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小说---扩张同胞】 第十三章 事实呈现
好嘞!更新!
灰澎终于踏出了逃亡的第一步,可喜可贺!
联动了馒头的世界观,包含克苏鲁,魔法等各种内容(以及更新缓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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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接下来是正文~

“主人......?你还好吗?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灰澎艰难的从椅子山下钻出来,身上的灰尘几乎能把鳞粉盖去。他跪在莫伊莱的面前,不敢直视莫伊莱的双眼。
灰澎并不十分了解他们之间的争端详情,但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放着不去利用的话未免太过于浪费了,灰澎需要理解,灰澎需要解构。
每一缕时间的流淌,都有更多先前铭铭教授的内容被解读,去同理这种让他深陷于抑郁、后悔与自我厌恶的情感中。去观察染缸,但不要浸泡,分析那些游历在外虹一般的色彩。
灰澎正尽他所能,这便是外部世界的生活方式,这便是适应新世界苦涩的生活方式所必须经历的过程。
“我不是你的主人。”
眼前的人类甩下一句话语,心脏在他体内愈旋愈紧,最后扭曲,凝化成冰。
“不,你是,你救了我们,大家救了我们。”
“我说了我不是!”
猎人恼怒的举起鞭子,狠狠一鞭抽在灰澎背上。鞭子一如既往,骨骼一如既往,唯人的心境不再自始至终。灰澎毫发未伤,鞭子奋力弹回,狠狠弹打在莫伊莱的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滚回你的笼子去,别烦我。”脸上伤口搭配低沉的音色,此时莫伊莱对兽人奴隶的恐吓无以复加,但灰澎不在意,灰澎不在乎这些。
蝴蝶猛的站起身来,一只爪子用力抓紧猎人挥鞭的手,不让鞭子继续伤害自己的主人:“不,奴隶拒绝,奴隶知道卑贱的自己不该过问这些。但,为什么主人要奴隶去做那些事情?”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心理压力投射在身体之上,后悔与恼怒融合得滚烫,发亮。莫伊莱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他劈手扯开灰澎的束缚,一鞭,又一鞭:“你他妈的知道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你个欠揍的泼皮杂种!”
不知是为了发泄痛苦,还是驯服面前不听话的野兽,莫伊莱忘却了自己的疼痛,一鞭又一鞭抽向灰澎,全然不顾弹回的鞭子把周围的酒瓶,椅子山,乃至自己打的遍体鳞伤。
灰澎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姿态只惹得莫伊莱更为暴怒。鞭子声划破空气,最重一击甚至击裂了灰澎的脸,白色骨碎落在地面上,莫伊莱正大口喘着粗气。
连绵数十日的陪伴与学习并未白费,灰澎需要将气氛烘托至高潮,只需诱导,莫伊莱的情感将会不断爆发。用如冰雪般纯白的水壶每日辛勤浇灌幼小树苗,再予以数十天如一日的细心对待,即使并不给予果树以寄托,它亦不会亏待将其养育成熟的水壶,哪怕尽己全力。伴随树枝的抽枝生长,苍翠茂盛的树叶们如浪涌般不断抽动,树枝们提起水壶向上,再向上,最终让水壶沐浴太阳。树根亦会在贫瘠毒副的土壤中汲取营养,再凝结也许并不丰硕,却独具一格的果实并加以回报。
“莫伊莱!因为我想知道你在苦恼些什么!”灰澎劈手抓住鞭子,将握柄从莫伊莱的手中扯出,光洁的外骨骼被巨力拉出一条划痕。
“我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但是!你忘了吗!你第一次和我相遇时的态度,你给我带来的各种书本!呜......这些......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样把事情都闷在自己的心里......”
灰澎的声音渐渐软弱,伴随着类似于狼族孩童委屈的呜咽声,握紧鞭柄的手爪因为巨力不断颤抖着。一双触角耷拉下来,软趴趴浮在额前。莫伊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五味正朦胧在泪光下涌动不息。
“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根本无法改变什么!”莫伊莱的语气近乎于嘶吼,声带将情绪调谐至剧烈的声波中,再对此加以宣泄:“你未来会有更好的主人的!就当是没见过我你又会怎么样?”
“即使我未来会遇见无数任主人,但每一段不同的经历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决没有哪个多余!”话语如山崩般喷薄而出,莫伊莱脸上混合着困顿与青筋,仅回忆起那段往事,便痛苦到难以自拔。
“主人!事情还能挽回!我们总要尝试!”
面前兽人的倔强确是击碎了他的心防,若有一只这样的奴隶,自己的心中在纠结些什么,又有何不可诉说的秘密呢?从未对奴隶有过需要的莫伊莱,此时却也不经意的向灰澎灌注了自己的真心,如同两只互相驯服的野兽般,在无言中加以理解。
“呵......我不过是个赌徒罢了......”
回忆在车厢中铺开一方天地,在莫伊莱的缓缓讲述中,物品浮现在灰澎眼前:做工精巧的桌子,跃动的人群,坐在桌前的人,纸牌,还有手边一堆堆的金钱。
那的确是非常戏剧化的一段时光:
最开始接触赌博时,我也不过只有二十来岁而已,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兰利卡罗讨生活,踌躇满志的想要挣上一大笔钱,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不会再为冬天的食物而苦恼发愁。
呵,当初我还以为我有多么幸运,一开始来到兰利卡罗时,我曾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拜访过一位贵族的家。
府宅的主人——那名黑发少年也许只待我如一名普通客人。但那一天中,我所见到的东西,远超我此前二十年中所见的一切。即使连太阳的光辉,亦为我眼前的金碧辉煌颔首。菜肴的香气在我的舌尖上爆发,我第一次知道食物并非只用于维持生命的养料,也可以作为躯体的享受,灵魂的净化。
“实在太感谢老爷了!”大恩如大仇,我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对他表示感谢,心里颤个不停,生怕只要身形一抖,他便会提出些什么让我这个平民难以承受的要求。
但他却不摆出一点架子,甚至为了安抚我,一双细腻,洁白无瑕的手伸到我的眼前,把跪在地上的我扶起:“你晕倒在森林里,我只是正好看到了,所以顺便救一下,不图你什么回报。”
在那一天,我暗下决心要变得和这名贵族一样富有,也就在那一天,这个理想和那个他,也彻底成为了引我进入深渊的梦魇。
离开贵族的府宅之后,我也做过不少的活计,农村的孩子别的不行,就是有一膀子力气。在港口装货,替饭馆送餐点,去森林采草药卖给药店,或者在剧团打点杂活,啥事接过来我都能干,混个饱肚完全没问题,每年还能存下一点钱寄回给家里的老父母,日子总还是很安稳。
但时间一久,每当我和一群人挤在一个宿舍里时,我的心总会情不自禁的躁动。只要有了细水长流的钱,我们就会想着赚快钱,当时的我也就是这样,整天沉在一夜暴富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最开始接触赌博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来到那间酒吧想要喝些饮料。
游鱼在调酒师的双手中左右摇曳,我看着他们用手轻轻夹住游鱼的尾鳍,往里放进晶亮的透明方块,再以最优美的频率旋转它,灯火打在游鱼的鳞片上,再让他饱尝酒馆中光怪迷离的水汽。
甜蜜的果汁打底,五分之一杯奶油甜酒沿细勺顺流而下,调酒师均匀缓慢地为酒杯注入酒液,放下一颗颗樱桃来用作点缀,最后加入少许独特发酵手段的啤酒花提取物,我把那杯看上去非常精致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哟,新面孔,来玩几把不?”小年轻酒保见我眼生,送上鸡尾酒时顺便就招呼了我几句:“我们这最近琢磨出的新玩法,轮盘赌,喜欢的可以去试试。”
在这之前对赌博我也早已有所涉猎,但充其量算是玩乐,和工友们有说有笑的打上几局,一晚上也不过四五十灰币输赢而已。
“轮盘赌?没听过,给我讲讲规则呗。”那时我还年轻气盛,好奇心大的不像话,一下子便被这崭新的游戏吸引上,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害,很简单,十个灰币一个灰砝码,十个灰砝码换一个红的,以此类推是黄,蓝和绿,一局下注最少一个红的,最多十个绿的,押大小单双位置都可以,赔率不一。”
“咱们可是方圆百里内最讲诚信的赌馆,绝对没有老千。你要是今天能赢上几个绿的回来,我们这最顶级的房间最高级的菜任你吃住,小姐少爷人类兽人你想点谁谁就陪,赢的钱多了你点我陪都行,准保把你伺候的比那国王还快活。”
那调酒师说的眉飞色舞,当即就把我给唬住了,倒不是因为这号称国王样的待遇,而是这绝对不出千的保证。
当时我就想,从古至今哪个赌馆不是先扔下些蝇头小利引人上钩,再设局把人榨干的,这儿却有不下套的赌局?以前和工友打牌的时候也抓住过几个出千的,最后闹得大伙不欢而散,反正赌博就图个开心,这要是个不下套的赌场,那在哪打不是打呢?
“你说你家赌场不出千,谁能保证?”我就试探性的问了句,想试探试探那酒保的可信度。但是话出口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我说的话有问题,先不谈这样问能不能问出什么,和一个赌场说不诚信莫不是砸它招牌。
当时我生怕对方招来两个大汉直接把我给扔出去,但是这堪称砸场子一样的言论倒是没惹怒酒保。他哈哈大笑几声,又拍拍我的肩膀,就差把诚恳两个字给写脸上:“没事,你会这么觉得也正常,但只要待会儿你把规矩看清看细,就能发现我家赌场挣的根本就不是那黑心钱。”
“呵,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骗人,姑且信你。”见对方这么光明磊落,那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故意装作有些鄙夷的样子,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台阶下就进了赌场。
“哈哈,就喜欢你这样的,喏,这砝码拿着,每天来午饭饭点之前来打牌的时候别忘了找我要砝码,午饭之前来赌场的话可以找我要免费的砝码,晚饭之后我们这有兽人拉车送你回去。”
赌场的确没在赌局中下套,因为他们的盈利方式是收服务费。举个例子,如果我压单双压1赔1,就算我压中了,我也拿不到1,最多拿个0.9。但如果我没压中,1却要全赔出去。
灰澎瞪大了双眼,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插进嘴来:“那这样的话主人完全是负收益,正常1比1赔率理论收益期望是零,但还要收服务费,要是一直赌下去的话钱只会越赌越少。”
“小家伙脑子挺快,没错,但当时的我却没意识到这一点,把所有的身家都赌了进去,还欠了不少高利贷。”莫伊莱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对灰澎的赞许。他拿出两瓶啤酒,一瓶递给了灰澎:“姑且问一下,来一瓶么?”
“诶?不行,怎么能喝主人的......”
“我现在把你当成和我平等的朋友,而不是奴隶,所以不用那么紧张。”莫伊莱扳下啤酒瓶盖,麦芽的香气从瓶子里满溢出来,啤酒香味纯正,质量上乘。他往嘴里灌下几大口啤酒,口气中都混入了些许酒精的气息:“不过你可真是怪啊,别的兽人都想逃跑,只有你不害怕,连跑都不跑。”
“因为我会判断局势,主人们之前说了,我的价格会很高,一般人买不起,被贵族抚养的话我的生活质量不仅不会降低,反而会升高,跪着总比整天到处觅食来的轻松。”灰澎回应着他,认真的扯个谎比随意的敷衍效果好上许多,对于工作,灰澎总会认真处理。
“有时候我真挺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野生的,事儿咋想的这门清呢?”莫伊莱点燃蜡烛,胡子拉渣的脸庞在烛光照耀下微微泛红:“扯远了,之前那都是我第一次接触赌博,那笔钱其实我早就还完了,但是手痒......忍不住,又去赌了第二次。”
“就是你说的那些负收益,这次狩猎之前,我也琢磨出了这个理,就想着,能不能跟赌场梭哈一把,我就又借了一笔高利贷,然后......”
“然后主人就被高利贷追债,不得不偷偷挪用猎队的资金?”灰澎评估认为莫伊莱由于羞耻心无法自行说出事实,因此代替莫伊莱进行了回答。
莫伊莱点了点头,又灌下几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