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地点：上海吴淞军港码头

时间：1918年4月9日

站在海容舰舰艏前甲板的你，姓名XXX，你是一名20世纪初的普通中国军人，陆军少尉。

但与你面前的这名海军中尉以及当下中国几百万常备军不同的是，你的军服领章上没有标记任何代表番号的数字。

不一会儿，眼前的海军中尉微微退后，对着从船首走来的两个高级军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上瞭望台。

四周海风平静，整条舰停在军港里尚未起锚。瞭望台并不很高，你能够清晰地听见那两个高级军官的对话。

“天顺啊，你看那，没一艘军舰是我们的，却明明白白地停在了我国军港，哈哈。。”

“这次，他们也跟着去吗？”

“哈哈，你明知故问，白鬼子们少点，在他们老家打的欢，倒是这小东洋，听说派了足足有七万余人，哼！

看着吧，到了海参崴他们就得犯事！”

“林代将，我们这次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中山先生的人，我不管你们去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管送你们到海参崴，

在海上就是小东洋想不开来打，除非我林建章人死了舰沉了，一定把你们安全送到！

好啦。。。不说这不吉利的话了，我回去准备起锚了，天顺你们也会舱休息吧。”

“走吧。”被称作天顺的军官下了瞭望塔，叫你一起回舱，从他的军服可以看出他是一名陆军少校。

“是”

从甲板上走回船舱，左进第一间就是你们的舱室，规模摆设和其他水兵舱一样但里面只有三个人，而且都是陆军军官。

三人中颇有点老相的上尉坐在床铺上看到你们，笑了笑说：“孙长官和小X回来啦。”

“嗯，没什么事，快起锚了。”孙天顺走向右边属于自己的床铺坐下，“老崔，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长官，叫我队长。”

“哈哈，习惯了习惯了。”

这时舱室内其余两个少尉仿佛才注意到，向你们点头示意了一下，随之又忙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崔上尉也躺下把手里拿的报纸盖在头上假寐起来。。那报纸上头版头条“协约国决定武装干涉红色俄国！”

整个舱室有八个床铺，舱门两边各两座上下铺，圆形船窗正对着舱门，

那两个少尉的铺位在靠窗左侧，一上一下，挨着崔上尉。

你的铺位在靠窗右侧的下铺，挨着孙少校。

你坐在自己的铺位上静静地思考着，这是当下极贫积弱的中国为保卫国家主权所难得的一次出征，

虽然是北洋当局在协约国，甚至主要是日本的怂恿之下才发起的。

“X兄，听那些水兵说，喝这薄荷柠檬茶，贼拉能抗晕船啊！

你说是不是这帮瘪犊子玩意儿唬我呢，老子都干了两大茶缸了，还是觉着晕乎巴脑跌，这不还妹起锚捏嘛？！”

坐在你对面下铺的少尉看着手里的白色带把陶瓷茶缸（上面红漆了革命二字），手舞足蹈地说着一口东北话，仿佛已经醉了。

但此人床铺上却摆着小本精装的好几种语言词典，与其个人风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还不等你接话，坐在窗前好像在画画的少尉突然一笑：“呵呵，把你能的，才泡一片柠檬一片薄荷你就是喝十缸都没用！”

“吕布你懂个球，我那叫节约，唉，穷人滴孩子早当家呀~”

说完那少尉依然拿着茶缸闭上了双眼，做出一副非常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戏演得有点过头了，让人不觉十分尴尬。。

“十天、十天、二十天！”原来吕布是在一张世界地图上画路线图，从上海到海参崴，海路十天，从海参崴到莫斯科，陆路十天！

桌上摆着各种直角尺、圆规等作图工具，就是这地图比例1比2亿，多少有点过家家了。。

“吕布你害搁那画捏，这1比2亿的破地图能研究出啥名堂来？！”

刚才还痛苦沉思的少尉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吕布桌边欣赏他的佳作。

“瞎吵吵什么！小雷崽子安静点儿！”躺在床上的崔上尉发话了，雷少尉立马噤声，

小心翼翼地回到铺位，躺下，盖上被子，遮住头，整个流程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探出脑袋看了看你，露出了非常纯真的憨笑。。

呜——，船起锚了！海容舰从黄色的江湾开入无际的蓝色大洋，

海风和海浪的声音逐渐盖过了锅炉的噪声，从远处望去她向北方静静地滑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