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纯爱】红，白，皇家蓝 第五章（2）
诺拉的祖父母是副总统和第二夫人，他们住在海军天文台，而她的父母则住在蒙彼利埃的郊外。但自从她从麻省理工转到华盛顿大学后，她一直住在哥伦比亚高地社区的一个通风的一居室公寓里。公寓里摆满了书籍和她制定了时间表浇灌的植物。今晚，她坐在客厅地板上，周围是一圈发光的屏幕，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国会山的降神会。
她左边的笔记本电脑开着，上面是一张难以理解的数据和条形图页面。在她的右边，她的个人电脑同时运行着三个新闻聚合器。在她面前，电视正在播放CNN的共和党初选报道，而她膝上的平板电脑正在播放一集很早以前的变装皇后秀。她拿着手机，亚历克斯听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发送的咻咻声，发送完毕后，她抬头看向他。
“是烤肉卷吗？”她满含期待地问道。与此同时亚历克斯坐到了沙发上。
“你说呢？咱俩也不是第一天见面了。”
“我以后要嫁给它。”她俯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卷饼，撕开锡纸，整个塞进嘴里。
“如果你吃卷饼总是这么埋汰，我以后就不和你结形婚了（marriage of convenience）。”亚历克斯看着她咀嚼的样子，一边说道。一颗黑豆从她嘴里掉了出来，落在了一块键盘上。
“你不是德州人吗？”她边嚼边说，“我见过你一口气喝下一瓶烧烤酱。你可小心点，要不然我就嫁给琼恩了。”亚历克斯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切入正题的大好时机：嘿，你知道你总是开玩笑说想和琼恩约会吗？如果我也和一个男人约会呢？并不是说他想和亨利约会，绝对不是，但是……假设这样的话。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诺拉陷入了对数据的疯狂迷恋，她滔滔不绝地讲她对Boyer-Moore多数投票算法的最新见解、一些统计变量及用法，还有一些其他有的没的。老实说，亚历克斯没有专心在听，他只是一直在努力鼓起勇气，直到诺拉结束了她的长篇大论。
“嘿，那么，呃，”当她休息下来吃卷饼时，亚历克斯试着开口，“还记得我们约会的时候吗？”
诺拉咽下一大口，咧嘴笑了起来。“是的，亚历杭德罗，我记得。”
亚历克斯挤出一个笑容，“那么，既然你那么了解我——”
“大部分，不是全部。”
“你觉得我有多大几率喜欢男人？”
这话让诺拉愣了一瞬，然后她歪着头说：“潜在双性恋倾向的概率为78%，这问题不是假设的可能为100%。”
“没错，所以……”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知道亨利来参加新年派对了吗？他……吻了我。”
“哦，真的？不错呀。”诺拉点头，赞赏地说。
亚历克斯盯着她：“你不觉得惊讶吗？”
“我是说。”她耸了耸肩，“他是弯的，而你很帅，所以——”
他猛地坐了下来，差点把卷饼掉在地上。“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弯的？他告诉过你吗？”
“不，我只是……你懂的。”她开始摆手势，仿佛要描述她通常的思维过程，就像她的大脑回路一样难以理解。“我观察模式和数据，以此得出合理的结论……而他只是同性恋，他一直都是同性恋。”
“你……什么？”
“哥们儿，你见过他吗？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他gay得就像七月四日的火岛（Fire Island on the Fourth of July）一样，你真的不知道吗？”
亚历克斯无助地举起双手：“并不。”
“亚历克斯，我以为你比这聪明点。”
“我也觉得呀！他怎么能在没有告诉我他是同性恋的情况下突然亲我？”
“可能他以为你知道？”她试图解释。
“但他经常和女孩子约会！”
“是啊，因为王子们不被允许是同性恋。”诺拉说得好像这是世界上最不容置疑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总被媒体拍？”
亚历克斯沉默了半秒，然后记起这应该是关于他的恐同情结，而不是亨利的。“好吧，所以……等等，天哪，我们能回到他亲我的那部分吗？”
“哦，是的。”诺拉说。她从手机屏幕上舔了一大块掉落的鳄梨酱，“不错啊，怎么样，伸舌头了吗？你喜欢吗？”
“没事。”亚历克斯立刻说道，“忘了这事儿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保守了?”诺拉不满道，“去年你还逼着我听了琼恩实习时打听到的安珀·福雷斯特的所有龌龊事。”
“你别说了。”他说着，把脸埋进了手肘下。
“就透露点儿呗。”
“我可真想杀了你。”亚历克斯无奈，“是的，他吻技很好，也伸了舌头。”
“我就知道。”她说道，“外表温文尔雅，内心狂放不羁。（still waters, deep dicking）(静水流深：still waters run deep)”
“别说了。”他无力呻吟着。
“亨利王子是个帅哥。”诺拉调侃道，“让他来满足你。”
“我要走了。”
她仰头大笑，真的，亚历克斯得交更多朋友了。“不过你喜欢吗？”
一阵沉默。
“嗯，那个……如果我喜欢的话……怎么办？”
“哦，宝贝，你一直都念着他呢，对吧？”
亚历克斯差点被自己的舌头噎住，“什么意思？”
诺拉直视他，“天哪，你也不知道？糟了，我可不是故意告诉你的，现在是时候谈这个吗？"
“我...可能不知道吧？”他说道。“呃，你到底在说什么？”
诺拉把卷饼放在咖啡桌上，像马上要编复杂代码时那样摇晃着食指。亚历克斯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因为她在紧紧盯着他。
“让我给你列一些我最近对你的观察成果，"她说道，“由你进行推断。首先，多年来你对亨利的痴迷程度就像是对德拉科·马尔福一样——别打断我——而且，自从皇家婚礼以来，你得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却没有用它来沟通任何公开露面的事宜，而是整天与他远程调情。你总是对手机瞪着双牛眼，如果有人突然问你在和谁短信，你那反应就像是被抓到在看黄片似的。你知道他几点睡，他也知道你几点睡，如果一天没有和他聊天，你的情绪就会明显变差。你整个新年派对都在完全无视那些想睡你这个美国最抢手单身汉的男男女女，而只是看着亨利站在蛋糕塔旁边。他亲了你，还用了舌头！而你喜欢。所以，客观地说，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亚历克斯目瞪口呆，“我，”他吞吞吐吐，“……我不知道。”
诺拉皱起眉头，显然失去了对亚历克斯感情历程的兴趣，而开始继续吃她的卷饼，把注意力转回她笔记本上的新闻，"好吧。"
“不……好吧，听着，"亚历克斯说，“我知道，从客观上来说，从那些该死的图表计算器来看，我就是在暗恋他。但是，呃，我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前，他还是我的宿敌，然后我们成了朋友……我觉得是这样。现在他亲了我，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嗯。”诺拉应道，但显然没有在听，“没错。”
“而且，还有。”他继续说道，“就性取向而言，我现在成什么样了？”
诺拉的眼睛立刻转回到他身上。“哦，就像，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双性恋了，之类的。”她说。“对不起，我们还没有熟到这一步吗？我是错过了什么吗？我的错，你现在想向我出柜吗？我在听，嗨。”
"我不知道！"他苦恼地半喊着。“我是吗？你觉得我是双性恋吗？”
"我也没法替你决定，亚历克斯！"她说。“这就是问题！”
"该死。"亚历克斯一头撞在靠垫上。“我单纯需要一个人告诉我答案。你是怎么知道你自己是双性恋的？"
"我不知道，伙计。我是在高中三年级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生的胸。那并不是很深奥，没有人会单独写一部戏来讲这些。”
“这可真有帮助。"
"是的。"她说着，思索地嚼着薯片。“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完全不知道。"亚历克斯说道。“他完全消失了（He’s totally ghosted me），所以我猜他可能不喜欢这样，或者是他单纯喝醉酒犯了错，现在在后悔；还有可能——"
"亚历克斯。"她打断亚历克斯的胡思乱想，“他喜欢你，他现在很紧张。所以你得赶紧确定你对他的感觉，并采取行动。亨利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亚历克斯对此一无所知。诺拉的目光又转回到她的屏幕上，安德森·库珀正在解读对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最新报道。
"除了理查兹，还有其他人有机会获得提名吗？"
亚历克斯叹了口气。“没有。从和我交谈过的人来看，其他人没有机会。”
"但他们还在努力，挺可爱的。”她说着，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亚历克斯又迟到了。
这节课是第一场考试的复习课，他迟到了，因为前晚一直在回顾他周末在内布拉斯加州的竞选活动中的该死的演讲，忘记了时间。今天是星期四，他从办公室直奔讲堂，他的考试在下周二，他将因为错过复习而不及格。
这门课讲的是国际关系中的伦理问题。他真的受不了这门与他现实生活如此息息相关的课程了。
他囫囵啃了遍复习内容，然后立即返回住处。他很愤怒，老实说，对一切都感到愤怒；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逐渐缠上他，带着他走上卧室的楼梯。
他把书包扔在房门口，把鞋子踢进走廊里，看着它们被弹起来，又歪歪扭扭地倒在丑陋的古董地毯上。
"好啦，亲爱的，午安。"这是琼恩的声音。当亚历克斯抬头看去时，她正坐在走廊对面的一把粉色翼背椅上。“你看起来真不咋地。”
"谢谢你，混蛋。"
他认出她膝上的杂志堆是她每周的小报摘要，他刚决定今天不看这些，琼恩就把一本杂志扔了过来。
"给你新一期《人物》杂志。"她说道。“你在第十五页，哦，还有你最好的朋友在第三十一页。”
他漫不经心地把手指伸到肩膀上，退回他的房间里，拿着杂志瘫倒在门边的沙发上。有都有了，他还是看看吧。
第十五页刊登了新闻团队在两周前给他拍的照片，是一篇他帮助史密森博物馆筹备一场关于他母亲总统竞选历程的展览的精炼报道。照片里，他正在介绍一块上面写着“克莱尔蒙特竞选国会议员'04”的标志牌，旁边还有一段简短的叙述，介绍了他对家族传承的贡献等等。
他翻到第三十一页，看到的内容让他几乎大声骂出来。
标题是：亨利王子的神秘金发女伴是谁？
本期词汇/语法现象梳理：
1. marriage of convenience：指夫妻双方并非出于爱情，而为各自利益结婚
2. still waters run deep：静水流深。书中诺拉开了个黄色玩笑，把这句话改成了still waters, deep dicking
3. Fire Island on the Fourth of July：Fire Island是比较有名的LGBTQ区域；7月4号是美国的独立日，这个地方会举办盛大的庆祝活动
原著：Casey Mcquinston
翻译：桥本环奈の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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