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短篇】不思量，自难忘（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文笔拙劣不喜勿喷！图源九龄微博！
对所用诗词理解全凭我心我见，或与本意无关，无褒贬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轼】
“大楠！”撕心裂肺的呼喊，伸出去的手捉到的到底是空无一物。
“大楠！”又是一声惊呼，然已并非梦境，张九龄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熟悉的玉兰状夹层镂空雕花檀木床架，侧面是素色轻纱床围，仍旧举在空中的手死死地攥紧。
又是同一场梦。
张九龄已经记不得这是自王九龙失踪以来他做的第几次同样的梦了，望向窗外，月上枝头，夜才半。
每每梦到王九龙，无论醒的多早，于张九龄而言，接下来都将是一个无眠之夜了，今日亦不例外。
张九龄冷汗涔涔，终是再躺不住，披上外衣走到庭院中，立于中间一颗粗壮的梨树下。
梨树枝叶正茂，拳头大小的青色山梨挂满了枝头，夜半微风下树叶摩擦发出沙沙轻响，像极了王九龙细细咀嚼的声音。
“大楠，你最爱的山梨熟了，你，何时归来？”张九龄抚摸着树干，透过微小的树叶缝隙不知望向何方。
天隐隐亮起来时张九龄才转身进屋，对自己被夜露凉透了的身子毫不在乎，换了全身的衣服便拿起佩剑出了门——查看当日王九龙坠落的崖底和去各处寻人，这是张九龄每日必做的事情。
又是一日遍寻未果，直至子时过半，张九龄才皱着眉头满腹心事的回到小院。
走到门口时，张九龄警觉地发现院门开着，内室隐有灯光。张九龄拔剑出鞘无声的向房门靠近，然方才越过梨树两步，就听见了“沙沙沙”的声音，像是···张九龄心下一惊，猛的转身看向梨树下。
“师哥！你怎的现在才回来，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吃的，只有梨子了~我好饿~”
熟悉的腔调传入张九龄的耳朵，他当场愣住，手里的剑和鞘都落到了地上，发出两声闷响。
王九龙正站在月下梨树的阴影里，背靠着树干，一袭黑衣，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一半脸，只有露出的手和另一边脸白的发光。彼时他手里还拿着小半个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梨子，嘴角微微带笑但又十分委屈的看着张九龄。
“大楠？”张九龄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师哥，是我，”王九龙叹了口气，走到张九龄身前，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回来了。”
手心有专属王九龙的温热传来，张九龄才敢肯定自己千念万想、苦寻多日的人回来了，眼角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消失已久的笑容终于再现。
简陋的厨房里倒是一应俱全，王九龙倚在门框边继续啃梨，一边慢慢咀嚼一边看着张九龄为自己做饭，暂且忽略了张九龄私自开了一个存储食物的地窖而导致自己饿得半死的事实。
“来，你最喜欢的什锦牛肉和杂粮饭来啦！”张九龄把最后一道菜和盛好的饭端到桌子上，把碗筷汤匙都递给王九龙，自己也笑着坐在了王九龙对面。
“也不知为何你一个正经的世家子弟总爱吃这些山野粗食。”张九龄看着大快朵颐的王九龙一边失笑一边给他盛汤，“慢点吃，我又不同你争抢。”
“嗯~”王九龙嘴里嚼着东西摇头否定，好半天才勉强咽下，“师哥做的才不是什么山野粗食呢！再者说，我也不是哪里的什么人做的饭食都入腹的。”后面这句话的声音几乎连带着汤一起喝了下去。
好容易等回了人，张九龄自然只是随口说说，况且这身长八尺的师弟还无时不刻不在撒娇，张九龄满脸都是无奈但宠溺的笑。
饭毕，满桌的汤菜被王九龙吃的所剩无几，二人也不急着收拾。
“大楠，这一年，你去何处了？我···”张九龄问出思量很久的问题。
“师哥，这···说来话长。”王九龙停下去拿梨子的动作，收回手坐端正。
“我有足够的时间。”张九龄伸出手覆上王九龙的，温柔的眼神中还藏着些伤痛。
王九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被握住的手忽的攥紧，抬眼看向张九龄。
“那日，你我被凉国私卫追杀至断崖，我···我落崖后重伤几乎丧命，我祖父虽一早收到消息，但赶来时仍旧迟了，已不见你的去向，只在崖底找到了我。祖父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将我救了回来，我醒时仍旧无法长时走动，想寻你却无法，且祖父告知我，我们西去凉国刺探消息被追缴之事另有隐情，我若当时便寻了你怕是会与你不利。这一等，就是一年。”王九龙看到张九龄慢慢皱起的眉越发心疼，转了语调，“两月前我的身子总算是恢复了大半，祖父拦不住我，我便来了。”
“那···”张九龄正要开口。
“哈！你一定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对不对？”王九龙半道截胡。
“嗯。”张九龄宠溺一笑，微微点头。
“我去了你家，他们却说一年前出事后你只回过一次报了平安，当下并不在。我便想着你会不会去断崖寻我，你猜怎么？方才到了附近村子问的时候，便有人告诉我，说这崖下新建了一户人家，只住了一个人，还是个日日出去寻人的痴儿！”王九龙说完看着张九龄哈哈大笑，差点仰过身去，被张九龄一把捞了回来还笑个不停。
“就如此好笑？你可是让我寻的好苦。”纵是王九龙说的轻巧，张九龄却知道定然不是这么简单，且不说这一年的日子二人各自是如何度过的，单说这是怎样的伤需半年才能堪堪把人救回来，张九龄就心如刀绞。
“师哥~我错了。我就是太想你了，这不是刚好一点我就来找你了么~”王九龙瞬间收住笑，趴到张九龄怀里抱住他的腰。
“无事，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你无事我便知足了”张九龄揉揉王九龙的头，忍住泪故作轻松。
我只怪自己当初护不得你，让你受了这般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