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倒霉蛋儿——一名中央集团军群青年军官的战争往事(中)
更多硬核,有趣,好玩的文章和资讯,请点击上方 芬里尔战史研究 关注获取!
6月25日,第252步兵师的残部准备渡过迪纳河。在乌拉村与其横跨迪纳河的桥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桥头堡。在一公里宽的地方,有一半被我们营的余部所占领。俄国人在没有太大压力的情况下摸索前行,但整个上午仍有一些零星的猛烈火力。11点30分时传来一道命令,中午12点将炸毁迪纳河上的桥。到那时,就必须撤离桥头堡了。我们的炮兵正在转移阵地,因此无法提供火力掩护。我们还剩三辆突击炮,但我们宁愿把它们留在身边,也不愿让它们进入河对岸的射击阵地。米勒上尉让还在桥头堡的另一支部队先行撤离。他想用最后一辆突击炮过桥。我的建议是,中午之前不要聚集在即将被炸毁的桥周围,而是应该让那些不会游泳的人立刻撤离,其余的人就和会游泳的人一起渡河。
米勒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但越是接近12点,他就越是犹豫不定。最后,在离12点还差5分时,我们唯一要做的就只有爬上突击炮,然后开回去了。米勒和我与十五名士兵一起爬上了车,但它对我们来说太高了,每个人都更愿意躲在另一名战友的后面。俄国人到处射击,子弹打在突击炮上噼啪作响,但我们还是挨在一起坚持着。期间,只有两个人受了轻伤。12点整,我们穿过了宽阔的木桥。一名工兵军官正等在对岸,我们告诉他,我们是最后一批离开桥头堡的人。过了一会儿,我们从突击炮上下来后,工兵军官引爆了雷管。我们离开时,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那座桥在剧烈的爆炸中炸裂开来,它的残骸落入河中,遍及周边地区。

在上游五公里处,我们在(毗邻)拉贝基(Labeiki)小村的燧发枪营右侧占据了一个新阵地。我们右手边的友邻是D军级支队,该军由几个残部拼凑而成,俄国人在第一晚从他们手中夺取了拉贝基村。这个位置原本会很理想,修建精良的战壕沿着迪纳河西岸平均高10米的陡峭河岸延伸开去。想要穿过16米宽的河道实施正面进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目前,被占领的拉贝基村正位于我们的右翼。

在部署防区时,我甚至有时间来欣赏美丽的风景。它就像一座英国公园,有草地、树群和灌木丛。在夏日的阳光下,河对岸的景色一览无余,那里还没被放过一枪一弹。接着,我发现了一辆民用摩托车,那显然是在这儿工作的托特组织的工人留下的。我准备骑着它从一条横越草地的小路穿过这片防区,去和我们的友邻建立联系。我用了一块小木头来代替点火钥匙。瞧!Dürkopp 125可以开动了。不过,那条小路其实处于敌人的监视范围之内。开始还一路顺利,直到一门俄国反坦克炮瞄准了我。第一炮打得较远,但我试图避开它的弹坑时,差点被第二炮掀翻。然后我又感受到第三炮的强烈气流,于是就决定放弃这段行程。
黄昏时分,米勒从团指挥所回来了,它位于我们后方与迪纳河平行的乌拉河山谷当中。从6月21日开始,我已经连续五夜四天没有睡觉了,米勒上尉不在时,我也只睡了三个小时,深感疲惫。作战行动和频繁的阵地变化,加上米勒紧张的节奏,还有一开始服用的甲基安非他命药片,这些都让我在一百多个小时里没有休息,一直保持着清醒。因此,我就像死人一样睡在一些柔软的青苔里,然后要花半个小时才能再次完全清醒过来。
米勒带来了夺回拉贝基村的命令。在我看来,他似乎有点神志不清,说话语无伦次,脚步也不稳当。他准是在团指挥所喝了太多的杜松子酒,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少量的杜松子酒就让他承受不住了,因为他和我一样已经疲惫不堪。只是,他可能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将近。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们上路吧,沙伊德鲍尔。”然后他说了一些细节。整个营部都要参加这次进攻。我们将沿迪纳河从南北两面攻打拉贝基,并且必须将其拿下。我们要在没有火炮、没有突击炮或任何其他重型武器支援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甚至没有适当的关于敌人兵力的信息,只有高呼“Hurrah”和夜色的“精神”支援。
夜幕降临时,我们开始前进。夜色对我们来说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当俄国人注意到我们正在进攻时,他们发射了照明弹,并部署了他们已经带过迪纳河的反坦克炮和迫击炮。在一片小松树林里,攻击在近距离内逐渐停滞下来。要突破敌人的火力网似乎不太现实。反坦克炮弹在树上炸开、流弹和高爆弹飕飕作响,在中间坠落并炸开。那是一种无法被人声淹没的噪音。曳光弹短暂地照亮了树林里的黑暗。当燃烧的镁光熄灭后,夜晚树林里的黑暗就更加深沉地包围着我们。
我还是觉得米勒似乎有点神志不清。他用手枪比划着,喊着“Hurrah”,但这并没有让进攻取得更进一步的发展。最后,他派我去左翼,我要在那里找到7连连长希斯特纳(Kistner)少尉。我在松树树干后面寻找掩护,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就这样接近了位于迪纳河河岸的主战壕。但我没有找到希斯特纳少尉,只发现几个正在待命的无助士兵。俄国人仍在用尽一切武器进行攻击,突然又安静下来,你可以听见来自敌人方向的“Hurrah”声越来越近。有那么一刻,我们还以为是东边的友邻部队发起了攻击。因为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但出乎意料的是,攻击者迅速地接近了,从喉音中我们可以辨识出那是俄国人。他们指望比起俄国的“Urray”,我们更害怕自己的“Hurrah”。鉴于他们似乎是沿着战壕进攻的,我便命令士兵们离开战壕,到边上隐蔽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让俄国人从我们边上冲进战壕,在他们后面投掷手榴弹了。于是,士兵们向右跃出了战壕。当威胁性的“Hurrah”声几乎让我全身颤抖时,我转向左边,离开了战壕,迅速潜入一片灌木丛里,结果却踩了个空,我唯一想到的是“陡峭的河岸”。我感觉不到脚下的地面,就那么滑倒后一头往下栽去,直到滚落在迪纳河河岸柔软的沙地上才算结束。我肯定下滑了将近20米。拉贝基村位于更高的水平线上,而我没有将这点与河岸坡度之间的关联给考虑进去。
我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在这个几乎万籁俱寂的夏日清晨,我似乎别无选择,只能想办法回到我的士兵们的身边去。我沿着陡峭的河岸向下游走了差不多200米,直到发现一个可以爬上去的地方。一切都很安静,但我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米勒上尉和营部的其他成员,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找到他们,因为他们肯定已经从松树林里撤退了。
一些伤员聚集在指挥所那里,我绕了过去,又继续向前走。在路上,我遇到了一名营部的传令兵。他告诉我,米勒死了。不久后,他们把他带了过来。他肯定是被一枚完整的反坦克炮弹直接贯穿胸膛,当场死亡的。而我们的进攻已经被打退了,我命令全营返回出发阵地。

......
(未完待续)
更多精彩文章请关注芬里尔战史研究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