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种
我叫三蛋,过完年就十四岁了。虽然长相瘦弱但是经常和哥哥们一起干农活,手脚还算干练。又没上学了,所以今年父母让我独自一人锻炼种田,毕竟种田在农村是非常重要的本领。
父母每天都很忙,所以让我两个哥哥带带我,也就是大蛋二蛋,虽然哥哥俩种田亩产不好,但是也种了几年,多多少少有些经验。
每天早上和哥哥们一起捡猪粪牛粪给菜园施肥,当我知道今年可以种田时格外兴奋,可是如何种田却一脸茫然。所以我就想从哥哥们那里取取经,每天把自己的猪粪牛粪分点,希望大哥二哥给点建议。
果然亲兄弟,明算账。给点好处后大哥二哥说先要找块好地,弄点稻种播在准备好的秧田上,待谷雨前后长成秧苗移植到田里。我听起来挺简单的,地和秧田好弄,毕竟在农村什么都没有但是田地不缺,可是稻种哪里有啊?哥哥们的稻种哪里来的啊?当我从哥哥们要点时,他俩沉默不语不愿意给点我,真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从父母要稻种他们却让我自己想办法,可能是因为哥哥们第一次种田把父母给的稻种全都弄坏了。这稻种比金子都可贵,父母可不敢给我瞎折腾,我很无奈,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烦啊。
每天都吃不饱饭,所以和哥哥们去山上河边找吃的。我们村地理位置好,村子附近有条小河,那河湾野菜红玉特别多,偶尔还能抓条小鱼,所以相比其它村子算不错了。要不然就像我远方表弟说的一样,每天夜晚饿的睡不着!
春分过后一直阴雨连绵,我和哥哥们和往常一样找吃的。我一想种田需要稻种的事,不知如何是好。我们哥三在河湾又抓了条鱼,忽然我计上心头。鱼也不吃了,只是为了讨好两位哥哥给点稻种。果然没有白挨饿,哥哥们说村头地主家用稻喂鸡时,你去偷点稻,做稻种。
村头地主家是唯一有鸡的,也是唯一能吃上鸡蛋的。以前偷地主家鸡蛋还被毒打一顿,心有余悸。饿死胆小,撑死胆大。为了种田豁出去了!
以后每天去观察,趁地主喂鸡进屋后,迅速在鸡群面前抢点稻。每次抢个几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在被抓住后地主却没有打我。问我原因,我说想要点稻种种田,这次非常奇怪,地主反而给了点稻种我。
这件好事我肯定不会给那俩个坏哥哥说,就说偷的。
清明后就可以准备了,两个哥哥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比赛看谁的稻田产量多。我们兄弟三个找了一块地平分三份比赛种田。从分地后就各自为政了,两个坏哥哥也不教我了,真是太坏了!!!
我学着大人样子找块秧田育苗,几天下来没有任何反应,我备感焦急。就在这时一位长相瘦弱身材矮小的老爷爷走了过来对我打招呼,
“你好啊,孩子。”
看着这位老爷爷我备感亲切,像亲人一样。仿佛也抓到了救星。连忙问道,
“爷爷好,我不会种田,你能教教我吗?”
我非常焦急,没有想到这位爷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爷爷看着我秧田的秧苗摇了摇头,对我和蔼的说道,
“这稻种不好,而且这地也不太好,这样吧,拿我的稻种育苗种田。” 说着这位慈祥的爷爷从兜里掏出一些稻种,又说道,
“我带你去我育苗的地方。”
没有丝毫的怀疑我跟着这位爷爷去他家了,在他家后院种了秧苗。
“别着急,种稻之前,先将你稻田的土壤翻过,使其松软…….”
这位爷爷给我讲了一堆种田技巧,我听得云里雾里。有爷爷的帮助我一定能超过那两个坏哥哥!
两位哥哥立夏后没几天就插了秧苗,而我那块地还是光秃秃的。哥哥们笑话我,太可恶了,我跑到那位爷爷后院诉苦。
“爷爷,什么时候能种田插秧苗啊!”我是半哭的说道,
爷爷正在后院田里除草,不慌不忙的说,
“还要等一等,别急孩子,要有耐心,地你翻了没?”
“我肯定翻了啊,你说的我全做了。”我自豪的说道,
“那就好,待到小满就可以了,今年你稻田的产量肯定能超过你两个哥哥。”
我就好奇这位爷爷怎么知道,更奇怪的是在这村里好像没见过他啊?
“爷爷,你叫什么啊?” 我好奇的问道。
“我是临村迁移过来的,你就叫我袁爷爷吧!” 袁爷爷微笑的对我答道。
“那你一定很会种田吧。”
听了我的话袁爷爷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同样一亩田会种的能有四百斤,像我两个哥哥就二百来斤。不知道这位袁爷爷能亩产多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对袁爷爷问道,
“爷爷,你种一亩田能有多少斤啊?”
“我啊,我希望我种的稻粒能有花生米那么大!” 袁爷爷很有信心的说道。
花生米那么大!我在想如果稻粒能有花生米那么大,每天我就能吃饱了。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但看着袁爷爷自信的语气我有些动摇。
在袁爷爷亲切的指导下我插秧,毕竟刚开始我什么都不会,只能仰仗于这位袁爷爷了。田的面积不大,很快就一起插完了,之后袁爷爷又告诉我今后要除草灌溉等需要注意的事项。
由于我种的秧苗晚,所以开始时两位哥哥就笑话我,我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比两位哥哥下的功夫更深。我没事就去田里除草,抓害虫,只要有一天不下雨我就借地主家的木桶去河湾提水给稻田灌溉。早上比两个坏哥哥起的更早,就为了多拾点猪粪和牛粪给稻田施肥。自从把秧苗插入田后,我就很少和哥哥们一起玩了,没事就守在稻田中看着它们,看着绿悠悠的秧苗心情格外舒畅。我还经常去袁爷爷家里,想问问袁爷爷一些种田的事,
“袁爷爷,为什么我每天施肥锄草,但秧苗就是没哥哥们长的快啊?”
袁爷爷在自家后院的稻田里用心观察每一颗秧苗并没有急于回复我,
我很好奇,看着后院不到十分之一亩的稻田,我非常疑惑,这最多四十斤产量够吃吗?仿佛是洞察出我的不解,袁爷爷从稻田里上来后走到我面前坚定的对我说到,
“够了,够了,还有啊,种田别急,这时间还早着呢,没事就除除草,抓抓害虫,这后续保养照顾很重要啊!”
说的非常有道理,拔苗助长的道理我听地主那家人讲过,我现在就需要精心呵护等待秋收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果然在我精心呵护下,稻田成长速度非常快,慢慢的超过我两位哥哥的稻麦,我在想如何感谢那位袁爷爷,毕竟袁爷爷也经常来我的稻田,我们一起愉快的交谈,感觉在他的教育下,我也是位种田老手了。
两位哥哥看着我的稻田也羡慕不已,问我怎么做到的,因为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的产量肯定比哥哥们好。但是我怎么敢告诉他们我是有高人的协助呢?
大暑看稻田的样子基本就见分小了,我肯定是赢了。为了感谢袁爷爷,我不顾被地主打我的风险,硬生生的偷了两个鸡蛋,去换了两块硬币,只是为了报答袁爷爷,只可惜袁爷爷对我说了句,
“下次一定。”
忘不了袁爷爷说这句话时的背影,因为后来我再也没见到他了。
他谢绝了我的好意后扛着锄头出门了,破败的屋子只留下了我,看着后院的稻子,我吃惊不已,已经有黄豆大小了,我都吓傻了。难道会长成花生米大小?
以后每天我必来看袁爷爷的稻田,只可惜却再也没见到袁爷爷。我问四周的人却没有人知道有这个人,我匪夷所思,只有每天来看看这黄豆大小般的稻粒。
一个月后秋收了,我的稻粒是全村最好的稻粒,一村人都惊叹不已。地主更是兴奋至极,连夸是自己的功劳。说是给我提供了稻种,还借木桶给我。这确实不假,但也编出许多没有的事,比如帮我整地除草等。我也不好说什么,家里人为了感谢地主还分了一半稻给地主家。但就是一半产量也比两个哥哥加起来的都多。明年能吃饱饭了。对于地主这种无耻的行为,我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再去袁爷爷家时,发现他的住宅只是一片荒田。那些花生米大小的稻粒早已不已而飞,我傻傻的站着,久久没有缓过来。这件事也没敢说,成了秘密永远埋葬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