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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三离战于野(第二十二章)

2020-12-11 18:00 作者:九逸龙轩  | 我要投稿

刺客列传三离战于野

 

第二十二章 共谋

 

夜幕降临的时候,鲁大人还站在府邸门口,心急如焚,他如今年迈体弱,经不起更多的折腾,纵马狂奔的去寻找王上的任务自然交由士兵去就行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大人,回屋歇息吧,没有消息并不代表是坏消息,王上英明神武,一定能抓住叛贼的。”小厮担忧鲁大人身体受凉,取了披风给鲁大人披上,搀扶鲁大人慢慢回屋。

鲁大人走了两步,示意小厮先行离去,他自顾在这夜幕中踱步。

他的心中有着很多担忧,然而并不是担忧王上不敌骆珉,而是担忧执明与慕容黎的关系。

天权此战的局是慕容黎布下的,就代表骆珉无论如何也逃不脱慕容黎手心,失踪无非是早已落在慕容黎手上了而已。

怕就怕执明依旧仇视慕容黎,誓要与慕容黎作对,以慕容黎的精明算计,若是两国开战,天权是讨不了好的。

他只希望如那人心中所想,两国缔结百年之好,永享太平。

东天的月慢慢升了起来,如两个月前那个夜晚,风中有些寒冷。

 

两个月前。

同样的夜幕冷月之下,鲁大人踌躇的徘徊在府邸中,心中焦虑万分。

天权履行与瑶光的缔结友盟之情帮助瑶光夺回了开阳,慕容黎携厚礼至天权致谢,因为开阳附属归属问题晏饮之上执明与其不欢而散。

后来执明便将慕容黎冷落在驿站中将近七日,无视与瑶光盟友关系,如此冷落盟国之主,于礼不符。

然而执明已表明有角逐天下之心,区区一国国主,冷落便冷落了,有何不妥。

执明与慕容黎曾经关系甚笃,天下皆知,此时说僵便僵了,大臣们心中惶惑不安,这已不是两个人的交往,而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然而执明又欣然接受慕容黎七日小聚的邀请,两人相携而去,过无争的乡野生活。

原以为这次小聚可以缓解两人关系,没想到才到第四日,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执明返回之后就将自己闷在寝宫中大发雷霆,代表着两人关系彻底破裂。

执明慕容黎势同水火,就预示天权与瑶光终究不能共处。

鲁大人得知这个消息,心中焦灼,但又做不了什么,对于开阳一战,天权将军子煜战死,损失过大,若是不能得到开阳的归属,天权如同吃了哑巴亏一样难受,但若是天权与瑶光因此开战,却也不是鲁大人乐意见到的。

他慢慢踱步,回了寝室。

风将门吹的吱呀轻响,鲁大人深吸一口气,借着暗淡的烛光,他隐约看到珠帘之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黑色的大氅之下看不清面容。

鲁大人内心一惊,就待出声召唤府中武夫,那人瞬息之间关门并闪到鲁大人面前,轻轻将黑色斗篷取下:“大人,是我。”

他关门闪现踱步速度就在瞬息之间,鲁大人惊骇之下甚至来不及开口。

片刻之后,鲁大人才平缓内心惊惧,发出疑问:“慕容国主,怎会来此?”

慕容黎静静看着鲁大人,淡淡道:“我心中有一个疑惑,需要大人为我解惑。”

听出慕容黎语中深意,再看此时的慕容黎,斗篷之下一身黑色劲装,第一次褪去了那一贯的红衣,深夜到此,定是一件不想让第三人知道的疑惑,心头一凛:“国主过谦了,世人皆知国主谋略军策算无遗策,有什么疑惑是老夫知道而国主不知的呢?”

慕容黎走到矮几边,斟了盏茶,将青瓷茶碗递到鲁大人面前,静静道:“大人请用茶。”

既然解惑,一定有很多话要谈,何不坐下来喝茶慢慢聊呢。

鲁大人接过茶碗,忙道:“多谢慕容国主。”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随意就好,曾经我在天权任兰台令时还得多谢鲁大人照拂。”

慕容黎褪去了一国之主的威仪,宛如学宫中悉心向先生请教的学子,谦卑恭敬。

慕容黎态度温和,鲁大人放下戒心,一时又不知慕容黎来此何意,只得接话:“慕容公子如今贵为一国国主,倒不必沉缅过去。”

“那时,执明一片赤诚待我。”慕容黎目光微动,叹了口气,“如今想来,却是一份难得的岁月静好。”

日间两人又不欢而散,鲁大人心下感叹,却不以为然,慕容黎从灭国立郡到复国种种迹象表明当初的天权之行也未必安得什么好心,现下谈及过去,不知要做何算计,他有些冷淡:“王上对慕容国主态度的转变,这中间的关系慕容国主比谁都清楚,国主苦心孤诣,谋求甚大,王上若是还如当年孩童心性,我天权迟早被人左右。”

“确实是可以被人左右的,然而那个人不会是我。”慕容黎目光有些痛楚,“太傅之事,执明对我生出嫌隙,但威将军谋反并非我能左右的。开阳一战,子煜又因此而死,我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所以并不想向执明解释什么。然而我千算万算还是栽在别人的算计之下,我曾派人到子煜事发之地查探过,天权行军途中那场鼠疫是人为制造的,还销毁了所有证据,也就代表着天权有内鬼,并且能掌控全局。”

鲁大人平静的面容荡起波澜,脸色变得阴沉惊惧:“竟有此等事?国主可知此人是谁?”

慕容黎道:“此人心思缜密,洞察人心,潜藏在天权腹地,所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瓦解我和执明关系,让天权与瑶光永世为敌,不死不休。”

天权瑶光永世为敌,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并不是鲁大人所乐意见到的。鲁大人脸色一白,年迈的脸上又多添了几条皱纹:“慕容国主既然看得如此透彻,为何不直接对王上言明?”

慕容黎断然道:“想必今日我与执明不欢而散的消息已传遍天权,如今执明对我诸多误会,恐非言辞可以解释,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执明都认定是揣测人心。大人觉得,我没有任何证据直接找执明有几分胜算,甚至执明会不会揣测我是为了谋夺天下捏造事实谋害天权重臣呢。”

鲁大人低头沉思,慕容黎的这句话也正是他所担忧的:“老夫又如何相信你此举不是为了谋夺天权而设的局?”

慕容黎看着青瓷茶碗,神色没有任何改变,淡淡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大人心中究竟是百姓的安居乐业重要还是天下一统更为重要?”

鲁大人:“在其位,谋其政,自然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难道不是天下凝一,才能做到百姓平安喜乐吗?”

慕容黎饶有深意看了鲁大人一眼:“所以对于这个天下,即便我没有这个心,天权也势在必得?”

鲁大人郑重了神色,心中一凛:“自然是没有。”

他不过随口一说,毕竟两国此时还是盟友关系,断然不能生出要吞并另一国的心,即便有,也不能表现出来。

慕容黎冷然:“两国如今缔结百年之好,虽分封而治,要的终究不过是四海升平,天下归心,再无杀戮,如此不好吗?”

天下归心,四海升平,永无杀戮。这就是慕容黎苦心孤诣步步为营所祈盼的吗?

鲁大人一怔:“还是不一样的。”

天下不统,如何做到海晏河清。

慕容黎话锋一转,道:“天权实力如何?”

“经此一役,国力受创,自然不比从前。”

“瑶光实力又如何?”

“瑶光虽然占据中垣大部分领土,却连收复开阳都要我天权助力,想来并非可观。”

“若是天权瑶光两国开战,谁的胜算更大?”

“这……自然是……”鲁大人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两国实力相比,天权或许更胜一筹,然而以慕容黎的智谋,若是开战,天权也讨不了什么好。

慕容黎:“鲁大人认为天权占尽优势,必然是胜利的一方对吧。”

鲁大人不置可否。

慕容黎冰冷的看了鲁大人一眼:“灭国,立郡到复国我所用时间不过一载,两国若是开战,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天权瑶光是分不出胜负的。”

他若是有心争夺共主,天权,是必败的局面,不必一载。

鲁大人有些痛苦之色,却也不得不赞同慕容黎的观点:“国主深谋远虑,老夫思虑不周。”

“这就是那人要的分崩离析,片片尸骸,白骨支天的世界。”慕容黎轻轻叹息,“这样的天下是鲁大人愿意见到的吗?受苦的不过是天权瑶光百姓。”

鲁大人深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缓内心的恐惧,慕容黎所说的只是一个假设,然而他坚信,他所说的这个假设是成立的。

天权瑶光只要开战,就是不死不休,满目疮痍,饿殍遍野。

他看着慕容黎,顿了顿道:“老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黎淡淡道:“大人但讲无妨。”

鲁大人沉吟着,片刻之后才慢慢道:“即便是三年五年,若换得天下凝一,几百世安好,又如何不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他的话中还有另一层意思,若两国当真到达剑拔弩张的地步,瑶光牺牲小我,奉执明为天下共主,成为天权附属之郡,从此天下只有天权一国,就不存在天权瑶光两国之争,自然也就天下太平,四海归心。

慕容黎托起青瓷碗,眼中看不出神色,突然问道:“大人觉得当年的共主啟昆如何?”

鲁大人不知他何意,思索片刻,缓缓道:“擅长征战,不擅治国,空有天下共主之名,几方诸国生出异心,各自为政,最终致使钧天覆灭,天下大乱。”

慕容黎转动茶碗,淡淡道:“本王若是没有记错,当年天权是诸侯国之中率先自立为王的。”

鲁大人沉默半晌,点头。

慕容黎缓缓抬头,目光锐利如雪:“即便是本王不想开战,放弃瑶光国主之位,奉执明为天下共主,鲁大人又如何保证这各路诸侯不会效仿当年天权?”

鲁大人:“王上知人善任,执政为民,自然可以做到君圣臣贤,明并日月。”

慕容黎冷笑:“可否左右得了诸侯跨马定乾坤的雄心壮志?”

鲁大人面色凝重,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天下,从来不缺想当天下共主之人。

共主之位,虽位于权利的最高峰,实则驾驭不住便如昙花一现,美则美矣,瞬间消逝。天下局势纷乱,各路诸侯暗潮涌动,权谋野心家从来不曾停止对共主之位的觊觎。在这个位置之上,终是提心吊胆,稍不注意就不得善终。

共主啟昆,便是空有天下共主之名,实则几方诸侯各自为政,均以王者居之。天权能依仗昱照山天险,自成一派,率先而立。故而就算天权称帝,昱照山以外各诸侯亦可依仗天险所隔自成一派,自立为王。

这并非不可能。

如慕容黎所言,这样的人已经潜入天权腹地,瑶光若灭,天权就是下一个被灭者,何来的共主之位。

慕容黎举起茶碗,淡淡品了品:“我说过,执明曾经待我一片赤诚,对我而言,有施路之恩,唯有护好天权方能报之。放眼天下,只有我在瑶光国主这个位置上,才能制衡其余诸侯,约束各方势力,从而更好的保护天权。也只有我,才是最不可能做出伤害执明,伤害天权之事的那人。”

所以权利必须相互制衡才能获得最大收益,否则,便是两败俱伤。

执明曾经待慕容黎的好,有目共睹,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慕容黎面前,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他有多喜欢慕容黎。

依慕容黎的性子,就算是心思缜密善于揣度人心,工于心计,断然也不是心狠手辣,恩将仇报之人,所以天底下唯独他不可能伤害执明,伤害天权也是有理有据。

更何况除去一个瑶光国主,还有下一个,下下个瑶光郡主,反观这个瑶光国主,确实是现下对天权威胁最小的一个。

鲁大人思考了一下,目光坚定道:“若是真如慕容国主所言,此人就隐藏在天权腹地挑拨两国关系,老夫自当为王上分忧力查此事。”

慕容黎已表明立场,一,不与天权为敌。二,不争共主之位。三,瑶光国是底线。

这便是他要的两国百年盟约,永世修好。也是鲁大人乐意成全的和平共处之法,所以若是当真有那么一股黑暗势力从中作梗,致使两国撕盟毁约,他风烛残年尚能持动金戈驱除外敌。

鲁大人心中更是明白,两国能不能和平共处,不在于其他,主要取决于两国王上的交往。

关系甚笃时便结盟,关系破裂时就开战。仅此而已。

他当然是希望执明与慕容黎重修旧好。

说服鲁大人共谋,慕容黎心下甚慰,淡淡笑了笑:“力查此事自然是好,仅仅是将此人揪出本王何必走此一遭劳烦大人,随便派一名刺客杀了便是,常言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本王要的是连根拔起,不留后患。”

鲁大人目光转向慕容黎,慕容黎的沉着冷静让他感到一阵后怕:“国主想必早有谋划,不知需要老夫做甚?”

慕容黎慢条斯理从袖中抽出一卷纸张,递到鲁大人面前:“这份名单上的人目前还是乡野民夫,但心中不乏家国大义,他们是釜底抽薪的关键人物,大人收好,知而后用。”

鲁大人接过纸单,展开,先是很随意的浏览一遍,慢慢的,面色变得无比凝重。这份名单上不下百人,先不讨论这些人究竟有何作用,单是慕容黎随随便便就收集出如此多天权民夫信息,自然也能收集天权重臣甚至更多机密信息,这份神鬼莫测的手段就令鲁大人无比寒颤,若是慕容黎当真要对付天权,天权拿什么与之抗衡。

慕容黎似是知晓鲁大人心思,平淡无奇的脸色无任何波澜,淡淡的讲着他的计划:“此人要对付我,对付瑶光毋庸置疑,至于要不要对付天权只是本王的推测罢了。”

“推测嘛,自然是什么的可能性都要想一想的,比如说,会不会趁执明攻打瑶光之际反手将一军,控制天权内部,再引执明回天权救援,半路截杀,一箭双雕坐拥天下。”

他一语方出,鲁大人苍白的脸色更无一丝血色,全身剧烈颤抖,若是如慕容黎所言,瑶光覆灭的那天就是天权的覆灭,手心沁出的冷汗几乎沾湿了纸单,好半天才低声道:“若是如此本官更不能坐视不管,请慕容国主将心中的计策告知本官。”

慕容黎慢而清晰道:“倒也不是什么妙计,不过是要委屈大人一时,顺便舍一批天权钱粮罢了。推测之事嘛,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不发生自然万事大吉,发生的话执子先行者必能掌控全局,不至于最终受制于人。”

“我推演过无数种可能,此人的最终目的都是要天权兵临瑶光,无论中间使用何种手段,这都是最终目的,也是必定会发生的,所以不久的将来,这一天必将发生,我所猜测的可能性就是按照这样的路线陪着他们演下去。”

“本王说过,不会与天权为敌,唯有这身残躯可换瑶光万民,本王只能以死做赌注。我相信执明赤子心性,定不会为难瑶光百姓。”

“瑶光国主大丧消息传出,此人定会有所行动,大人便要假意投诚,方能护住天权朝臣与万民,并能适当的左右其某些决定。”

“然而此人心机颇深,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大人的诚意,大人每走一步都会有人暗中监视,所以这个计划就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完成,做到滴水不漏,等到他行动之时,大人便可什么都不用做了。”

“此人要谋夺天权,就会散播一些不利于王上的消息,从而达到目的,我会将这些消息放大,直到失控,大人便可趁机谏言向民间征兵控制暴政,以丰厚钱财征兵能为已所用,他必然不会反对。执明攻打瑶光,肯定会带走天权五成军队,天权内部兵力不足也正是容易被其控制之时,所以征集民兵名义上控制暴政为他而征,实际上这些天权民兵必须要掌控在鲁大人手中,所以名单上这些人就是控制新兵,反败为胜的一把利刃。然而他又不会太信任任何一个天权兵卒,就会将这大部分人与他自己的心腹混编,这也正是我们要的结果,他认为的混编可以很好控制新兵,却不知这部分人出其不意反水时也可收效甚笃。”

“如若执明攻打瑶光未带飞隼连弩,大人便要找个机会将这批武器销毁,以免最后被人拿来对付自己人。”

慕容黎说得隐晦,鲁大人也已猜出所指何人,此人目前深得执明信任,手握重兵,他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天枢人,若是要控制王城,并非不可能,也有这个能力。

而要对付这样的人,单纯的一场刺杀是不够的,只会打草惊蛇,蛇未捕捉到,还将付出惨痛代价。

慕容黎九窍之心,自然知道无凭无据污蔑天权重臣,只会增加执明更多的反感憎恨,所以鲁大人是合作中最好并且唯一的选择。

很久很久,鲁大人才慢慢押下一口茶:“若是这一切不按照国主的路线走呢?”

慕容黎微笑:“不会的,只要他有谋反的心就会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

就算走偏了,他也能将他扳回正轨上。

鲁大人还有一些疑惑:“若是真如国主所言,仅凭这些征召的新兵,未经训练就算趁其不备也难以扭转战局吧。”

慕容黎:“所以就要寻个契机,与回城的执明里应外合,迅速铲除,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人一旦突然慌乱,就完蛋了,连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抓不住。”

鲁大人道:“倘若王城被控,受制于人,如何将此等机密发送出去?如何做到里应外合?”

慕容黎侧转身子,悠然道:“此人若是要对付执明,定然会选择一个执明信得过的人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带出去,所以他也一定会制造契机让这个人逃出去给执明报信,这便也是我们需要的人。”

鲁大人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莫郡侯。”

果然与聪明人谈话一点就透,慕容黎微笑:“郡侯大人素日胆小怕事,无所建树,整日教唆着大家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除了混吃等死,确实一无是处,又是执明的宝贝,他说的话执明不会怀疑。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也是对方最放心的人选。”

鲁大人迟疑着:“可是莫郡侯又能做什么呢,他若是知道此等机密,暴露是迟早的事。”

慕容黎凝住目光,似乎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莫澜不需要做什么,他只需要左右执明真正的攻城时间就可以了。”

执明真正的攻城时间,便是收到天权之物后。无论收到什么,只要是天权之物就行。

攻城前一夜,营地收到慕容黎送去的天权钱粮。

烛影在两人之间转移,无声无息。

那一夜,鲁大人与慕容黎交谈甚久,推敲了更多的猜测,几乎每一种可能性都做了不一样的应对之策,他才不禁叹服,军策谋略慕容黎堪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希望执明与慕容黎重修旧好,因为这个人,不是天权能战胜得了的。

最后,慕容黎临别之时,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大人并不完全信任于我,心中必然纠结,大人不必急于给复我答案,明日我便辞行返回瑶光,若是大人消除了顾虑,愿意与我合作,就到城门送我一程,我便了然于胸。”

“而我心中的疑惑,此战之后或许能找到新的出路。”

次日,慕容黎辞行,执明以偶感风寒为由未出宫门,鲁大人代王行令与慕容黎告别。

直到日暮西沉。

 

月光银辉,淡淡的照耀这座府邸,鲁大人面色有些苍白,踉跄几步,堪堪扶住院子中那方石亭。

小厮又慌慌张张跑来:“大人,王上有消息了。”

鲁大人抬起目光,精神一震。

小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给鲁大人行了一礼,才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启禀大人,王上身体不适,明日罢朝……不是……是王上体恤诸位大臣殚精竭虑,明日休朝。”

鲁大人皱眉,究竟王上是身体不适还是体恤下属,这是传的什么消息。

身体不适有很多种,比如受伤,坠马,或者是……

总之,是个好消息。

慢慢的,鲁大人踱步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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