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垚】擦肩（下）

路垚在医院观察了两天才出院。出院这天脚还裹着，不得不撑了根拐杖。

白幼宁让人把他扶进房间，放床上。自己倒了杯水给他，就坐一边叹气。

路垚抬眼看她，表情期期艾艾，可怜得紧。白幼宁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决定发挥主动权，先下手为强：“毛毛，你其实，喜欢的人是我哥，对吧？”

“不明显么？”路垚挑眉。

白幼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在结婚这件事上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有我的考量。”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明显严肃认真了许多：“我只是没有想到，即便……他还是！”

路垚话没说全，但白幼宁听明白了。他的考量是为了乔楚生，而他没想到，他即便是做到了，乔楚生还是没能像他设想的那样过的很好。

“算了！”白幼宁实在看不下去，松了口：“我明天去找我爹，帮你问问。”

“现在就去！”路垚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

“路三土，你没心！”白幼宁怒骂。

白幼宁带回消息，说乔楚生是自己请缨出去的，现下没让人带回消息，就连白老大也不确定他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路垚眼见的黑下了脸。他现在对白老大的不满抵达顶点。也就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对白老大做什么，要不然就连白幼宁的交情恐怕都不能阻止他动手了。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暗中动了心思，打算从经济经营这类自己擅长的事情上给白老大添点堵。

路垚胡思乱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白幼宁见人总算不折腾了，自己也回了房去休息。

午夜才过，夜风起。

白幼宁被晃动的窗扇惊醒，起身查看了一圈，就又倦得睡了过去。

路垚折腾几天，今天难得睡得沉了些，却也被来回响动的门窗烦得在睡梦中皱了眉头。

一只粗糙但温热的手指，轻轻的熨帖在他眉间，揉开那些恼人的褶皱。

“乔楚生……”路垚翻了个身，人没醒，嘴里却在嘀嘀咕咕的念叨。

“呵……”压抑的一声笑在房里漾开。然后，这个笑声的主人还是压着嗓音，轻柔的应了一声：“嗯，我在。”

脸边的手没收回，下一秒就被翻身的路垚抓了个正着，团进自己的怀里搂着。

“三土？”乔楚生被迫蹲下身子，在床边轻轻唤他。

拽到一处温热，路垚睡的更香。笑着舔了舔嘴唇，满脸的满足。

“毛毛？”乔楚生试着晃了晃手。除了被人抓得更紧了些，也没什么更多的反应了。

“垚垚……”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叫了这个亲昵的名字。

只见路垚的眉头紧了紧，手指也突然收回，攥紧了乔楚生的手，睁开了眼睛。

“老乔，乔四，乔楚生！”他几乎是立时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把人抓进了怀里。

“哎呦！”乔楚生被他惊着。

“乔楚生，你没死！”路垚闭着眼把人死命往怀里按。力道大的像是要把这个人直接塞进自己的胸腔心房。

“啧，”乔楚生挑挑眉，气的说反话：“这小嘴儿，甜得抹了蜜似的！”

这会儿路垚没空用脑子。空荡荡的脑子里只剩下“他回来了”四个大字，来回乱撞。

他没听懂这句话一样，撤出些身子，歪了头眨眼。目光带了少有的迷惑。

“我说，你这嘴，真甜。真会……”乔楚生气人的解释没说完，被人撞上来堵住了嘴。

牙齿磕破嘴唇，铁锈一般的血液味道纠缠着两人的气息，来回过渡。

这是乔楚生最熟悉的味道。也是他最陌生的味道。

路垚失而复得的不安气息夹杂在微咸的血气里袭来。乔楚生第一次觉得，自己顶不住。他由着现在得心意，按上路垚的后脑勺，用力的加深这个吻。

他的心疼和焦躁，全被这个吻安抚了下来。

“乔楚生。”路垚抵着他的额头，轻轻的喘，抬眼看过去的眼睛，盛着泪光：“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用一千次回眸，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问佛：要多少次回眸，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中？”

“我只有频频回首。像飞蛾扑向火，可以不计后果，可以不要理由。”乔楚生沉声接上了后句。

路垚明显没想到乔楚生知道后句是什么，嘴张了张，一时没说话。

“我见到过你看一本诗集。我想试着去看看，你喜欢的一切。”乔楚生径自解释。

“那你怎么不看看镜中的自己？”路垚捧着他的脸，轻声说着：“看看，我最爱的人。”

“呵呵……”乔楚生垂眸笑：“因为我傻，不敢相信你眼里的爱意，是给我。”

次日一早，白幼宁出门前去敲路垚的房门。

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乔楚生。

“哥？”白幼宁精神一振，扒着他肩头往房里看。被乔楚生没好气的推开去。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幼宁问。

“昨天半夜啊。”乔楚生挤出去，背手把门关上，隔绝白幼宁的探看。

“就直接来看……三土啦？”白幼宁朝他挤眉弄眼。

“去去去，上你的班去！”

白幼宁被推出门，还不忘回头交代：“别跟三土说我知道你要回来啊！”

“你就坏吧你！”乔楚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远远的对她指指点点，气不打一处来。

身后的屋里传来响动，乔楚生听见自己的名字，反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