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一行人闷闷不乐地收拾东西走人,十辰于和炸互相闲聊几句,也各忙各的去了。
绒绒一直没回来。
如果他知道自己走后,十辰于会找飒飒的麻烦,他就不会暂时离开了。
那一瞬间,他转头看到了坐在斜上方的男人,双眼被蒙在兜帽的阴影里,也能凭着那熟悉的上扬的嘴角一眼认出。寒意与不安向自己涌来。
训练结束时,丸吐着烟圈,脚步悠然地靠近十辰于。
“Hello。”
这个主动搭讪的男子,面容俊美,眉目狡黠。十辰于礼貌性回应一声。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绒绒的?”
十辰于听见“绒绒”,皱了下眉,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再有什么陌生男人和这个名字产生联系。
“认识,怎么了?”
“啊,没事,”丸吸了一口烟,“就想问问你喜不喜欢这孩子。”
“和你有关系吗?”十辰于嗅到一丝来者不善的气息。
“别这么不客气嘛,”丸用食指与中指从口袋夹出一个信封,“既然喜欢,我这里有几张非常美的写真照,绒绒的。”
信封递到十辰于眼前,
“非常可爱,你看了一定会更爱他的。”
十辰于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
“祝你们快乐,哈哈。”
丸留给十辰于一个背影,举起手臂和他say byebye。
乌云聚集,似要降雨。
绒绒低着头,拖着脚步向体育馆方向走去,眼前一暗,一个高高的人影挡在眼前。
抬头,看见那熟悉的、令人不安的笑靥。
“好久不见了,我的小白蔷薇。”
“丸……”
“嗯,叫得还是那么好听。”
面对这张脸,这种语气,绒绒终于怒了,内心委屈与恨意一起涌来。伸出双手想把他推得远远的,却被一把钳在怀里,动弹不了。
“怎么这么凶了?”丸甚至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不过,那朵小红玫瑰似乎比你更凶一点。”
红玫瑰,那个须须?
绒绒不动了,丸放松了自己的臂膀,俯下身去:
“绒绒最近有进步吗?”
小人不答话。
“说话呀,我可是你的启蒙老师。老师提问,就要回答。”
绒绒抬起眼,似乎已经有泪水:
“滚好吗?”
“告诉我嘛,你已经和多少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快滚!”
绒绒捂住自己耳朵,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老师白教你了啊,”丸直起身来,将烟头扔掉,“这样我们怎么能得到同频率的快乐呢?”
“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快乐,已经结束了,快滚吧求你了。”
“啊,也确实如此,我今天来就是要送绒绒告别礼物的。”
丸将一个u盘塞到绒绒手里,
“我专门为你谱写了一个曲子,准确的说,是我们俩一起写出来的,”丸笑得不怀好意,“那些照片也给了我灵感。”
“照片……你没删?”
“我怎么舍得嘛,”丸摊开手,“那么好看,就该留给爱你的人看,你说对吧。”
“……你又没有爱我。”
“我说的又不是我,”丸凑到绒绒耳边,一字一顿,
“十 辰 于。”
……
绒绒没有哭也没有闹,也没有力气恨丸。
只是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宿舍睡觉。他知道对十辰于的这场暗恋可以结束了。
打开电脑,插入u盘。他想听一听,让这个曲子提醒自己,曾有过怎样的经历,怎样的心境,好提醒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配、也不要妄想和十辰于这样的正人君子在一起。
旋律中略显突兀的小调,听着真是熟悉,就好像……
那一天,自己用身体弹奏出的一样。
如果那一天,他从没有推开那扇门多好。
就不会被里面的钢琴声吸引,就不会被温柔的笑眼诱惑。
半年前那些宁静的傍晚,绒绒成为丸惟一的听众。那时候,丸穿着黑夜一般的风衣,而绒绒像白纸一样单纯。
“我有一首曲子想弹给你听——《Nocturne》,然而,它适合在藏青色的夜里听。”
绒绒答应了丸的邀约——在如水的夜色中,喜欢的人为自己独自弹奏,很美好不是嘛。
“绒绒,把门锁上吧,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
夜色是会将人吞噬的。
上一秒还优雅的男人变成恶魔。
绒绒被一只手紧紧捂住嘴,人被按在钢琴上。
撞击一下下地敲在琴键,谱出一支极不和谐的乐曲。
撕裂般的疼痛与内心的恐惧包围了绒绒,泪水将丸的那只手都打湿了。
过后,恶魔又变回了绅士,但白蔷薇已经被摧残。
没想到,过了两天,那双小手再次推开琴房的门,钢琴声随之停止。
绒绒面容憔悴,扑进丸的怀里:
“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你怎么能说这种傻话呢?”
丸怜悯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看,我们一起弹的曲子如此不和谐,说明我们之间的快乐,是不同频的啊。”
绒绒抬起头:
“那你的意思是……”
“恋爱与婚姻最是无趣。绒绒,你要努力,变成像我一样的人渣,到那时候,你会知道什么是下坠的快乐、极致的自由。”
“你的这副皮囊,怎么能白白浪费呢?你的眼睛足够勾引那些贱男人,用这张小嘴去亲他们。”
“你生来就拥有这样的磁场,被我qj,也是你的命。”
“当你游刃有余,再回来,我会很开心地接纳你。”
……
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
绒绒从不故意去勾引谁。
但就是莫名其妙拆散了好几对。
只是因为那些男人,本身就是粘人的渣男罢了。
绒绒也从来没有交出自己身体,连吻都不给。
对于好男人,他往往避而远之。他不想欺骗他们的感情。
爱绒绒的人爱得要死,恨他的人,巴不得告诉全世界绒绒是个绿茶。
其余的时间,只要丸想要,绒绒都会去满足,甚至同意让他,给自己拍那些照片。
绒绒只想变成丸喜欢的样子,让他接受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在琴房外听见不想听见的声音,站了很久。
最终还是推开了门,看见一个面容可爱的男孩子,刘海边有两条须发,已经被汗浸湿。
绒绒转身就走,步伐沉重,脑子空白。
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人追了上来。
“绒绒哥哥,我,我不是第三者,你别误会。”
小孩的脸上毫无愧疚。
丸一只手臂将小孩揽进怀里:
“绒绒,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须须——我的未婚妻。”
当晚,绒绒与丸断了联系。
他带着卷儿去后街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吐得命快没了。
醉着酒淋雨,撞见一个高高的短发男人。
他其实知道那不是卷儿,但就是好想抱住,好好哭一场。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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