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艰难的集结/地图之外/现代化的要塞？
一队吉普车沿着晨雾中的土质公路行驶，陪伴他们的是空中回响的喷气式飞机的轰鸣声。那只空中的“老鹰”不知是单纯没有发现他们，还是发现了他们，但是介于他们只是拥有吉普车的低价值目标而没有发动攻击，从这个角度来说，喷气机似乎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捕食者，他甚至有从容挑选猎物的能力。
事实上在黎明前的晨雾中，没有热成像设备的鬼怪玩家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目标，他在空中转圈纯粹是在目视寻找目标。而在他下面的乡间土路上，另一队有39辆车组成的一个PUBG连正在慢慢吞吞的前进，他们听说大路上已经遭到了飞机的轰炸，残骸堵塞了交通，现场宛如海湾战争时遭到美军空袭由伊拉克地面载具形成的“死亡公路”于是他们决定抄一条捷径。
吉普车队的指挥官突然听见一个对他来说还算耳熟的声音，连忙示意车队靠边停车，然后让所有人躲进林木线中，于此同时高空盘旋的鬼怪似乎一无所获离开了这里。
“所有人保持安静，遮蔽热源，不要说话。”事实上保持安静只是一种依据人的反应下达命令，意义不大。对于飞机这种载具来说，不存在通过音源发现敌军进行攻击的战术。但是热源毫无疑问是飞机可以发现目标的重要因素。
在土路上颠簸的PUBG连连长也发现鬼怪正在撤离战场，于是更加放下心来，他头探出天窗，拿起望远镜望向夜幕中逐渐泛白的天空，突然他看见队伍左侧的天空中出现了两个亮点，接着很快又是两个，然后在这四个出现的两个位置出现了，最后的两个亮点，然后他便知道的，这些亮点是什么。
“疣猪！疣猪！防空炮！”连长打开窗口大喊道，与此同时六枚小牛导弹精准的命中车队中的防空车。六个火光出现在车队中，其它的车被迫停了下来，玩家们纷纷跳下路基。这时两道曳光弹道横扫过车队，将车队切成三段，接着两架A10攻击机从车队上方掠过。然后他们转了一圈，飞到车队前方，一前一后继续扫射车队。现在30mm的GAU-8型7管加特林机炮咆哮起来，伴随着那军迷脑内就能自动配音脑补的“brrr”声，以与车队纵队重合的攻击带扫射车队。连长趴在草丛里，他估计车队应该所有的车都完了，不知道玩家怎么样。
这时之前飞走的那架鬼怪又飞了回来，根据A10弹道指示的攻击带，扔下4枚航弹，原本躲在路基旁幸免于难的玩家也全部被淘汰出局。吉普车队看着土路上已经化成一条迷你版死亡公路的PUBG连。决定放弃沿公路前进，通过性良好的PUBG载具全部驶下路基，从原野上直接散开朝集结点进发。
几个这样的“死亡公路”残骸的全系窗口悬浮在“伦敦”地铁站的总指挥部里，一面摆着一个部队部署情况的地图，上面显示友军的色点，密集的围着机场形成一个半径25km的40公里长的弧线，这也是班德卡农的临界射程。
“韦哥，大约5万人已经到达第一波进攻部队的预定集结点。”
“好消息，十万人能到一半，国内玩家的素质还是出人意料的。”
“还有两波次共20万人，10个师的部队在路上，敌人不可能等我们全部集结好再发动进攻，况且现在道路上的遗弃车辆越来越多，交通只会越来越差，到这30万人冲完，估计所有道路都会堵死。”
“那我们的坦克...”
“最让我担心的就是摩托小时数，现在不是对战雷方重拳出击的问题，是这个重拳能不能攒的出来的问题，如果我们的组织度再崩溃的话。”
“要是没有主办方给全体玩家的现金奖励，很难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人都是势利的...”韦杰身边有人说道。
“也不是势利，人活着就是需要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不然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现在我们怎么办？”
“计划照旧，让所有机场的轰炸机做好准备，所有指定的部队迅速行军，这段时间是战雷方飞机最少的时候，等他们睡醒了，空袭强度会更高。”
吉普车队在穿过一条道路时停了下来，前面是46辆十字军坦克和弓箭手火炮以及一些卡车，沿着一条长长的纵队在一条公路上行驶，他们只好等待坦克驶过，像等待一列火车驶过一样。这是空中出现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车队里一些玩家依然举起M249机枪瞄准天空，潜意识里以为天空中的所有声音都来自战雷方的飞行器。
但是很快四架兰卡斯特以标准的菱形阵型飞过天空，向白崖飞去。旁边是8架也同样以整齐的菱形编队飞行的喷火战斗机。4架一组，位于兰卡斯特编队的左前和右后。
“他们要飞去哪儿？”吉普车队指挥官问道。
“加莱附近，那里可能有一座战雷方的机场。”坦克车队的指挥官徐磊说道。
“什么，战雷方还有一座机场？”
“起飞图4用的，话说你们从哪里来，我们昨天晚上19点路过纽卡斯尔，到现在开了应该快10个小时了，”
“纽卡斯尔是哪里？”
“这我该怎么和你说呢？英格兰靠近苏格兰的地方。”
“这你们的坦克竟然没坏。”
“坏的不多，有坏的情况，但是修的比较快。”
“伯明翰”的一座机场里，四架兰卡斯特已经全部整齐的排列在跑道一端，附近的草坪上还有其它轰炸机的残骸，这个跑道算是紧急清理出来的。驾驶兰卡斯特的飞友玩家，机枪手玩家和搭乘兰卡斯特的玩家，列成三个横排，在他们身后的机场角落里，一个大音响正在播放电影《珍珠港》的曲目《attack（袭击）》。
所有玩家的手里都拿着一个酒杯，里面盛着刚刚倒出的红酒，然后所有人一饮而尽，但是没有摔碎杯子，他们是跑向飞机，在路过一张桌子时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所有兰卡斯特都启动发动机，随着一面地勤的旗帜挥下，第一架兰卡斯特开始加力向跑道尽头冲刺，然后满载玩家和弹药，燃油的飞机拖着沉重的机身，在跑道末端拉起。飞机虽然沉重但是飞行员的动作却相比一开始时娴熟许多。
四架飞机依次飞向依然漆黑的夜幕，在中途8架喷火分两次加入他们的编队，然后整个编队开始从白崖横跨英吉利海峡，坐在机身里的普通玩家向下望去，看见一队被空袭的载具残骸，附近还有一队十字军和弓箭手火炮。接着越过一片林海，便是白崖的崖体。一架喷火挡住拍打白崖的海浪，然后拉起机体爬升到轰炸机侧后上方。
感觉只过了五分钟，坐在机舱里的玩家透过舷窗便看见“法国”的海岸线，好奇的目光与阳光一起落在这片陌生的地域，玩家们的心情不亚于发现一片新大陆。
“这地图竟然做到这里！”有人发出惊呼。
此时位于机队前侧的四架喷火俯冲向地面飞去，然后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分散平飞，这是他们在给轰炸机寻找合适的登陆场，很快就有一个窗口出现在兰卡斯特的驾驶舱里，四架兰卡斯特开始改变阵型，形成一个分散的单纵队，略微调整角度飞向一处林海间的空隙。
排头的兰卡斯特对准空地的最长轴线降低高度，同时将节流阀收到慢车，飞机减速靠近空地一侧的林木线，飞机几乎是擦着树梢降落的，为的是用尽每一寸跑道，结果仅仅在一半的位置，飞机便完全停下，然后机舱里的玩家在颠簸中看着飞机滑行向一边，为第二架已经把速度控制在失速边缘的飞机降落留出通道。
降落的非常顺利，所有飞机毫发无损的全部降落在空地上，然后在玩家下机的帮助下把四架飞机的机头重新对准跑道的最长轴线，保证撤离时飞机可以立刻起飞。
“全体集中。”所有玩家围拢过来，半蹲着听着指挥官布置任务。
“机组人员和第一班留守在降落场。”
“其他人以班组为单位，二班在左，三班在后，四班在右，按照训练的倒三角阵型向西北方推进。”
“是。”
“好，准备出发。”
随着阳光缓缓露出地平线，三个班42个玩家呈散兵线向估计的机场方向走去，按照专业的军人来看，他们的队形，每个士兵的警戒方向都不如人意，但是能保证大致队形不乱，对于这批年轻的“老百姓”来说，已经实属不易。
“全体隐蔽！”有序的队形瞬间消失，接着便是三五个人躲在一颗树下，而在最前方距离本队1公里的一个侦察组开始汇报他们的发现，通话的语音中还夹杂着飞机发动机起飞时的声音。
“四座AK-130双联装炮塔。”
“什么，这是机场？”
“12门卡什坦弹炮近防系统。”
“开什么玩笑，这是机场！”
“还有8座希普诺夫2A72机炮。”
“这是机场，开玩笑！！”
“艹，我在外面看见了棱堡的壕沟结构。”
“开...算了。”
在类似棱堡的防护坡和壕沟后，是类似棱堡低矮的三角塔楼，塔楼顶部是个锥体，而这些现代化冷战时期的炮塔就位于锥尖位置，颇有一种蒸汽朋克的既视感。而在这些炮台之后，是林立的雷达塔。整座机场已经变成一座至少对于PUBG玩家来说坚不可摧的要塞，虽然在现实中，面对现代化的后冷战部队，这一设施昂贵无用且不堪一击。
韦哥吃惊的看着侦察兵用游戏窗口拍摄的画面，这时另一个画面中，他派出的一架直接向机场方向飞行的兰卡斯特看见的画面，更加令他吃惊。
“那是什么。”兰卡斯特上的镜头向下望去，一艘前2后2炮塔的巡洋舰正停泊在海岸线附近。
“是，夏伯阳号巡洋舰，不好快离开！”夏伯阳号巡洋舰似乎看到了空中的兰卡斯特，密集的防空火力对准了这架仅有一架喷火护航的二战轰炸机。飞机的机翼和引擎立刻被打中起火，然后整架飞机在空中解体坠落，附近的空中打开了几个降落伞，喷火则一个大的机动希望立刻飞离夏伯阳的防空火力射程，但是之前一直没有开火的夏伯阳把他们放的太紧，这架喷火也没能逃离。
“天哪，战雷方还有战舰。”伍玖在震惊中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如果他们把船开到机场，我们任何进攻部队都是送。”
“我知道。”韦哥皱着眉头“但是现在这艘船还没有任何动作，计划不变。”
“侦察组。”
“收到。”
“更进一步侦察，看看这些火炮会不会攻击你们。”
“收到，韦哥未必需要担心，可能这个就是主办方搞出的噱头景观，那是什么...快跑！”
一座AK130转向侦察组隐蔽的树林，然后两枚130炮弹落在侦察组附近，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被抛到空中。
“侦察组，收到请回话，侦察组，收到请回话。”
“侦察本队距离机场有多远？”
“他们距离机场5公里，降落点距离机场10公里。”
“AK-130的射程有25公里。”伍玖突然站起来说道。
“本队，赶快撤回降落点，降落点准备起飞。”
以上的这些对话是对整个本队公开的，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可以撒丫子往降落点跑去。他们似乎听见了远在五公里之外AK-130火炮炮塔转动的声音，四座火炮两座瞄准他们，两座瞄准降落点，接着一阵排炮袭来，PUBG玩家被巨大的气浪掀得人仰马翻，有的人甚至被炸飞到百米之外。而在降落点的飞机已经顾不得玩家，全部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接着炮弹落下，正中一架飞机的机身，飞机直接在滑行中解体，破碎的机身剧烈燃烧气浪，另两架飞机刚刚离地，就被附近的爆炸砸断机身和机翼，然后重新燃烧着撞向地面。最后一架成功起飞的飞机，依然无法逃离作为防空炮的AK-130的魔爪，大量的近炸炮弹在还没有获得速度和高度的飞机附近爆炸，拖着黑烟的失速飞机撞向林木线，化作一团火球。
“别跑了，别跑了，都停下，你们跑什么，要炸他们早就炸了。”所有人突然意识到刚才都是他们这批军迷的群体性臆想，纷纷停下来脚步。他们和降落点的飞机全部完好无损，AK-130 的四座炮塔都没有指向他们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