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虎》和“便衣导演”耿军,迷失鹤岗宇宙
《东北虎》和“便衣导演”耿军,迷失鹤岗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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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7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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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军导演的新片《《东北虎》》获得上海电影节最高金奖。这个自称“冷酷导演”“便衣导演”的男人,背后的河钢故事引人关注
“不如说我是东北导演,还不如说我是寒区导演,范围可以再扩大一点。”耿军揉了揉他的光头,笑了起来。他还被归类为“冷酷导演”,还有他最喜欢的瑞典导演罗伊·安德森和芬兰的考里斯马基。
耿军第四部《寒区电影》故事片《东北虎》于1月14日上映,至今已入行20年。这是他的作品首次登陆影院。《东北虎》依旧是他的家乡鹤岗,依旧是边陲小镇的冰天雪地,依旧是几个失败者的故事。然而,这一次,他将视角从无家可归者转向了市民。
被遗弃、悲伤、黑色幽默,这些是耿军现阶段作品中突出的情感。与耿军相处近20年的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教授张献民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耿军的电影充满了人物之间的相互嘲讽,人际关系建立在冷漠之上。《东北虎》的编剧刘兵说,冷漠和相互伤害的背后总有温暖。耿军用后工业时代的迷茫嫁接了东北的幽默基因。

去年6月,《《东北虎》》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影片。此后,耿军连续三周参加各种庆功宴,经常在椅子上睡着了。几次半梦半醒之间,他对旁边的编剧刘兵说:“美好的生活,都是假象。”
他意识到创作需要“大片的平静和空虚”。现在,有了这个奖项,他仍然不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行业。“40多岁的时候,混进去混进去就没那么激动了。最有趣的大概就是还能继续做作品吧。”
被困的东北虎
《东北虎》的故事始于十年前。十年前的大年初二,耿军在鹤岗站遇到了好友徐刚。徐刚在别人家养的狗被吃掉了,等车去新华镇报仇。耿军清楚地记得,徐刚穿着一件黑色的旧外套,皮草领子上有一个球,肩膀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就在探亲访友的那天,一个中年男子为一只狗报仇雪恨。
那股气味立刻勾住了耿军,他连忙把这件事写进了剧本,也就是《东北虎》的前半部分。他的创作往往从这样具体的人物和画面开始,不断扩展、繁衍,直至形成整个故事。
电影中另一个讨债的角色也与徐刚有关。徐刚在叉车上打工,钱却拿不回来。几年春节,耿军都跟着徐刚要钱。他还记得,公司走廊里挤满了要账的人。会计来了,大家都冲了上去,但是欠钱的老板真的没钱了。这种债务和讨债的循环生活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生活。
《东北虎》中,除了为狗报仇的男人和被追债的男人,还有一个孕妇独自调查丈夫出轨。它们都是动物园里东北虎的“克隆体”。东北虎庆祝十九岁生日时,市电视台也播报了这一消息。喜庆的另一面是悲伤:被困了十九年。而主角们也因为债务、仇恨、婚姻危机而被困、被困、无法挣脱。这来自于耿军的现实感受,“我们都是被困的人,这也是我们这个阶段要面对的”。
十年来,他的电影事业逐渐提升,先后在台湾金马电影节和圣丹斯电影节获得认可,电影技巧也越来越熟练。2018年,正式开拍该片。当年11月至2019年1月,《《东北虎》》在寒风凛冽的鹤岗拍摄。徐刚由演员章宇饰演,马丽饰演妻子,徐刚本人则是精神病诗人。

尼古拉斯·谢。
章宇在遇到耿军之前,就看过他之前的作品《轻松+愉快》。他问耿军拍了多长时间,耿军说用了50多天。章宇表示,其他导演20多天就能拍完。耿军说,我比较笨。章宇笑了笑,我也傻,节奏不错。《东北虎》拍了整整60天,期间我经常停下来想一想。导演、编剧、演员凑在一起,想了想,就这样过了半夜。章宇感叹创作环境太奢侈了。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新董事身上。已经拍了第四部长片的耿军,依然经常面临这种滞后,他将其归咎于缺乏专业训练。《东北虎》开拍前几天,他突然慌了,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直到今天,我都不会按照电影学院文学系的流程来写剧本。”耿军说,专业的方式是先有故事的大纲,再写详细的大纲,再填内容,还是自己写。不知道最后会写哪个方向,所以边角料很多,时间也比较长。
“我的笨拙还是很明显的。”耿军表示,“我仍然没有办法以特别专业的方式进入电影,或者以普通观众的方式看电影。”
今年是耿军担任导演的第20个年头。他出身于中学,一直被人称为“野导演”,自称“便衣导演”,总之不在体制内。“我不觉得我在这个系统中。我们对这个行业做同样的事情,但关系并不是那么密切。”获奖已经半年了,情况并没有太大变化。趁着这个奖项的火爆,遇到了很多影视公司的项目负责人都过来询问新项目,但是会不会投资还不确定,因为行业冲动已经消退了。
无论从奖项的认可、拍摄条件的成熟,还是与专业演员的合作,《《东北虎》》都是耿军导演生涯的里程碑。
张献民认为,《《东北虎》》最大的突破是耿军将视野从失业者转向市民阶层,物质生活和家庭生活都比较稳定。而且他的黑色幽默是一贯的,从失业者的相互嘲讽到资产阶级的相互嘲讽。“我首先认为,这是造物主对自己的嘲讽,是对自己的生活或存在方式的一种无奈。”

“鹤岗宇宙”的废弃美学
徐刚是叉车司机,张志勇在残联工作,薛宝鹤是电视导演。这些鹤岗老友几乎出现在耿军的每一部电影中。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肥大而生动的脸庞,是耿军作品中最有格调、最珍贵的部分。他们将影片荒诞幽默的气质与失败者的形象契合,也成为耿军“鹤岗宇宙”的代言人。
起初,耿军并不明白“鹤岗宇宙”是什么意思。这是观众对他作品的戏谑总结。但在他眼里,这是一个有着悲哀气质的宇宙。
这几年,因为3万元可以足额买房,鹤岗在网络上走红,成为“平躺”家庭的精神家园,被动对抗现实的乌托邦。编剧刘兵第一次去鹤岗,也感受到了小镇的惬意。冬天下午3:30天就黑了,4:00开始吃饭,喝了三杯才10:30。耿军说,鹤岗很小,打车20块钱就可以走到尽头,让人觉得可以驾驭,但在大城市只能适应,无法驾驭。
而“平躺”背后的真相是腐烂。2000年以后,由于煤矿停工和伐木的没落,鹤岗经济萎缩,大量年轻人流失。几年前,采矿形成的沉陷区被整治,他小时候生活的环境迅速被抹去,留下了后工业时代的废弃景观。他有意将这些风景纳入影片,使影片具有纪实价值,同时也形成了一种被抛弃的美学。
“它不仅是风景和环境,也是人心的写照,是情感所到之处。”耿军解释说,被抛弃的美学带来了悲伤的气质。东北文艺过去相当于小品、二人剧等喜剧,但近年来,随着行业的没落,文学和电影领域又出现了新的文艺潮流。正如文学评论家黄平对“新东北作家群”的解读一样,他们所体现的东北文艺,是一种隐藏在乡土乡愁中的普通工人阶级乡愁。耿军也以视频为工具,构建了自己的怀旧情怀。“我想用自己的视角拍东北,这是不同于小品和喜剧作品的视角。首先,它来自家乡的情感。”
与于东北的故事相比,他想讲一些引起普遍共鸣的当代故事。那么,通过艺术故乡鹤岗,他希望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面对这个问题,耿军没有做出明确的概括,而是打了个比方,称电影就像酒后的世界,“形成了现实与艺术之间难以捉摸的张力”。在他眼里,这是一个充满鲜活人物和生活情怀的世界,不一定有强烈的理性解释,也不一定有某种与社会现实的斗争。这也让他的电影生来就在私情中挥之不去,他坦言自己确实是“一个以感性指导创作的人”。

《东北虎》剧照。张献民将耿军的创作分为两个阶段,以2014年的短片《锤子镰刀都休息》为界。第二阶段不仅在视觉上有了明显的提升,内部也由写实转为荒诞写实,以黑色幽默和冷漠为特色。“在他的现实主义时期,传统的人与人之间的血浓于水。转向黑色幽默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基于冷漠的关系。”他说,“在我看来,现在这个变化对耿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前一个阶段更多是靠直觉,第二阶段是靠悟性,不知道怎么找。”
与耿军合作过两部剧情片,刘兵一直尊重耿军的判断。他看到耿军的作品里有温暖。
耿军性格中温暖的一面,总是体现在顾本彬身上。他是耿军的表弟。他从小就不会说话。他早年在教堂做家务,学会了阅读和唱歌。顾本彬每次都以“小二”的角色穿插在电影中。《东北虎》中,张志勇陷入讨债报复的泥潭时,只有前雇员小二来看他,给了他500元,风筝和带鱼,“听说你过得不好最近,我来了,你看看。”并在雪地里逃跑,唯一一个给予而不是索取的人。在《《锤子镰刀都休息》》中,小二的救赎意义更加明显,他在餐桌上唱着教堂歌曲团结强盗和骗子。在具有浓厚基督教氛围的文化中,他很容易被解读为基督的化身。这个外表破碎的男人,拥有最完整的灵魂。
但小二的救赎主要存在于象征意义上,在现实层面上是无法改变的。“这种救赎,其实有一种错觉和荒谬感,因为小二本人就是最无能为力的人,虽然他被放在了美好的意境中,但他能帮到谁?”刘兵解释道。在耿军的心目中,小二就像黑暗中的一盏微光,一个注入温暖的入口。麦克斯从不被困,他很自在,他想让麦克斯出现在未来的每一部电影中。

来源:重庆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