的痛苦。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失去了控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断了。只留下一段血淋淋的手腕在试着伸出,埃泽卡尔厌恶地放下。他急促地吸了口气,仍然试图从铁丝网下钻出来,但突然他感觉喉咙在灼痛。气管在紧缩。他感觉自己在窒息。他的头盔里的循环呼吸器八成是坏了。他试图移动,却只感觉到自己一只眼睛的视网膜晶状体破裂。眼前的世界自己的独眼里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但也更加痛苦。
好吧,头盔肯定坏了。
当一个高大阴影落在他身上时,他正准备伸手去解开他的头盔。一股油和煤烟的刺激气味蹿进了他的鼻子。他抬起头,只看到一只金属义肢。它的仿生金属脚趾发出机械研磨的声音。它踩在他伸出的手上,折断了上面仅剩下的两根手指。埃泽卡尔强忍着哀嚎的冲动。他试着设法转过身来,伸长脖子以便能看到袭击他的人。
黑色战盔下的燃烧的红色仿生眼俯视着他。重锤在战士同样是机械义肢的手中中噼啪作响。你能看到他因压抑的愤怒几乎颤抖。
“你应该当心点自己的怒火,”埃泽卡尔一边说,一边试图去摸向他的枪套。“它会让你——”
但弗莱尼克斯已经举起他的锤子。紧接着黏稠的血液和其它那些叛徒脑袋里的东西从破损的头盔中溢出。他直接一击砸碎了陶钢和下面的大部分头骨。红色的骨头碎片从喷涌的血液中冒出来。接下来萨格氏族和铁十的弗瑞尼克斯激活雷锤的能量场以烧掉卡住的血肉。将死的军团士兵眨了眨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吸声,下唇冒出白沫。弗莱尼克斯皱眉。他的仿生脚反射性地抽动了一下,彻底折断了军团士兵手中的其他骨头。他举起他的锤子,有点恼火毕竟不久前他才刚刚把它清理干净。
“杀死所有叛徒,”他说,用着机械锉刀摩擦一样的声调,但其中依旧包含着完全是人类的恨意。“以沙德拉克梅杜森的名义。”
锤子再次落下。
敌人已经听说他的名字。那很好。当然这使他成为敌人想要除掉的目标,但被针对也有其优势。正如他一直活了下去一样,他的敌人已经不止一次地试图杀死他。在阿里萨克。在德维尔。然而,他来,他活,他战斗。他即是刺入敌人心头的剧毒的荆棘。说服其他的氏族族长并召集其他连长并不容易,但在试图说服顽固的盟友时,眼下取得的连续的胜利都是有用的筹码。
当沙德拉克·梅杜森此刻站在哈马特三上的战场上时,他知道他需要更多来应对将来的事。眼下的只是他计划的开始。
前哨所已被焚毁。它的防御已经被攻破。瞭望塔被点燃,路障被推到。身着铁黑色装甲的战士们在狂奔推进。而穿着更深黑色的暗鸦们在外围徘徊。他很少能直接观察到他们的作战,一如他们的战争信条——沉默、隐蔽、破坏。火蜥蜴的战士数量更少,他们穿着绿色鳞片状的动力甲,表现的极为好战又好斗。他们毫不畏惧地战斗着。和其他人一样,只因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但这里的战利品倒是确实值得一战。
将得到的补给会非常有用。但当这一切结束时,它们还需要被运走、拆分、分割在各个队伍中,然后分别隐藏在较小的弹药库中。坦克、步行者、重型弹药、炸药,甚至医疗用品,与荷鲁斯之子的这次交战俘获了各种各样的物资。
这些都将会派上大用场。如果他此刻还有一些凡人的幽默感,梅杜森甚至可能会为此感谢荷鲁斯之子。但他的心中只有仇恨这种情绪,以及未满足的复仇渴望所带来的痛苦。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它最近一直在这样做。算是这具义肢额外赠送的礼物。它的质量不错,而且由于戈贡森的手术而嫁接得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嫁接处仍然很痒,不过想想最近的很多事也都是如此。
曾经被分割的十六个不同的小组聚集在一起来进行这次突袭。在奥奎斯发生的事情之后,这并不容易,但它展示了当他们结盟并利用三个军团而不是一个军团的力量时,他们可以做到什么。事前两天的准备增加了一定的风险。但经过两天沟通计划并协调之后。不光是钢铁之手,铁十中为数不多的火蜥蜴和暗鸦守卫也都很好地适应了混编军团的作战方法,同时还融入了他们自己的作战风格。就像在Aeteria星上所说的那样。混合战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当然,风险总会带来更大的风险。眼下一个时间节点即将来到,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日益增长的冒险行为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接受。梅杜森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进攻这次的物资储存点的部分原因。信心就像是一种商品。他将需要花掉他们所有的供应来支持哈马特之后的一切。
那些被杀死的氏族之父,他们的位置需要的位置需要有人来顶替,这样的做法目前不太被众人接收,但梅杜森确信逻辑思维会压倒自我保护的愿望。如果铁十要前进,它就必须要进化。为了从伊斯特万的灰烬中崛起,他们将不得不这样做。
此刻他耳中的通话器在响个不停,他几乎快听不见自己的想法了,周边的部队和装甲坦克等等都在等待他下一步的命令。
“都解决了吗?”他问向通话器另一端。
“还有一些在抵抗,但他们已经被打残掀不起风浪了。”
“解决掉他们所有人,弗莱尼克斯。不留俘虏,不留活口。在把他们全部包围歼灭之前,别来烦我了。”梅杜森说罢切断了联系,长长地平静地呼出一口气。
“你的语气中有着不稳定的感觉,”奥格说,站在 战争统帅的身边。
“是吗,弗拉特?这个战场的每一个忠诚的兄弟身上我觉得都带着一点这种感情。”他转向他的另一个参谋。 “你怎么说,努罗斯?”
这名火蜥蜴的头盔在他的臂弯里。露出了一缕鲜红的头发,虽然部分被汗水打湿了头皮,但依然在风中像闪烁的火舌一样在风中飘动。他仍然保留着从十六 军团战舰上偷来的爆燃枪,当然了努罗斯在那之后改进了它的设计,让其更符合他的军团文化的美学。它现在的枪管是一个露出獠牙的咆哮龙头。如同努罗斯灵魂的写照。他咧嘴一笑,黑色皮革般的皮肤拉扯着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
“的确,要我说这种情绪让我们热血沸腾。”他的目光转向北方,盯着不断上升的大火。 “让那些被诅咒者燃烧吧。他们每个人都该死。”
梅杜森看向其他人问道。 “卢马克,梅乔萨你们两个觉的呢?”
前者,是阿维尼氏族的连长,点了点头。“哦,我和火蜥蜴的看法一样。烈焰是确定他们都死光的好方法。”
梅乔萨则罕见地发出好战的笑声,表明了他的立场。 “我想不用问达尔科斯了,”索戈尔氏族的连长说道,他的目光移向了暗鸦守卫沉默的身影。科拉克斯的子嗣一如以往,与其他人稍微分开站着,他是一个身着暗黑色的幽灵,只要他想他随时能化身是隐形的死亡。他用戴着手套的拳头握紧了他带鞘的斧头,渴望将它的死亡释放出来。
“这是一场大胜,”奥格说,将手放在美杜森装甲的肩膀上。尽管机械教在 利亚科斯上的手术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脱离肉体的束缚,但奥格仍然保留着他旧时的友情。他很少摘下头盔,动力甲下的他机械的部分比肉体还多。但这没关系。肉体可能是软弱的,但兄弟情谊不是。
梅杜森点点头道:“这次取得的物资很有用,虽然我承认我更想要的是直接把敌人的这些东西毁了,而不是我们自己拿走使用它们。”
“你肯定你只是是不喜欢摧毁这些能用的物资的?”奥格说。
卢马克和梅乔萨偷偷地笑了笑,当然梅杜森看到了。他的内心也微笑,但这也提醒到他的手选已经与他的核心圈子有了疏远。尽管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在奥奎斯之战上导致奥格的伤势让他缺席很久了。梅杜森不愿意做任何会危及这一切的事情,尤其是当他们终于开始有所气色的时候。
或许我们可以进行大脑移植,毕竟考虑到眼下的情况,他沉思着这种可能。
“摧毁一切的想法的确有诱惑力,”梅杜森承认,“但实用主义最终胜出。此外,”他补充说,“毕竟我们需要这些。”
“听到这消息我就放心了,”奥格说
梅杜森感觉一道凝视的目光从钢铁圣父的眼中传来。在他们六个人中,奥格是唯一一个还戴着他的战争头盔的人。
“有什么不对劲吗,弗拉特?”他问道。
“你脸上有血,”奥格回答道。
“别担心,”梅杜森回答说,并戴上了他的头盔,“都不是我的。”
卢马克笑了,肩上扛着一把没开启立场的美杜莎动力剑。
“你应该给那把刀刃取个名字,”努罗斯说。
“它已经有一个名字,”卢马克回答道。“就是剑。”
“不。一个更好的名字。一个战争之名。”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使用过它了?”
努罗斯站在两个钢铁之手连长的面前。他笑的更灿烂了,就像一条龙的微笑。 “我看得出来它刮伤了你的装甲。还知道锻造它的金属是三种混合后形成的一种合金,手工制作,一件工匠的佳品。不光这些,还有刻在刀刃上的铭文,在被击中时会引起特别的共鸣。”
“你在炫耀自己的眼光吗,努罗斯?”梅杜森问道。
火蜥蜴举起拇指和食指,分开半英寸。“有那么一点把。碎击这个名字怎么样?”他问卢马克。
Avernii 停顿考虑了一下。“相当直白的名字,不是吗?”
“我到觉得恰恰相反。”
此时梅杜森耳边传来一连串信息,阻止了进一步的谈话,他举手示意安静。
“明白了,”几秒钟后他说,然后切断了联系。
“弗莱尼克斯传来消息了?”梅乔萨问道,显然是公事。
梅杜森点点头。“完成了。”他再次打开了语音链接,但并不是传信给弗莱尼克斯。
“铁铸贝雷格号,”他说,“叛徒都死了。物资已到手。现在把剩下的夷为平地。”
从南方,在他们的位置后面一公里处,传来了履带和引擎发出的嘶哑的轰鸣声。几分钟后,引擎的轰鸣声变成了气动的轰鸣声。又是三秒钟的停顿,空气中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炮弹。
迫击炮的弹雨在上方弧线飞过,它们如同浓雾包裹着袭向这座夜间的城区。六名军团士兵看着炮弹的抛物线将它们带入这座已经被搬空的补给站的建筑中,以及敌人失败的临时防御线。攻城炮弹在连续的破坏性冲击中彻底击破了营地。在三连串的弹幕之后,曾经前哨站如同火山口喷发着浓烟直冲云霄,在营地毁坏的弹坑中零星冒出橙色的火光。至此它已经被完全夷为平地。
沙德拉克·梅杜森在向战斗群欢呼之前称赞了贝雷格执行任务的能力。
“那好吧,”他故意用一种不是太正式的语气‘打得很好,兄弟们。现在我们来收尾。让他们见识一下风暴。’
兰德突击者的引擎开始空转。
其他人也都戴上了他们的战盔,入口坡道猛地倒塌。
“让我们不要让我们这些叛徒的表亲等久了,”梅杜森冷酷地说。 “他们已经活的够久了。记住,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其他人附和,然后起身。
自然的进化使生物在受到打击时使身体后仰。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一种将进一步伤害减到最小的愿望。尽管星际战士超人的身体,本该已经无视这种反应,可荷鲁斯之子在前两个营地被美杜森和他的战士们点燃后却表现得如此懦弱。
战争统帅一直是冷酷的。而且,他的名字从每一个喇叭中高呼着,在每一次战斗的呐喊中发出。他们高呼它,所有美杜莎的钢铁之子。火蜥蜴们也是如此。只有暗鸦守卫保持沉默,但沉默是他们的战斗方式,他们在沉默中完美地融入了一种野蛮。
最后一个营地的守军也撤退了,面对钢铁之拳的进攻这也的确是可预见的反应。一些哈马特宣誓的叛逃者再次转而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在夜色中溃逃。梅杜森没有理会他们。他们最终还是会被追捕,所有宣誓效忠叛徒的都将被处决,但现在他将所有的愤怒都留给了荷鲁斯之子。
防守者的第一排像糠秕一样倒下。都是些本地的人类士兵,他们装备保养良好的激光枪和重型自动加农炮。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叛逃者。可面对梅杜森的坚攻,他们也只持续了几分钟。他如同重棒从营地的北边坚固的方阵中砸了进去。
最后的营地比其他营地更大,人员和物资也更集中。重型储物箱在金属锯齿形结构中升起,装满了倾斜的弹药和武器。一排排重武器导弹和炸弹,把整个营地都围起来了。成堆的钷桶摆在里面,部分被阻燃防水布遮住了。货运机仆松散的站在其中,还维持着停工前搬运的姿态。无人驾驶的坦克和战斗机在开放式机库中无所事事地等待。帐篷里堆满了口粮和医疗用品。掩体、炮塔和塔楼包围i着主要的通道。一个大型市政结构占据了营地的核心,并附有几个永久性的炮台。
杰贝兹奥格在一队美杜莎不朽者的环绕下进入,他们都装备着破坏者盾牌和顽固的不死意志。
“解决掉左边的重型炮塔,”他冷漠的下令就像一个凡人在谈论天气一样。
随即一场风暴袭击了炮塔,它曾经是一个由铆接金属制成的装甲圆顶,其内包含着自动火炮。可当一连串热熔光束击中它后,只剩下一堆烟渣证明它的存在,而钢铁之手继续推进。
守军本来筑起来路障,可它们都是些仓促筑起的破烂。身着哈马特当地士兵污迹斑斑的制服的尸体几乎四处可见,铁丝网、碎沙袋阵地和破碎的钢铁堡垒上。身穿巨大黑色装甲的钢铁之手爬过缺口,绝望的射击从有破损但牢不可破的战甲上射出敌人的一段段防御被不断打破,他们的抵抗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梅乔萨,怎么样了,”梅杜森通过语音说。他在奥格送来的不朽者防护后面。目前梅杜森军队的核心兵力是铁十的老兵,尽管火蜥蜴提供的少数铁骑终结者战甲帮助恢复扩张了一定的军力。
但它还未彻底恢复,远远没有。
“右翼安全。”片刻之后,索戈尔氏族的队长回答道。‘没有人员伤亡。继续前进。”
梅杜森头盔上的战术显示证实了这一点。梅乔萨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
梅杜森看向边上的战士,他的盔甲上戴着象征药剂师的权杖。
“看来这场仗你是没机会上场了,兄弟。”
戈贡森咕哝着不情愿的承认。“仗可还没打完,沙德拉克。”
美杜森的小队在暴雨般的激光光束中前进,奥格的不朽者首当其冲。
“就这点东西感觉不比走在一场大雨更糟糕,是把,戈兰?”
抵抗者已经设置了三层的防御火线。明亮的红色光束从黑暗中不断刺出。
“我没有经历过多少风暴,你有过吗,沙德拉克,”药剂师回答道。
梅杜森大笑起来,雷鸣般的笑声淹没了敌人炮火的呜呜声。“我们都曾在泰拉上经历过风暴。'
一连串爆炸穿过火线,把它撕开。
“我看那么一定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戈贡森说,看着最新装载他肩上的火蜥蜴提供的重装火炮旋风发射器。“对于这个,我可治不好这种毛病。”
另一个爽朗的笑声在战场上回荡。“听上去有道理,”梅杜森承认道,“但现在让我们解决掉这些可怜虫,去见真正的敌人吧。那些躲在弱者的身后的懦夫。”
眼下卢马克在左翼遇到了更大的阻力,但仍在稳步前进。而努罗斯释放的火焰蔓延到南部被毁坏的瞭望塔上方,这一招取得了重大进展。之前有大部分步兵驻守在这里。这里是第一个被攻入的入口,此刻也是传出的声音最响亮的。之前驻扎在这里的叛军此刻在火焰中哀嚎。
“努罗斯,”梅杜森说,“你的愤怒得到些许平息了吗?”
“这点只能算是热身,战争统帅。”
梅杜森在他的面罩后面咧嘴笑了。“对于夜曲星人来说,你的才智还算过得去,”他说。
“从一个钢铁之手口中听到这句话,”努罗斯回答道,背景中传来怒吼。“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认为这是一种侮辱?”
“只要告诉我你正在取得胜利,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我们正在清理这里。现在只剩下烧焦的尸体。就连他们的骨头都是灰烬。”
“有十六军团的迹象吗?”
“连没有他们危险的恶臭都没有,战争统帅。”
梅杜森皱眉。北方的防御已经崩溃。梅乔萨和卢马克分别向东和向西突破,而努罗斯几乎清除了南部并将其点燃。
“他们肯定正在集结他们的剩下的军队,”他对火蜥蜴说。“眼下他们被包围了,这场仗他们肯定赢不了了,但他们会试图伤害我们。”
“我同意,战争领袖。需要采取谨慎的方法。”
“什么都别留下,努罗斯。焚毁你看到的一切。然后与梅乔萨会合。'
火蜥蜴表示肯定,然后执行了他的命令。
来自北方的抵抗已经减弱到几乎没有。敌方的士兵被围捕并处决。即使是那些投降的人,也没有从复仇的铁十那里得到任何仁慈。
一对巨大的地堡接连爆炸。被高温烧弯炸飞的金属四散向外飞出。放眼望去尽是烟火。奥格的不朽者使用了大量破甲手雷来打开道路。同时再用破片手雷确保前方无人阻拦。
“核心区域已打开,战争领袖,”奥格对着语音说,他传信给梅杜森,他正在巩固着不朽者部队刚刚攻下的要点。
仍然有零星的敌人火力在向他们袭来,但微弱而散乱。偶尔一枚导弹射在附近,但只是扬起一点灰尘和烟雾。
“收到,奥格。我们会加入你的先锋部队。”他将频道切换到他的侧翼部队。“听到了吗,梅乔萨,卢马克。”
敌方两翼都已在他们强烈的进攻下屈服。钢铁之手的连长们已经开始向核心区域推进。努罗斯也从南方赶来,他们已经包围了荷鲁斯之子。
“所有的力量都在中央核心建筑集合。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叛徒们在这里挖掘了隐秘的工事。一连串燃烧弹随着隐藏的触发装置被激活而启动。巨大的爆炸火焰汹涌而出。
几位不朽者战士履行了了他们最后的誓言,在爆炸中死去。一名铁骑型终结者也倒下了。
这样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梅杜森仍然无所畏惧。他一马当先,奥格和戈贡森紧跟在他身边。如果说他的名声想要有任何意义,那当他们遇到叛徒时,他必须冲锋在前。
梅杜森拔出并高举他的短剑。这是一把与军团一样古老的旧刀,是用最坚硬的阿尔比钢锻造而成的。美杜森将其用作护身符。穿过浓烟和垂死的火焰,铁十推进了。
在一个狭窄的廊道后是一个宽阔的的大厅。他们分散开来,缓慢而谨慎地移动,巨大的房间在他们面前展现。被杂散弹药打开的屋顶缝隙让朦胧的半光照入,室内曾经的柱状雕像都被毁坏了。随着黎明接近了,更多的光亮照亮了更多的储藏箱、堆积的弹药和残杀后的景象。
破碎的石板与装甲的脚步声相呼应。空气中飘落的尘粒像不安的灵魂一样徘徊。
沉重的爆炸声停止回响后,诡异的寂静弥漫开来。一个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打破了虚假的和平,让铁十们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克顿语口音。那种流氓和小偷使用的阴沟舌头。
“欢迎,表兄弟们,”他说。“眼下我被包围了,没有给出任何出路......不过这种感觉我想你们大多数人比我还没明白。现在,我们也明白这种不好受的滋味了。”
梅杜森的头盔显示屏上亮起了几条要求参战的请求。他一一否认。甚至是卢马克的。入口设置的诡雷对他来说是一个有益的教训,他不想忽视。
“我叫卡布隆·维尔克斯,”叛徒说。“我在伊斯特万五号上战斗过,这里的大多数人也是如此。在那场战斗中,你们杀死了我的许多兄弟,但你们要知道我们都很荣幸能加入他们!知道一点我们不是那些盲目地让敌人将刀刃插进我们的后背的蠢货。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就来和我们一起死吧。因为我们都已准备好随时赴死。” 一把剑从卡布隆·维尔克斯的刀鞘中拔出的声音响起。“来吧,光荣地死去,如果你——”
一连串的小爆炸在潜伏着叛徒身影头顶上的天花板爆发。两条爆炸的参差不齐的火线从房间的一角到另一角。一些人下意识的抬起头,其中包括维尔克斯,看着从屋顶上掉下来的厚重的砖石。灰尘和沙砾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将叛徒覆盖在泥土下,装甲的主机和传感器被瞬间覆盖污染。一群身披影黑色的武者随之而下,刀刃暗淡无光,但依然充满杀机。叛徒队伍中响起一声呐喊,维尔克斯试图维持秩序。可当达尔科斯和他的暗鸦守卫一出现叛逃就出现了。
“现在冲锋!”梅杜森吼道,然后开始狂奔。他的兄弟们也是如此。身形庞大的铁骑和因为背负着破坏者的不朽者盾牌,落在了后面。不过,链锯剑发出的嘶哑刺耳的声音引导着他们前进。
一连串致命的重型激光火炮在黑暗中划出愤怒的条纹。可当达尔科斯的战士看到这些重型大炮时,它的杀伤力立刻就被削弱了。二次爆炸从破甲炸药的引爆中散发出零星的闪光。
在第一轮交火中,八名铁手倒下了。如果不是暗鸦守卫,伤亡只会更多。
梅杜森在几秒钟内就从入口处狂奔了一百米,找上了他的敌人。最后几步他猛地跳起,跳入了一群叛徒中,直接把他的剑刺穿了一人的喉部。他随即搅动他的剑锋,猛拉的剑刃几乎把这个被诅咒的叛徒脑袋削下来。
不到一秒后,奥格就加入了。其余的钢铁之手也跟着他一起来了。奥格的动力斧砍下了一个叛徒的手臂。当他的爆弹枪落下时,还握在扳机上的手指收紧,叩响了它的扳机,释放出最后一发子弹,恰好击中了另一个叛徒,然后奥格用一记几乎将他的躯干从胸骨上劈开的打击结束了他。他在另一人的手臂挥砍下去,链齿咬住了他的臂甲,然后将手枪射向对手的脸。
当双方的战士在前面交战时,宽广的大厅内也爆发了相对较小规模的冲突。一场恶毒的混战展开,短暂的枪声伴随着近战武器的交响。
敌人的剑手们现在几乎安静了下来,他们的都已看出坚守诱敌的命令已经毫无意义,都各自抽出枪支和近战武器自由交火起来。随即不朽者席卷而来,他们破坏者盾牌碾碎了他们。
达尔科斯杀死了敌人的领导者。当梅杜森正在维尔克斯的方向杀出一条路时,一个阴影从高处无声落下,维尔克斯正高举着链锯要发出一声战吼,可说倒一半,他的话就被困在一个与宿主身体分离的脑袋里的舌头上。
荷鲁斯之子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人。当然了,他们是叛徒不假,但他们仍然是阿斯塔特军团。荷鲁斯在他们的队伍中播下了韧性被误导的忠诚所背叛。
战斗很快就迎来最后死亡的结局。一个孤独的叛徒,他悬空的左臂被粗糙的包扎着,胸甲的缺口处流着黑色的血液,面对着两名暗鸦守卫。
“这个归我,”达尔科斯命令道,用他那严厉而诡异的方式。两名战士遵照吩咐,提着刀刃保护性地后退。荷鲁斯之子军团士兵使用着一把链锯长剑武装了。其上沾满了血红。
“你也想进入我的击杀记录里?”叛徒喘着气说,他的声音沙哑而急躁。他手中的刀刃一转,挥舞出一个不必要的半圆。
达尔科斯扔出了他的战斧斧头。他嘶声道:“没这个打算。”
两根镶嵌在斧柄上突出的黑色羽毛随着武器的飞舞而微微颤抖,刀刃嵌入了叛徒的头骨。梅杜森上前取回达尔科斯的斧头,弯下腰从尸体上拔出。
“准头不错,”他说,把武器还给了它的主人。
达尔科斯在接过斧头时微微点了点头,在他再次收起刀刃之前关闭了它的动力场。
“之前的突袭也很优秀,”奥格说着笔直着站立,他的长斧牢牢地插在地上。
“正如我所说,战术混合的功效。”
奥格一边对暗鸦守卫队长微笑致意。一边说“的确如此,兄弟。”
梅杜森点点头,对他们所做的一切感到满意。他提高了声音和他的短剑。 “又是一场胜利,又是刺入荷鲁斯和他的走狗心脏的荆棘。”
“梅杜森!”片刻后,一个单一的叫喊声响起。
“梅杜森!”又有几个声音响起。
“梅杜森!”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高喊,整个房间都爆发出肯定的声音。
此刻他们的救世主高举手中之剑,陶醉在荣耀中。
花了几个小时才把可以带走的所有有用物品的最后一个营地拆除。
铁十和他们的盟友必须快速行动。他们需要尽快解散,分散成小股部队行动,然后只有在认为安全的情况下才能重新集结。大量耗尽的补给得到了充足地补充,多余的部分被指定到只有某些船长和钢铁之父知道的各种隐秘的储藏处。
梅杜森此后离开了哈马特三号星球,回到了他的旗舰铁心号。当他听到他住处门口的脚步声时,他正在计算这次突袭到底有多成功。
“谁?”他说,在门打开时抬头。‘哦,杰贝兹。是你。”
杰贝兹奥格先是深深鞠了一躬,引起了梅杜森的粗鲁而带有一丝悲伤的笑声。
“这么严肃,”梅杜森说。“我不是国王,兄弟。”
“原谅我,”奥格说,“开个玩笑。我以为你似乎对眼下这个角色很着迷。”
梅杜森继续看向他面前的报告。他的面前是一个简单的抄写员办公桌,他则坐在一张简单加固的凳子上。
“几乎没有,兄弟。”他微笑着,瞥了奥格一眼。“我在这里忙于文书工作。”
奥格笑着加入了他的行列。梅杜森在检阅补给数据的同时,敏锐地观察着钢铁圣父。
“数量惊人的战利品,”他承认道,并迎上了梅杜森的目光。二人凝视了几秒。
“你在找什么?”奥格的目光并没有任何退缩。
梅杜森耸了耸肩,继续看向他的报告。
“你看起来恢复得很好,杰比斯。之前战场上表现的也不错。”
“这很令人惊讶吗?”
“不,只是你在奥奎斯之后受的如此严重的伤。我对你的康复印象深刻,仅此而已。”
“那么我很高兴得到你的认可。也许你会屈尊与我分享你的计划?我的心智也完全恢复了。”
“只要时机恰当,杰贝兹。现在让我们先集中精力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新的供应。”
“当然,”奥格用着平淡的语气回答。“我可能会有你感兴趣的消息。”他把一个全息投影装置放在梅杜森面前,梅杜森拿起它时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奥格按下激活按钮,一张银河图从球体投射到生命中闪烁,将房间及其居住者沐浴在粒状绿光锥体中。
“一张地图,”他说。“敌方舰队的船舶航线。都是一些补给船和巡逻舰。它是在地下金库的锁柜内发现的。”
梅杜森斜眼看着奥格,他的兴趣被激起了。“里面还有什么吗?”
“就这个。我自己破解了安全密码。花了一点时间,所以我现在才带着这个来找你。”
梅杜森看着半透明的图像,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
“它经过验证可靠了吗?”
“尽其所能验证过了,”奥格回答说,“里面的信息是真实的。”
梅杜森在停用设备之前又看了几秒钟的图像。然后他站了起来。
“我们必须对此采取行动。现在。”
奥格皱起眉头,几乎无法掩饰他的戒备。
“具体打算怎么做?”
“我们拿下这些舰队。吞下它们。这会伤害到那些叛军。这会伤害到他。”
“吞下整个舰队?”
“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认为这些信息可以用来避开更大的巡逻队,或者干掉其中落下的单一船只。我们只需狠狠一击,然后像鬼魂一样快速撤离到虚空中。”
梅杜森对此嗤之以鼻。“你听起来像达尔科斯。”
“他不是你的议会成员吗?”
“是的,我的意思是——”
“目前为止我们这样的策略一直都在奏效,沙德拉克。这……”奥格指了指之前图像所在的空白处。“可你刚刚提议的超出了雄心勃勃的范围。”
“确实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召集其他领导人。不管有没有正式任命的氏族之父,钢铁圣父,连长。总之我们领导层内的每个人。”
“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准备发动攻击,”梅杜森说,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难道我的每一个命令都要被我的手选质疑吗?我还是不是战争统帅?一个声音,同一目的。我以为所有人已经同意了。”
奥格举起双手,懊悔不已。“我很抱歉,战争统帅。你是对的,当然。你的命令马上就会被执行。”
奥格转身准备离开,梅杜森开口了。
“杰贝兹,对不起。我刚刚语气有些过了。也许我和卢马克相处了太久。他那粗暴的脾气一定在影响我。拜托,兄弟——”
“我明白的,”奥格说。他对梅杜森露出一个有些虚假的微笑。“一切都很好,战争统帅。一切都很好。一个声音,同一目的。你引导我们走向荣耀。请不要对自己产生质疑。我会确保刚刚的命令被执行。”
他离开了,梅杜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件造成了损失,攻击一整支舰队并不容易,这样的决定也不容易获得支持。但如果它以牺牲奥格的友谊为代价……
“该死,”他喃喃自语,然后继续看向他的报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