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神仙之琉靖篇
侃神仙(琉靖篇一) 话说这九洲之内,共分天,人,冥三界,天界不用说,一片歌舞升平,日夜不息,人界曾是半个魔域,善恶兼容,美丑共处,冥界哀怨不止,战乱连连,最难统领。 天界在几万年不断地磨合与整顿后,逐渐形成统一的体系,有一帝五君五上仙,这九州之内呢,有一位天生娇贵的帝君之子,他出生当目,赶上了织女的霞光云锦,承天边良辰美景,老来得子的泱凝帝君立即大笔一挥,喜滋滋地给取了个名儿一一琉靖。 如果说,诸位神家的孩子是赢在了起跑线上,那么公子哥儿琉靖的出生就是把起跑线上的神子们全压死并着把整个跑道夷为平地,琉靖的父君泱凝帝君,镇守范围直从天庭延伸到四极,功名赫赫,曾为天界之首,德才兼备,人尽皆知,坐高堂之上百世流芳。 琉靖的母亲,坐拥姻嫁太殿,掌人间大半功德,智慧明理,平易近人,连女帝都要敬她三分,位居上神,法力无边,这样的王炸组合,能让整个九州抖三抖。 但,不争气还就是不争气。 要说聪明,琉靖天生继承了父亲的聪明,要说顽皮,那可是因为母亲的基因强大,琉靖刚会爬,泱凝帝君的古藉就无一幸免,刚会说话,关于泱凝帝君的话本子就成倍增长一一当然不是什么好话,再大一点,上气父皇,下瞒阿娘,姻缘殿的话本子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告状的人常常排到归天门,泱凝帝君总是没好气地把各位找上门的受害者忽悠走,再开着门揍人。 遥想当年,泱凝帝君看其他孩子个个生得粉雕王琢,善解人意,缠着美人带后许多年才有的儿子,思及此处,帝君恨不能将当年那个痴呆呆想儿子的自己狂揍一顿。 “哎呀,近来天庭可真热闹”。老仙翁掰着指头,唾沫横飞,扇子舞得甚是欢快:“泱凝这老铁树,不但开了花,还结了果哩!此子将来不知会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十几位神仙坐在“泛泛闲谈”里,太白君和遥安君两个臭棋篓子专注下棋,听闻此话并未抬头,遥安君道:“听说是个顽皮货色,前些日子告状的人都排到归天门了。”太白君打了个哈欠:“我看哪,准是日日和那低等下狐混在一起,都没了天庭规矩了。“ 正说到此,天边的七彩祥云无端动了几下,一只神兔坐骑冒了出来,座上的人衣衫水红,袖口缝金丝,领口与腰带可是绛色,拔开云雾,一位气质清冽的仙子出现在眼前。 “涂灵上神。”众人忙起身恭维。 “诸位神家挺闲啊,“两只狐狸睛里猜不透是什么:“人家才刚满一百岁,这“泛泛闲谈就炸了锅,看来还是帝君帝后为人太宽厚了些……今儿呢,我是来请客的,不是来听你们扯闲谈的,说着十余张红色镶金边的请柬发着光落到各自手中:“琉靖公子百日诞辰,去留请便,还有,我家侄子可不是什么低等下狐。” 扬长而去,而后议论声不满声此起彼伏,比刚才大了一倍。 晚檀宫内,紫檀木神柱上缠着艳红色绸缎,灿金的琉璃瓦上悬白玉流苏,迎风之时,有如仙乐伴耳。 宾客们有的提早来了不少,天界无非就是几个输不起的臭棋婆子聚一块下下棋,扯扯闲谈,兴趣高雅点的炼炼丹读读佛经弹弹曲儿,兴趣低俗点的整日往言乐宫妄图私会美女,往往被自家媳妇提了耳朵揪回来。 这太平盛世太过太平,泱凝淡定地坐在高堂上,敷衍地应和着来客的恭维,装作研读经书,但过几分钟揪两眼大殿,暗自思衬帝后怎还不回来,烦燥得一个字也看不进。 底下,宾客们早已炸开了锅,各聊各的。 晚檀宫的膳房分两层,一外一内,这外膳房,宫女待从们,手忙脚乱,恨不能分出六臂,这内膳房,无人打搅,糕点摊了一桌,当然还有完整的一匣躺在灶上,小寿星琉靖躺在地上,双腿搭上灶台,手中举着一本《万物录》,哈欠连天。 天界的孩子,九百岁成年,六百岁少年,三百岁长个儿,这一百岁呢,通俗点说刚开始换牙。 所以,琉靖举着泱凝帝君要求背记的《万物录》,揉着眼,困意满满,迷迷糊糊看见一行:“生性护主,见生人则怒,狂吠不止,声音甚晾亮。”“晾亮“二字激起了琉靖的兴致,忙看此物,书上用浓墨描金边写了个大大的“狗”字。 看到:“狗者,见主人则亲”小脑瓜里立即浮现出帝君见到帝后木白苏的讨好模样,话像画里摇着尾巴的生物“狗”,看到:“狗不近旁人,故曰:‘狼心狗肺’ ”琉靖又想到了帝君平日对旁人冷淡疏离的模样。 看到:“见生人则怒,狂吠不止”。琉靖咬着牙,想到帝君对自己怒发冲冠的模样,还见生人,我琉靖都算“亲人”,居然还对我如此凶残,好不要脸,好见利忘义!简直胜于狗,疏靖恨恨地想,“胜狗帝君“这个称呼在琉靖脑海中发着金光,狠狠扣在了泱凝头上。 正想着,脸边忽地出现了淡青色的袍摆,琉靖唬了一跳,想到前些日子涂灵上神的小侄子描述过的雪白色贪嘴的小兔子,放低身子,看到底下白嫩的脚腕,系着红绳,定是这小兔子,偷吃得都能化形了,于是怒然起身,拎住去够糕点匣子大盗的后衣领,一双桃花眼瞪大: “好你这贪嘴的贼,今天终于让小爷我速到了,说,前几日来偷桃花糕的是不是你!“ 面前的孩子和自己一般大小,眉清目秀白白嫩嫩,被拎得不甚舒服,一身淡青色的衣衫被挣扎得松动:“不是我,我不是兔子,我……我是奉帝后之命来拿花糕的! 琉靖看了看大大的匣子,转过头再看他的瘦弱身板,眼中充满了狐疑:“阿娘?”上前捏了捏他两腮的婴儿肥:“你真的没偷吃?”小男孩又气又急,只恨不能脱身, 眼前浓密的睫毛湿流滤沾了水似的:“没有,你不信算了,放我下来,因絮姐姐还等我回去呢!“ 琉靖只觉得好玩,双手一松,看见他直直往门外走,问道:“点心呢?不要啦,没拿回去会不会挨打?” “不要了,我宁愿回去饿肚子。” 琉靖切了一声,拿上自己的《万物录》满不在乎地去了前殿。 纵使泱凝帝君再如何眼巴巴盼帝后来,木白苏还是来晚了。 琉靖出了膳房便去姻缘殿纠缠阿娘,木白苏匆匆忙完了业务就火急火燎往家赶,一进宫门,琉靖又撒娇要坐靠门的桌子好看风景,木白苏应允了,哄着自己的儿子,琉靖窝在阿娘怀里,探着头看高堂之上的泱凝帝君,再瞅瞅他给帝后预留的空桌,不胜得意。 虽说泱凝眼中的杀气乌泱泱地逼过来,好似利刃出鞘,但今时不同往日,今日的琉靖可是有阿娘护着,于是他啃下一口点心,还做了个鬼脸。 泱凝的脸立即一片精彩纷呈,气得将酒盏猛地砸在桌上,并着一声“哼”。 底下的宾客有些惊愕,然后赶紧故作不知。 琉靖正想要阿娘喂甘露吃,门口艳红色袍袖显现,而后,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大众眼中,“梅开二度,”涂灵饶有兴趣地想:“想不到女帝也来迟了。” 天界,女帝当政,她刚踏进殿门,压抑的气息便充斥着宾客的每一个毛孔,不知什么缘故,竟分外生气,环顾四周,瞧见了高堂上的空座,便坐上去,冷眼瞧着众神,饮酒不言。 绛缘上神看见高堂上这一对“板脸战神”笑得险些呛酒,赶忙施了个诀,一层结界细蚕丝般罩在她和君兰上神间,墨君兰回头,看见绛缘不怀好意的闪光大眼,她的声音回荡在君兰耳里。 “你看那两人”,绛缘眼神示意;“像不像人间纨绔富家子弟那钱臭熏人的府外的两个石狮子? “噗,”君兰上神道:“我正喝酒呢,你别害我。” 两人交谈甚欢,笑得前仰后合。 这场宴会的盛大程度堪称史上最大,光琉璃灯盏就添了万盏有余,宴请神仙各路,不论血脉,修为,地位,通通可来,只是主仆有分,专属待从的那一场在后殿。 包括那只没拿成糕点的“白兔妖”。 琉靖窝在阿娘怀里,看到只有涂灵上神一人,遗憾不已,因为小侄子慕恬未到。 “阿娘,女帝姐姐为什么生气?” 闻及此言,一般人恐躲闪不及,想当初,一介女流很难在天庭站稳脚跟,更何况女帝当政,反抗者有,阴阳者有,辱骂者有,挑战者有,结局就是,除了泱凝,谁都没打赢。 所以,闻及此言,一般人躲闪不及,但木白苏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反笑呵呵答道:“和软软吵架了呗。” 软软是一只小蜗牛,不过任谁也不知道她和女帝的关系。 “帝君为什么生气”。琉靖眼里闪过一丝狡點。 “我没坐他旁边呗,你知道的。”木自苏打个哈欠,心想着宴会一类的东西可真不适合自己,无聊死了。 “绛缘姐姐和君兰叔叔为什么笑那么开心?” “噗,我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你不能知道,你在吃东西。” “阿娘什么都知道,好厉着撒轿,并向泱凝眨了眨眼。 笑谈中,这场盛大的宴会正式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