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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场到竞技场:体育中的苏维埃马儿

2021-12-01 15:46 作者:太史局令李文宪  | 我要投稿

本文是对Alanna Demers为Bowling Green States University(鲍林格林州立大学/博林格林州立大学)研究生院所著论文《他们杀马了,不是么?农民抗争与苏维埃俄国马匹数量的减少(They kill horses,don't they?Peasant Resistance and the decline of the horse population in Soviet Russia)》中《从战场到竞技场:体育中的苏维埃马儿(From Battlefield to the Arena:Soviet Horses in Sport)》片段的翻译。本文内容仅为翻译,不代表译者的真实观点。

 

尽管苏联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缺乏马匹,他们的马儿仍是国际马术表演或其他马术展览当中的常客。随着苏联畜牧业技术的逐渐进步以及他们在一九五三年斯大林去世后的解冻,苏联人们开始了解其他国家是如何使用马的。对苏联而言,马仍然是重要的驮畜和交通工具,但它们已然开始进入体育领域。如今国营的育马场能够专心培育高质量的运动马与表演马,而非养育骑兵用的军马。因此,苏联现在有马能用在体育上了。纵观历史,速度赛马在俄罗斯——尤其在莫斯科——总是一项受欢迎的运动。然而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其他的马术运动也开始流行,因而在一九五二年赫尔辛基奥运会举办期间,苏联派出了自一九一二年以来的首支奥运马术代表队。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苏联的马匹短缺问题仍旧存在,但国家还是想方设法在一九五二年奥运会上派出了一支骑手和马匹组成的代表队。对这种现象存在有一种可能的解释:红军在整个二战期间都维持其骑兵部队的存在,但一九四七年,苏联撤销了骑兵部队并以坦克等机械取代了马匹。因此那些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国家接手以来都为红军培育军马的国营育马场不再需要生产骑兵用的马儿了,曾为红军工作的军马再没有了用武之地。这些马的价值过高,且训练有素,不太可能被送到集体农庄从事体力劳动。有人推测这些前军马在当时被用于马术运动。奥运会的三大马术项目:盛装舞步、障碍赛和三日赛都源自骑兵训练中的元素,这意味着苏联的前军马们和前骑兵们从一开始就很精通这些运动。所以,为奥运会马术项目训练幸存的战马和国营牧场培育的马儿是合情合理的。这种联系可以解释苏联为何在马匹数量有限的情况下,每四年都可以派出一支马术代表队参加奥运会。

 

奥运会和其他国际马术比赛和展览是苏联向世界展示其马匹和骑手素质的一个好办法。然而,由于他们长期缺席奥运会的马术比赛,一九五二年的苏联马术队在赫尔辛基奥运会上没有赢得任何奖牌。苏联第一枚马术金牌在一九六零年的罗马奥运会上摘下。苏联骑手、前红军骑兵谢尔盖·费拉托夫(Sergei Filatov)在盛装舞步比赛中与他八岁的马儿,缺席(Absent,原文如此,据指正,当作“苦艾酒”,即Абсенте,之后正文部分不再单独指出),一并获得了个人金牌。作为一匹出生在一九五二年卢戈夫斯科伊(Lugovskoi)牧场的阿克哈-塔克马(Akhal Teke Horse),缺席既成了苏联的民族英雄,也受到国际上的关注。缺席成为民族英雄这一事实,向人畜研究理论证明了动物具有其自主性,也在历史当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此看来,缺席是一名运动员,一名足以让苏联引以为傲的运动员。缺席和另一名苏联骑手伊万·卡利塔(Ivan Kalita)将在一九六八年的墨西哥城奥运会上最终位列个人第四名。一篇二零零九年载于《欧陆盛装舞步》的文章中,缺席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毛色,被称作是“漆黑的民族英雄”。时至今日,缺席仍驰名于国际盛装舞步界。

 

谢尔盖·费拉托夫与苦艾酒(Абсенте)


苏联也有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与六十年代在国际上扬名的人类马术骑手。谢尔盖·费拉托夫被认为是在盛装舞步领域将苏联带上世界舞台的骑手,但当他因为与马儿缺席之间的成功合作而闻名时,他在其他苏联盛装舞步骑手当中并不受欢迎。苏联生物化学家兼盛装舞步骑手埃琳娜·佩图什科娃博士(Dr.Elena/Yelena Petushkova)谈及了费拉托夫在训练苏联骑手和马匹时展现的真实性格:“……我们很快发现了他的训练方法中一个严重而根本的弱点,那就是他的残忍,”佩图什科娃写道,“很难说这到底是因为他那种为了实现他眼中的唯一目标而忘乎所以的习惯,还是因为他作为冠军而无法容忍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事情的傲然与自慢。”正因如此,费拉托夫逐渐退出了苏联的盛装舞步舞台,据佩图什科娃博士说,因为没有任何一家俱乐部能容忍他苛刻的训练方法,他从一个盛装舞步俱乐部游荡到另一个盛装舞步俱乐部,成了个无处可归的游牧民。

 

虽然费拉托夫的黑暗性格显现,且这影响了他作为苏联国家的和国际上的英雄的地位,但同时期的佩图什科娃仍然是一位深受苏联海内外人民喜爱的盛装舞步女英雄。佩图什科娃很晚才开始骑马。她十六岁时才看到骑术学校将在索科尔尼基公园开学的公告,并报名参加课程。尽管她起步较晚,但佩图什科娃在盛装舞步赛事等级上进步神速。佩图什科娃在许多骑术教练手下工作过,其中也包括包括谢尔盖·费拉托夫。佩图什科娃正是在为费拉托夫工作期间开始参加大奖赛的。费拉托夫坚持让佩图什科娃得到一匹更有经验的牝马。有了这匹牝马,佩图什科娃在列宁格勒的一场比赛中便有望获得体育大师的荣誉,不幸的是,她的牝马死于肺炎,使佩图什科娃无法参加比赛。

 

与佩图什科娃合作的下一匹马令她在国际上成名,牡马佩佩尔(Pepel)陪伴着佩图什科娃赢得了许多比赛。佩图什科娃提到,佩佩尔起初是一匹难以驾驭的马,她甚至不能让他安静地站在他的马厩里,以给他套上马鞍和缰绳。但到一九六五年,这对组合变得相互理解起来,并被提名参加欧洲的诸锦标赛。一九六七年,佩佩尔和佩图什科娃在欧洲盛装舞步锦标赛上获得第六名——这是女性骑手在这场比赛中获得的最高排名。一九七零年,在世界锦标赛上,佩佩尔和三十岁的佩图什科娃赢得了冠军,也赢得了国际盛装舞步界的赞赏。在国际舞台上,苏联已经成为盛装舞步的超级大国。

 

佩图什科娃与佩佩尔


然而,佩图什科娃在她的各种采访和传记中都评论说,她没有为她和她的马获得的那些奖项和比赛费过心思。她写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成为一名顶级的女运动员。我只想过骑马的快乐、与动物找到共同语言的快乐。当然了,我一直尽我所能,但并不为之痴狂,只是凡事要做必要尽力而为。”佩图什科娃的这段引言描述了她感觉自己深深地爱着马,非常尊重他们。她想找到一种与他们沟通和理解他们的方式,而不是强迫他们服从她的意愿。

 

与西方国家的骑手不同,苏联骑手有自己的独特地位。苏联政府支付了马匹、饲料、食宿和兽医护理费用,以及骑手的比赛费用。而在西方,骑手为自己的马匹、马匹护理和比赛费用提供资金,甚至在代表本国参加国际比赛时也是如此。然而,这同样也意味着苏维埃政府为马匹和骑手做出全部决定。由国家资助的马术俱乐部决定哪些骑手将与哪些马一起工作、国营马术俱乐部将决定这些马何时退役、他们也可以在任何时候换马和骑手去比赛。不幸的是,佩图什科娃亲身经历了这一问题。十六岁的佩佩尔和佩图什科娃分别在一九六八年墨西哥城奥运会和一九七二年慕尼黑奥运会上获得银牌。马术俱乐部决定让佩佩尔退役。这匹著名的牡马退休到苏联的一个马术俱乐部,在那里他将成为未来几代苏联骑手的骑术老师。然而,佩图什科娃指出,当她去看望他时,他在这所骑术学校受到的照顾很差。佩图什科娃评论说,在这匹牡马参加了一次密集的训练后,他穿着无垫外套,满身大汗,眼神沮丧。更为不幸的是,虽然佩图什科娃因为与佩佩尔这匹牡马一并经历的长期职业生涯而知道他是苏联马术用马当中最好的,但因为政府拥有佩佩尔,有关佩佩尔的养育和其职业生涯的所有决定都留给了国家。

 

埃琳娜·佩图什科娃等苏联骑手尽管在国际竞争中面临着挑战,却不仅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还在为全世界创造对苏联的积极认知方面做出了贡献。由于佩图什科娃和费拉托夫在冷战期间的成功,他们在盛装舞步运动中的技巧受到了西方国家同行的尊重也值得一提。他们通过参加国际盛装舞步比赛,跨越了苏联和西方之间的政治文化鸿沟。不仅骑手对苏联和西方国家之间的关系很重要,他们的马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马匹,如缺席佩佩尔,苏联将无法在国际水平上成功地竞争这项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前苏联从未参加过的运动。

 

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及其后,人与马之间的关系不仅作用于了农业和军事需要的领域,现在还包括了国际的领域。一旦这些马匹开始参加奥运会和其他国际比赛,即使是在千里之外,任何观看奥运会或参加马术运动的苏联公民都有机会与它们互动。由于在国际上的成功,这些运动用马现在被认为是苏联的英雄,许多普通公民都崇拜它们。有些人,特别是那些在城市中心的人,在参加这些国际比赛之前可能从来没有机会与马互动或思考马。然而,一旦苏联马开始在著名的马展上获胜,就很难忽视他们的作用。这一转变使马匹成为每个公民都有机会亲近和欣赏的生物,而不仅仅在于骑兵或农民眼中。



写在后面:事实上这篇论文的政治立场相当微妙。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去描绘苏联政府应当在集体化时期所作的“恶行”以及表述他们应当负主要责任的态度,并赞颂反对集体化的农民的反抗运动。诸多观点请诸位见仁见智,此处仅对论文中的一部分进行翻译,可能有大量机翻语气、错翻、漏翻等问题,还请见谅。如发现本文有任何问题希望不吝赐教,我会虚心接受并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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