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天津打到洋人洋房咋办?刘亚楼霸气地连下三道命令:不管插着哪国旗子,都可以进攻

刘亚楼二十九个小时攻克天津,可谓摧枯拉朽:全歼守敌两个军、十个师十三万人,生俘包括天津警备司令兼防守司令陈长捷、第六十二军军长林伟俦、第八十六军军长刘云瀚在内的将级军官二十八名,缴获各种炮一千六百四十八门,轻、重机枪三千五百五十三挺,其他各种枪械五万四千支,汽车八百余辆,“固若金汤”的“大堡垒化天津”,成了一戳就破的纸糊灯笼。
《大决战·平津战役》描述的“大炮上刺刀”也确有其事:为了减少建筑物损失而牺牲战士的事情,林彪和刘亚楼都不肯干,他们打锦州、打四平,能用炮的时候绝不用枪,更不会用人堆。
在发起总攻前,东北野战军在天津周围储存了四百四十二个车皮计三千三百七十三吨弹药,紧急动员三十三个野战医院,按六到八万伤员的规模部署抢救和收治工作。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大战之前,刘亚楼亲自写成《关于天津攻坚战的协同计划》,下发给连以上指挥员,对步兵与炮兵、步兵与坦克兵,以及步兵、炮兵、坦克兵之间如何协同作战做了详细的说明。
因为要动用大量重火力,有人提出了担忧:天津是有租界的,租界里还有外国人甚至武装,如果陈长捷的部队进入租界,并以外国人的房屋为据点,我们可就不好打了。
看到这里,可能有读者要问了:过去只听说上海有租界,怎么天津也有租界和很多外国人?
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熟悉天津的读者,可以到1999年修复、扩建的“天津海河意式风情区”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二次世界大战后,九国在天津名义上的租界不存在了,但实际意义上有形和无形的租界依然存在,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还是很嚣张,陈长捷和杜建时也得敬畏他们三分。1926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的《天津租界及特区》一书,详细介绍了租界的“盛况”:“天津租界,各国肆力经营,市政事业,蔚然大备。”

九国租界在天津所谓的“市政事业”,其实就是敲骨吸髓巧取豪夺,他们几乎霸占了天津卫所有码头,所有中国船只停靠都得向他们缴税,法租界的大来码头、大阪码头明码标价:商船每只三十五银圆;拖船每只十五银圆;驳船每只五银圆,货物按吨计算另加钱,基本是一吨交银六分(计量单位,斤、两、钱、分、厘、毫)银子,这些鬼佬很聪明,只要真金白银不要钞票,商船和民船都不敢不交,因为官府在百姓和洋人发生冲突时,总是替洋人说话。
洋人在天津,从1860年开始,已经嚣张了近百年,他们的房子在陈长捷眼里也是禁区,他敢把城外五里范围的民房拆光,却不敢动城里洋房一块砖头,还故意把碉堡修在洋房附近,以为解放军会投鼠忌器不敢打。
解放军的字典里就不曾有过“怕”字,对据守在外国人房子里的敌人,是否一律进攻的问题,刘亚楼很果断地发布三条命令:“(一)敌人已加以设防并据以顽抗的街道房屋,不管他是否过去租界,不管这个房屋是中国人的或是外国人的,不管他插有哪个国家的旗子,都一律同样加以进攻。(二)不能因为怕炮弹偶然落到外国人房屋里去,不敢向顽抗的敌人打炮。(三)敌人未加设防和未据以抵抗的,有外国旗子的房屋,则不必进入,但必要时可派人在适当位置实行监视。”
刘亚楼的意见很明确:炮弹不长眼,也不分中外,对攻克天津所有的障碍,全给我轰平他!

陈长捷并不像电视剧《特赦1959》演的那样“委屈”,他在天津是准备顽抗到底的,他不但“要把天津变成第二个斯大林格勒,与天津共存亡”,还专门发布了个命令:“如果我战死,司令职务由副司令林伟俦继承,各级主官预先也要指定战死后的继承人。”
陈长捷也是个狠角色,他给部下下了死命令,这个死命令也可以说是必杀令:士兵未奉命擅自退却者,准由班长将该士兵就地枪决;班长未奉命令擅自退却者,准由排长将班长就地枪决;排长未奉命令擅自退却者,准由连长将排长就地枪决;连长未奉命令擅自退却者,准由营长将连长就地枪决;营长未奉命令擅自退却者,准由团长将营长就地枪决;团长未奉命令擅自退却者,准由师长将团长就地枪决。
这一系列“枪决”令,就是不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当回事,老百姓的死活,他当然更不放在心上——他为了扫清射界,已经把天津郊区的民房化成了一片瓦砾。
陈长捷“准备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把天津打成一片焦土,林彪和天津战役总指挥刘亚楼当然也不会客气。1月13日12时,林彪立即致电刘亚楼:“(一)天津之敌毫无投降的诚意,仅在拖延时间。(二)各部应按计划于明日开始攻击,坚决歼灭该敌。”

1月14日9时30分,五门迫击炮齐射的信号弹腾空而起,东北野战军的五百多门大炮一齐怒吼,足足轰炸了一小时,事先标定诸元的敌人明碉暗堡全被炸上天,连城墙也被炸出了几个大豁口——天津工委的地下党已经将获取的天津城防工事图送到刘亚楼手里,天津前线指挥所对城防碉堡位置、形状、守备兵力了如指掌,不长眼睛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指哪打哪。
陈长捷自诩工事坚固、装备精良,但是在刘亚楼的五百门大炮之下,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两架助战的飞机,也被事先布置在津保公路两旁的高炮团一营击落——后来刘亚楼当空军司令,指挥导弹部队击落数架高空侦察机,天津之战只是牛刀小试。
刘亚楼打仗,一向稳准狠,他命令部队对外国人和房屋照打不误,但是对普通商铺和民居,则是在减少战士伤亡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保护,并在战前进行了反复演练:坦克兵演练引导和火力掩护步兵进攻,炮兵演练火力摧毁守军前沿障碍和工事,工兵模拟演练对守军火力点、明碉、暗堡等的爆破,步兵还和坦克兵、工兵合练了在炮兵火力掩护下突破前沿、纵深战斗的协同动作,仅攻城西集团和南集团的三个纵队就挖交通壕达三万六千米交通壕,让攻城部队可以在炮火覆盖后近距离发起猛攻。

刘亚楼的炮火有多猛,陈长捷被俘后还心有余悸,他在回忆录中写道:“第八十六军举其精粹力量用在东局子支点上,只经解放军一日夜的猛攻强袭,即被突陷,炮火的日夜支援,也没起作用,一个大团干净灭亡,只逃出一个营长,还被震成了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这使得原来软弱的第八十六军全部丧胆了。”
陈长捷和他的部下被吓破了胆,就是因为东北野战军高火力强大且敢于用炮。
二纵六师十二团在酒精厂遇到敌六十二军林伟俦前线指挥部和六十七师师长李学正指挥的侦察营及一九九团阻截,两次强攻均未奏效,二纵指挥所立即令六师将山炮连配属十二团拔掉这颗钉子。
十二团团长颜文斌(1955年授衔少将)马上组织山炮、九二步兵炮及轻重机枪掩护二营强行爆破。四连九班战士鞠海青带领两名战士扛着三包共重七十五公斤的炸药冲向大楼。
一声巨响后,大楼被炸塌一半,晕头转向弃楼逃跑的敌师长李学正以下八百余人全部被俘获。

天津战役,东北野战军负伤和牺牲指战员两万三千人,受伤战士都得到了及时救护,绝大部分都重新回到了战场。
尽可能以最小伤亡换取完全胜利,这是刘亚楼的作战指导思想,猛烈而准确的进攻,不但保护了天津大部分建筑不受损失,更减少了我军伤亡,六比一的敌我战损,也显示了刘亚楼高超的指挥艺术,陈长捷“挟洋自保”没见半点功效——他们原本是想在平津坚持一段时间以获取美援的。
刘亚楼在总攻天津前下的这三条命令该如何评价,后来还引起了争论,这种争论,直到渡江战役前才随着英舰“紫石英号”在长江被爆锤才宣告结束: 中国内河,外国军舰不得进入,其有自由行动者,均可攻击。敢于向我军开炮者,必须还击,直至击沉或驱逐出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