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汤与送行]

第一次写优香，没准以后咱就可以优香诺亚一起写了(大雾) 灵感源于最近看的书和网络……好像书也是在网上看的，那灵感源于互联网好了。 也许有点割裂(？)因为这篇我断断续续写了半个月，应该有些伏笔没埋或者怎么样…… 但是我不想改了，懒！(理直气壮)

—————— 今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 我会为您送行，老师。 出远门，应该也算是老师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对吧？ 那我为此感到的失落也是不应该的，毕竟您会在一个特定的日期、一个指定的时间回来。 一星期……对出差而言也不算太长呢。 意外……吗？ 在可一定的度量之内……误差是容许存在的。 但是，请不要像之前一样，一整天都不回复我的消息。 ……？ ！没有！才没有在工作时间也一直盯着手机看啊？ 老师才是，请注意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 —————— 「……」 第一次觉得夜晚这么漫长。 明明眼睛紧闭，人也很疲倦，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失眠就是这样的吗？ 房间没有时钟却仿佛听到了指针旋转的“嗒嗒”声，还有奇妙的、在耳朵里回响的嗡鸣，眼睑下像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星星…… 这些都是些夜不能寐的人每天必点的套餐啊。 翻身。 ——翻身。 ……翻身。 ……睡不着。 我维持着把脸埋在枕头里的姿势。 对了，听说只要数数数字就可以很快找到睡意……是谁说的呢？ 1，2。 1…2…… 是这样对吧？ 1，2，1，2，1，2 脑海的意识很快便围绕着这两个数字旋转，昏昏沉沉…… 「叮~」 1，2，1，2，1，2 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失眠也会听到这种声音吗？ 1，2，1，2，1，2 「叮~」 「叮~叮~」 ……1，2，1，2，1，2 「叮~！」 …… 深~ 呼吸~ 3，2，1， 我很好，我完全没有因为快进入梦乡的紧迫时刻被打断而生气。 深—— 呼吸~ 「叮！！！」 「噗哈……」 什么人啊这么锲而不舍地在半夜给我发消息不用睡觉的吗能不能注意一下时间啊？！！ 我破大防。 自暴自弃地拔出身子伸长手去摸手机。 只不过看到一连串的信息提醒，我的火气就被一盆水狠狠地浇灭了。 全是语音消息。 「老师！我在楼下，请快点来开门！」 ——这样的。 「……优香？」 我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像是被泼了盆水，第一次觉得身体各部位如此协调，利落地从乱成团的床上滚下来。 1，2，1，2，1，2 ……顺带把这些纠缠不休的数字拆下来丢到一边，原来不只是在脑海里漂着吗？ 连我的床头也挂着这种科技感拉满的小玩具，活像女孩子房间里的小星星。 刚想摔门冲出去，又默默走回床边把这些数字重新挂好。 毕竟是她送的，随便乱丢可不行。 不过下次她和我商量送礼物可就不能乱说了……说到底想悄悄送礼物谁会去找收礼物那个人商量啊，除了优香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把炸成鸡窝的头发勉强抚平，打着哈欠下楼。 「老师，太迟了！您本应该在15分钟前就起床了啊！」 优香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对着冻得发红的指尖哈气。即使是被天气冻成这样也不忘对我进行指教，不愧是可以当我……嗯。 「不对不对，我没说过我会在15分钟前起床来着？」 我把休息室自带的暖气打开，留一盏沙发区顶上的小灯撒下温暖的橘色灯光。 我的行程表出来后没给谁看过，优香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 优香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张打印纸，上面赫然是我昨天晚上填的行程表。 欸？为什么？我明明是在睡前写的？为什么真的在她手上？ 「真是的……您又赖床了是吗？亏我那么早就过来……」 优香一副拿捏我死死的表情，叹着气从包里拎出一个圆筒型小罐。 「说到底那只是预测时间啦，我设定了五六个闹钟一路拖到7点才打算起床来着……」 不过，说到底现在撑死也才6点，我的闹钟没一个有动静。 这个季节啊，6点之前出门连太阳都不见踪影，风还凌冽的要命，优香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唉……老师在这方面就完全没有老师的样子啊……您有刷牙吗？」 优香刚要把小罐打开，突然抬起头盯着我看。 「没有。如你所见，我刚起床。」 我下意识摸摸头发，果然又摸到了许多翘起，随便用手抓着拉直。 「所以说，老师既然知道自己没有洗漱……！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动啊！」 优香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红着脸推搡我往洗手间走。 「等、等一下优香！我好歹换身衣服！这睡衣很松的！」 「…！请您动作再麻利一些！」 慌慌乱乱地洗漱换衣服，擦着头发走回休息室，优香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大号的马克杯。 一股浓厚奶香顺着杯沿的雾气飘散，从昨晚上就怎么好好运作的胃一下子就被这股香气拧住了。 「这是什么……好香。」 我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沙发边。 优香用餐刀把用黄油煎好的面包切成小块，分成两堆倒进杯子里。 「奶汁烤干酪烙菜的汤。老师之前就一直念叨着没喝过这个就不算到了秋天呢。」 优香往沙发内测挪了挪，用眼神意示我快坐下。 「……」 我应该坐……？ 「您不坐下吗？」 感觉不坐下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和优香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难道……这个是优香做的吗？」 「您那是什么表情？只要好好的按照食谱来然后不断试错就可以做出来的。虽然中途也因为“少许”“适量”“若干”这种粗糙的词汇耽搁了很久……」 优香没好气地把蓝色的马克杯移到我面前。 「唔喔……看着真的和外面卖的没差了欸。」 我惊叹，把杯子端起来。 「只是外观的话……还是希望老师能夸夸味道呢」 优香也跟着我端起马克杯，悄悄地，但相当在意地注着视我每一个动作，升腾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眼睛，赋予了一种朦胧般的可爱。 虽然很想就这样夸赞，但这样下去她又会害羞，还是享用这杯温暖的汤比较好。 澄清的琥珀色的汤里，夹杂着融化的奶酪还有面包漂浮着。 拿起插在里面的勺子，咕噜咕噜地搅拌了一下，有着焦黄烤痕的面包沉下去之后，底下切得很有优香风格的蘑菇和洋葱浮了起来。 「虽然现在问很不解风情……但优香切洋葱和蘑菇的时候没有用尺子去量吧？」 「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把测量用具放到厨房里的！只要提前在菜板上刻好尺度——…………老、师、！」 说到一半优香便立刻停了下来，脸上的红霞连雾气都遮不全。她半张着口开合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饱含怨气地喊了一声我。 「好的好的……我的错啦」 我投降，动手舀起一勺汤送到嘴里。 蘑菇和洋葱的香味充分洋溢着，残留的淡淡姜味轻缓的融进身体里。 只要喝一口就会有无尽的幸福感涌现出来。 虽然还想继续就这样喝下去，但奈何不住优香紧张打探的视线，先把感想说出来。 「很好喝，优香费心了啊，做好这个可不简单呢。」 笑着看向她。 「唔……非常、感谢……但是——……！」 不知为何，明明是相当坦诚的夸赞，为什么优香还是别开了目光……？ 「但是？」 「…什么都没有！老师快点喝掉吧！不是还要赶时间吗？！」 仿佛要催促我一样，不仅是脸，甚至连身子都转到了另一边去。 「好好……」 可是就算转过去……唔，算了，还是不要指出来对她好一些。 那未完全被普蓝色发丝遮住的耳朵泛着绯红，还是不要指出来好了，不然总觉得优香会当场蒸发掉唉。 我用杯子挡住压不下的嘴角， 小口小口啜饮浓汤。 「老师，您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吗？」 喝完一杯汤的功夫优香已经回复了正常，一脸认真地确认我准备带走的行李箱。 「收拾好啦……八点半的车，不用那么着急赶着走吧？」 胃里装了东西，人也就跟着轻松起来了，同时跟着消失的还有一大早就没好过的精神。 我瘫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优香对我的行李箱翻翻捡捡。 好想变成床上的一部分，床太舒服了…… 「就算是八点半的车也要八点出发到车站才行！现在已经七点了！啊……这些都是短袖吗？老师！怎么连一件长袖衫都不带？！」 优香从翻出来的一堆衣物中探出头瞪着我。 ……啊，莫名很可爱。 我呆呆地盯着优香的脸。 这瞬间只是盯着她看而没有说话，优香啪嗒啪嗒地眨了眨眼，注意到我的视线后猛地瞪大，慌乱地揉揉自己的脸，确认没有什么东西后又再次狠狠瞪住了我。 「……老师！您在看什么啊？！」 「啊，没有哦，在发呆而已」「真是的……！请认真听我说话！哪怕是秋季也不能靠着气势撑过去，一定会感冒的吧？！」 优香脸上又悄无声息沾了几分羞红，我当然没有放过这一瞬，这孩子真的感情很丰富呢。 「在听在听……唔嗯……我记得里面塞了件外套来着」 这份时光像是泡在了温水里，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把悄然爬起的失眠倦怠压下几分。 「这种天气穿外套反而还会热起来……难道老师这个天气还想要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吗？」 优香拉开我的衣柜把两件长袖衫拿出来，仔仔细细叠好摆进行李箱里。 絮絮叨叨的，看起来像是在准备什么重要的大事。 可不过是我要离开夏莱7天出差而已，就担心成这样……以后怎么办呢？ 「当然没那打算。好啦，优香搞完那些就可以了。休息一下吧？」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制止了优香想要往行李箱里塞全套秋装的举动。 「但是老师的行李……」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优香说的吗？再怎么样都不会弄出病来。」 我拉拽着优香的衣角，没用多少力气。优香像是在说「真拿您没办法」一般站起身，把行李箱密码锁扣上。 「3140……密码果然是这个呢。」 「优香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可没写在行程表上。」 「只要试一试就可以试出来了。这串数字的组合只有18种而已」 优香在床沿坐下。 现在已经是清晨七点，正是熬夜的人睡回笼觉的好时间。醒目的阳光从未拉好的窗帘缝隙流入，照亮了屋子里翩翩起舞的尘埃，行李箱已经太久没有正经使用，积灰也是常态。 优香被温暖的阳光包裹着，轻轻打了个哈欠，弯下身子在膝盖上撑起手臂，疲惫地支起脸颊。 「老师总是对自己的健康不上心啊……以后出差该怎么办？」 「嗯……我觉得还是尽量不出差了？整理行李什么的都好麻烦」 「这可不行！工作上的事情可不能觉得麻烦就推脱掉！……」 优香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腿，又是熟悉的指教。似乎已经很疲倦，她连拍打都没用上几分力气，只是稍稍垂下了眼睑，像是要浅眠一般轻晃着身体。 她一定在得知到我要出差的消息后就不知疲倦地对着食谱学习吧，掐着点早起来到夏莱这边给我送汤什么的，仅仅是觉得我又要随便应付自己出门，就这样顶着残秋的风一路敢过来监督我收拾。 明明她不用这么认真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去贪恋她的担心呢？ 从一开始就被照顾到现在，甚至被骂都开始觉得悦耳了……想不习惯都难啊。 「……老师还留着这些东西吗？」 优香用力甩了甩脸，直起身，伸出两只小指互相紧贴的双手捧起坠满床头的数字模型，动作轻柔，3D打印的数字挤在一块发出细小的声响。 「毕竟是你送的，再怎么也不至于扔掉吧」 「老师不愧是老师啊」 她像以往面对那些让人头疼的企划书一样，发出微弱的叹息，双手垂下，挂在吊绳上的“1”与“2”因为惯性来回摆动碰撞。 「送给老师后还去问了诺亚结果诺亚也很无奈，对我说‘虽然换作别人可能不会喜欢，但如果是老师就没问题了’」 优香转过头，看着我的脸，又满怀踌躇地移开视线，不过注意力依旧全在我身上。 「……老师的话，觉得我送的礼物怎么样呢？」 侧目看去她的神色中盈满了不安和期待，那我当然要真心实意的回答她。 我假装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出心中第一次收到礼物就浮现的答案。 「很好的礼物，晚上睡不着时脑袋里也不会数羊了，全是优香呢」 「…………」 她僵住了。 机械似地抬手捂住了脸。 通过她的指间也可以看到她的脸迅速赧红。 「老、老师这么认为……我很高兴啦——！」 从中传出了优香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悲鸣。 「但、但但但但但是……！」 口齿不清口齿不清。 再也忍不住笑意，我轻轻笑出了声。 「老师！你刚才笑了对吧？！」 恼羞成怒恼羞成怒！ 「没有，完全没有」 「别骗人了！」 「优香把手移开确认一下不就好了？」 「绝对不要！！」 优香似乎还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小声嘟囔着。 「真是的……每次想认真和老师说话都这样……」 似乎是笑过害羞过导致累积的疲劳一下子全涌了上来，优香迷迷糊糊地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这仿佛是画卷才会出现的陈旧光影。 朝阳的金色光束过于刺眼，落于眼睑上也会引人不适，她那普蓝色的发丝被镀上一层金蓬蓬的光辉，是很深邃的深空的颜色。 优香皱着眉头更加用力地挤了挤我，像是要逃避阳光的轻抚般，彻底把脸埋在我肩膀侧面的衣服里。 光线微微照亮她的侧脸，是小孩子一样安稳的神情。 我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待到我回忆往事时，此刻一定会如同朝霞般美丽吧，而此时却过于炫目，让我连直视都做不到。 看着旁边的优香，这让人无比温暖的时间能够停留此刻就好。 我想多享受一会儿旁边这位女孩带给我的温柔。 ……时钟变得缓慢，但从不会停下步伐。 ……以至于不得不掐着秒计算剩下的时间，好在今日份的优香能量补充完毕，多亏了优香呢。 把优香以不弄出任何声响的动作放在床上后，她还抱着我的手臂不肯松开。 「……老师……唔嗯……」 带着梦的浮沉发出宛若呼吸的沉吟。 直到我劝着完全睡迷糊的她抱着我的枕头睡觉她才舍得让我脱掉她的外套和鞋。 我轻轻拨动了满床头“1，2”样式的数字，吊绳在优香头顶上方摇摇晃晃。一想到平时自己也是这样入睡的，脸颊便不免柔和下来。 1，2。 现在要做的，只是在数完“1，2”之后，跨出门槛的一步，数到“3”而已。 把钥匙扣上，那柄因为长时间使用而褪色的钥匙放到了少女的口袋里。 我摸了摸优香软软的长发，拉上窗帘。 「等我回来。」 ——1，2，3。 怀揣着回家时的期许，出发吧。

等了很久都没有信息回复，我起身拉了拉列车上的窗帘。 云白色的布被阳光染成篝火的色彩，温暖如水般透过窗帘包覆了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