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之下（Undertale）同人』第四章：意外
“衫斯？你在吗？”弗里斯克推门而入，很快就在收银台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他——他正在招待两个人类顾客。
衫斯是一个骷髅怪物，也是原地下王国四个岗位的哨兵，现在经营着一家商店。据来过这里购物的顾客所说，这里商品的质量倒还可以，不过有些商品的种类和销售方式十分奇怪，而且价格似乎是纯粹根据店长的喜好定下的，比如——
“……店长，那为什么它的价格是50美元？”收银台前，一个蓝发女孩看着柜台上所谓的“番茄酱味炸雪”，眉头紧锁。
“50美元吗？我说的是500美元。”衫斯脸上的某种笑意逐渐明显起来。
“啊？可我记得你最开始说的是5美元的啊？”
“嘿嘿嘿……好啦，不逗你们啦，这其实是非卖品，小姑娘。”
“……”
“东西都买好了就走吧，小昼。别让你哥哥等太久了。”另外一个与她同来的金发女孩催促道。几秒后，见蓝发女孩还没动身，金发女孩便二话不说，直接带上买的东西后就径直把她拉出了店外。
“……”现在店内外变得一片寂静。
“嘿呀，”衫斯注意到了弗里斯克的到来，“弗里斯克？需要买点什么吗？还是想起来看望我这个‘骨’独的店长啦？”
“真该说不愧是你吗，衫斯……”弗里斯克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刚才那两个人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你还像以前一样坑人家，就不担心你在外地人眼里的口碑吗？”
“确实。那两个人是——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是外国人。至于口碑什么的……谁知道呢？”衫斯眨了眨眼窝，随后问道，“嘿，弗里斯克，无事不登‘衫’宝‘店’，对吧？所以有啥子事？”
“那个……衫斯，你应该已经知道和谈的事了，对吧……”
“嗯……”衫斯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好像已经猜到弗里斯克要说什么了。
“所以，”弗里斯克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次性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件事是可以避免的。如果能让时间线‘回溯’的话，和谈会变得顺利很——”
“不行。”衫斯闭上了眼窝，声音非常坚决。
“——多……唉?”虽然弗里斯克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当衫斯拒绝的时候她还是略微吃了一惊。
“先不提时间线回溯带来的后果，孩子，难不成你真的认为……”衫斯睁开了眼窝，但眼窝里面的白色瞳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这种事靠回溯就能解决？”
“呃……？为什么这么说？”
“还不明白吗？这次事件有和我们一样知道时间线的人参与。”
弗里斯克在地下王国的时候依靠决心的方式就是通过主动的“回溯”和被动的“回档”来改变时间线。
决心持有者先通过设置金色的星形“存档点”来保存并复制当前时间线。当回溯或回档发动时，这股来源于高浓度决心的力量会将所有灵魂从当前时间线上剥离并送至之前复制的时间线，并抹除决心持有者以外所有灵魂在复制时间线之后的记忆。(原时间线会直接被销毁)
若发动回溯，过程会比较彻底且缓慢，但也更容易出现问题；在决心持有者的灵魂破碎时才会回档。较回溯，回档更类似于倒退时间，过程迅速。
了解决心力量的人能判断回溯或回档是否发动，他们还能通过一定方式找回复制时间线以后的记忆。
此外，无论回溯或是回档，二者都会带来一定的副作用。
发动回溯或回档后，在复制的时间线上会或多或少地发生时间区域跨度过大的情况，称为“时间裂隙”。回溯后时间裂隙会逐渐消失，而回档因为过程极为迅速，生成的时间裂隙在不到一纳秒内便会消失，故对于时间线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决心持有者的灵魂破碎后，与时间线上其他灵魂的记忆联系会逐渐减弱——换句话说，随着回档次数的增加，其他人对决心持有者的记忆会越来越少，直到所有记忆均被抹除为止。
“艾菲斯…情况如何？”此时，临时实验室内除了艾菲斯和安黛因外，还有记忆脑及其家属。
这半个小时内艾菲斯显然是在对记忆脑捆绑起来后进行解剖，（因为常规的物理伤害对融合怪没有任何作用，且家属也没有意见，所以艾菲斯才能大胆地解剖记忆脑）但遗憾的是，对于记忆脑的身体状况，她并没能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见单纯地解剖没有什么进展，艾菲斯拿出手机，试着和它交流来检查它的精神状况。（这招的确有用，当初弗里斯克在真实验室就是这么干的）
一段时间后，随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电磁信号，记忆脑说的话果然能听懂了！
“饿……”
“我要杀…你们……”
“来加入我们吧。”
艾菲斯皱紧了眉头：其余的话都没什么问题，重点是这一句——
“我要杀…你们……”
不对……按理讲记忆脑并不会主动攻击人，（弗里斯克会被攻击是因为她身上带了薯片，吸引了很多融合怪的主意）更不会无缘无故起杀意的啊？
“这是我儿子的声音……”记忆脑的其中一个家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我了解他…他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嗯……有头绪吗，艾菲斯？”安黛因难得地认真思考着现状。
“还没有……你们知道，他们的思维十分纯粹，像语言教唆这样的方式是不可能让他们产生杀意的……硬要说有的话就只有……”
突然，艾菲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好像发现了什么细思恐极的真相——事实也的确如此。
“对，对了，它们的灵魂！”艾菲斯在手忙脚乱之中将灵魂检测仪推了出来。
“嘎啊？这情况得是有多严重才会让艾菲斯变得这样着急啊？”安黛因和旁边的家属也吃了一惊。
现在他们吃惊是因为艾菲斯，但很快他们吃惊——用“惊恐”更合适些——的原因就会变成记忆脑灵魂的检测结果了。
屏幕上，记忆脑那糅合了很多个个体的惨白色灵魂中，夹杂了一团黑色。
“这…这是……？”
艾菲斯长叹了一口气，替他们说完了他们所说不出的话。
“没错……黑色的‘仇恨’。”
已经到了晚上7点多，但此时弗里斯克却在圣路易斯市的大街上走着。
在上午，弗里斯克想要回溯的请求被衫斯拒绝之后，她决定再去一趟圣路易斯，试着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
但看现在弗里斯克的样子就能知道，她什么也没发现。倒不如说，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那个“了解时间线的人”。
因为大使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大部分与人类的外交主要还是由托丽尔和艾斯戈尔来应对，所以她这一整天其实没做什么，也没有耽误什么。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小时后，她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萨尔南拱门——圣路易斯的标志性建筑。据说乘坐拱门内部的电梯，在四分钟内就可以俯瞰整个圣路易斯和48公里外的伊利诺伊州。
拱门的另一边，就是几个世纪前，拓荒者望向美国西部的方向。
同时，那也是更早的时候，七个魔法师流放伊波特怪物的方向。
不知道为何，仰望着这座巨大的拱门，弗里斯克的心底竟涌现出了一丝怅惘和伤感。
怅惘是因为，对往日的历史，它是怪物们被流放和封印的象征，同时也是美国西进运动的象征。而对现在，它是这个人类超级大国愈加强大的象征。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类和怪物因此死去呢？
伤感是因为，面对愈加复杂的人类世界，弗里斯克并不能确定怪物是否能成功融入人类社会。
目前仅仅一起刺杀事件，人怪关系就已经摇摇欲坠了。若是事态严重的话，自己之前的设想可能会成真，怪物的结局只有绝灭。
到了那时，或许怪物们会认为，还不如继续在地底待着……
那当初，自己去伊波特山的意义又是什么……？
……
说起来，自从怪物们获得解放之后，Chara的灵魂已经很久都没再出现了。
尽管弗里斯克已经知道了Chara的死，以及发生在地下王国里的一切，但她还是没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在真实验室的时候，Chara告诉过自己，这是弗里斯克离身世真相最近的地方。
但不知道为何，弗里斯克了解到的是关于艾菲斯的融合怪实验和小花诞生的原因，与自己毫无关联。这点就连Chara也很惊讶。
“不应该啊……那段最后的记忆明明就在这里啊……”
当弗里斯克向其他人询问加斯特和特雷斯这两个陌生的名字时，所遇见的怪物却都表示自己不认识。
即使是看起来对一切都很了解的衫斯，在被询问时也只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他或许也不知道弗里斯克的身世，但很明显，关于加斯特和特雷斯，他在隐瞒些什么。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到了连存在都需要隐瞒的地步？
……
不对，怎么还越想越偏了。既然现在找不到真正引起这起事件的人，那最好还是先回去问问艾菲斯记忆脑的检查结果吧。这个点，她也应该回来了。
至于接下来该做什么……得先看人类方面的态度。如果检查结果显示问题来源于融合怪的话，它们或许得再次被囚禁起来……
“没想到，怪物们获得了空间上的自由，却被限制了真正的自由啊。”想到这里，弗里斯克苦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也不早了，走吧。
这么想着，弗里斯克穿过了萨尔南拱门。
然后——
当她经过一条小巷时，一股强力将弗里斯克紧紧扣住，并用一块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随后，乙醚的气味蔓延到了弗里斯克的鼻腔中。
“唔……唔唔唔？！”
还是大意了。弗里斯克本以为只有在地下王国的时候自己才会无缘无故地遭受袭击，但她没想到，即使在同类中，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呵呵……”身后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那个市长也真是的，脱离了那群怪物，对付你一个小孩子还要动用一整个虐杀组的力量……”
“好了，快走吧，不然等会就有人要来了。”他的同伙们在巷子的另一头出现了。
他们的脸上都戴着盖伊·福克斯面具。联系上之前身后人提到的“虐杀组”，弗里斯克已经猜到了他们是谁。
没想到他们真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下手的对象…会是自己……
弗里斯克来不及细想，就在乙醚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
不过在昏迷之前，还有几句话飘进了她的耳内……
“不好…已经有人来了！”
“怎…怎么会这样……”
“小昼…这边……”
“永夜呢？救一下啊！”
“……算了。这次就出手吧……”
“……”
然后，弗里斯克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