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冈特的幽灵短篇】《家庭》

2021-11-08 02:50 作者:枫月下  | 我要投稿


By  Dan Abnet

M41.782年   离开“救赎之道号”后的第六天  在暴风级护卫舰“阿马杜克爵士殿下号”上

(萨巴特远征的第27个年头)

在这天的早些时候,他们在这艘服役多年的旧船上的食堂里进行了一次谈话。

高尔‧ 科雷亚和达林‧ 克莱德  ,父亲与儿子。

这对父子曾一度因无常的战事失散多年,但也是拜风云变幻的战局所赐,他们才得以再聚首,但二人都难以接受彼此间的血缘亲情。

“救赎之道号”上的地狱之旅结束才不过第六天,关于那场血战的痛苦回忆依然萦绕着团里每个人的心头,如此的鲜活清晰,如同刚结疤的伤口,未散去的郁结。幽灵们咽下苦楚再度入眠,锁在冰冷的船舱内,忍受着另一条通往某个他们自己也无所谓的下一个家的漫漫归途。

哪里都是一般的无趣,高尔猜测道,没有人告诉他,冈特没有,哈克没有,法泽基尔政委也没有,他们会说要在某个军需库停靠一下,好补给弹药,但没有人能宣布这场长途的最终目的地。

哪里都是一般的无趣,从没有过个好地方。这就是卫兵的人生,一场接着一场的风暴,掺杂期间的是数礼拜的无聊沉闷,加速然后等待,等待,然后加速。

高尔 ‧ 科雷亚

高尔在餐盘中装满了他从药房抓的豆板和豆浆,想找个位置坐下,这时他瞥到了达林的眼睛,和男孩对他做的手势,他的边上还有个空位。

他坐在儿子边上,那个他以为已经死去多年的儿子。在“救赎之道”上的战斗可谓艰苦卓绝,但要是和沃汶巢都的围城战比起来那不过是小打小闹,他和划痕连队(由高尔领导的一支由矿工和幸存卫兵组成的游击队)同吃同睡,每日每时每刻都要抵抗佐伊卡巢都军的入侵。以为你的家人都死在战火。。。

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还有人活着。

沃汶巢都之战

高尔入座,这样一个体型魁梧的壮汉纵使有个空位在,也挤得巴斯克维尔上尉和卢弗瑞缩一块才能容得下他入座。

“食物怎么样?”高尔向达林问道。

“湿的,长官。”达林冲他微笑。

“别叫我“长官”,达。”高尔说道,转着刀叉,想从盘子中挑出个有价值的目标。

“你是少校,长官。”达林说。

高尔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这样的吗,我以为你会做“儿子会对父亲”的事。”

达林叉起一些豆子。

“我们从来没有机会真正地做些,”高尔说,“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责备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额,我们的,关系是...”

“我懂你的意思。”

“好的,很好。”

“过得怎么样?达。”科雷亚问道。

“从各个方面考虑,都很好,那艘废船(救赎之途号),可真是场糟糕(feth)的风暴(feth即费斯,是位树神,常用作诅咒语)

“那是一场胜利。”

“我知道,”达林说,“但很多人都战死在那,狙击手默特,还有安迪医生都—”

科雷亚放下刀叉。

“我说错什么了吗?”达林问道。

“这菜也太难吃了。”

“我已经开始有点习惯了。”达林边嚼边说道“我意思是,这道菜就像坨屎,但我们在那艘废船呆太久了,现在回到这就感觉像在家一样。”

“再过几年你就不会觉得这地方像家了。”科雷亚说道。

“不,我是想说...不。”

“你想说这地方对你而言就像家一样?达。”

“我不知道家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所有我猜家的感觉应该和这差不多,长官。”

高尔抬起头看向他。

“高尔,”科里亚对他说,“不在前线和阅兵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高尔。”

“可以吗?”达林问道。

“可以的。”高尔说着“我的老爸让我叫他盖,他想让我知道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职业或其他什么。”

“你的父亲叫盖?”达林问道。

高尔‧ 科雷亚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爷爷的名字吗?唉,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你应该找个时间告诉我这些。”达林说,接着顿了一会改口道“你应该挑个时间告诉我这些,高尔。”

高尔点点头,接着吃饭,没一会又停了下来。

“这菜确实跟狗屎一样难吃。”

达林摆弄着盘中的豆子。

“托娜-”

“什么?”高尔问道

“托娜今晚做了饭,”达林说道“她很会烧菜,今晚做了顿家庭大餐,你不来吗?”

“呃,我不觉得我可以-”高尔耸耸肩。

“为什么不呢?”达林问道。

“托娜和我,我们商量好了。”高尔说“我不会介入你们,她现在是你的家人,这是她应得的权力。”

“卡夫也是我的家人,就算他已经走了,”达林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我们都是幽灵,嘿,嘿!科雷亚少校来吃饭了,这又有什么错?我会和妈妈谈谈—”

“妈妈?你叫她妈妈?”

“是啊,怎么了?”达林问道。

“你没理由不那么叫,”高尔说“抱歉。”

“我会和托娜谈谈的,”达林说“她不会介意的,其乐融融吃一顿饭不好吗?洋茜也会很高兴认识高尔叔叔。”

“我不会插足没有我能过得更好的家庭。”高尔说道。

达林失望地低头看着食物。

“不会的,”达林说“你会受到欢迎的。”

“那好吧,我等会就去。”高尔说

达林闻言抬起头来,展露笑颜。

“妈妈会在五点钟准时上菜。”达林说道。

“看在神皇的份上,问问她,”科雷亚说道“如果我不受欢迎,就告诉我,我不会介意的。”

达林点点头说“你会知道的。”

高尔叹了口气。

“达?”

“在,长官,怎么了?”

“洋茜知道吗?”

“她太小了,连我都是才知道爷爷的名字,她只知道你是高尔叔叔。”

“我还要再吃会,“他说道”咱们五点见。“

“除非你告诉我她不想见我,那么看在费斯的份上,务必告诉我。“

达林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实在无意听到这些。”巴斯克维尔说道。

“真的吗?”高尔问道。

“好吧,你差不多坐在我大腿上聊这些。”巴斯克微笑道。

高尔摇着头回以一个微笑。

”科雷亚,去和你的儿子吃一顿吧。”巴斯克维尔说“如果你需要我的建议,我告诉你他会喜欢这个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高尔‧ 科雷亚回道。


五点钟的铃声敲响,远处传来这艘旧船的引擎轰鸣,将他们推进至高天。哈布舱区散发着一股陈旧腐臭,再循环气体和消毒液的味道,闻起来就像咯吱窝一样。

科雷亚在门前楞了一会,随后扣响舱门。

托娜克莱德打开门,望着他,科雷亚闻到了门后的饭菜香味,这让他食指大动。

“好啊,高尔”她说道“达说你今晚会来。”

“如果我没有打扰到你的话。”

“你是个傻子吗?快进来吧。”

室内温暖且热气腾腾,克莱德穿着一身干练的作战用裤子和白T恤,平平无奇的穿着不减天生丽质,更添一分英气。

“拉克丝和瓦尔,他俩经常来这玩。”她接着说“还有肖根和拉威尔,你居然不认识他们?真是太可笑了。你应该多看看他们,高尔,你得多参与他们的生活,哪怕只是一点。”

“食物闻起来很好吃。”高尔说道。

“毕竟我有真正的碎肉和豆子,还加上了真的香料,那是从海军的烂摊子那淘来的,这还得多亏冈特说的那句公道话,他说海军吃得比我们好太多了。”

“冈特说了句公道话?”

“他对提高士气很有兴趣。”

“我嘛,淘到了这个。”高尔说着掏出一瓶烈酒。

“哦,好孩子。”托娜微笑道。

"我从海军军官室那偷来的。”

“那就更好了。”

托娜生得一副俊俏面容,身材高挑,一头短发英姿飒爽,是军中的铿锵玫瑰。她本是沃加斯特世界里的沃汶巢都的黑帮成员,在围城战争期间,她设法救下并代为照顾高尔的孩子们,那场围城害死了高尔的妻子莉薇,也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家人已经悉数殒命于那场谋杀战争,直到后来才在偶然间发现,自己的孩子不仅获救,而且还被幽灵所收养。

托娜‧ 克莱德

此时一个好似洋娃娃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闯进房间,身材娇小的她扎着马尾辫,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倔强。

她就是洋茜。

“你好,洋茜。”

“你好,高尔叔叔,你是来吃晚饭的吗?”

“是的。”

小姑娘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银铃般的笑声一路伴随她离开房间。

“她....看起来要比她的年纪小好多。”高尔说道。

“我可从来没饿过她呢。”托娜一边说着一边搅着锅里的食物好入味。

“我不是说你亏待她。”高尔说道。

“那就好。”

“达林已经是个大人了。”高尔说“洋茜才比他小没几岁,但他看上去却像个孩子。”

“他?”

“怎么了?”

“你刚刚说的是“他”。”托娜困惑地问道。

高尔楞了一会

“我有吗?”他问道。

“是的。”

“那就是我说错话了,”高尔说“她看上去就像个小孩。”

“女孩是这样的,”克莱德回道,“现在还是个孩子,突然就长成大人了,记住我的话,六个月后,她就会成为每个青年的梦中情人,每位母亲的噩梦。那些年轻的士兵们都会倾倒在她的脚下,而我会用武器将那些轻浮的示爱拒之门外,好好保护她。”

“托娜。”

“嗯?”她回道。

“我想这么多年来,我们见过的噩梦已经够多了,对于它的本质在了解不过了。”高尔说道。

她点点头,肩膀微颤着说道,“这话倒是没说错。”

“也就是说,”高尔微笑着说,“真正的噩梦是我会提着斧子,和你一块站门口。”

她被逗得花枝乱颤。

“托娜?”

“怎么了?”她问道。

“对于你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他接着说,“救出我的孩子们,悉心照料他们。”

“别这么说,高尔。”托娜放下汤勺,眼神移到别处。

“这就是我的心意。”

“高尔—”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孤身一人,”高尔说,“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从来都不是。在过去我一直在矿场工作,而到战争开始后....是你承担了一切,托娜,是你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下扛起了这个家庭,你也明白我得离你远点,免得破坏你所做的一切。”

“偶尔和我们吃一顿不要紧的,”托娜说道,“你不必这样想,你是他们的榜样,他们也会从中受益,再说,达林也已经知道你是他的父亲。”

“达林已经是成年人了。”高尔说道。

“洋茜也会长大,很快就会。”她回道。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他情不自禁抱住她,纯粹的真情流露。

“高尔叔叔,你是妈咪的男朋友吗?”洋茜在他俩身后问道。

相拥的温存只存在片刻。

“我不是。”高尔说。

“他当然不是。”托娜浅笑着转身回炉子边。


高尔才刚吃完第二份炖菜,而他拿来下饭的阿马赛克烈酒已经只剩瓶底的那三分之一了。

“向费斯起誓。”高尔说,”这是我这些年尝过最好的饭菜了。”

“早告诉你了。”达林说道。

“美味。”洋茜评价道。

“我听说冈特把你和梅瑞特斯(Meritous)安排在一个连队?"高尔向达林问道。

达林点点头。

“这也是一种提拔。”托娜说道。

“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达林微笑着回道。

“照顾冈特的儿子?”高尔说道,“这是个好差事,你得好好抓紧这个优势。”

“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达林回道。

“你喜欢他,对吧?”托娜嘴角攀上一丝微笑。

“他哪里都好。”

“机会并不常有,”高尔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吃的,“把握好你的每一个机会,目光放长远,高调做事,保持热情,菲利斯‧梅瑞特斯‧柴斯终有一天会成为星界军的大人物,血脉相连,父与子(但梅瑞特斯其实是冈特政委和一个贵族的私生女),抓紧这个优势,这些明日之星会记住那些在他们升迁之路上助力的人的。”

“父与子,血脉相连,”达林点点头,“我会记住这些的。”

高尔放下刀叉。

“对不起,达,”他说,“我....我真是太蠢了。那话中的讽刺...”

“不,这是个好建议。”达林回以微笑化解了父亲的尴尬,“不会有人觉得被冒犯。”

高尔也回一个笨拙但真诚的微笑。

“原谅我的失言。”

“看这,看这。”托娜平静地举起酒杯。

“敬血脉,”她举杯敬道,“敬那该死的卫队和它带给我们的家庭。”

达林,托娜和高尔齐齐碰杯庆祝。

“血脉。”高尔说道。

“家庭。”托娜说道。

“愿星界军保护我们所有人。”达林说道。

洋茜看着大人们碰杯敬酒,也模仿起托娜的样子,举起自己的小水杯猛喝一大口。

“愿星界军保护我们所有人。”她以轻快的唱腔宣告道。

托娜笑而不语,高尔则倒起更多的酒来。

“洋,"达林盯着她端详了一会问道,“我给你的勋章去哪了?那枚圣萨巴特勋章呢,你不一直带在身上的吗?”

“我把它弄丢了,”洋茜委屈地说道,“那个坏家伙打我的时候,把它给扯掉了,我再也没能找回它。”

“哦,”达林说,“我会给你个新的。”

“我不想要新的。”

“不?”

“因为它以前伤过我。"洋茜边往嘴里送吃的边说道。

达林朝着托娜皱起眉来。

托娜伸出指尖探向洋茜的喉间。

“有时候洋茜碰到金属会起疹子,”托娜说,“多顿医生说这是接触性湿疹。”

托娜渐渐停了声息,达林和高尔则埋头看着面前的餐盘,不经意间提起的老医生的名字,让他们心生一种莫名的伤感,这是此前从未预料到,如今谈起也不习惯的损失。洋茜还是接着嚼着食物,浑然不觉。

坦尼斯第一且唯一团的首席医师,曾救过冈特政委一命,他的儿子后来也参军服役。

“接触性湿疹,”达林率先开口,打破了彼此的沉默,“我们可不能让旧病复发,这样吧,洋,我给你送个别的,还会有其他纪念物能照看,保佑你的安全。”

洋茜不再咀嚼而是端详起眼前的餐盘。

“每个人都在照顾我,保护我。”洋茜板起小脸,认真地说道“当我的勋章丢了后,我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感觉就像是你起床然后记起你是谁一样。”

“什么意思?宝贝。”托娜皱着眉问道。

“就像...就像是在早上,”洋茜解释道,“你起床然后想起你是谁,你在哪的那种感觉。”

“这是啥意思?”高尔问道。

“我也是幽灵,对吧?”女孩瞪着圆溜的眼睛向他问道,“我们都是幽灵,对吧?”

高尔点点头。

“妈咪,我可以再来一份吗?”洋茜转头向托娜问道,她的思绪似乎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多久,“可以吗?妈咪,我很喜欢这份炖菜。”

“你还没吃饱吗?”托娜问道。

“还没,”洋茜摇起小手抗议道,“我还在长身体呢!”

托娜冲着高尔会心一笑,随后接过碗转身盛菜。

洋茜的嘴角还挂着肉汁,敲起小碗来,随后抬头望向高尔。

“高尔叔叔?”

“怎么了?洋茜。”

“你是我的爸爸吗?”

这个天真无邪的提问在房间内刮起一阵风暴,高尔望向达林,他过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托娜则从炉边转过身来,嗔怒地盯着俩父子。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洋茜?”高尔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了。

“因为大家都说你是啊。”洋茜说。

“什么人?”托娜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往洋茜的盘里倒上一勺菜。

“幽灵,”洋茜接着说,“我听到身边的幽灵都这么说,老提这个,所以是你吗?高尔,你是吗?”

高尔科雷亚深吸一口气。

“不,洋茜,”高尔说,“我不是你爸爸。”

洋茜突然从椅子上跃下,跑向自己的闺房。

“我差点忘了!”她尖叫着。

“洋茜!第二份还没吃完呢。”托娜在她身后叫到。

“我会吃完的!就等一会!”洋茜回道。

她带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回到桌上,还把纸递给了高尔。

“我画了这个,”她说,“我画了这张画给你。”

高尔接过纸端详起来,洋茜则接着埋头大吃。

这是一张用彩铅画的简笔画,在高尔以为是天空的地方,绘着几个意义不明的人影和两柄镰刀状的利器。不仅如此,还画了一个三角形,里面框着一团狂野潦草,似是发自内心而画的黑色涂鸦。这些扭曲线条被肆意涂抹,与纸张揉成一团,可以清楚地看出彩铅在涂画过程中断过好几次,这样的行为像是在泄愤,就好像这个孩子在惩罚这张纸。

“这些是树吗?”高尔指着画问道。

洋茜点点头,随后用塞满食物的嘴喊道,“妈咪。”

“那这些人是谁?”高尔指着人影问道。

“傻瓜,这是你,还有瑞瓦尔叔叔和巴斯克叔叔和卢弗瑞叔叔。”

“那这个是什么?”高尔指着镰刀状的利器问道。

洋茜耸了耸肩,忙着吃饭。

“还有这个呢?”高尔指着涂鸦问道。

洋茜推开眼前的餐盘,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我不是故意画成这样的,我想快点把它画出来,但我不是故意把它画成这样的。”

“那这个是你吗?洋。”托娜问道。

“我本来是想画更多的树,但我拿错笔了,拿了黑笔而不是绿笔,结果就画出了那团很糟糕的阴影,我不喜欢它,所以就随便画画了。”

洋茜耸耸肩,向他问道,“我是不是毁了这张画,高尔叔叔?”

“不,”高尔说,“这张画很棒。”

达林伸手指向那团潦草的涂鸦。

“阴影怎么可能会变得糟糕呢?”达林问道。

“那只是一幅画。”她回道,似乎这是个一眼就能明了的答案。

“是,那现在怎么样呢?”达林再次问道。

她举起洋娃娃开始摆弄起来。

“有点像怪兽。”她漫不经心地回道。

她斜靠着椅背指着高尔手里的画问道。

“看到了吗?看这,你正在杀那些怪物,就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砰-啾 啾 啾 啾 啾!我黄色铅笔画的是枪,你在用枪射击那些线条!砰-啾 啾 啾!”

“它们现在都死了吗?”高尔问道。

“傻高尔!它们从来没活过,那只是一张画而已。我以为你会喜欢它的,这张画是为你画的。”

“我-我喜欢这张画。”他回道。


托娜再把洋茜哄上床后,便坐到高尔和达林的身边,一起聊天喝酒。

“她很有创造力。”高尔说。

“她一直都这样,很喜欢画画。”达林说。

“我该走了。”高尔说着便要起身。

“酒还没喝完呢。”托娜摇着瓶子说。

“我也该走了。”

“也许你过一会就该回来。”托娜说。

“饭菜很好吃。”高尔说。

“嘿,”托娜递给那副画说,“别忘了这个,如果她看到你把这张画扔在这她会生气的,她画这幅画是为了你。”

高尔接过画,把它放进自己夹克的内口袋,紧贴着胸口。

他会一直保存它直到自己死的那天。

“晚安。”他说。

“晚安。”托娜回道。

“晚安,高尔。”达林微笑着回道。

高尔关上身后的门,他在走下楼梯大概十步的时候,泪水夺眶而出。

那不全是伤心的眼泪。


【冈特的幽灵短篇】《家庭》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