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第九帝——汉彰帝刘贺》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广陵王之殇

杨忠带着白鬼雇佣军几日后也抵达了长安城，他们进城后肆意劫掠，将往日里欺凌杨氏兄弟的贵族们赶尽杀绝，长安城因此变得更加狼藉。刘病已看着白鬼军队凌虐城内的居民却无可奈何，白鬼们逐利而来，有好处就很听话，那些投降的汉军未必对他心悦诚服。王女史让宫人们将大殿打扫得干干净净，清洗过的地面光洁如新，似乎从未沾染过血渍。

刘病已半月后在长安城登基，改国号为元康，成为了大汉第十位皇帝即汉宣帝，霍成君再次封后，王女史则被封为了地位仅次于皇后的昭仪。刘病已本想将雁门关的霍家军收为己用，但霍家军与霍云在昌邑国汇合后就卸甲归田隐入民间，刘病已只得让上官安出任车骑将军驻守雁门关，同时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叛国之军霍氏余党。霍成君无法再生育，她为了压制王昭仪亲自挑选了几名贵族女子入宫为妃，张彭祖的堂妹张氏与杨恽的小女儿杨氏就在此列。张氏母族对刘病已慷慨解囊缓解了新政权的财政危机，张氏因此深得刘病已宠爱，很快就被封为婕妤住进了凤凰台。王昭仪急于求子，为了争宠与张婕妤多生罅隙，张婕妤与王昭仪相比各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王昭仪夹在霍皇后与张婕妤之间很不是滋味。霍皇后不仅在后宫打压异己还做了一件大事，她让上官安到匈奴处死了虚闾权渠单于并扶持呼韩邪成为新单于。萧望之出狱后见尘埃落定，果断带着属下归顺了刘病已，朝中官员死伤惨重，刘病已想借萧望之拉拢老臣，因此让萧望之继续担任武库一职。

许平君跟着高皇后回到昌邑国后一直郁郁寡欢，许广汉每次看到许平君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忍不住大骂：“早年就有传闻说王氏外戚害死了昭帝，现在彰帝也成为了阶下囚，那个贼人害死了那么多忠臣良将，‘罪名昭彰’之人不值得你眷恋，重新找个良人吧！”许平君无意再嫁：“奭儿现在还小，我就当自己是寡妇独自了却残生吧，也算为奭儿积福。”担心刘贺的高氏频繁派人潜入长安打探消息，她得知刘贺还活着后对霍云说：“夫君活着就好，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霍云找到广陵王，希望广陵王能召集诸侯王救出刘贺：“陛下受了伤又被关进牢里，我们想救他出狱却无从下手，这事还得劳烦广陵多打点。”广陵王劝霍云暂避风头：“本王早就托掖庭令照顾陛下了，张贺此人素来不喜欢张彭祖，可见秉性不坏，陛下应该没有大碍。刘病已此时势头正胜，我们暂且隐忍，他没有立马除掉昌邑国，事情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白花主在刘病已登基称帝后在齐地暗中散布谣言：“刘贺登基后不仅做下诸多荒唐的事还奸淫了昭帝宫女才被朝臣废掉的。”不知实情的名门望族因此对昌邑国侧目相向。全国各地涌现出大批传道者诋毁儒家：“什么兄友弟恭天下大同？不过是儒家的遮羞布，儒家创始人孔子的后代尚且因失德被自己的学生卫仲由后人废了，更何况其他人？话说回来，刘病已又能好到哪去？儒家都是些变着法子争权逐利的伪君子罢了，我们的创始人老子就得道升天带着一众徒子徒孙去了仙岛，信凡人不如信神得超脱。”天皇使者借机将道教发扬光大，儒家的地位因此岌岌可危。世人不知真相，还以为道家真有神仙，不少人苦于时局险恶便跟着方士们招摇撞骗求财谋生。

广陵王不仅救济了很多追随刘贺的朝臣还将苏武等人接到属国安排在徐扬诸郡，刘病已清算刘贺余党时唯独放过了广陵王，毕竟连王氏外戚都对财大气粗的广陵王无可奈何。刘燕早就看广陵王不顺眼，在刘贺被废后经常找广陵王的麻烦，当她得知霍成君想除掉广陵王后便心生毒计。刘燕在诸侯王到长安城春朝时让手下的一个巫女混进广陵王府中当仆妇，在广陵王府藏好巫术用具后又让李妱到霍成君面前举报广陵王。李妱经胡巳儿一案后也视广陵王为眼中钉，她于是向霍成君进谗：“听说广陵王在府中施法诅咒陛下与皇后，广陵王经常派人到市集购买黄白之物。”巫蛊之术在大汉是禁忌，刘病已知道此事后立马让羽林卫查抄了广陵王府，张彭祖从广陵王府搜出很多写有霍成君与刘病已名字的符咒与施过法的小木人。广陵王百口莫辩，一家老小全被羽林卫押解到了长安城。刘贺在狱中见到广陵王时彻底绝望了，他所依仗的权贵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逃亡的逃亡，现在连广陵王都被诬下狱，以后再无人帮他在朝上辩解，也无人再助他东山再起，他的大汉江山彻底没了。

广陵王一家很快就被带走处死了，广陵王赴死前向刘贺道别：“本王对陛下忠心不二，所以并不后悔因陛下受到牵连，陛下无需自责，只是没想到会死在刘燕的卑鄙手段之下。仔细想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无一例外都是王氏外戚在暗中操纵，王女史在刘病已登基后因功被封了为昭仪，请陛下牢记血泪教训，切记远离王氏外戚，他们身后的势力太可怕了。刘病已不敢动陛下才对臣等开刀，本王进京前就知道凶多吉少，如果陛下逃出生天请代本王关照刘宝，只有他躲过了这一劫。”刘宝与黄桑混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全家被斩首示众却无能为力，黄桑拉走悲痛欲绝的刘宝：“夫君，不要暴露身份，我们到昌邑国投奔霍将军吧，听说雁门关的将士们都在那里。”

刘燕除掉广陵王后向刘病已讨封：“广陵王与燕王本是一家，广陵王获罪被诛，他的家产应该由燕王一脉继承。”张婕妤也在刘病已耳旁吹风：“陛下，李妱是妾的堂嫂，广陵国让燕王后人继承也合情合理，燕王与广陵王还是亲兄弟呢！”刘病已本想将广陵王的财物据为己有，听张婕妤这么说就同意了刘燕的请求：“说得也是，都是一家人，谁得好处都一样。”燕王的十几支落魄后人霸占广陵王的家产后迅速崛起，李妱的妹妹因家族得势嫁给了扬州刺史。

元康二年，王昭仪与张婕妤相继怀孕，霍成君在二人怀孕后向刘病已进献了一名出身卑微的美人，并打算除掉张王二妃腹中的孩子再将美人的孩子据为己有。刘病已十分想念刘奭，但在知道王昭仪与张婕妤的喜讯后打消了接刘奭回长安的念头。宣帝在二妃怀孕后到河东告庙，他不仅将卫子夫与刘据的灵位放进宗庙还在太原宴请了当地的名门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