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月半明时

#SY&STS联文 禁上升二改二传
#都市风
00.
我将所有同他的回忆撕碎,丢进时间大海里,看着它沉沦消逝。
张先生,决定回来了吗?
手机顶框的留言停留在二月四号,他留给我最后一条消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月亮爬得老高,发出的光亮被云朵遮了大半,忽明忽暗的。像极了摇摇欲坠的烛火,也像极了我的心。
01.
放置阁楼的油画蒙了灰,遗忘角落。透过窗子大片黄色玫瑰花田,散落的花瓣绚身在泥土里。枯萎的枝头傲立,它想要触碰这个世界。
先生离开多久了?有一年了吧。
一年前的今天,他抛开这里的一切,去奔赴他的梦想。只留下冰冷空洞的文字和大片黄玫瑰花田,以及一副还未完成的油画。
他走后的一年里,我时常靠在窗户望着那片花田出神。
黄色玫瑰,消逝的爱。
02.
记忆回到一年前的夏天,那是一个充满橘子汽水味的夏天。
夏天是烟火气最为浓重的季节。清晨伴随蝉鸣苏醒,入耳便是街道小贩吆卖声,晨间薄雾还未散去,打开窗子迎面便是清凉;晌午的太阳,不厌其烦的工作,如同卖力劳作的农民;晚间七八点烧烤铺子散发阵阵香料混合着炭香展开一晚的营业,路灯同跳动的键盘依次亮起了光,人多了,烧烤摊变得嘈杂,酒杯碰杯声,为这个燥热的夏天赋予了独有的人情味。
重庆这座山城,是一个烟火气浑厚的城市。随处可见的火锅店和烧烤铺子,而在充满烟火气的城市少不了几家花艺铺子。而我和他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03.
“温老板,还是老样子帮我装两束桔梗。”
“好,稍等一下,我去包装。”
男孩儿点了点头,我胡乱的揉了一把头发从前台离开径直走到桔梗花区。
“这次打算送谁啊?”我朝他问道,他抿了嘴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我自己留着。”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加快了包装速度,“诺,拿好吧,记得减掉尾部再放进花瓶里。”
我将花束递给他后,他朝着说我道了句谢谢便转身离开,走的干脆。我看着那个男孩儿背影一时间陷入沉思,我在他的背影中竟看出几分落寂。
桔梗花花语,不是无望的爱吗?
我心里想着,无奈的耸了耸肩头,又是一个对爱情的失望的人儿啊。
后来那个男孩子再也没来过了,而我的小店依旧正常运作着,似乎一切都变了却又没变。
花店的门面不是很大,约莫在50平米左右,坐落于解放碑以南的九十米处,花店的对面便是一家宠物店,老板长的慈爱,浓眉大眼,一笑眼角的褶皱如烟花四散而开,敦厚的身材圆滚滚的,和动画片中的大白一般,性格也相似。
我时常在店里空闲时间去到他们店里同他们聊天,从老爷子的话语中得知到他有一个儿子,叫真源,年纪不小,但长期在家里待着成天面对着画板,不问世事。用老爷子的话讲
“照他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有儿媳妇还不知道呢”
也许是经常在他们店聊天的原因,老爷子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温芷啊,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对于老爷子这样一问,我心里大概有了数,老爷子估计想撮合他儿和我。
“没有呢”
不意外的老爷子笑得灿烂,急忙擦拭了手从口袋里翻出褶皱了照片地给了我,我不解的看了过去,老爷子乐呵呵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先看看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认识一下。”
我总觉得我捡到一个大便宜。
照片上的男人很好看,剑眉星目,嘴型是不常见的猫咪唇形。
“怎么样怎么样?有兴趣见一下面吗?”
我点了点头把照片交还到老爷子手中,谁成老爷子又把照片强硬塞到我手上对着我说
“我明天让他来一趟。你在店里等着就行。”
确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04.
“请问一下,谁是温芷?”
我本忙着和客户聊天门口置放的风铃蓦然响起把我一惊,那人见无人应答又问了一遍
“麻烦问一下,温芷是谁?”
我叹了口气,加快包装速度将花束递给客户之后道了再见后,急忙回应着
“诶诶诶!我是我是!”
“你就是温芷啊?”
“怎么了?”我问道。他勾唇笑着朝着我伸出手掌
“你好,我是张真源。”
“你好,温芷。”
简单的介绍之后我们互换了微信和电话号码,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颜控,而他的颜也很对我的口,当然我本人长的也不差。见到他本人之后,使我不得不感叹他本人要比照片上更为好看。身上的气质直戳人心,像旧时代的常胜将军,凌厉且自信。
后来他经常赖在我店里,看着我包装花束,为此我经常打趣他
“你这个模样活脱脱的地痞流氓。”
他也不反驳什么,冲着我笑的温柔。
我和他的关系越发亲近,亲近到他随手顺走我店的花都不会说什么。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心里很清楚我也喜欢他,但我们都选择闭口不谈这件事,维持着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05.
十四号当天他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阿芷,你捧着深红色蔷薇到解放碑等我。”
我盯着屏幕半响回了句
“要拿多少花啊”
“大束的就可以,拿好。我等你。”
我盯着屏幕闪烁的黑字叹了气,发了句好。
晚上八点的重庆,市井又浪漫。
堵的水泄不通的磁器口,散发着浓烈的油泼辣子的气味,深处烧烤铺子流散着焦香,肉串被炭火烤的油亮,滋滋的响着,散着热气,每咬一口饱满的肉汁从口中爆开顺着喉头进入肚中。重庆最值得一吃的还是烤苕皮,烤好的苕皮焦脆焦脆的,烤的焦脆的苕皮包裹着脆口的萝卜丁咬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苕皮软糯,萝卜丁脆口又有嚼劲,而撒上辣椒面的苕皮多了几分爽辣少了几分清甜,配合着果啤,大口送入。
重庆确实是一个美食故乡。
路灯把重庆这座山城照的通亮,路灯下的小虫扑打着翅膀,在灯珠下环绕飞行着。
夜晚的嘉陵江,江边小道自然少不了行人。江风吹起临岸的柳枝把墨色的天空遮住大半,纸片般的碎星点缀着,编织着追梦人的梦想。
06.
“真源儿!”
我赶到的时候他插着口袋,嘴上叼着狗尾巴草。
得,现在就是一地痞流氓了。
“来了啊”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笑着指了我怀里的花,朝我问道
“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
“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就在一起吧。”
“好啊”
终于这张窗户纸被捅破了,虽说这个告白我意料到了,不过他的这个方式对于我而言不太新颖,我却偏偏吃他这一套。同他在一起后,我为了方便他来特意在花店的角落腾出一个空间方便他作画,之后小店的生意更为火热起来,他时常在角落给人画画,也靠着画作赚了不少外快。
“有想法办个画展吗?”我朝他问道,他愣了愣“有这个打算,家里人不同意。”
“都问过了?”
“问过了,他们觉得我这一行挣不了大钱…”他一顿,停了画笔说了不着调的话
“温芷,如果我去追逐我的梦想你会同意吗?”
早该料到的,他永远都是向往自由的飞鸟。
“同意啊,你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到你的这边。”
打翻的颜色盘,上色一半的油画,养在花店的黄色玫瑰绽开了,也许有些故事就要结束了。
07.
他走了,去追逐梦想了。宠物店也倒闭了,我也永远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他临走时给我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
“小店50米处我买了一个小屋,还有一方黄玫瑰花田,我想你应该会明白。”
黄色玫瑰,除了消逝的爱还有等待爱情。
这种模棱两可的信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确实是他的风格。后来,我把小店关了,觉得少了他的生活很是乏味。
等待他一年之后,我自知等不到结果,便结婚了。同我结婚那个男人是个不错的人,家境也好,长的也不错,对我也挺好。小日子过的平平淡淡但也幸福。
但有些时候总会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吧。
“阿芷,我画画养家!”
“那我呢?”
“你做我的艺术家!”
过去誓言,仍在耳边回荡。只可惜回不到从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