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枪走火的青梅竹马【恋与制作人凌肖】

 文名：《世界は恋に落ちている》（我的世界已经坠入爱河） 剧情概要：青梅竹马擦枪走火后 突然意识到迟钝的感情 “你”的设定有点迟钝和单细胞 暧昧喜剧的风格，写得很快很开心，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01.  宿醉后醒来看到青梅竹马裸睡在身边，这真是好大一个惊吓。与烤糊小面包或数学卷面拿二十分相比，我深深相信这次的惊吓程度能高达第十级。反应过来事态的严重性，大脑迅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连带拉响无止休的警报声。  首先，我伸手小心翼翼探了探凌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平稳、尚有余温、应该是还活着。意识到这一点，我大松一口气，防备状态减到第五级。  然后，我掀开床被一角，望向他袒露的胸腹有些犹豫。但这毕竟关乎他的性命，我是有必要牺牲一下自己的——俯下身，左耳贴近凌肖胸前，我细细听他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怎么还一下加速了……抬起眼，对上凌肖视线的那一刻，我的战备状态总算降至为零。  看他还彻底活着，我很开心。  我投给凌肖一个完全放松的笑，熟练拍拍他的臂膀，随后整个人钻回被窝想重返被打断的睡眠——可惜身边人不允许我这么做。  凌肖原本坐在原地愣怔一两分钟，脑海中不知道是不是正在闪回昨晚碎片一般的记忆。回忆的录像带播放到重点，凌肖眼底的睡意朦胧完全被打发，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犹豫且试探的神情。他没察觉到自己耳尖染了些黄昏时分晕开的红，只是掀开我的床被，眉头微挑。  眼下时间似乎是正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室内，一部分停在凌肖的发梢，一部分在额角。圆滚滚，亮晶晶的光，衬得他很好看。  “干嘛。”我没好气死死抓住被子一角，甚至不愿意再正眼看他，一心只想钻回此刻温暖的源头，“别打扰我，我要睡回笼觉……！！”  “喂。”见我胡乱踢飞被子，看起来不那么好交流，凌肖皱眉，轻啧一声后干脆翻身压了上来。有力的小臂分别撑在我身体两侧，好闻的、熟悉的檀木香混合一点酒精发酵的味道，一把将我包裹其中。  被迫望进他琥珀色的眼底，我不情不愿，撇撇嘴总算安静下来：“……什么事？”  “还记得多少。”  记忆闪回到昨晚凌晨一点，闪回失败……可能是喝太多，磁带断了片，再播放不能。  我只记得一些细小的片段，比如昨天得知我痛失月末奖金这一消息，我哭得稀里哗啦，拎上一箱啤酒就和凌肖开始诉苦。一开始只是很正常的交流，我喝酒，凌肖也喝酒。我痛骂公司，凌肖听着，随便应和两句。但后来，走向发展越来越怪，我开始一边喝酒，一边扑进凌肖怀里。一只手捏捏他劲瘦的腰腹，另一只手又摸摸他好看的脸蛋。  想起五六岁的时候我也这么放肆，因为凌肖对我的容忍度真的很高。冬天冷了，我就把冰凉的手贴进凌肖脖颈取暖。夏天热了，我和凌肖躲进家里浴缸，一起在水底下比谁憋气久——输的人得在35度的大阳天买回两人份的冰棍。  一直到初中……或者更早，凌肖对我稍微有点限制。靠得太近，他会刻意回避。我不信邪硬要凑上前和他贴贴，很偶然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我一直弄不清凌肖抗拒近距离的原因，但昨晚发生的事算是让我明白了。我借着酒意，整个人都钻进凌肖怀里。滚烫的脸蛋埋进他颈窝，两手环住凌肖脖颈。热气不住地扑撒，我抬眼，似乎是把他的嘴唇看成我最喜欢的糖果，撒娇一般地舔了舔。  然后……两个人都失控了。  具体过程是完全记不清了，但凭借身下仍旧酸痛着的感觉，我清楚地知道——昨晚我一定被伺候得很爽。     想到这，我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别开视线点点头。凌肖依旧盯着我，像是要索取一个答案。我明白他要我说什么，但还是胡乱随口道：“哎呀……不就是做碍了嘛，我理解我理解。我觉得这没什么吧，我们好朋友快二十年，互相帮助一下是很正常的事。你千万别有负担啊，我保证，一定不拿昨晚的事儿开涮，也一定不嘲笑你。”  凌肖听不下去，欺身压得更近，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要望进我的心底，像是有海水倒灌进来，海底深处是隐藏很久的秘密，“嘲笑？嘲笑什么，我看你不是挺满意的？”  他眼尾上扬，好似在提醒我的表现。  我抿嘴，瞬间意识到自己用错词了，赶忙改口：“额，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拿你昨晚在我耳边说的话当笑料！！虽然……虽然，我也不太记得你跟我说什么就是了。”  “喂，但我真得说，你低喘气的声音特别特别特别好听——！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合着把我当x友了，行。”  （炮）  凌肖没再说话，低头最后深深望了我两眼，起身走出卧室。  ……喂，他什么意思啊？ 02. 凌肖已经连续一周没给我发过消息、打过电话，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即使几个月前外出考古研究，偏远大山里信号不好，凌肖依旧坚持每天和我联络，聊有的没的。说今天上山遇到野猫，傍晚的黄昏很好看，又或者老头念叨到我了。  他说老头挺想我。  可能有时话里有话，但我觉得没必要去剖析。和凌肖毕竟相处那么久，他那点心思，我一眼能看透。月考完跟我炫耀拿第一是为了让我找他问问题、假装忘记吃饭是为了和我躲起来偷偷吃泡面、雷雨天借口网不好，只是为了来我家陪怕雷声的我。  凌肖，我还不懂你吗。不给我发消息，是在欲擒故纵吧？  我好聪明的。  得意地轻笑一声，我熟练拨通那个通讯录第一位的号码。没猜错的话应该和平常一样，等候音最多响五声，凌肖就会接通。  可马上，响了十几声的电话宛如一盆冷水，浇灌在我的头顶一下让我清醒过来。我迟缓地反应到，凌肖可能是不打算理我了——或者他要把我放置一段时间。  所谓放置一段时间，就是在某时突然把我摘出他的生活。没有交流和任何沟通，我成为他一呼一吸之间的空气，随着温热的温度一点点降温，我消失了。  他过往没对我用过这样的酷刑，这种说法是我在夜晚10点准时播出的家庭伦理剧中学到的。一般这种情况下，电视剧中的角色会互换。男主是那个提裤子不认人的，女主坐在床边黯然神伤。  额，所以……在凌肖眼里我成大坏蛋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慌了神。至于原因，倒不是凌肖对我的印象，而是接下来的剧情走向通常是男主幡然醒悟，他发现自己原来爱着女主，两人经历一系列的考验阻拦，最终在一起了。  在……在一起了……  可怕，这很可怕。我相信，没人会愿意和朝夕相处二十年的朋友升级为恋人关系吧？即使他一米八二，即使他是保研天才，即使他长得特别好看，即使他少年意气张扬肆意。  我不是口是心非。  为了杜绝后续生出枝枝交影的麻烦，我决定先一步把凌肖放置，具体表现为把他留下的痕迹全数抹除。牙杯，衬衫，可乐，合照，游戏机……等等等等都被我塞入一个黑色的大麻袋。等哪天放置结束，我会还他们自由。 03. …………  我把话说太早了。     二十年足以养成一个不能磨灭的习惯，而凌肖是我的习惯。我习惯他早上出现在门口为我带早餐，习惯冰箱里红蓝相间的混合可乐，习惯低潮期拥有一个温热的怀抱。  除了具象化的形象，他又总出现在我的梦里。大脑很像一个废旧的二手商店，玻璃生了一层灰看不清明，里面却堆满不同时期的影像记录。大多不是什么重要的瞬间，偏偏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些时刻——这些都有凌肖的存在。  过去二十年我和凌肖从没这样冷战过。吵架会有，但我们轮流给对方台阶，一次我给他带夜宵求和好，一次他帮我通关游戏最终关卡当作补偿。因为对彼此太过熟悉，分开成为最不可能的事。可能是七岁那年，我们相握的手让掌心的生命线互相缠绕。命运是旷野，我们一直在同一条道路上向前飞奔。  ……我是不是该跟他聊聊。  凌肖是不理会我的来电，但我总有办法。恋语市的梅雨季一眼望不到头，我挑选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在凌晨三点给凌肖拨去电话。电话响了十声，他接了。  明明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困意，凌肖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你在哪？”  “我在家，别担心。半夜把你吵醒很不道德，不过你应该也才入睡一两个小时……”我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说话很没底气，“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冰冷的屏幕贴紧耳廓，和那日趴在凌肖胸口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次心跳如雷的不是他，而是期待着回答的我。  ……  电话那头的凌肖沉默十几秒，和他的嗓音一起传来的还有衣料摩擦，台灯开关和开门的声音。他没选择通过电子通讯解决这一次的问题，只说：“行，等着，我来了。”  他的住所离我家并不远。十分钟左右，凌肖已经提着滑板倚在我家门口。他额角还挂着一两滴汗，眉眼下生出一团淡淡的乌青。出门得着急，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耳饰和身上许多精致的小挂饰也没戴上。  我下意识点起脚要为他拨弄碎发，凌肖握住了我的手腕。窗外皎皎月色陷进他的眼底，我早说过，凌肖的眼睛是一潭湖水，月光照在上面，像一场仲夏夜的梦。  “对不起，那晚我说的话太不负责了……！我先声明，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工具，也似懂非懂你想要的答案。我们都太了解彼此，所以我没必要再和你兜兜转转、弯弯绕绕说一些不明朗的话。我想开门见山和你有一场沟通。”  “和过去每一次的沟通都不一样，我的意思是，关系转折点的沟通。”  他的喉结在暗处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难得藏起锋芒，凌肖在认真听我说话。  “那天你不理我，我赌气想把你的东西都收起来，让你短时间地被放置一下。可是越把东西扔进大麻袋，我越意识到“东西”好像收不完。这有点像小时候你和我擦桌子，把清洁剂一大摊倒在桌上，拿三块抹布都擦不干净的感觉。”  “想擦干净不是不行，只要多换几次布，多接几次水。”  “所以，你想不想把桌子擦干净。”     我生闷气，偷偷翻个白眼，走上前两手啪一下拍在凌肖的两颊：“说好了，今天不弯弯绕绕沟通！你再跟我打哑谜我可不告诉你我的答案了。”  几分钟前凌肖周遭的气氛还十分沉闷，像太空宇宙里乱飞的陨石碎片，混乱得看不清。可听到我这么说，他像是猜到了什么。身后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凌肖的嘴角很轻地勾了勾。  窗外好像下了一点点小雨。  “那我听着。”仿若提前预知了结局，他的声音里终于多了点笑意。     雨季给人的感觉总是潮湿，灰蒙蒙。一张纸摆放在梅雨季的窗台边，即使窗门紧闭，那张纸也会慢慢地浸泡在湿淋淋的空气当中。凌肖是带来雨季的人，他一直在勇敢地先享受这个世界。只是有时，在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他也难免会躲闪。  所以我只需要告诉他，我有跟他在末日的雨季出逃的勇气，凌肖就会紧握我的手。  雨成为屏障，世界会突然只属于我和他。  “我很喜欢你靠近我的感觉，我也知道我的人生缺少不了你——本来我还想找点借口，说是因为你那天晚上表现得太好，我才会猛然有这样的觉悟。”  “但是算啦。”  我望进凌肖的眼睛，等他帮我把话补全。  只是他没有再开口了。  落在嘴角边的吻像温热的雨，喷洒的呼吸是心跳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