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拜年祭/07:00」QUO VADIS,DO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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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自锦无莲，侵删

投稿草率致歉（

火舌汹涌

       台伯河沿岸蒸汽氤氲，黎明将至的罗马群山晕染了一层金边，远处的天空透出淡淡的粉红色。格瑞正从高卢行省骑马赶回罗马，他的马靴把胯下的阿拉伯良种马的肋骨顶得吱嘎作响。就在昨天，都城罗马突发大火，据闻“是万恶的基督徒所为”，然而维尼裘斯来信称，这“极有可能是尼禄的阴谋”要“栽赃给基督徒”，“因为自从昨天起，禁卫军就已经开始进攻民众，许多基督徒都被抓了”。

      眼前晨曦如此迷人，格瑞真希望他看到的不是罗马的火光，骏马的嘴角嘶嘶地冒着白沫，他的心跳也越来越急促。他还依稀记得他去高卢参军防备日耳曼人时的前几天在金的日记本封皮上画的鱼。“鱼，鱼……ιχθύς，i，ch，th，ú，s……Iesous Christos, Theou Uios, Soter（基督耶稣，上帝之子，救世主）……他是基督徒，他一定是基督徒！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格瑞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阳，他祈求戴着月桂皇冠，驾着日冕的战车的阿波罗能降下慈悲，让太阳能够停下、时间能够静止。快马在高原上疾驰。如心急如焚的他所愿，格瑞在中午前到达了罗马。他在烟雾缭绕的台伯河边翻身下了马，蹲在烧塌的房屋断裂的墙垣后边在暗处刺探禁卫军的动向。街道上一队禁卫军正向前行军。手持兵刃的禁卫军的头盔上，可怖的尖刺折射着日光和皇帝与神至高的权威。

      “看样子他们不是要去金住着的街区，昨天从军营出发，明天才能攻到贫民区。我趁着这段时间把金接到西西里就可以，我在那有朋友照应。”格瑞握着短剑的手青筋愈发凸起。“看这样子火灭不掉了，我得先支开禁卫军。”他向与他去向相反的方向扔了一片瓦片，在几近干枯的台伯河中荡漾起开水般的水花。一小队禁卫军马上奔向了台伯河。一个持盾的黑人士兵问军官。“怎么回事，基督徒？一群该死的家伙……”“不，估计是这匹马搞的鬼。真是匹好马，归我了。”头上戴红缨的百夫长跨上了马背。格瑞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格瑞预判，金最近害了病（他在来信中说了），估计他不会跑太远，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贫民聚居的棚户区里鱼龙混杂，建筑质量也低劣，十有八九不入禁卫军的法眼。于是他用长袍藏着手里的短刀以防万一，假装是路过的平民穿过广场直赴棚户区。一位士兵从对面走来了，盘问格瑞的身份。“无可奉告。”格瑞的袍子底下，布满薄茧的手攥紧了刀，青筋暴起、骨节发白。那位同样穿着白袍的士兵动了怒，伸手去揪格瑞的衣领，同时格瑞的尖刀也刺向了他的胸膛，直至刀子只露出刀柄在外。格瑞又拔出刀利落地割破了士兵的血管，然后把他扔进了台伯河里——没有人会去管的，毕竟皇帝尼禄也干过这种勾当不止一次，按照尼禄的想法，除掉几个碍事的家伙完全合情合理，他甚至还对着马尔斯的神像发誓了。格瑞相信尼禄会因为他身体力行尼禄自己的想法而欣慰的。

我还能看到你吗

      罗马病了。在他强健的外表下，五脏六腑都已经病变。从帝王尼禄到他身边的宠臣，再到王侯将相，最后这痼疾甚至渗透进平民百姓甚至奴隶之中。根部腐朽的树，结不出好的果实；结不出好果子的树，它的根也必定腐朽。格瑞如是想道。他低着头、弯着腰走在低矮阴暗的棚户区，空气湿漉漉的，还混杂着腥臭味，他难以置信自己身陷囹圄的伙伴会落魄到如此地步。他环顾四周，被榨干了的贫民用干枯而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仿佛他能给他们一块黑面包一样，看得格瑞既心疼又愧疚。这时候有人在咳嗽，病人声带无规则地痉挛直教人嗓子里发痒。

       “金？”格瑞问了一句。

       “呃咳咳咳！呃……是，是我！你来啦！”金坐在窗前苦笑着问候来人。他的房间小而破败，但是十分整洁，墙壁干净朴素，地上没有一点灰尘。金摸索着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要上前给格瑞一个拥抱却摔了一跤。

       “喂？你没事吧？”格瑞急忙扶他起来，他注意到金原本澄澈透明的湖蓝色眼睛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眼翳，格瑞愣了一下，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哈哈哈哈……”金挠了挠脑袋上蓬乱的金色头发，他看上去就像是头上戴了一个鸟窝，“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基督保佑我，”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我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我还能看见你吗，我感觉我的眼睛日渐模糊了。”金紧紧地抱住了格瑞。格瑞却报以沉默，他不仅不敢说，也不能说金永远看不见他了。唯一让他欣慰的便是他看不见人间的惨剧和令人痛苦的现实了。他用轻柔的声音贴在金的耳边，说：“不要紧，你终究会看见我的，耶稣是保佑你的，保佑受苦的人的。”金会心地笑了。“那我的姐姐也一样吗？她三天没回家了。”其实格瑞从裴特洛纽斯那里得知了，三天前禁卫军“误杀”了她（实际上是极有针对性的迫害），尸骨丢进了台伯河，已经别想找到她了。“也会的。一定会的。”想必他的姐姐就坐在基督的右手边吧，格瑞心里很清楚。而且，就目前的形势，姐弟再次相聚便是在天国了，在祂的世界里。

你往何处去

        “我去筹备一些东西，你乖乖待着。我们的姐姐在西西里写了一封信，她说愿意把你接过去暂住一段时间。”格瑞站了起来，把随身带着的皮质背包扛在了肩上，去找自己拴在台伯河边的马。罗马城仍旧被烟雾缠绕着，在橘红色的光芒中被融化。当格瑞找到当时拴马的地方时，那马早已被百夫长骑走了。然而禁卫军绕开了格瑞的必经之路，向棚户区去了。格瑞没能及时赶到。

       半个月后，依尼禄的想法，金和其余的基督徒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格瑞安慰自己，也许金正在基督的右手旁安坐。他问：

       主啊，你往何处去？（Quo vadis，Domine？）

      主往何处去呢？祂知道，我们也知道，只要欲望没有拖垮我们的信仰。

我好久没见过阅读量了（）救救孩子罢（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