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荷鲁斯大反乱】《涅盘者》转载
原著 Nick Kyme
翻译 呆茄子
鸣谢 慷慨的海外书友
原帖:http://tieba.baidu.com/p/2839551577
本文选自限量版短篇小说集《帝国的真实》(The Imperial Truth)。新手试译,水平有限,若有错漏,敬请斧正。
The Phoenician
涅盘者
我快死了。闪烁的视网膜界面显示我的生控义肢*1仍在运作,但我无法活动它们。没有肌肉推动,钢铁毫无意义。没有引擎驱动,机械又有何用?尽管钢铁看似坚韧,现在我却发现它与血肉同样脆弱。讽刺的是,事到如今我方能领悟到这一点。
尤里乌斯*2从我身边走开,那个自大的混氵蛋。我过了一会儿才弄懂他为什么上下颠倒着,我看到他覆甲的脚跟消失在远方。而我的战术无畏盔甲*3已经不听使唤了。
我仰面躺在地上,尽力克制住我的情绪。
我并不孤单。
死尸横陈遍野,无时不在增加。莫洛克*4倒在周围,他们身上的黑甲好似丧服。我看到了破碎的标识和飞溅的鲜血。他们的创口尚新,但他们的遗产,以及军团所受到的伤害,直到这场战斗终结许久之后也将延续下去。然而我无法看到战斗的结局。我并不觉得有任何遗憾或悲伤——相反,我胸中充斥着愤怒,慢慢地陷入了名为仇恨的黑暗深井。
我的头垂到一边,我辨认出了一张面孔。我尖声唤着一个名字。
“德桑*5……”
他没有回应。我的兄弟已经去了。
我试着摆脱那种感觉,那种攫住我的思想,如同开始爬上身体的死亡寒意一般的,宿命之感。
我想相信这一切都能在胜利中结束,我们不会被一句谎言轻易毁灭。
然后,我看见了他,从滚滚的烟云中露出头来,在火海的热浪中熠熠生辉,他在面对着那个人。死亡临近了,它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利爪迫切地戳穿了我的内脏。从腹部划到脖颈,我从未经历过此等疼痛……但我必须坚持住。我一定要见证这一幕。
黑暗蜷缩在视野的边缘。只要能够保持清醒,我便已经满足了。
两兄弟在战争之海中面对着彼此,无数亡骸铺在他们的脚下。
一位相貌坚毅——他的眼睛像两汪水银,短发紧贴着头皮。冷酷而倔强,他的脸庞和美杜莎*6的绝壁一样严苛。黑如炭团,银手流光,他强壮的肉体犹如复仇的化身。
铁手,戈耳工*7。吾父。
另一位身材纤细,即使是披挂着他紫金相间的铠甲。他未戴头盔,面目英俊,堪称完美氵肉体的缩影,头上扬起的长长白发闪耀夺目。他拿着我父亲的武器,大锤破炉者*8。当他爬上这座岩山时,这只虚荣但致命的孔雀,他的动作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福尔格里姆,涅盘者*9。吾父之兄弟。
铁手要杀了他以雪此辱。他决绝地大步迈向峰顶,生者四散为他让路,而逝者留在他的脚下,他拔氵出了火焰之刃*10。它燃烧着,像他的愤怒一般,理所当然。
福尔格里姆的笑容依旧。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戈耳工。事实上,这是一个嘲弄的挑衅。下方,阿维尔尼部族*11中我少数幸存的弟兄们正在与凤凰卫队*12交战。闪电爪与长戟相击,莫洛克和帝皇之子一个个倒毙。
我眼前黑了几秒钟。我的双目出氵血,透过一片视网膜镜头无法修正的猩红,我目睹了余下的战斗。
破炉者看起来十分沉重;福尔格里姆卑鄙的双手不配持有这柄高贵的武器,但他灵巧地挥舞着它,使我想起了他所拥有的超凡力量。
我父亲说了一番谴责的话,但我的听力减弱,难以捕捉它们。他像猛兽一般呲牙咆哮。福尔格里姆也露出了牙齿,脸上挂着骗子的奸笑。
愤怒生于绝望。铁手冲向了峰顶,他的兄弟就在上面。
我的父亲是一名斗士,有着毋庸置疑的强大蛮力,可是福尔格里姆的技巧精致得就像一名舞者。即使用的是破炉者,他的动作仍然又快又准。他雨点般的攻向我父亲的防御,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他。铁手不会屈服。愤怒为他火上浇油,福尔格里姆也感受到了它的灼热。他的笑容收敛,犹疑地皱起了眉头。
我越来越虚弱;我的身体即将停止运转。我的意识悬于一线。我一定要看到这一幕。我需要知道……
两位半神在我将死的同胞之间绕着圈子。我父亲的肩甲被擦身而过的一击打得凹陷。而双手剑的快速反击在涅盘者的战甲上留下了一道火红的裂痕。戈耳工向后退去,破炉者的锤柄砸塌了他的鼻子。作为回应,他一剑劈下,但被福尔格里姆堪堪避开;第二道切口出现在原体的脸颊上,令他发出了怒吼。他挥动着战锤,那沉重的打击将空气从我父亲的肺部挤出,使他气喘吁吁。一记绝望的横斩迫退了近在咫尺的福尔格里姆,涅盘者向后跃起以闪避火焰之刃的烧灼。福尔格里姆单手抡着他窃取的锤子发出毒辣的一击,但铁手格挡住了它。两把武器之间火花飞溅,电光打闪。
我听到了雷鸣,脑中想象着就连大地都因这场愤怒的决斗而颤抖。
一时间他们僵持不下,兄弟对上兄弟,火焰之刃架住破炉者的锤柄。
铁手一声大喝,丢开了福尔格里姆,但是涅盘者很快就恢复过来。他侧身躲过超他胸口刺来的剑锋,一拳打在了戈耳工裸氵露的下巴上。他对此置之度外,执剑斩向福尔格里姆的肋下。很难确切地说清——我的视野开始模糊,疼痛渐渐钝化,用不了多久便会化为无尽的冰寒——但我发誓,最后这道伤口让涅盘者吐出了愉悦的呻氵吟。
诚然,他已经堕落。
福尔格里姆爆发出讥讽的大笑,即使脸上炽烈的仇恨也没法掩盖他的无尽傲慢。我的父亲凶悍地冲上前去,从这件与福尔格里姆不相称的无暇铠甲上扯下了它的护肩。若非力不从心,我一定要握拳庆祝这一胜利。戈耳工乘胜追击,突破了涅盘者的防守,他的火焰之刃一往无前。
我瞪大了眼睛,对胜利满怀期待……
但福尔格里姆动了起来,他的迅捷无人能及,格开了这一击后,又打中了我父亲的头颅。
痛苦和着鲜血冲上我的喉头,但我不敢把目光移开。即便想,也做不到。
铁手摇晃了几下,单膝跪地,神色却依然镇定。他的头上血如泉氵涌,洒遍全身,好似裹着红色的寿衣。他咬紧牙关,从涅盘者的完美防御中找到了一处破绽,深深地砍进了他的躯干。
福尔格里姆踉跄退后,他的手紧抓氵住身体,破炉者被扔在了一旁。两人跪倒在地,互相凝视着,然而涅盘者一目了然的忧伤印入了我的脑海。我怀疑我的神智已经模糊,因为当我仰望福尔格里姆时,竟看到了真正的哀愁。当铁手重新站起,那神情又被释然所取代。
火焰之刃被高高地举起,宛若燃烧的冰冷彗星。
我将奉献此身直至使命的终结。死神停下了手,我很感谢它。
但这致命的一击终未落下。我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是否错过了一些关键的瞬间。
一把明晃晃的银刃*13握在福尔格里姆的掌中。它从半路截住了火焰之刃,但燃烧利剑的势头不减。
耀眼的闪光伤到了我的眼睛,可是我再也没有力气转移开视线。一道光环,黑暗且怪异,笼罩了两位原体——我看到福尔格里姆的双脚和我父亲的双膝向后挪去,他的铠甲好像羊皮纸一样支离破碎。
我想大吼一声,眼前不正常的景象令我怒火中烧。命运被挫败了。随着我接近死亡,我看到了它,看到了那潜伏于涅盘者内面的东西。它在扭曲蛇行,而它的宿主则震惊得丧失了一贯的机敏。
福尔格里姆瞪大了两眼,当它们对上我自己的眼睛时,我看到了他的恐惧。我看到他绝望而又急切地高喊着不要杀死他的兄弟。
一击落下。我无法阻止。只见紫焰及体,铁皮中分。
我察觉到了一股腐肉的臭味。沿着山坡滚滚吹来,汹涌直下不知来处。它们席卷了我,席卷了逝者,然后我听到了其中裹挟的声音。
它们在尖啸。
尖啸声中夹杂的声音,在召唤着我。它们来自美杜莎,来自阴影之地*14,那些早已被人遗忘的古老亡氵魂尚行走于斯。它们前来迎接我,迎接阿维尔尼部族牺牲的战士们,它们向我敞开怀抱,给予我安宁。
我猛地一缩,发现它们的面孔改变了,从高贵的美杜莎之子变成了阴森的鬼影。手指枯萎成了利爪,眼睛凹陷成了空洞。它们试图将我拖进黑暗,而我剩下的意志刚好还能拒绝成为它们的灵魂盛宴。
在伊什特万*15的平原上,正肆虐着一场令人胆寒的风暴,而我死去的父亲和杀害他的凶手就处在它的中心。我看到生命的精华从戈耳工被斩断的脖颈不断流失。他身首异处,无神的眼珠里刻印着愤怒。
风息之时,我感到我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福尔格里姆,虽然它不是涅盘者,俯身只手抓氵住我父亲的短发,将血淋淋的头颅展示在我的面前。
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一位原体——而是一只怪物。死亡已至,我有幸得窥真实。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脏完成了最后的搏动,我的肺叶伴着剧痛呼出了最后一息,我明白了我们所面对的东西。我能清楚地看到。
我看到我们……
——完——
----------------
译注
*1:cybernetic
*2:Julius,帝皇之子军团第一连连长。
*3:Tactical Dreadnought armour,又称终结者盔甲。
*4:Morlocks,钢铁之手第一连的别名。
*5:Desaan,钢铁之手军团第九连连长。
*6:Medusa,钢铁之手的母星。蛇发女妖美杜莎是希腊神话中的女怪戈耳工之一。
*7:Ferrus Manus, the Gorgon. 意译为“铁手”,音译为“费鲁斯00•马努斯”。得名于其手上附着的活体金属(Living Metal)。别名“戈耳工”。
*8:Forgebreaker,福尔格里姆曾经为铁手打造的战锤,其重量惊人。
*9:Fulgrim, the Phoenician. 福尔格里姆,由来于当地神话中的“送水者”。别名涅盘者,以不死鸟的浴火重生比喻军团因其获得新生之事。“涅盘”一词本来与近东的不死鸟及远东的凤凰无关,此处援引某位残念先辈的诗名。也有人译为“腓尼基人”,因为不死鸟是腓尼基的国鸟,所以应该都是一回事。
*10:Fireblade,铁手曾经为福尔格里姆打造的宝剑,剑刃呈金色。
*11:АVernii Clan,钢铁之手的第一连。名称源自古塞尔特部落,在高卢战争中英勇抗战,但最终被凯撒击败。
*12:Phoenix Guard,帝皇之子军团的精锐,福尔格里姆的贴身保氵镖。
*13:即拉尔(Laer,刺人)之刃,福尔格里姆缴获的一柄装饰华丽的混沌武器。
*14:Land of Shadows,美杜莎上的一处遍布遗迹的鬼域。
*15:Isstvan,此处指伊什特万五号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