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21局-灵官（一）

洞庭君看了一眼水蛇，水蛇耷拉着脑袋，似乎没有意识了。洞庭君摆了摆手，“带到后面去吧，也让它休息休息，冷静冷静。”钱塘君哼了一声，拎着水蛇往后面走了。袁乾知道，剩下的就是人家家里事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再待着也不合适，于是起身告辞。
      洞庭君连忙起身相送，“常言道，大恩不言谢，公子的恩情，寡人铭感五内。”袁乾摆摆手，“言重了，洞庭君，都是份内职责，不必挂怀了。”洞庭君叹了口气，“可惜我洞庭水府虽然宝物众多，却多难为人所用，难以酬谢公子。”袁乾刚想说不必谢了，却看洞庭君伸手进了袖子里，掏出两个贝壳。
      洞庭君将两个贝壳递给了袁乾，一个是天青色的大贝壳，摸上去清清凉凉的，另一个大贝壳是赤红色的，摸上去微微发热。洞庭君说道:“这个天青色的，是寡人的令牌，赤色的，是钱塘的。公子拿着它们，在农历六月初八那天去山东威海柘阳山，会有一个黑袍的年轻人到这里上坟，它感应到我们的龙气，就会来见公子，公子便把我们之间的交情都告诉它，它明白该怎么做的。”
      袁乾收下了贝壳，但还是问道:“这位也是龙王吧，是山东哪里的龙王啊？”洞庭君摇摇头，“它不是山东的龙王，而是黑龙江龙王，它尊号与寡人和钱塘不同，比较有东北地区的特色，叫秃尾巴老李。它虽然年轻，但是坐拥四省百姓信仰，法力广大，而且它乃是半人半龙，对人比较亲近，绝不会难为公子。至于它的故事，公子日后当面问它就是了。”
      钱塘君也出来了，陪同洞庭君一起送别袁乾，并拿出了一堆破烂，按照钱塘君说法是刚才打杀那三条龙子之后，收尸时候发现的。袁乾对于贝壳表达了感谢，并表示他日有缘再见，至于破烂，袁乾也都拿上了，带回去问问邓飙，看看还有没有用。袁乾这才离了洞庭湖，回到了15局。

回到局里，袁乾也是把结果汇报了上去，然后把那堆破烂拿给了邓飙。邓飙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手下人，简单处理后会运到13局，由那边的人员负责修复和研究。袁乾感谢了邓飙这段时间的照料，感谢了局里的同事们之后，就返回了福建。

回到福建，袁乾还是先到了招待所，给陆慎打了个电话，不久陆慎就来了。陆慎先是问了袁乾这次出行的相关细节，然后又考较了他出行前自己教的几个简易的符咒，然后又交了袁乾几句难一点的，让他先背下来口诀，然后多练。

袁乾问道：“师叔，您这段时间干嘛来的啊？”陆慎叹了口气，“有桩麻烦事，我也是今天才回来。江苏茅山那边附近有座道观，里面有个老道士，道号顺通，是我的一位多年老友了。他前段时间联系我，说有一桩怪事，想找人帮忙。当地是14局的管辖区，14局的人手基本都在国外，只好找我帮忙。我没看出什么门道，就合计回来把你带过去，一块儿看看。”

袁乾很是意外，“师叔，您都没看出门道，我去了有啥用啊？”陆慎看着袁乾，露出了有一丝嘲讽意味的笑脸，“你小子是真不懂啊。我跟你说了吧，我那个师哥一辈子教过的人多了，包括你所在的21局局长高志远，都是他的学生。可他收的徒弟就你一个，绝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和他的像，能力接近的多了，中国这么大，他又活了那么久，遇到的能力类似的人大有人在。为什么选择你啊？就因为你身上有先天的灵气，我的修为不够，看不出来这灵气的源头，我估计我师哥也看不出来，但是肯定有。”

袁乾不大相信，“我有灵气？不能吧，我觉得我挺笨的啊。”陆慎哼了一声，“我觉得你也挺笨的。但是这东西就是玄之又玄，谁也说不好。而且我们道门之中有说法，练好先天的灵气，养好后天的灵气，吸纳天地的灵气，人就能成为神仙。但是即使是我们这些修士，只能看见后天的灵气，我从小到大几十年，一辈子快过去了，才看到你这么一个身上有先天灵气的人。”

袁乾觉得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那我岂不是超级稀有的人啊！”陆慎点点头，“确实，你在我眼里，不比唐僧肉差多少。不过你别害怕，一般修士没这个水平，只有高手才能看出来你的与众不同。你这点灵气啊，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作用的，但是我能肯定，这家伙肯定不是个安分的。因为我发现了，你小子去哪哪出事，一天天不带消停的。所以我觉得，我虽然看不出来问题所在，但是只要把你带去，肯定就能发现问题。”

袁乾觉得简直荒谬，可是一细想自己最近的生活状态，好像也无法反驳。“那，什么时候出发啊？”陆慎看了看时间，“倒也不是非常着急的事情，你歇一晚上吧，我们明天上午出发，下午到那边。”陆慎又交代了带的东西，还提点了几句符咒练习的窍门，就离开了。

袁乾等陆慎走后，就把四神都喊出来了。洞庭君临走前告诉了他，这海绵法器，越用储备量越多，所以没事就要用，多用多得。袁乾这几天就明显发现自己的法力比之前多了一点。四神现在也很熟了，孙悟空在二郎神的帮助下，拥有了固定的记忆节点，现在和大家已经很熟了，而且还很轻松地接受了自己是小说角色的事实。

袁乾本来想问问它们先天灵气的说法，结果四神一出来就围在一起商量玩什么，根本没人管袁乾。孙悟空直接变出一台麻将桌，四神熟练地围坐起来。二郎神问道：“四川打法？”尉迟恭和秦琼直摇头，“陕西打法。”孙悟空则左顾右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最终还是投票结果半数的门神组合获得了控制麻将打法的绝对权力。

袁乾在四神洗牌的时候，终于插上了嘴，问了先天灵气的事情。二郎神说道：“我是概念神、信仰神再融合上本地的自然之灵形成的，没修练过，不是很懂啊。哎，你俩以前不是人吗？你俩知道不，对了，下次得按照我的四川打法来了啊。”

秦琼还不是很熟练，此时正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地理牌，没空搭理二郎神。尉迟恭则一看就是此中老手，一边归置着牌，一边说道：“咱俩也不是修士，都是天神精魂转世，死后又因为信仰供奉成的神。猴子，你听说过先天灵气吗？”孙悟空是最快适应规则的，牌早就理好了，这会儿就蹲在凳子上等着秦琼呢，“俺哪里晓得，俺学的乃是金丹大道，哪里有甚么灵气不灵气的。哎，该谁坐庄了？”

袁乾捧着本符咒书，听着此起彼伏的“碰”、“吃”、“胡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最后甚至自己还上去打了两圈。跟着四神玩了三四个小时，袁乾终于觉得疲惫了，这才将它们收回，接着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书，然后睡着了。

次日清晨，袁乾睡醒了，收回海绵法器，自己体内的法力又增长了一些。袁乾心说这东西是真好用啊，不过消耗法力太慢了，总不能让它们乱放技能吧，看来还是得多练习召唤，加强学习，多召点神明，召唤出来的神多了，消耗也就上去了，我之后增长的法力也就更多了。

陆慎很快就来了，开车带着袁乾去了车站，俩人坐车往江苏那边赶。路上，陆慎把相关的一些情况告诉了袁乾。那位顺通道长所在的道观本来是个小宗门，但是宗门里的人大多死在抗日战场上了。顺通道长的师爷是道观当时最小的道士，被祖师和师兄们留下来守着道观的，胜利后也没等来祖师和师兄们回来。后来慢慢收了自己的弟子，道观才重新开了起来。

但是因为顺通道长的师爷入宗门时候年纪太小，而且当时已经是战乱时代了，祖师并没传授宗门的多少修行法门，所以传到顺通道长这里，宗门的核心功法已经基本失传了，就只剩下一点小法术，还勉强有用，能让顺通道长平时靠着这些攒点香火，勉强维持道观的经营。但是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事，当地的孩子总是头疼，做噩梦。一带进道观吧，就没事了。一回家，不久就故态复萌。顺通道长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才找的陆慎。

陆慎皱着眉头说道：“很奇怪，道观里又没有什么法器，而且里面的雕像也没有灵气附着，道观应该没用啊，怎么能起到治疗的效果呢。再说孩子回去，基本几天就又犯病，还不是一个孩子。我上次去找了一圈，一点妖气也没有，可能是我思路不对，你觉得该怎么办？”

袁乾想了想，“要不，先从受害的孩子们身上，找找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