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潘乔战败之后

（封面网图，侵删）

前言：

       这是我大胆脑补的，龙舌兰和羽毛笔在多索雷斯事变结束后的故事。比起其他大部分的同人文，可能算是比较正经的了。仅根据他们的档案和些许剧情，就试着想出兄妹俩的往事以及心理活动，多少会与原作有些出入，请见谅。如果有人物ooc，剧情逻辑不通等情况，喷的时候请轻一点。

      文中的“我”为原创角色，就是个推动剧情的工具人而已。

      不计字符，正文约10000字，请根据自身情况酌情阅读。

正文：

      傍晚，埃内斯托和拉菲艾拉来到监狱。兄妹二人打算在离开多索雷斯前，探望父亲最后一次。前不久，埃内斯托与罗德岛方说好，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前往罗德岛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即便潘乔父子都希望拉菲艾拉离开这座城市，但她一直都没有同意：

     “爸爸，我不想走。我还是想留下来照顾你。”

     “听话，拉菲艾拉。这座城市不值得你待下去，明天，你必须跟埃内斯托走。”

     “为什么？明明罗德岛的人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为什么还要让我去他们那里呢？”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

       潘乔一时语塞。实际上，潘乔对罗德岛的印象并不怎样，也不明白埃内斯托为什么打算去那里。只是，埃内斯托一向精明，相信他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待在这个地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的时间也不该被浪费在这里。答应我，跟着埃内斯托离开这里，好吗？”

       拉菲艾拉回头看向她的哥哥，一脸难过。实际上她愿意相信她哥哥的决定，只是实在不想离开养父而已。

       埃内斯托当然不希望他妹妹难过。上一次看到这个表情，他思前想后，花了几天时间说服自己的父亲，让他同意拉菲艾拉加入不久前失败的事变（同一件事说好几天，估计潘乔都听烦了）。但这一次，考虑到他们的未来，埃内斯托不会让步。

       与拉菲艾拉对视后，埃内斯托摇了摇头。他早就试过向妹妹解释一定要离开的原因，但她并不能理解多少。

      比起埃内斯托的解释，拉菲艾拉更愿意听她父亲的话。在潘乔的劝导下，最终，拉菲艾拉含着泪，点了点头。

      兄妹俩离开监狱前，潘乔叫住埃内斯托，悄悄嘱托他一些事情。埃内斯托所背负的，是名为玻利瓦尔的国家。

      而后，经过数日的行程，他们抵达了罗德岛。

       刚进入陌生的环境，埃内斯托便开始留意他能看到的所有事物。他首先注意到，感染者与正常人有说有笑，相处得十分和睦，这让他有些意外。要知道，人们对感染者的歧视根深蒂固，罗德岛能够消除对感染者的成见，实在不简单。

      他注意到这里有很多孩子，他们看上去很精神，会尽情玩乐，也会放声大笑。有些干员个性十足，就比如厨房门口专门针对某些人设立的一串“禁止XX进入”标语，很容易让人猜到这里发生过的一些趣事。

       一个公司，生活环境却如此和谐。比起娱乐至上的多索雷斯，埃内斯托认为自己会更喜欢这里的生活。当初陈小姐建议埃内斯托加入罗德岛的那一刻，他先是吃惊，细想一番后，或许罗德岛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得到正义感十足的女侠认可的地方，想必也不会差。

      不过罗德岛的美好已经远远超出了埃内斯托的预想。想到多索雷斯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美好，他开始怀疑这里也是如此，欣欣向荣的外表下却暗流涌动。毕竟罗德岛的战术装备对于一个制药公司来说，实在有些夸张。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傍晚，埃内斯托以熟悉环境为由，带着拉菲艾拉在罗德岛走廊闲逛，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他干员自然会对新来的两位干员很感兴趣，时不时就有人来跟他们打招呼。埃内斯托毕竟是一位外交人才，即便是之前亲身经历过多索雷斯事变的干员，也能轻松应对。拉菲艾拉则不爱说话，很少回应其他干员，一直默默地跟在埃内斯托后边。

      很快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兄妹二人的房间也准备完毕。拉菲艾拉回到她的房间，而埃内斯托多观察了几条走廊后才回去。他对目前看到的一切很满意，但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确定罗德岛是否值得信任。

       埃内斯托躺在床上，不熟悉的床铺让他难以入睡。辗转反侧中，埃内斯托怀恋起他多索雷斯的家里舒适的双人床。顺带，他想起了那个家中被捕入狱的父亲。顺着时间往前，他想起了同父亲一起离去的故乡，想起了在故乡病逝的母亲。然后从他对母亲的回忆开始，时间重新流动，一段往事浮现于脑海。

       令人悲伤的往事。

      父亲因为他所谓的事业被关押。也因为他所谓的事业，母亲没能在病逝前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母亲重病在床时，她让埃内斯托给父亲写信，希望潘乔能回来见她一面。在漫长的等待中，她时常向埃内斯托讲起自己与父亲的一些趣事。埃内斯托很喜欢这些故事，每天都会待在母亲床边，听着她痴痴地讲。

      埃内斯托说：“信已经送出去了，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越来越虚弱，每天讲故事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讲故事的声音被沉重的呼吸替代。埃内斯托小心地照料着她。衣食起居，埃内斯托都陪伴在母亲身边。每天早上，埃内斯托起床后都会打开窗户，望向父亲当初离家的方向，与母亲一起盼望父亲归来。只是，街道人来人往，从未有过父亲的身影。漫长的等待，总是会让人心急。

      埃内斯托深吸气，试着平复心情，安慰母亲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但母亲临终前，父亲仍然没有回来。埃内斯托十分着急，不停嘀咕着抱怨父亲。母亲却说：“没事的，儿子。不管你爸回不回来，也不管他的事业能不能成功，他都一直是我心中的骄傲……”

      为什么呢？埃内斯托并不懂。他现在只懂得为母亲的状态难过。

      埃内斯托抓住母亲的手大哭：“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妈妈，你别死啊……”

      可是，直到埃内斯托抓住的手逐渐变得冰凉，直到人们为母亲办完葬礼，直到埃内斯托亲手将母亲安葬。直到，埃内斯托为自己擦干泪水，潘乔才匆匆赶来。

      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埃内斯托内心十分复杂。愤怒、悲伤、疑惑，还有一些委屈。这些情感，在埃内斯托深吸一口气，泪水再次落下后，变成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终于肯回来了啊，老爹。”

       那天过后，潘乔带着他跟随军队，并让他加入了预备队。暮去朝来，他见过士兵高昂的气势，见过轰然倒塌的建筑，见过残缺不全的遗体，见过堆满荣誉的坟墓。一日又一日，埃内斯托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武器，内心却有说不出的荒凉。他以为自己将埋没在战争的阴影中度过余生。但是，他突然多了一个妹妹。

      兄妹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爱的拉菲艾拉，用着同样可爱的声音，叫了埃内斯托一声“哥哥”。一份额外的亲情，是生命中无与伦比的宝藏。他不禁想起了他已逝的母亲，闭眼微笑。他闭眼，是挡住即将涌出的泪水；他微笑，是他觉得这是命运给他的补偿。埃内斯托控制好情感，重新睁眼，拉菲艾拉还待在原地。拉菲艾拉叫过自己一声“哥哥”，他应该给出回应：

       “妹妹。”

       对他来说，这是个陌生的词，好在他接受得很快。很久以前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妹妹，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即便她单纯得不太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

      想着想着，埃内斯托的内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慢慢睡着了。

      作为上任不久的小队队长，我的小队人手不足，所以分配给我的小队的任务很少。虽然闲着不是什么坏事，但我还是应该主动把自己的队员补充一下。听说有新来的干员，我便开始了解他们的情况。

       我问过其他干员对兄妹俩的初印象。他们认为埃内斯托虽然健谈，但一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他一直挂着笑容，却貌似并不真切；拉菲艾拉一直不说话，他们以为只是她跟干员们不熟，不愿交流。另外，他们一致认为拉菲艾拉非常可爱。

      不过，当提起他们的父亲潘乔时，两人的气氛就会变得非常尴尬，搞得大家都不愿意多问。

       来罗德岛的第二天，兄妹二人参加了综合体检测试。在针对各项数据进行分析后，罗德岛正式确认了两位干员的职业。

       埃内斯托，近卫干员，代号龙舌兰。

       拉菲艾拉，近卫干员，代号羽毛笔。

      当然，我旁观了兄妹二人的测试，他们的实力确实不错。不过，想让他们加入我的小队的话，我需要先找到适合他们的战术，并向博士讲诉，得到他的认可才行（现实中的军人，单兵作战能力相差无几，而且能力主要由装备决定，可以用相对统一的战术；而干员们的能力五花八门，战术应该按照他们各自的能力制定，才能够保证作战成功和人员安全。当然，这个及其衍生的一些设定，可能符合逻辑，但毕竟脱离现实，很难做到完全合理，看上去难免有些奇怪）。

       熟悉新干员的作战风格的最快方式，就是亲身体验几次。一连几天，他们都会被安排到训练场，与其他干员切磋，并录制作战记录。不过我是不上场的，通常是教官的学员参与，除了认清新干员的实力外，也方便教官们检查学员的训练成果。

      拉菲艾拉强过学员们不少。无论是短时间一对多，还是长时间的车轮战，她都能轻松应对。

      比起拉菲艾拉，埃内斯托个人成绩要差一些。但如果给他一点时间，让他为他的刀注入足够的能量（在战场上磨刀也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刀要在战场上一直磨个不停？每局游戏都这样磨，早该成针了。稍微发挥一下想象加个充能的设定），那么这把刀的力量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十分霸道，一般干员根本挡不住埃内斯托的攻击。观战的精英干员们也表示自己不愿与此时的埃内斯托硬碰硬。

      有时两人会一起与其他干员切磋。他们通常的战斗思路是，先由拉菲艾拉为埃内斯托争取给武器充能的时间，再以埃内斯托为主力发动反攻。如果学员们没有及时越过拉菲艾拉，威胁到埃内斯托的话，等埃内斯托充能完毕，只有被兄妹俩追着打的份。

      在实战时，需要充能的情况肯定不少，为哥哥拖延时间的拉菲艾拉并不太可能每次都能坚持下来。解决方案……增加人手……但几乎所有战斗都能依靠所谓的“人手”取胜。还得再套用一些已有的特化战术研究研究……

       “嘿，你想到多少了？”

       是博士。他同样需要抽空认识新干员。

       “感觉还差不少……我会继续的。”

      “没事的，不着急，慢慢来就好。你的队伍人少，我会优先把他们让给你。”

       “谢谢博士。”

      埃内斯托继续调查罗德岛。他发现罗德岛生产的药效果很好，售价却很便宜，另外罗德岛的药品销量也不算太多。虽然干员们的工资不高，但恐怕卖药的收入并不足以支付干员们的工资。那么不够的钱是从哪里补上的呢？

      这个问题也很快找到了答案。不少感染者需要得到长期治疗，希望替罗德岛干些活来减少医药费的压力。但绝大部分人并不懂医学。为此，罗德岛加入了其他工作岗位。光是赤金生产和销售，就能供不少人工作。这些业务同样可以给罗德岛带来不小的收入。

      对于赤金的销售，埃内斯托自告奋勇亲身体验过一次。同行的干员们发现，同样的一批赤金，埃内斯托能凭借他的口才卖得更贵。消息很快传开，埃内斯托自然成为了在贸易站工作的一员。

      赤金的生产和销售都没有任何问题……埃内斯托想，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还有没有其他方面可以调查……他转念一想，这家公司，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怀疑过，如果真有问题，或许早被发现了。而且，即便是如此和谐的人文环境，也并非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去问问拉菲艾拉有没有什么消息吧。

      只是，现在拉菲艾拉在哪呢？询问几位干员后，得知她经常去酒吧调酒。

      已经开始为这里的人调酒了啊……埃内斯托想，看来拉菲艾拉接受罗德岛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在酒吧，不少人正在围观新来的调酒师工作。

      “怎么样，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她调酒有一手吧！”

       “确实不错，再来一杯！”

       “我也要！”

       ……

      看到自己的妹妹这么受欢迎，埃内斯托为她高兴。但，此时埃内斯托也不方便穿过人群与拉菲艾拉谈话，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等待人群散开。

      好在一位干员发现了埃内斯托的难处，便离开座位，走向前台的人群：“我说你们一群人围着小姑娘干嘛呢？她哥哥被你们堵着，连话都搭不上，赶紧散了吧。”说着，伸手就去拨开人群。人们慢慢离开前台，帮忙的干员也在得到埃内斯托的感谢之后回到了座位。

       一群纯粹的人。埃内斯托想。

      “妹妹，你融入罗德岛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更快。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

      “这里的人都很好，待在这里很安心。但是，我还是想跟爸爸在一起。”

       后面这句，还是假装没听见吧。

       “你有注意听过他们的谈话吗？”

      “听过。只是一般都是生活上的话题，偶尔有人喝闷酒，自言自语地说些让人难过的事情。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你想知道的信息。”

       在多索雷斯帮父亲准备他的计划时，埃内斯托经常提醒拉菲艾拉时刻注意自己周围的一切信息，并将它们告诉父子俩。即便拉菲艾拉并不明白收集来的信息有什么价值，会有多大的作用，但为了家人，她很快养成了习惯。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需要收集罗德岛的信息了。这片净土值得信任。埃内斯托觉得，如果罗德岛能一直保持现在的人文环境，就算罗德岛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认了。

      “我知道了，哥哥。”拉菲艾拉将调好的酒倒入杯中，递给一旁等候的干员，再看向埃内斯托，“那你呢？”

       “我？怎么了？”

      “我已经有好多年都没见过你伤心或者生气了。每次看你的脸，总是带着微笑。”拉菲艾拉再拿出一个酒杯，开始为埃内斯托调制他最喜欢的酒，“但是，你肯定也会伤心或者生气吧，只是你不想让人发现。在罗德岛，你是不是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一直保持微笑？”

      埃内斯托有些惊讶：“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细心……”

       “是爸爸告诉我的。”

       “哦，这样啊。那他说了些什么？”

      “不太明白，也没记清楚。我只记得一句话，叫我……最好不要变得跟你一样。”

      埃内斯托“虚情假意”的微笑，让他在与人相处时保持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距离感。他也能借此避免一些人际关系上的意外或者避开一些不想打交道的人。不知从何时起，他养成了一直微笑的习惯，就像带上了一个面具，将自己想让对方看到的刻画在面具上，掩盖自己的内心。加上埃内斯托过人的口才，他简直就是专门处理外交工作的人才。待在多索雷斯的五年间，埃内斯托借此成功坐到了多索雷斯国际贸易管理部副主任的位置（能在五年内就发掘出埃内斯托才能的人，同样不容小觑）。

      “老爹说得没错，妹妹。幸好，我们在罗德岛，跟其他人的交流确实可以真诚一些。”

      埃内斯托拿起拉菲艾拉为他调制的酒，喝上一口。环顾四周，不少干员都在望着前台，看来他们对新调酒师的兴趣还没有消散。他识趣地拿起酒杯走到旁边，马上就有人赶到前台想尝尝拉菲艾拉的手艺。很快前台重新围满了人。

      然后，埃内斯托开始挤入人群，一直到最前排。他决定尝试融入罗德岛。

      埃内斯托开始向众人介绍起拉菲艾拉正在调制的酒，并介绍了一些其他的混合酒，帮助干员们找到自己喜欢的饮品。拉菲艾拉不爱说话，埃内斯托替她弥补了这个缺点，酒吧更加热闹起来。对于买醉的干员们来说，关于酒的知识没啥作用，但他们仍感兴趣，主动后退为埃内斯托留出位置，津津有味地看着兄妹二人忙碌。

      拉菲艾拉看着埃内斯托，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自从拉菲艾拉被潘乔收养以来，她心怀感激，总想着为父子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到了多索雷斯之后，潘乔要为在这里的事变做准备，并试图避开拉菲艾拉。至于埃内斯托，他的工作让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拉菲艾拉留意到，自己的哥哥在应付这些人的时候小心翼翼，但一问便知，在他们面前的那套说辞并非他真实的想法。长期在他人面前伪装自己，就算是拉菲艾拉，也能明白它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可拉菲艾拉并不清楚如何在与人交流方面帮到哥哥，很是自责。她想，要是有能帮到哥哥的事，她一定会去做。

      当拉菲艾拉发现潘乔的计划后，她打算加入，但被父子俩拒绝了。拉菲艾拉不懂的事情很多，家人们又不愿意让她在自己明白的事情上出一份力。她既生气又难过，决定跟他们赌气。好在埃内斯托懂得一些妹妹的心思，说服了父亲让她加入。

      但埃内斯托总是埋藏自己真实想法的事，拉菲艾拉实在无能为力。她不懂，跟她哥哥聊起这事，她也听不明白。现在，拉菲艾拉隐约感觉到，她的哥哥有些不一样了。她对此感到高兴。

      但是埃内斯托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取下他的“面具”呢？或许，等到埃内斯托完成父亲托付给他的使命，一切都风平浪静后，他才得以彻底卸下伪装，安安心心地度过余生。

      在得知罗德岛允许自己能在闲暇时间拥有自己的兴趣后，埃内斯托打算开一家武器店。在提交申请之后，埃内斯托推着满满一手推车的东西（几件离开多索雷斯前不舍得处理的武器、一些从新找到的渠道采购的武器，和用于摆放它们的支架）来到了他打算开店的房间。

       我靠在门口站着，手里握着房门钥匙。罗德岛上想用空房间开店的人很多，但毕竟空间有限，需要派人好好确认一下这些店家是否有存在的价值。至于为什么是我，除了博士的刻意安排以外，我也确实想认识埃内斯托。

      “还没开店的资格就带这么多东西，你对你的货很有信心啊。让我看看吧。”

       “请便。”

      一车武器被推到我面前。我随便拿起两把武器看了看，都是上好的货。我问他：

      “据说你之前在多索雷斯开过好几家武器店，这几件武器也属实不错。那我问一下，陈小姐的高压水铳，是从你这里买的吗？”

      “准确来说并不是买……但它原本确实是在我店里的。”

      听了这话，我乖乖地将武器放回原处，并拿出纸巾擦了擦武器上被我摸过的地方：“我早该想到的……完全没有检查的必要，钥匙给你。或许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大师’？”

       “不，我可算不上。”

      “不用谦虚，要是让大家知道陈小姐的水铳来自你的店的话，恐怕你的店每天都会卖断货吧。”

       “没那么夸张。”

      “你知道吗？自从陈小姐带着那几把水铳回来之后，训练场上就再也没有干员敢跟她对练了。只要她同时举起两把大型水铳，就连精英重装干员都受不住两轮齐射。两下，就射了两下，连人带盾一起飞，人都冲麻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讨论她的水铳……你怎么不把那水铳给你自己或者你妹妹用？”

       “那水铳……我并没有发觉它居然有这么厉害，我把它收入店中时，就只是单纯觉得它质量不错而已。”

      埃内斯托打开房门，开始整理房间。我也进入房间，帮忙打扫卫生。

      “谢谢。但你好像是一位小队队长吧，在我这里帮忙，工作方面没问题吗？”

      “没事，我工作很少，很闲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小队队长的？我们之前明明没有正式见面过。”

      “之前在训练场，我时不时发现你在旁边观战。教官会带学员一起在训练场，而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而且你看上去也没有精英干员厉害，）我就猜你的身份是队长了。你想让我和拉菲艾拉加入你的小队吗？”

      “很聪明啊。我确实有这想法。我看过很多遍你们在训练场的录像，目前已经找到不少适合你们的战术，但感觉还差一点。当然，我会继续研究的，如果你没意见的话。”

      房间已经打扫完成，该摆放武器了。不知道埃内斯托打算如何摆放，我还是不要擅自动手比较好，让他自己来。我该离开了。

      得知陈小姐逆天水铳的来历，我肯定得跟对它们感兴趣的干员们聊聊。顺带宣传一下埃内斯托的小店。

      正式开店第一天，我好奇埃内斯托小店的情况，决定过去看看。

      进入小店，我便发现不少干员正围着埃内斯托，看他写着什么东西。房间里的人数多得让我有些意外。

      埃内斯托第一天就如此忙碌，他早已猜到我将水铳的事说了出去。他看见了我，面带微笑，拿起手中的纸说道：

      “看来你说得没错。因为水铳的事，大家都来光顾我的店。我现在在记录他们的要求，有货之后再通知他们。你瞧，我已经快写满一页了。”

      在罗德岛开武器店远比埃内斯托想象中的顺利得多。我看了一眼埃内斯托写下的记录，需求量也超出了我的预想。

      “你现在能从多少地方进货呢？货恐怕补不过来吧。”

      “没事，比起多索雷斯，罗德岛的人少多了，愿意来我店的干员不会太多。等他们都来过之后，我就能闲下来了。”

      看来埃内斯托的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么接下来，我想去见一见他的妹妹。

       “龙舌兰，我可以认识一下你妹妹吗？”

     “如果你想，你可以自己去，用不着问我。”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有人对你妹动歪心思呢。（比如某些博士（doge））”

      “我觉得在罗德岛没必要这么警惕……好吧，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务，我会跟你一起去找她。”

       不过，陆陆续续有干员来到店内，埃内斯托一时结束不了，我出手帮忙记录，情况也没怎么好转。好在干员们见小店内如此忙碌，不少人主动离开，我们的记录才得以结束。

      我们运气不错，拉菲艾拉就在酒吧前台调酒，要是她不在那里，我们要找她还得费些时间。见到自己的哥哥，她立马按对方的喜好开始调酒。

       埃内斯托问我：“想喝什么？”

       “让我想想。”

      我看着拉菲艾拉调酒。她比罗德岛原有的调酒师年轻许多，但是手上的动作并不比他们生疏。

       她也一直看着我，想必是在等我点单。

      我看向她的眼睛。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描过我的身体，眼珠微微转动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最终，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了我的眼睛。我们四目相对。

      与埃内斯托不同，这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藏下任何秘密。不对，似乎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单单地盯着我看。

      我当时就确定，比起埃内斯托，她单纯得太多。另外，我还对她产生了另一个印象。

       好呆。

      并不是说她的看上去不太聪明。只是拉菲艾拉顶着那么可爱的脸蛋，又用她放空的眼神看着我，同时认真地做着手里的工作，总感觉下一刻，她嘴角会流出口水……可惜并没有。

      我之前查过他们的档案。拉菲艾拉和埃内斯托的经历有些相似：小时候都失去母亲，然后都同父亲一起跟随军队，之后再跟着潘乔一起生活……但为什么兄妹俩的差异如此之大？光是两人的心思就已经天差地别。

      我对拉菲艾拉投以疑惑的眼神。她给她的哥哥倒好酒，然后继续看着我，等我点单。被陌生人一直盯了这么久，她似乎没感到任何不适。除了等我点单以外，她真的没在想别的？

      面对陌生人，拉菲艾拉似乎没有最基本的警戒。要是她独自一人在罗德岛以外的地方生活，难免会被恶人利用、欺压。按理说，了解这片大地上的阴暗面是生存下去的根本。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养育她，将她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潘乔父子，又是如何同她父母，将她的纯洁一直保持下来的？从小到大，她的家人们需要额外花费多少精力，替她抵挡各种风雨？

       当然，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许拉菲艾拉生来就是如此。但是，如果拉菲艾拉真的足够幸运，能够忘却这片大地带给人们的苦痛，也不需要为了什么背负任何使命，保持现在的懵懂度过一生，那会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幸福。即便她或许对此并不自知。

       这个愿望过于理想了……我扶住额头，轻轻摇了摇头。但，如果这真的是一种可能存在的幸福，如果真有一丝实现的希望，我应该帮她一把吗？

       从他人坎坷的命运中替对方夺取生命的幸福，是傲慢、自以为是的。不过，罗德岛不就是带给感染者希望，尝试消除大地上苦难的组织吗？

       回过神来，拉菲艾拉已经开始替其他人调酒。熟练做着手里动作的同时，还在呆呆地看着我。

      或许，我能够帮她一点小忙，至少能帮她哥哥分担一点点照顾妹妹的压力。

       “来杯和你哥一样的。”

      “思考了这么久，却是这么个随便的答案吗？”

      “这个答案可不随便……我在想，为什么你的妹妹这么呆，却这么能打呢？”

      “她只是看起来呆，并不傻。”埃内斯托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妹妹，随后坏笑着看向我，“但不管怎么看，她真的好呆啊。”

      “哥哥……”她极力地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还是好呆，没救了。

      拉菲艾拉将我的那份酒递给我。我尝了一小口，她的手艺确实不错。随后我对埃内斯托说：“我们换个位置仔细谈一谈如何？”

      “很难想象你妹妹这样的人会上战场，让她上战场真的好吗？”

       “唉，这是没办法的事。”

       “具体说说？”

      “只要和她关系好的人有什么事，她就一定要参与。当初拉菲艾拉打算同她亲生父亲一起完成他的事业，想要加入预备队。但她亲生父亲不许，她就又哭又闹。那动静，整个军营都听得到，引来不少人围观，连我都去看了一眼。一开始军营的人都在劝她放弃，但没有效果。拉菲艾拉一直哭着闹着，他们又不忍心，反过来劝她的亲生父亲。她亲生父亲没办法，最后还是准了。听我爸说，拉菲艾拉正式加入预备队那天，她的亲生父亲找到我爸，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女，趴在桌上一直哭个不停，哄也哄不住。这父女俩一样的能闹腾。”（在多索雷斯活动剧情中，潘乔说过：“老皮尤要是知道他托付给我的女儿跟着我干这个，怕是要从坟墓里爬起来宰了我。”潘乔与拉菲艾拉生父是战友，理念是一致的，潘乔也正是为他们的事业在多索雷斯发动事变。但潘乔认为战友反对拉菲艾拉参与其中，我猜是潘乔战友从拉菲艾拉小时候起就不希望她趟这摊属于他们的浑水。）

      “呃……话说回来，她爸不愿意让她上战场，那你呢？你就真的愿意？”

      “并不是。我是觉得，既然她一定要参与进来，或许我应该尊重她的想法。而且，我应该让她锻炼自己，如果我不在，她需要有应对各种情况的能力。”

      “所以，你说服了你的父亲，让她跟你们在多索雷斯闹了一场？”

      “差不多是这样。我是觉得，就算父亲的计划成功，我们要做的还远没有结束。而且你想想看，要是之后每进行一步，身边都有一个闹着要加入的妹妹，我们也实在吃不消。”

      “呵。关于你妹妹的事，你似乎比你爸还操心。”

      “唉，没办法，”埃内斯托摊手无奈地笑了笑，“长兄如父嘛。”

      “那要不要来我的小队？我会尽可能想办法让你妹妹的任务轻松一点。”

      “不用特别将就我们，队长。今后就多多指教了。”

       ……

       一天，我和埃内斯托一起走在走廊上，偶遇了拉菲艾拉。我们举手跟她打招呼，她却摆着生气的表情扭过脸，快速走远了。

      “龙舌兰，你有得罪过她吗？很难想象你会惹她生气……”

      “我这几天没跟她说过什么话，会是什么事……呃，很久之前我回多索雷斯办点事，见过父亲一次，不过没带她一起，恐怕就惦记着这事呢。但我没跟她说过这事啊，她怎么会知道的……”

       “别看我，不关我事。可能是酒吧某个喝醉的干员说出去了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埃内斯托仔细思考了好一阵，说，“她可比会议桌上的人难应付多了。恐怕我没有办法。”

      “那要不要带她回多索雷斯一趟，让她见见潘乔？”

      “这……我查查现在罗德岛的位置……去多索雷斯，再回来，要将近一个月……真的可以去吗？”

      “罗德岛干员很多，你的位置自然也能补上，工作的转交不是问题。快做决定吧，罗德岛正在往远离多索雷斯的方向行驶，要是再拖下去，我也不方便帮你们请假了。下次罗德岛靠近多索雷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可是一个月的假期，不管怎么说都有些长了。”

      “没事的。不过，每次你妹妹跟你们闹脾气，你们说不过她，哄不了她，你们就只能将就她，满足她的愿望吗？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是你们惯出来的吧。”

      “她闹脾气，总是出于好意。我们也在为她着想，在为家人着想方面，我们之间谁也没有问题。如果真要计较起来，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你们这一家人……呵呵，挺不错的。另外，我也要去。”

       “啊？”

      “啊什么啊，我本来工作就少，等你们走了，我就更无聊了，不如随便找个借口出去玩玩。”

      “你该不会就是想出去玩，才一定要提出这么个馊主意吧。”

      “呵，被你发现了。据说多索雷斯挺好玩的，给我当导游呗。”

      “如果只考虑旅行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那就决定了，一起回多索雷斯一趟。我去跟拉菲艾拉说一声。”

       路途遥远，我们每天都在长时间赶路。兄妹俩时不时想起，他们一家人在多索雷斯定居前，在各地的三年漂泊时光。那三年虽然生活比较艰难，但摆脱战争，倒是安心不少。

      至于我，稍微有些不适应赶路的日子。每晚，我都会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盘算着剩下的路程，怀念着过去的人。

       我们总算见到了潘乔。我只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在监狱外等他们出来。他们一家谈话，我没必要听。

       先出来的是拉菲艾拉。

       “你怎么先出来了？你哥哥呢？”

      “爸爸让我出来等哥哥，他有些话跟要哥哥讲。”

       “你会好奇他们谈些什么吗？”

      “我大概能猜到。国家啊，使命啊，以前爸爸经常跟哥哥讲，我也在旁边听，但我听不懂。是不是他们嫌我太笨，所以他们总是不愿意让我帮忙？”

       她越说越委屈，慢慢低下头。我连忙说：

      “不不不不不不。可爱的女孩子，不需要懂得太多道理哦！知道的太多会对自己很不好的。如果你哥哥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去帮他，他会让你参与的。”

      “欸，为什么你能肯定哥哥以后会让我帮忙呢？”

      “因为……他这一生，注定会遇到许多困难，离开了父亲，他的担子就更重了……以后的事情，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定，一定会需要你的帮助。呃……他让你做什么的时候，做就是了，不需要明白为什么……”

      说这番话本来是为了哄哄拉菲艾拉。至于埃内斯托是不是真的愿意让拉菲艾拉帮忙，我并没有把握，以至于我后面说着说着越来越心虚，逻辑开始向奇怪的方向偏离。好在她听不太明白，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

      但不管怎样，我都应该为她找到最合适的建议。我闭上嘴，仔细想了想，接着说：

      “就算，你哥哥不愿意让你帮忙，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一定要陪着他。今后他肯定会离开罗德岛的。在那之后，他可能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你哥哥没有在及时找到值得信任的伙伴，他就需要一个人挂着笑脸应付各种心怀鬼胎的人，处理大大小小的难题。这样的日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的负担很重，光是想想就替他难过。陪着他，他会轻松不少。如果你不在，他会寂寞的。总之，多陪陪他，好吗？”

       “好哦。”

       不一会儿，埃内斯托出来了。

      “嘿，你父亲是不是跟你上次见他的时候一样，因为‘那件事’数落你了？”

       “没错。”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还没有。”

      “不急，如果今后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找我帮忙。”

       “非常感谢。”

       “哥哥，别忘了我。我也可以帮你的。”

       “嗯。”

      “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吧。两位，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埃内斯托看着眼前的两人。是啊，路还很长，他会慢慢走下去的。

      “好。”埃内斯托回头望了望这座让兄妹俩充满回忆的城市，它的外表依旧光鲜亮丽。

       “我们走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