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篇轻小说:冬天已到尽头
冬天已到尽头 萧瑟的冬风肆游荡着,弄的那栋栋钢铁的尸体静默的鸣咽。 醉人的夕阳不留余力的挥散着,就连那个皮包骨头的半成品,号称东方最高楼的国民经济展览馆,也吸吮着一切。 人们排着队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形成特别的变响乐,这荒延的一幕,兴许是哪个后现代画家的即头之作。 而她,也要跻身这交响乐,当然,并不是作为指挥家,而是万千音符中的一个。 她坐在天台边微微荡起了双脚,望着数百来的高空,不禁生出莫明的喜悦,她随意的揍了撩长发,并不在意其下凌乱的西装,拿起酒瓶猛喝一口,劣质的工业酒精味伴随着这座城市浊有的腐烂气息徘徊着,些许的酒水则直接洒在了西装上。 “人的身体和股市究竟哪个下降的更快呢?”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幽幽的笛声在空气中弥散。 “日升之屋吗?过百年也不过时呢······” 她嘲弄的说着,不知是对这笛声,亦或是弄笛者,还是这个时代。 笛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则是军靴先踏着早已生锈的钢铁与水泥地的声音。 “是的,小姐,确实不过时呢!谁让我们也有一个胡佛大总统!” 青年看上去似乎还未脱稚气,威严的军装与其格格不入,值得一提的是军装还并没有破败感,这样的他似乎成为了这片尸体中唯一的活物。 她还是没有转身,只是转过头掠过青年一眼就继续轻篾的说 “不是为了党国,为了生存空间吗?特别军事行动才是很顺利吗?是什么风让您莅临已经死去的上海,而不是去西安的地堡里好酒好肉呢?” 青年叹了叹气,沉默信言,而是将手臂上的队微给她看,“你真以为我是那种喜欢打仗的军国主义疯子吗?” 她这才跳回天台内,一把拉住了青年的于臂大致的看了几眼,上面印着一只含着刀的鸟向下俯冲,在其之下则是一串小字:帝国荣耀常在(“精卫”特勤队西北大队 看完后,她的力度渐渐减小,转而变成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的将酒瓶递了过去。 “ 喝吧,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 她再清楚不过,他的弟弟前一段时间就“自愿”参加了这个特勤队,但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地才明白,这只不过是百年前昭和疯子神风特攻队加以粉饰的产物 “这是我开始作战前的最后4分钟,这种作战其实也不是很糟糕,毕竟实现了我想看看海的梦想。” 青年说完后接过酒瓶并没有在她意料中的一饮而尽,而是轻泯了几口停了下来 淡淡的霞光落下,为这座死城披上新衣,青年的脸也变得通红,不知是夕阳还是酒精的作用。 “小姐,你今年多大?” “二五岁,毕业刚工作没几年。你呢?” “我十八岁,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清了清嗓子,将青年推向墙边,又用一只手撑住,接着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带有些许酒气的话。 “是吗,那祝你生日快乐”,“我没什么蜡烛,就用这个代替了”。 她缓缓的在口里摸索起来,掏出一个打大机,点了根烟颤颤微微的放在了嘴边,明明刚点着却也咳嗽不止,她递给青年,青年也没有收下,无奈之余,她只好好烟掐灭,熟练的摸出了治肺病的药一口吞下。 “有肺病就别抽烟啊。” “你少管我”。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怒色,只是拿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 微不足道的机械声响起,青年下意识的看了看表。 “还有三十分钟,我就要和美国佬的巨舰亲密接触了。” 钟表流动的声音似平无限扩大着,扰的他们心烦意乱,青年索性将表从高空抛下,不应意所谓的时间 夕渐渐下沉,要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为这座死城一焕发一丝生机。 “我在帝国经济大学毕业,之后去恒大财阀当了一个普通的员工,这就是我无聊的工作,你呢?你之前在干什么?” “我是个临考的高三学生,在还有三个月考时,政府宣布暂停高考,所有女学生不是进军工厂就是去当慰安妇,而所有男学生则要全部服役,如果不去全家就会被打上叛国标签,而我,就刚好被分配到这个师。” 她泯了泯红唇,带有些许羞涩的说“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没谈过恋爱 “你介意我这个已经度过青春的女人当你初恋吗?” “没事的,我对你感觉还不错。” “你小子不用讨好我说这种话,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喜上呢?” 青年望着她,若有所思“正是因为不了解,对一个人本该真实的认知就被粉红色的荒廷幻想所取代。” 她将手轻轻的按住了青年的嘴唇,示意不要说话,随后便一脸羞红的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淡淡一吻,只有唇印是那么醒目。 “他陪了我一些年了,不过对他来说,他要有更好的主人了。” 青年爱抚着笛子,温柔的目光里含着些许不舍,他望了望已接还思色的天,胸中的不舍在难抑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滴泪滑过,浸润着死寂的城市,也浸润着她已然干涸的心。 但青年只能说出那句早该说出的话“小...亲爱的,我该走了,再见” 他压抑着将要决堤的泪水,脱帽敬礼后就准备前往该去地方。军靴化踏在地面更加有力,要与这一切做断绝。 隐隐的抽泣声传来,青年回头望去,面无表情说出最后的话语 “小姐,您的烟抽反了。” 青年的身影渐行渐远从她穆索南吉的地方慢慢消失,她追上去,只是痴痴的望着黑的看不到边的天.... 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 日出前 东海上空 青年驾驶着狭小如牢笼般的飞机向那泛着海雾的“巨兽”缓缓挪动,引擎的轰鸣声与机翼的破空声似乎盖过一切,但他脑中只有她的轻轻耳语在不断回响。 大海是那么的蓝,蓝的可怕,这可是他这辈子都想见一次的大海啊,可他却比海面平静的多,冷冽的空气肆意的在他的身体游走,只有那个吻是那般滚烫。 他全力拉下拉杆,又重复了那句话。 “再见了了,亲爱的!”,“我的故事,大概要结束了吧” 日出时 东海浅水区 她拿着那块已报毁大半的机械表,漫无目的向海洋深处走去,伴着辐射的寒冷即使撒上了些朝阳的阳光还是那么的令人作呕,她将机械表狠狠的扔向了天空转而拿起了笛子,灼灼的望着刺眼的朝阳,吹起了那首青年没有吹完的日升之屋。 冬天已到尽头...可是春天,又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