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码头》

冬日冷目,江边野草渐长,
我看见;
人们站在血淋淋的高台上 。
台下,裹布的女人 ;
红色的嘴喙把江啄出发光的模样。
老码头,
我七十年代的爱人,
我要用什么样的神情去向你施加悲悯?
我的爱人,
我问你。
我站在江边,
杂草狂生愚钝、目光浅显。
你沉稳的尸身,然然地;
钢钝地温暖了一际彼方。
我靠在江边无迹的风里,
当作你的装潢。
我问你,
我七十年代的爱人。
你为什么不愿在七十年代的冬夜里死去。
你为什么要把背影寄存给我,亦是后人;
七十年代的牺牲品,
曾经爱你的政客现今是否还会恋你。
我七十年代的爱人,
我问你。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的爱人,
我形如你,
我是码头,是萧瑟的冬凤。
你无穷的、穷尽的爱;
是贫瘠的野草,
是悲阙的我,
是伟大的爱,
是最伟大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