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解说文案(64)
大家好
我是谢玄
一个从不耽乐而拖延正事的up
我们今天补完四十二集
海瑞一进大堂就磕了个头
这是大明的规矩:
六品小官面对六部九卿
就是要行此大礼的
黄锦骂陈洪自己不讲规矩
偏让别人守规矩
海瑞正相反
自己最守规矩
所以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刚才掰扯完“解镣铐”的问题
又跳出来个新难题
像这班触怒嘉靖的官员
原本是怎么折磨羞辱怎么来的
审的时候自然也只能跪着
而今天破天荒的让海瑞争到了一个
“不做狗爬状”的待遇
那审讯之时究竟是该按大明律让海瑞站着
还是按往常的规矩让海瑞跪着呢
经过方才的争论
赵贞吉才意识到
朝臣们的风向居然没往帝君身上吹
自己刚才的过于操切
与往常心学大儒的身份是不符的
于是他摇身一变
从怒斥海瑞的急先锋款式
切换到了经典的聚四氟乙烯形态
(30:39申大人-31:01站着受审)
赵贞吉怕自己让海瑞站着受审
将来会被挑刺
又顾虑自己叫海瑞跪下
高拱要跳出来反对
所以他让申时行来背这个锅
注意赵贞吉用词的严谨
他从海瑞在大门口时就在强调:
海瑞属于“这样的罪官”
对他施加格外之刑
是防止大明律成为他的挡箭牌
而不能算违背律法
这叫必要的手段特殊的情况
申时行岂会看不穿眼下的局面
压根不接赵贞吉丢来的锅
背起了大明律的条文
这就是“按照相关规定和律法办”的复杂版
如果之后太监们坚持
海瑞必须跪着受审
那也是他们在法条之外的“灵活处理”
与我申时行念的法条并无冲突
我申时行可没有表示海瑞就应该站着受审
而要是大家都没有异议
那按照大明律让海瑞站着受审
我刑部尚书的这番话更是不看皇帝脸色
执法如山的铁证
所以申时行宁可花费那么多口水背法条
也不断不肯直接表态
海罪官应该是站着还是跪着
(31:03那你们-31:34遵旨)
赵大人这招大家眼熟吗
当年嘉靖下旨让赵贞吉审郑何时
赵大人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把审案的职责从自己这个主审身上
压到了谭海王的背上
(谭纶审)
今天的不粘锅故技重施
又把自己主审的职责
丝滑地用一句
“那你们就开审吧”悄然甩了出去
可惜物不是人更非
当年在浙江赵贞吉最大
还能利用自己的地位强行下令
此刻上面镇着首辅
中间同为堂官
下面俱是重臣
赵贞吉既没有威信压服旁人
他那套把戏更是忽悠不住
同样功力深厚的申尚书
申时行见赵贞吉甩了一次锅不算
居然干脆想让自己接屎盆子
他也就懒得跟赵贞吉客气
直接向徐阶上诉了
申时行抬出了嘉靖的最高指示
自然谁也不敢反驳
何况赵贞吉的牵连最大
于理也该由他来审
赵大人练就的这幅
北极冰川般的面皮着实够厚
方才轻描淡写的就想把这么大的锅扔出去
此刻被人顶了回来
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乱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就开始了自己
一心为公的审讯
(31:55我现在-32:22以邀直名)
不粘锅已经审过海瑞了
照理依昨天的问话再“敷衍”一次即可
但这两次审讯其实有本质的不同
不粘锅昨夜的审讯关键点在“自证”
要得是消除帝君对反君父集团的疑虑
而此刻帝君已经发放了群臣
不再怀疑上贺表背后有大阴谋
审讯的落脚点就成了
批判“海瑞对帝君的造谣污蔑”
胜利条件是驳倒治安疏批臭海瑞
所以赵贞吉这段话与其说是审问海瑞
不如叫纯粹の诛心
但赵大人万万想不到的是
这套他屡试不爽的“诛心”利刃
马上就要化为打到自己身上的回旋镖了
(32:44进这样-33:06之理)
让赵贞吉一干跪皇党蛋疼的地方在于
海瑞身上找不到污点
偏偏辩论的水平还太高
圣人之言是拿来以名为教的
但谁都不敢公开承认这点
嘉靖这些年干的事
朝廷实际上执行的那套东西
是经不起和孔孟的教义对一对的
海瑞有的是掰开了揉碎了讲的底气
而赵贞吉要是顺着事实去辩论
只会把盖子揭开
让臭气全部散出来
赵大人只能立马打断海瑞
(33:28狡辩-33:38来管吗)
海瑞方才的发言
简化一下就是:
你就TM告诉我
治安疏里的话是不是事实
赵贞吉的反驳简化一下就是:
我就TM问问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
是赵贞吉的老套路了
当年在浙江
他偷偷转卖沈一石家产
被海瑞问得没法子
就耍过这个流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找不到错处
可以质疑你的动机
掘不出动机
还可以质疑你的资格
玩得就是一个转进如风
从逻辑上讲
这叫红鲱鱼谬误
本质是把讨论从原来的话题
转移到不相关的东西上
海瑞说得内容是不是成立
和他的资格有什么关系
莫非海瑞是首辅
嘉靖侈兴土木的命题就为真
海瑞只有六品
大明的家家皆净就是假
鲁迅在论辩的灵魂里
就举过这样一个
很经典的批判他的例子
“你说中国不好
你是外国人么?
为什么不到外国去?
可惜外国人看你不起”
可见直到民国
像赵贞吉这样的人也比比皆是了
(33:38赵大人-34:02之徒)
海瑞岂会真听不明白赵贞吉的话
他这个装傻就是懒得和诡辩的赵贞吉斗嘴
这也可以看做是海瑞给赵贞吉留的最后机会
赵贞吉箭在弦上焉能退缩
他知道海瑞的主场是“事实”
便扬长避短强行宣称君道正臣职明
继续占领“海瑞大逆不道”的道德高点
海瑞始终在和赵贞吉好好辩论
赵贞吉却尽玩些下三滥的人身攻击
面对如此不自重的上司
海瑞终于是开大了
(34:02赵大人-34:26回避)
从司法的角度讲
拒绝应答要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
但嘉靖要的是把海瑞驳倒批臭
要的是群臣都发自内心的认同这个结果
海瑞不张口
就永远达不成这个目的
他的一字不答
反而成了自己的护身符
海瑞提出赵贞吉与自己有过节
这等于直接关掉了赵大人
“愤君父之慨”
怒斥逆臣”的美颜滤镜
看着其余人奋笔疾书地把海瑞的话字字记下来
脸就要永久性丢到
白纸黑字里的不粘锅岂能不急
(放肆)
赵贞吉再顾不得儒臣的体面
一心只想拦住揭自己画皮的海瑞
居然对徐阶请求用刑
这是后面陈洪才能想出来的馊主意
不粘锅沦落到和陈老二一个档次
可谓是慌不择路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高拱()
敏锐地意识到海瑞处于施法前摇阶段
不能被赵贞吉打断
忙演起了捧哏
故意给海瑞递话
(35:01海瑞-35:22缘由)
毕竟是做到阁臣的人
哪个不会演聊斋
高拱的话面上全是指责海瑞
其实句句在给海瑞递刀子
赵贞吉想堵却无从下口
镜头里这个哑巴吃黄连的表情()
把赵贞吉的心态演绎的极其到位
高拱把舞台替海瑞搭好
聚光灯都照到了海瑞身上
海瑞终于开始了单口相声
——扒底裤
(35:31嘉靖四十-36:28过节)
满朝诸公在高翰文所谓的
“一片污泥浊水”中
爬到了食物链顶端
有几个能干干净净呢
无非是有些人运气好
没遇上进退两难的场面
更多人遇上了
没被人扒出来罢了
“不上称没四两重
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没上称的众人
各个袍服是仙禽瑞兽
一旦上了称
不知道要量出多少衣冠禽兽
不粘锅固然无耻
但细想一下
把这衮衮诸公放到赵大人的位置上
也不会有什么更好办法了
嘉靖要求弄五十万匹生丝
赵贞吉不顾百姓生计催讨
而嘉靖要多弄几百万给自己修宫观
徐阶为首的阁臣们
不也只能乖乖的克扣军饷俸禄和救济款么
只不过如徐阶高拱者
本心是抗拒的
也做过些挣扎
如赵贞吉之流
则顺谀嘉靖
以为进身之阶
赵贞吉被海瑞扒皮
证明不了赵贞吉最无耻
只能算他最倒霉
(36:48动刑-36:56说完)
高怼怼为海瑞包鸡插眼高低破雾
此刻再度发力
控住赵贞吉
堪称最强辅助
《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里有句话
“必须用暴力解决的问题
都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话放在此刻的赵贞吉身上倒是极为贴切
六神无主的他
只剩下破防后的无能狂怒了
连嘉靖都知道暴力消灭海瑞
自己这纣王的名声就钉死了
当着所有人歇斯底里呼喊用刑二字的赵贞吉
已然是穷途末路了
小说特意花了九十个字
描写此时徐阁老的心理活动
不论是赵贞吉的“顺上”
还是眼下的局面
徐阁老都是洞若观火的()
但是徐阁老审讯前着实想不到
海瑞真的什么话都敢说
任由海瑞捅下去
如何收这个场
偏偏海瑞又是裕王明确要求保的
连嘉靖都下令不许用刑
赵贞吉的“动刑”于公于私都站不住脚
徐阁老当然不可能支持
这句何必计较其实蕴含了几丝对赵贞吉的回护
——都是对方说错了才涉及到计不计较
如果对方说得是事实
有什么资格谈何必计较呢
(37:45这大殿-38:24不亏吗)
赵贞吉之所以落到现在的窘境
归根到底在于事实就摆在这里
压根禁不起辩
唯一的办法
就是宣称根据相关律法和政策
海瑞罪行确凿不容抵赖
直接把海瑞嘴给堵上
可嘉靖好死不死
要所有人硬洗
这下把赵贞吉给洗没了
更要命的是
海瑞是地方官员出身
有的是基层经验
对底下人的玩法门清
偏偏他还升任了户部主事
更加方便查阅花费用度的资料
对朝廷怎么挥霍得民脂民膏
有第一手的翔实数据
越辩就越是能把嘉靖的脏事往深了刨
一根木头的价格就高达五万两和百来条人命
这还仅仅是嘉靖这么多年
挥霍无度的冰山一角
鱼肉百姓的九牛一毛而已
嘉靖为自己一人修殿宇的锅
不知道还能甩给谁
是嘉靖不知道
都是群臣私自献媚
还是建这些宫观
实际上促进了货币流通
为百姓提供了更多就业岗位呢
(38:42你的心思-39:21天下苍生)
整部剧都对着海瑞诛心的赵贞吉
最终是尝到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
身披大红官服的他
此刻却就像个不穿衣服的猴子
露出了他的红屁股
被所有人看个真真切切清清楚
还被完完整整详详细细彻彻底底地记录在案
(39:36你的干系-必须回避)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这个规律是用不到个人身上的
多少王八蛋造了一辈子孽反而寿终正寝呢
但赵贞吉确实尝到了“以此亡”的味道
他这些年以顺谀嘉靖而兴
今天也因迎合嘉靖而被扒个干净
他昨夜以撇清嫌疑博得了满堂彩
此刻就因洗脱自己而丢尽了脸面
不粘锅所依赖的实现路径里
一直就包含着反噬自己的剧毒
不去逢迎嘉靖枉顾民生
赵贞吉如何爬到今天的位置
如此这般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赵贞吉又如何扛得住海瑞的诘责
海瑞虽然也用的诛心论
但海瑞的诛心之正在于
他没有抛开事实而诛心
他是在事实成立下的推断
好比故意杀人里的“故意”二字
就是论动机
但这个“故意”
是要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的
以动机而扭曲事实
和从事实去论证动机
就是正邪“诛心”之分
(40:00再不回避-)
往日再理亏
都能摆出底气十足样子的赵大人
现在终于是理屈词穷
他最擅长的两招——诛心和转进
都被海瑞破了个彻底
不粘锅固然令人生厌
但他认输的这个镜头
反倒是给了不粘锅最后一丝尊严
他到底是低下了头
保留了不多的羞耻
这个世上装睡的人太多了
更有甚者能坚信自己睡着了
以至于最后能默认了自己在装睡的人
都显得有那么点珍贵
高怼怼这“邪魅狂狷”的一笑(40:20)
也算是很多人的脸替了
(40:24阁老-请旨)
嘉靖明明要求的是
看完了治安疏
诸臣看着办
海瑞不过是KO了一个赵贞吉
剩下的五部九卿三位阁老仍在
大可以接着上
将在都察院的徐阁老却鸣金收兵
要去请玉熙宫的旨
一方面是海瑞战力太高
再审他还不知道他能翻出什么骇人的东西
另一方面每个人看到赵贞吉如此下场
也算是有了个新鲜出炉的前车之鉴
屁股干净的清流存有良心不想对付海瑞
屁股不干净的官员们就更不敢上场了
再兼裕王打了招呼
徐阶不能上
也叫不动其他人上了
“海瑞公审赵贞吉”这段戏虽然看着妙
但不得不说它是一种夙愿寄托下的艺术演义
是一种带着过多浪漫气息的逼真美梦
翻翻宗教史就能知道
对付虔诚干净的教徒
宗教裁判所
有的是各种论证异端的证据确凿
嘉靖一心想找回脸面
没想到把自己的屁股漏了出来
审判海瑞变成了海瑞的审判
帝君的恼恨可想而知
(41:30孽障-斗法)
没查到海瑞在人间有勾结
帝君还能给海瑞找个天上的后台
突出的就是一个有指使
他倒是不想想
为何派来的是与他斗法的孽障
而不是收孽障的钟馗呢
(干脆由 就凭你)
陈洪是皇帝急了太监更急
眼见主人受辱
当然要干点什么来表忠心
但嘉靖现在的痛点是
要在不动用物理手段的前提下击溃海瑞
陈洪连客户需求都没搞懂
就搁这瞎献忠
免不了挨上一肚子火的嘉靖的迁怒与嫌弃
(42:21让徐阶-42:33一起审他)
眼见摆事实摆不过
嘉靖又继续换战场
要搞个经院辩论
国子监翰林院的这帮人有两个优势
其一是底子比较干净
严世蕃举荐高翰文时就说过
翰林院是个清苦难捱的地方
其二是他们攻读典籍
辩经属于他们的强项
维特根斯坦在他的《哲学研究》中
提出了一个悖论
说一条规则不能确定任何行动方式
因为任何行动方式
都可以解释成与该规则相符或矛盾
这个悖论在释经辩经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圣人死后会产生各种相互矛盾的衍生派系
但他们都表示自己才是圣人衣钵的传承
让海瑞去和读圣人书的文人们辩经
正是可以利用经文名义上的绝对正确
和经文实际解释的千万差异而驳倒海瑞
(42:43要他-43:07)
陈洪没做掌印的时候
大部分的活只需要执行
而不用过太多脑子
现在做了嘉靖的左膀右臂
凭着“狠”“忠”真诀的陈老二
就显然跟不上帝君的回路了
其实莫说陈洪
连徐阶吕芳
做这个大明媳妇的时候
都是何其的苦不堪言(小说)
官运亨通的谭纶
从一出场时的詹事
已经升为了大明最重要的巡抚
——南直隶巡抚
谭纶能坐到这个位置
源自身后的内阁和裕王()
可见裕王在严党倒台后
对朝局的影响确实在不断扩大
这也是嘉靖对裕王顾虑之所在
而润莲在海瑞的“欺骗下”离了京城
以都察院的名义到地方查办煤矿坍塌案
正好躲开了宫中的风暴
(2:11完全-2:39逃出来)
(2:56两井-3:28银子)
胡宗宪说“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
这起矿井的案子便是如此
面上看是矿主黑心
实际上从地方到宫里全部搅了进来
朝廷宫里和地方矿主本该分个你我
结果地方矿主是朝廷宫里的搂钱耙子
朝廷宫里是地方矿主的铁拳打手
你是我我是你
百姓告到县衙
看起来是求大老爷主持公道
实际上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层层告上去都是同理
这里再炒一下29集里的冷饭
(29上)
如果大家看过《官场现形记》
从“门房”“典史”
看到“道台”“护院”
再看到“尚书”“钦差”
就更能直观的体会到
这些人一层一层的镶嵌啮合
根本不知道一个有问题的齿轮背后
联动了多少个齿轮
企图停下这个问题齿轮
很容易被后面的巨大惯性所碾碎
(3:34子理兄-3:51严参)
矿井案可以说是改稻为桑的一个mini版
同样牵扯到了宫里
其中的水到底有多深
自己招不招惹的起
都是谭纶心中没底的
此刻王用汲要自己严参
一如当年海瑞执意要把供状
如实呈上一样
(又有谁打招呼了吗)
这一个“又”字
很能体现刘和平在字词
尤其是副词形容词上做文章的风格
(又将无功而返)
润莲这个所谓打招呼的人是谁
“又”又是什么意思呢
润莲一心扑在矿井的案子里
还没意识到谭纶脸色背后藏着的事故
谭纶则正好借着北京的大变故
把矿井这个烫手的案子给撂下了
(4:35案子刚刚-4:52出事了)
润莲此刻如梦初醒
自己一直隐隐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从忽悠润莲可以看出海瑞的用心之深沉良苦
润莲一直知道海瑞有捅破天的心思
海瑞如果突兀的支开润莲
简直就是给润莲明示
而君子莲显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所以海瑞找了矿井这么个事
力劝润莲去查
大明朝莫说海瑞
连高翰文都没得几个
寻常官员去查矿井的案子
能不冤枉百姓就不错了
遑论揪出背后的硕鸭
从基层上来的海瑞润莲都清楚这点
所以这个案子
非得润莲这位从建德开始
就敢跟着海瑞干的御史去查不可
海瑞这样支开润莲就变得合情合理
能让润莲不疑有它
(5:20我现在-5:38怎么办)
眼下的局面对王用汲而言是一团乱麻
于公他有矿井的案子要办
于私有好友的母妻要照顾
公私之间还有海瑞要牵挂
可谓进退两难
讽刺的是
海瑞宁可设计
把母妻都托付给本在北京的王用汲
也没指望半分已经位列封疆的谭巡抚
(5:48说到底-6:11照看)
海瑞出山前
张居正谭纶李妃轮流给海瑞许诺
海瑞在淳安时
谭纶二度给海瑞许诺
大言炎炎要多个妈来供养
今天已经是谭纶第三次发愿心了
去看大明的小说会发现
谭纶并不是从根上的虚伪
小说里数次出现过
谭纶下定决心要豁出去的心理描写
但这个下定决心
从未出现在事到临头
都是事前的心理铺垫
这就像很多人做规划
在做规划时也是真心的想着
鼓足勇气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怕受累
真到了执行时
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团子)
最后时间过完了
只剩下一个“罢了”的轻叹
()
事前为自己渲染牺牲氛围
大的真的来了
又总能被各种大局说服的谭纶
拿起当初劝海瑞的那一套
又来劝王用汲了
(6:17你回到-6:30杀人的)
矿井的案子牵涉陈洪
如果捅上去
陈洪便很可能以海瑞为火媒子
把王用汲一起点了
这就是谭纶劝王用汲不要牵涉宫里的原因
但这个理由里
藏了几分谭纶的不想卷入
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要说服一个人
最好的方法是让人觉得
都是“为你好”
李时珍把海母海妻带到了高翰文的家里
看似是闲笔
其实隐藏信息不少
谭纶早于王用汲知道海母海妻的下落
很显然是高翰文通的气
而高翰文与谭纶如此互通
照应了前后两件事:
(不知怎么发家)
张居正撒谎是一点也不脸红
而后来裕王对分利方案不满
(谭纶)
也可以从谭纶高翰文的密切来往里窥见一二
清流正是通过谭纶这个地方最高长官
和高翰文这个民间最大商人
的官商两道去控制财税的
(7:27安排-7:44屋子)
海母一个手工业的织布水准
如何比得上高翰文的标准化作业
李时珍这么说
一方面是对海母吹彩虹屁
织布是海母引以为傲的地方
夸这里属于挠痒痒肉
借此放松海母对新环境的抵触
另一方面也是深知海母绝不受人半分恩惠的脾性
让海母教这些人织布
能让海母卸下白吃白住的心理负担
由此可见刚直的李时珍
对说话的艺术也是门清的
饶是李时珍做了如此多的铺垫
海母还是对高首富
安排给自己住的华丽院子接受不能
海母这份甘于清贫不取丝毫的品质
也是造就海刚峰的重要因素
(8:24这就是-8:38挨骂了)
小说里海母见到高翰文安排的奢华庭院
当即沉脸表示如此贵气的地方可不是她们住的
李时珍也不得不违心说几句假话
告诉海母江南庭院都是如此
自己来南京也常住这里
电视剧删了这两句话
稍稍削弱了一点海母的“不近人情”
管家的话也说得很艺术
高翰文夫妇不是不讲理之人
海母执意不住
如何会迁怒到管家身上
但管家用自己做个“道德绑架”
把海母架到了难以回绝的境地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好笑
为了自己去劝别人的时候
往往要强调“为你好”
譬如赵贞吉谭纶
而真为别人着想时
又常常要说“为我好”
譬如胡宗宪海瑞
“术”本身无对错
关键在于用在哪
小说还多了个细节
来接待海母的除了管家
还有个乖巧天真的婢女叫“雨青”
是芸娘的贴身侍婢是个哑女
芸娘正是看中她的
不会说话不会写字
就不用担心她会漏出半点消息
芸娘特意派她来服侍海母
也正是出于此考虑
()
(9:00既然-您老)
《围城》里方鸿渐家有个老式挂钟
每天都会走慢三小时
故事的结尾
这个挂钟在半夜十一点时
响起了六点的报时声
五个小时前的六点
方鸿渐和妻子孙柔嘉刚吵完架
还各自惦记着要和好
结果五小时后的现在
整个家庭已彻底分崩离析
海母在此时还惦记着海瑞能与自己团聚
海瑞还幻想着妻子平安生下孩子
海妻还憧憬着再与海瑞陟彼南山
但在不久的将来
海母会因为自己的固执
造就出一尸两命的惨剧
开了上帝视角停留在此刻
与李时珍共望着海母海妻最后的一次露面
此情此景恰如《围城》最后的感慨
“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
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
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9:27五十岁-等待)
注意细节
都察院今天撤去了大案
连四位阁臣都只是坐在两侧
小说里干脆连椅子也没有
所有人都坐在坐垫上
嘉靖这样设计
就是要淡化审判的意味
让场面看着真的像是在辩经
企图彻彻底底地
从“理”字上击溃海瑞
然而嘉靖的心思就像云南的天气
说下雨就下雨
有群臣做炮灰的嘉靖还是担心
海瑞这个孽障的妖法太厉害
在临辩论前居然作起了弊
打算提前买通海瑞
让他上场时直接认输
(11:01怎么-椅子来)
石秉笔上来就感慨海瑞的牢房设施简陋
显然是套近乎的起手式
算不得高明
海瑞现在摆出烂命一条的态度
只听理不尊令
谁来也敢不搭理
面对石秉笔的开场白
眼睛都未曾睁开
一个六品阶下囚
能让首席秉笔放低姿态
可谓是破天荒的奇事
(11:36我是-11:45回话)
不但石秉笔要跟海瑞套磁
连嘉靖都得对海瑞客气七分
居然特意嘱咐海瑞可以坐着回话
有求于人的时候
真龙也得盘着
皇帝既然许诺可以不站
海瑞就真的顺杆爬
继续入定似地坐着
这传递的就是不吃这套的信号
石秉笔的耐心被软硬不吃的海瑞磨了个干净
露出了“真他妈不识好歹”的真容来
(11:47不用-站起来)
嘉靖的口谕里夸了海瑞一句清官
这算嘉靖的真心
如果没有对海瑞本身品行的认同
嘉靖也不会如此看中海瑞了
旁白讲再心如止水的海瑞
听到嘉靖这么一句赞许
仍然有了些感动
海瑞是骂嘉靖最狠的人
其实也是最在意嘉靖的人了
(11:56皇上-回得好)
旁白有个细节
说海瑞回复前想了想
()
看大明王朝小说的时候
最让我佩服的地方就是留白的刚刚好
刘老师总是用简短的一句话
乃至一个看似可有可无的描述
提示观众去揣摩他的用意
这是单看电视剧很难体会到的
海瑞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有两层
面上这层很容易听出来
大明不是商朝没有纣王比干
那说明嘉靖不是纣王
海瑞也没打算做比干
这和治安疏里痛斥嘉靖的基调
听起来似乎完全不同
这是石秉笔期望的走向
所以他会说回得好
但海瑞还有一层意思
嘉靖虽然不是纣王
但不是好东西的皇帝又不仅仅只有纣王
嘉靖就是嘉靖
治安疏就是治安疏
海瑞并没有撤回对嘉靖的控诉
这两层意思结合起来
就是海瑞的真正动机:
海瑞不是单纯来骂嘉靖的
更不想让嘉靖青史留骂名
他是来指出纠正嘉靖错误的
海瑞这个想一想才回
考量就在此处
石秉笔误以为海瑞上道了
便收起了前戏
进入正题
表示有两番意思要告诉海瑞
(12:53问你一声-13:04不该回)
以为海瑞是服软了的石秉笔
此刻是做进一步试探
问海瑞有没有话回
就是问海瑞肯不肯在辩经会上
老实认罪
海瑞这句该回的便回
听上去像打太极
其实已经明显透出了
没有服软的意思
石秉笔这才意识到会错了意
这一下的心理落差
让他再度破防
(13:20要找死-13:44一套)
石秉笔这话算实在话
“圣人的书都是给人看的”
大明朝没人信更不按这套东西运行
拿来办事自然是百无一用
在这种环境里
来了个海瑞这样的“愣头青”
自然成了最扎眼的叛逆者
但这些东西海瑞早就勘破了
他不是不懂
恰恰相反他太懂了
他是“知不可为而为之”
犯不着听这些“不可为”的世故
所以海瑞索性转过身去
把石秉笔当空气
石秉笔见自己这套攻心的陈词滥调不起作用
索性开出了价码
公然收买海瑞
(13:50一句话-14:00牵连)
海瑞上疏前还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他要真在乎这些后果
一开始就闭上嘴做个甘草即可
何必兜这么一圈
最后求个饶呢
这个第一番意思于海瑞而言简直叫无聊
海瑞也懒得对此费口舌
直接问了石秉笔第二番意思
其实第二番意思和第一番意思并无实质区别
不过掺了一点石秉笔的个人情感
(14:28吕芳-15:00都得死)
嘉靖要是自己拿这帮人的命去威胁海瑞
那未免过于不要脸
而石秉笔从第三者的角度跟海瑞分析
听感上总是好一些
而且石秉笔也不算全是威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石秉笔对吕黄朱齐是有感情的
他眼里海瑞的行为不过是一种执拗的迂腐
不值得为此付出这些人的性命
所以他也是真心希望海瑞别犟下去了
海瑞何尝不知道这些
又何尝不为此心如刀绞
所以视死如归的海瑞
听闻这些脸上也透出了深沉的哀色
问出了如何救他们的话来
石秉笔又以为打动了海瑞
忙抛出了早定好的报价
(15:36皇上-疯话)
不得不说忠孝帝君人还怪好的
连海瑞认错的大纲都替他拟好了
不仅如此
仁德巍巍的圣上
非但不计较海瑞的无知犯上
反而要治病救人
重塑举人海瑞
(16:04让你参加-佳话)
坐拥四海手握无数暴力机器的皇帝
让一个手里连根针都没有的海瑞
逼到这个地步
可谓翻遍《二十一史》
找不到第二例(一部)
注意海瑞听到嘉靖这番价码时的神色()
这正如王风黍离所写
“知我者
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
谓我何求”
与海瑞言利
何异于缘木求鱼
海瑞心中充满了就这的无聊和厌弃
终于是不想再浪费时间
回绝了嘉靖这槽多无口的出价
(16:26请公公-17:00尘泥)
嘉靖心中其实明白
他这些在旁人看来优厚的条件
于海瑞而言轻如鸿毛
只是身为太阴的他
面对海瑞这个真正的太阳
确已经无计可施
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
什么烂招都试一试
石秉笔退场嘉靖就马上登台
正体现了嘉靖对这个结果的
意料之中与无可奈何
所以他才会亲自等在门外
嘉靖昔年踏出的预言()
他素来心中所盼的
“乾上乾下交卦”
终于要实现了
嘉靖误以为满朝的柔顺
是因为他这位乾上的至刚至阳
实际上不过是他一个太阴
腐蚀出了一群朽兵
如今他派尽阴兵
俱不是大明神剑一合之敌
他这个无日之阴只能亲自登台
这次的阴阳相交孰胜孰负
又会产生什么新的变数
我将在下期继续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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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