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帕——铭刻25
“姐……”
略微陌生的,有点哽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进雷伊的耳里,她皱了皱眉,“你是谁,雷狮呢?”
帕洛斯没理会雷伊的质问,“你让我消失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那几平米的土地我也不要,拿去喂乌鸦也行啊……”
帕洛斯?
“雷狮呢,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那里!”雷伊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他睡着了……”电话那头的哭声变大了。
“你怎么了?”雷伊觉得帕洛斯不对劲。
“姐给我两块钱……我可以搭车去新林看海……听说那里是漆黑一片……”
“你到底怎么了!人在哪里!”
手机里传来两声金属的碰撞声,便再没了声音。
“车来了,我该走了……”帕洛斯放下手,手机脱手而去,它在黑暗里跳动了两下,闪着白光倔强地不肯熄灭。
“你人在哪里!喂!”雷伊对着手机吼了两声,除了冷风的呼啸声,里头没有任何声音。
出事了!
她和雷狮、帕洛斯分开才六个小时不到就出问题了。
雷伊迅速给卡米尔打个电话让他去雷师那里一趟,再指挥底下的人去找帕洛斯。
四叶大桥下黑漆漆的一片,翻涌的江水发出急促的波浪声,在零散的星光下时不时露出一点轮廓,深不见底。
冷风吹乱了帕洛斯的头发,满脸未干的水渍被寒气凝结,把他的脸冻得发红发白,刺骨的疼。
惆怅,失意,痛苦,绝望。没有声息。
无声的眼睛里透射出一片黑暗传向远方,顺着江流被吞噬、埋葬。
轻缓的心跳声同呼吸一起趋于平静,耳畔只听得见冷风江水的声音。
帕洛斯仰起头,眨了眨眼睛。那灰黑的天幕,像那夜医院的天一样阴沉,不同的是,这次连星星都不肯照亮他了。
他开始向前迈步。他在想,这水到底能不能把自己送去天堂或者带他去地狱。
都,无所谓了。
“很痛的。”
黑暗里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敲动了帕洛斯的心脏:这里有人!
他回过头来,白天见过的那位扎双马尾的疯狂司机咬着烟倚在桥索上。
帕洛斯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暗自看着霍金斯又往桥边挪了一小步。
“你要真要过去的话,就把伊姐的围巾还给伊姐,很贵的,全球找不出第二条来。别让人知道你跟伊姐有关系,要死我不拦着,我会当作什么也没看到的。”
霍金斯吐出了两个烟圈,满不在乎的样子。
“哦。”帕洛斯伸手去解脖子上的围巾。
“霍金斯!我杀了你信不信……”
“大哥,当心……”
“霍金斯,认真给姐办事。”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霍金斯摘下耳机,离开桥锁站直了身体。他吐掉嘴里的香烟,把它踩灭了。
“你给我过来。”霍金斯一把把帕洛斯抓到桥中央来,拽着他上了车。帕洛斯低着这眼也没挣扎就被带上了车,他几乎没什么力气了。
帕洛斯被带到了斯皮卡公园,车子的引擎声刺破宁静惊起一群黑乌鸦。
帕洛斯被按在旧车站牌上的长椅上,一只黑壳的手机躺在角落里。
霍金斯蹲在地上看着呆坐的帕洛斯,他的眼睛又红又肿,空洞无神,厚重的呼吸里那炙热的温度被冰冷的空气所带走。
“你的手机,已经送到技术部门那里了,刚才技术部门加急修复了。”
听到这话,帕洛斯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旋即又恢复了原状。
“我以前是赛车手,十三年前我还在L国比赛。那年我十七岁,未成年非法参加比赛三年。那年我进入决赛,有人买我输,用我未成年的事逼我退赛……是伊姐帮了我……”霍金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份悲伤一份惆怅,“我赢了,拿了冠军,可以代表去参加国际赛事,但最后资格被取消了。后来又受了伤,就跟了伊姐。我跟她十多年了,伊姐的为人我清楚。”
“你是要做雷家少夫人的人,死了我可会很麻烦,想死改天,我先去国外避避。”
“啊——”霍金斯扬了下下巴,他拍了拍帕洛斯的肩膀,“得亏你没去七和公园跟他们走,不然伊姐非弄死你不可……也亏了伊姐信你,猜到你去了四叶天桥。好好活着,总能看到明天的。”
帕洛斯抿着唇,眼泪又从眼角拼命往下掉。
引擎声闯进公园,车子向着帕洛斯他们这边疾驰而来掀起片片烂叶。
“伊姐来了。”霍金斯站了起来,看向身后,一辆深蓝色的车子驶过来停在他车子不远处,雷伊走了下来。
雷伊一脸严肃,她径直向帕洛斯走来,不怒自威。
雷伊蹲下来捧着帕洛斯脸用拇指擦去他眼角的眼泪。
“没事了,别哭了。等会儿哭瞎了,雷狮要闹的,你得乖一点。”雷伊把被帕洛斯扯松了的围巾又给系了回去,“姐给的东西要保管好……要做雷家的人,你这样可不够格,明白吗。”
雷伊说的轻描淡写,但话语中寒气直达帕洛斯心底。
“……明、明……明白……”帕洛斯越哭越凶,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雷伊站起身来要走,“很好,很乖。不愧是我那不中用的弟弟看中的人。”
雷伊转头看向霍金斯,“送他回去。他发情了,开慢点。”
“得令。”
“敢在姐头上动土,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怕是不想活了。”雷伊撩了撩头发,威严的女王气场让同行的戴着口罩的两人退了两步。
“拿出点A的样子,接下来可就不能休息了。”
“敢动姐的人,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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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雷家的人,可不能这么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