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忘】胜丽夫妇改文之失控上篇
章十 失控上篇 凌晨三点,皎白的月色粘上了夜的墨色,晚风轻拂,驱散了节气的闷,庭院的花开的的正盛,微凉的风吹过,淡淡花香顺着窗的缝隙,散在卧室里。 似乎是她来过。 他是被熟悉的香勾醒的,头昏昏沉沉的,醉酒让他一时无法清醒,眩晕感蓦地像巨浪一样拍着脑神经,眼眸适应了黑夜的浓,一些零碎的画面,电影一样的蹦出来,医院,丽珠,泪眼,小南国,很多酒,来回晃悠,重叠着,理不清记不明。他是不是看到她哭了,婆娑的泪眼,微微翘起的唇,一语不发的皱起她好看的眉眼,唯有那缓慢翕合的鼻翼诉说着她的委屈。 脑海中依稀记得一些零碎画面,零碎的画面里拼凑出她那张委屈的脸,微凉软糯沾染果香的唇,嘴唇上“嘶”的疼痛,他一时陷入了困顿,分不清那委屈的脸是真实的触摸,还是梦里执拗的惦念,他直勾勾的盯着枕边她的照片,试图去想起,脑袋却越来越疼。 起身推开窗,庭院寂寥,路灯泛着暖色的光,几只飞蛾绕在路灯旁,上蹿下跳,惯性的叼出一根香烟,取火点燃,熟悉的可怕,什么时候他开始习惯于在卧室抽烟了,一根接着一根,抽不完的香烟,缭绕的烟气总是在混在有她身上香味的卧室里,幻化成她的脸,他一碰,就烟消云散了。 他慢慢想起他因何去的小南国,是了,她哭了,他看不到,生生揪到了心脏的动脉,一扯他就疼,无法疏解,她不该再为他哭的,他不配。 鼻子忽然的发酸,两眼一热,泪珠打在猩红的烟圈上。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烟气阻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是呀,不配” 他的嘴脸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王胜天,这是你自己造的虐,从少年到离婚,丽珠从来不曾背叛过你们的感情。” 他对着窗户的影子自说自话,“反倒是你,误会她,糟蹋她,她不愿见你,是你活该!你活该” 一字一句,懊悔像吞进了玻璃的碎片,痛,却要忍着满口的鲜血不吐出来。 “她怎么可能见你呢,她怎会见你!她不会见你!她,她恨你!!!” 他猛抽最后一截烟,混着那口鲜血一并吞到五脏六腑中。嘲笑自己怎么敢妄想捧到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宿醉的疼,心口的闷,他喘不过气来,出来的时候,空荡的客厅里,阿水躺在沙发上熟睡,想来是被张小姐叫来的,心中那点不敢奢望又太过真实的希翼悄然破碎。 “就说是梦。” 不知不觉驱车来到了小南国,知晓她回来后,这条路他几乎每天都来走那么一遍,他总期盼着能够偶然遇见她一次,身边的人有意还是无意,总归都见过她了,唯有他,从未遇到。 见过她的人,告诉他,她现在很好,事业很好,状态很好。 只是别人说的再好,他总是想看一眼,她真的很好。 她真实又善于掩饰,不了解她的人怎会明白她的笑眼究竟藏着怎样的情绪。 烟圈散在车内,透着车窗飘散,小南国雾蒙蒙的,幽暗的灯一直亮着,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入口处留着一盏灯,给自己,给家人,给路过这里的每一个陌生人。 “嘶”用力抽烟的瞬间,拉扯住唇上的伤口,朦胧中看到她的脸,看到他埋在她脖颈,吸啮她白嫩的皮肤,他摸了摸那唇上的伤口,闪过她咬住的画面。 他想他定是还没醒酒,醉在了梦里。 后来,他问起阿水,阿水支支吾吾他喝多了,撞上了门。 他心中隐约担忧着,她会为他的伤痛焦心,连着几天去小南国,皆被经理打发,甚至限制了他喝酒的数量,他一时摸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拒绝见他,拒绝他送的任何东西,连同他的口琴她都不愿看到,但是偶尔几次,却是她亲自做的菜,他一尝便知是她做的。 那些味道中细微的差别,于他,是存在血液里的记忆,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细细想起这几天她做给他的菜,他坐在转椅上苦笑出声来。 “赖丽珠啊,赖丽珠”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他整理了一份,有关他抑郁症的治疗报告,分门别类的标注好时间,晚上这份报告就出现在赖丽珠的手上。 她细细的翻看着每一个治疗进程,不由得皱起眉头,骂出脏话来。 “王胜天,你真是无赖。” 是了,这份报告,只有治疗结果,治疗过程被全部抽走,一个字都没留下。 他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她想看的是什么。 一时十分懊恼,她早该知道的,千惠那里都没保留的治疗过程,他怎么可能轻易给她。 他在用自己试探她,在用自己赌她的软肋。 “砰”的一声盖上文件,进来的慧琳眼瞅着她微微愠怒的脸。 “丽珠,怎么了?” “没,没啦,遇到一个无赖。” 慧琳看着她内敛着情绪中,染上粉红的脸,打趣的笑着。 “无赖?王董啊?还在外面赖着的。” 她抬头看着慧琳越发笑开的唇角,那么粉红渐渐在她两颊放大。 “张姐。。。”语气间不免的带上请求。 慧琳笑的更加放肆,她感慨难怪王董要耍无赖了,遇上赖丽珠这样的女人,谁舍得放下呢?逼不得,强不得,可不得耍点无赖让她无可奈何? “好啦,不逗你。你真的不见他吗?” 她轻轻摇头,面色慢慢褪去那么羞红。 “离婚三年了,见了又能怎样?” “丽珠,这本就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只是难得有情郎,看的出来,王董,他还是很爱你。” 她低下头,颤着睫毛。 “离婚那天,他一样的爱我”她像是在回答慧琳,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慧琳走向她,扶上她的脸,擦拭她依然滚烫的眼泪,她自己尚未察觉,你看提起他爱她,她依然会哭,会流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丽珠”慧琳本是想劝慰她一句“放下”,想了想又咽回肚子里,“放下”,如果能,她何必过了三年,又回到了台北? 她本以为与他这样,也算能各自安好,他的突然昏倒,击破了她长久以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里防线。 一日,她照旧亲自到厨房为他准备餐点,被热气烫到掌心时,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又因为他慌乱了。 她不该这样,也不甘如此,于是她再次选择了逃。 坐上飞机,整个心安静下来。 到达旧金山时,旧金山在下雨,乌蒙蒙的小雨,她随意寻了一个酒店,刻意避开了每次他们住的一家。 伫立在窗前,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窗,形成一道道没有规则的水波纹。 只是人啊,越是刻意不去想起,反而愈加清晰。 旧金山,他们几多次去蒙特利尔,皆是从这里转机,他总是在繁忙的时间里,安排她在旧金山休息再转,他总是担心她会累,他总是执拗的,抱着她偷得这片刻的闲暇,哪怕只是抱着她安静的坐着,他亦乐此不疲,从不匆忙。 在旧金山陌生的街道里穿梭,她有意的不让自己太过闲暇,绕了两日,还是踏上了去蒙特利尔的飞机。 只当是怀念过往吧,她如是安慰自己。 说来也是巧合,到蒙特利尔的那天,蒙特利尔也在下雨。 她把一种情绪归结于雨季,她没有选择酒店,亦没有联系旧友,径直打车去了木屋。 下车的那刻,她恍如隔世,周围多了许多她不曾见过的树,正是树木枝繁叶茂时,郁郁葱葱的树荫下,木屋置身其中,似乎远离了所有的喧嚣和宁静。这木屋本就是由于是依湖泊而建,每一处都是她都曾费尽心力,慢慢进入大门,她颤着手拿起包里钥匙,尝试着扭动钥匙,锁顺滑的被打开,阵阵花香扑在鼻子上,她抬头恍如隔世,庭院里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旁,多了许多乱而有序的石块上,石块间白色的兰花开的正盛,静静绽开在寂静的雨夜里,花瓣如霜似雪,晶莹剔透,用它独有的高洁,渲染着整个雨夜的静美。 她说的他竟记得。 那是她在台北遇上兰花,与他随口说起的,那时他正着急与她欢爱,她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的。 如此完全依着她说的呈现在她眼前,她不由得湿了眼眶。 穿过兰花小道,来到玄关,似乎是换了新的门锁,也不知道是存了怎样的心思,她用旧钥匙,意料之外的打开了那把新的门锁。 她意料之外的如释重负。 推开门,一切她是如此熟悉,环顾四周一切如昨,一副新的画作吸引了她的目光,是一对鸟儿,她见过的,名唤“白头翁”。 那是她同他在国内旅游时,偶然间在路边遇见的鸟儿,其中一个已然死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只不肯离去,她心生不忍,想着如何救助,却听旁人说道这是白头翁,伴侣死去,另一半断不会独活,会一直守在伴侣身旁不吃不喝一直死去。那日她回去久久不能平复,夜晚相拥时禁不住神伤,她少有的粘着他,躲在他的怀里,他察觉她的异常,想起白日那对鸟儿,想来她是胡思乱想了,他的妻子总是碰不得情感上的分离,许是他们分离太多,许是他给的安全不够。 他轻柔的紧紧拥着她,顺着她有些凌乱的发,托着她的后颈,不容抗拒的吻上她带着湿意的眼眸,吻上她的唇,温柔又霸道的与她唇舌缠绵,她被汗液浸湿的发绕在他的掌心,丝丝缕缕与他纠缠,她攀上他的脖颈,窝在他的颈间,沙哑携着鼻音的要他一句承诺,她不要他做那白头翁,他反问她?她要做那白头翁吗? 他复又吻上她,碾转在她的脖颈间,点点寸寸安抚她惶恐不安的情绪,星辰坠入夜空时他在她耳窝哼唱了一首闽南的老歌 “阮将青春嫁置恁兜 阮对少年跟你跟甲老 人情世事已经看透透 有啥人比你卡重要 阮的一生献乎恁兜 才知幸福是吵吵闹闹 等待返去的时阵若到 你着让我先走 因为我会呒甘 看你为我目屎流 …” 轻轻抚触画作的鸟儿,栩栩如生,细看竟是他亲自画作,他极少绘图,却是有天赋的。 落笔日期是他们尚是夫妻之时。 她在旧屋寻找蛛丝马迹,试图看到关于他抑郁时期的痕迹,翻了很久也没能翻出来,倒是翻出了她曾珍藏的画册,以及那张结婚证书。 画册很是干净整洁,想来是被他小心呵护的,她犹豫着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笑脸。 张张页页描摹的全是她的神态,开心的,忧愁的,一页一页,一颦一笑,有序的排着,画中的她分外的好看。 她还不曾见过的这画册。 画册的日期引起了她的注意,有序无间断的日期,突然在某一日断了序,她想起了千惠第一次为他看诊的日期,什么再次敲打这她心脏,她呵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在她离开后,竟偷摸的病了那么长时间。 她心上的弦蹦的越发紧了。 不知是因身处异国他乡,亦或是这些过往痕迹,又或是正是小雨绵绵,她本只是想来看一看,没来由的替停在了那里。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连床头照片的位置都是她熟悉的角度。 他们在这房间彼此撕扯,相互索求,无数个日夜,她与他缠眷朝暮,尤云殢雨,不知疲倦。 适夜她梦到了他,伏在她赤裸的身上,不停在她身上索要,对着她的耳窝吹出热气,低沉的声音带着爱的暗哑,一遍一遍说着爱她。 醒来时,一身粘腻,腿间湿意泛滥,似是亲身又去经历了一番,碾转反侧,终是再不能入睡。 被子上满是阳光和他身上的味道,她很想问问他,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守着这些旧物,为什么还要留着温度给这些旧物? 她告诫自己,已是物是人非,就该事事停休,不要奢求,不要再回头。 她突然怨怪自己,怪自己不该走这一遭,她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不去见他,不再想他,她努力了那么久,慢慢习惯了没有他,如今,要她怎么去拒绝,要她如何从头再伤自己一遍,才能习惯不再想他。 她的心愈加兵荒马乱。 如果说世间皆是缘分使然,那他与她又该怎么清算这缘与份。 即是无法解开的结,她亦没有多想,倒了一天时差,第三日夜晚她再无法入睡。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蒙特利尔再次看到他。 不过才几日,他比前些日子似乎更清瘦了一些。 走在西方的街头,意外又幸运的碰到了中国手艺人打铁花。 她并不了解打铁花,只是与他在国内西北旅游时,偶然遇到过一次,空旷的大西北,火花绽放的那瞬间,传统的极致美,他拥着她在绚烂里,在她耳窝上,说了一句情话,她对上他的眼睛,火花在他的眼眸里迸射出美丽的花火,她笑的灿烂, “砰” 寂静的夜空里,点点星光闪烁,花火绽开,花火喷出一团金色的火焰,射向黑夜的天空,火焰在空中爆炸,绽开一朵盛大的花火,天上星光瞬间暗淡,整个夜空都散落的火花照亮。 她下意识转过头,笑得绚烂“胜天,好美呀”,人声汹涌,转过身都是陌生的脸,原来他不在她身边。她微微愣住,半空复又扬起绚烂一团火焰。 “你更美。。。” 那情话似乎还在她的耳窝里呢喃,金色的火花四散,周围惊叹声声不断。 “我爱你。。。”他情不自禁在她耳窝说的我爱你,真诚又炽热如这火花的温度。 火花落幕,转瞬即逝,角落里遗落了许多残渣,像极了此刻的她,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她觉得,她度过了这三年的每个春夏秋冬。 转身,人潮涌动,她看见他立在街的另一头,她慢慢走进,以为是梦境,靠近的时候落荒而逃,他当真来了这里,与她再次一起看过这场极致的烟火。 只是,她再没有躲进那个怀中,听他炽热的说一句“我爱你”。 他总恍惚看见他了,他追上那个身影,在街头拐角被人海挤散,不免再度嘲笑自己。 “赖丽珠躲着几天了,怎么会来蒙特利尔,一定是自己疯了,总是恍惚她在。” 若不是木屋里,她的行李尚在,他真的以为自己得了臆想症,那衣服上再熟悉不过的香味,连被子上都染上了她身上的淡香。 他欣喜若狂,止不住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完全忘了那个逃离的背影。 直至深夜,他才惊觉他看到的就是她。 他翻开她的行李箱,抽屉全部翻开,她随身带走了身份证和护照,他再次又让她逃了。 他哭笑不得,追都来不及去追,他太了解她,她断是不会再等时间从旧金山转机了。 她逃的十分迅速又,她只庆幸证件她习惯性随身带着,不至于再回去直面他,至于行李他定会帮她带回台北,索性随便坐了就近的飞机,再做打算,至于那些还未来得及梳理的旧梦,那些她尚没来得及回味的往事,随遇而安吧。 她只是十分确定,她还不能见他,她尚不能平静的见他。 回到台北,已经是遇见他的几日后,她去了香港,与绍卿会面,说起了卓少,叶卿告诉她,卓少计划着来台北追她,她很是无奈,她给不了卓少珩爱情,不想蹉跎他的年华,绍卿却笑着安慰。 “让他去吧,这样他没遗憾,而且他也好奇他的情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绍卿盯着她的脸,缓缓说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你这样爱着,我也好奇。” 她笑笑没有回答。 回到台北时,她丢弃在木屋的箱子,完好无损的放在她的办公司,张姐打趣她,“王董凌晨送过来的。” 她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解释,索性不作解释。 只是她提起箱子,仍是没忍住骂了一句“王胜天,无赖。” 他把空箱子送还给了她,一张纸都没给她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无视,他反倒消停了半月,中间带客户来小南国一次,谈好事情便离开,没有来打扰她分秒,似乎她与他回到了平行线。 她忙于回台北的第一个豪宅销售案的舞会安排,也没心思去细想缘由。 直到舞会上她看到他熟悉的身影,虽然带着假面,可她分明透过面具看清他的脸,她思念良久不敢去触碰的脸。 她回想起,那日她匆忙未审核的宾客名单,想起了慧琳有意无意躲闪的语气,她意识到她可能被卖了,这舞会的策划人本就与天成常年合作,他混进来只需要慧琳点头即可,甚至他已经买通了策划人。 既来之,则安之。 她不愿纠结,转身投入到这舞会,与来来往往的客人觥筹交错。 他看见她,瞬间的微愣,想着如何与她说一句好久不见,想着她会不会走开,亦或者转过身笑靥如昨,他的心脏分明跳动着不同以往频率,慢慢跳脱他的掌控。 经年不见,那人背影依旧,一身红裙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雨夜里的样子。 那年她用温柔入骨的语调,在他耳边呢喃,他是她的灯塔,既而笑靥如花。 他鼓足勇气一步步走近她,生怕惊扰了她。 三年了,他终能与她咫尺距离,她清瘦了一些,好看的蝴蝶骨更加分明,骨上的痣镶嵌在蝴蝶的骨上,依然栩栩如生。 他沉稳着跳动的心脏,试图让语气听上去没那么慌张,浓情淡墨的说了一句“方董,你好。” 他瞥见她瞬间的微愣,突出的蝴蝶骨轻微耸动。 只见那个红色衣裙轻微转过身,没有她温润的面容,没有她浅笑的梨涡,只有他不曾见过的冰冷的面具,他一下忘记了该说些什么,该做着什么。 “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你的舞会。”他略带失落的出这么一句不经思考的话。 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还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依旧是用那软绵绵的,温声细语的声音,她说“王董”,声音中藏着她习惯性的距离感。 怎么他与她就有了这不曾有过的,分寸的距离感。 她无数次用这嗓音叫过他的姓,唤他的名,无论晨起撒娇时,还是日暮同床共枕时,她都不曾如此分寸的说一句“王董”。 她伸出右手,光洁的手掌比以往清减些许,骨节更加分明,“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宴会。” 依然是最沉稳的语气,却满是他陌生的疏离。 她的掌心依旧温暖,只是握住她指节时,他分明清楚的握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尚未来得及看她的戒指的样貌,就被她抽回掌心,她侧身从他身边经过,如同宴会上来来往往的过客一般,仿佛他只是她宴会宾客的一员,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他只是她的过客一般。 他的心脏没来由的揪成一团,如果她真的放下了他,他是不是真的来错了,也许自己的出现对她是一种负担。只是望着她的身影,他终需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让他变成他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