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分析而非挑剔
对于一个经管学院的学生来说,刘慈欣的硬科幻小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上层领域,但正是这种未知的新鲜感让我在时隔数年后重读这本科幻著作时,还能发现更多的新大陆。
科幻,于我来说,是对人类发展的一种预测,是人对未知事物本能的好奇心,也是促进社会进步的不竭动力。这三点也是我所感兴趣的,但可能不是最直接的缘由。
三体中的人文主义和历史主义视角让我不住停下阅读而思考:《三体》是对人类社会发展进程的一种主观理解,而不是充满抨击与嘲讽的批判文学。他注重的是分析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不仅仅是科学理论上的,技术发展上的,更是人性和情感上的,交流与思考中的。
在我看来,《三体》并没有在谴责人类发展中的某些指定群体,而只是像对物理学材料学航空航天学等科学一样的预测,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做出判断,这些当然是基于作者的人生阅历,作为经历过文革的人,也见证了新时代的变革,他对军人们公元纪元的亲历者们的认知与文革的深刻思考绝对不是自私的,孤立的,无据可循的。反而是我们在阅读时往往会产生后辈的偏见。
几年前的初中的我,在初读这本书的时候,满眼都是对世人的讽刺,以及对文革这段历史的距离感。我也许是被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所吸引,也可能是一个未成年人对成年人世界的向往,因此我会装作理解,从而领会到一些歪曲的东西。
但现在当我看到汪淼,罗辑,程心等角色时,我看到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作者并没有歧视或者贬低某些群体,如果说是贬低,那他所贬低的就是人类,那些亲手将自己的未来一次次葬送的人类。但是他并没有,在他的笔下,圣母在我眼中更多的是母性,温柔,对于一个理想未来的期盼,政府则是以核心利益至上的组织,男性是大大咧咧,看重权利,暴力的野兽;女性是温柔,妥协和愚昧被剥削的益虫;医生是对自己的专业知识无比自信的审判官;人类叛军是沉迷于自己的道德准则的狂战士。
但事实是,这些形象都只是形象,他们不是整个群体,他们是某些角色,是剧情的背景板,是剧情的助推器,也是其他角色眼中口中的部分认知,是自己内心雪地的原生婴儿。
这也就是说,他们不是被拉出来游街示众的,他们只是客观存在或者存在过的人类剪影。
“人们选择了你,也就选择了这个结局,全人类里面,就你一个是无辜的。”
智子说的这段话,我看做是为数不多刘慈欣说给读者的话。
书中的角色不是作者的发声筒,至少他们在故事中不是,真正的故事是一体的,单独拿出来的任何部分都只是一块无意义的碎片,胡乱地赋予它意义只不过是自作聪明。人类不代表好人或者是坏人,那么医生,男性,女性也就不能代表对这个整体的印象。
人类的未来不会简简单单的交与某个人的手上,比如对人类失望的叶文洁,她经历了文革的迫害,同时也受到了红岸基地的提拔,而加入红岸基地的她在发送信号之后,同她第一次联络的三体的观察员也尝试着保护这个充满未知和新奇的人类文明。面壁人计划的面壁人有4个人,但选出这四位面壁者的是当时的联合国政府,而赋予破壁者任务的则是三体人的领袖。最后当在人类与三体人之间的是罗辑,其后被选出的程心同样不是独断的执剑人,她代表着人类母性的意志,也是当时女性化的充满母性的人类社会的代表。
不能简简单单将其定义为刘慈欣的刻板印象,只能说是他对生活中的,身边的,自身经验基础上的,未来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作出的判断。如果是现在的刘慈欣,他可能就不会简简单单将震慑纪元的人们定义为“女性化社会了”。
母性的温柔退让,雄性的阴谋暴力,这些对我们人性的研究,心理史学的推导,是我们应该关注的话题。男耕女织并不代表挑谁的毛病,而是对这种相互平衡的美好期盼。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缺点,正是这种互补共进的人类社会才能让我们在不断的求知探索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要问我比当年初读三体时多获得了些什么,那就是永远基于冷静学习的态度看待每种不同,而不在是安于现状,并且在言语与对立中寻找优越感,而沉浸在自我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