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吃!好!喝!好!
本文又名《清秋》
雨村日常 胡吃海喝 温情 欢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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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转凉了。
我感慨空水鲜澄一色秋。
胖子喊大胆鸡仔哪里走。
三个人在院里掸被子收床单,我惬意把茶杯盖扣住,在躺椅四仰八叉歪着,懒散揪住闷油瓶递过来的的被单两角,看他手臂一合利索把床单对折起来,随手甩到我身上。
我被埋在刚洗过成堆的毯子和厚衣服里,腰往下出溜出溜就直接能埋里面,露个小脑袋惬意看小哥干活。
秋凉来的明显,漫长的暑夏衰弱了去,有时晚起站在院里已有冷意,有时夜里忘了关窗,寒意从脊背往上窜足能朦胧冻醒。我就好往闷油瓶手臂底下钻,迷迷糊糊拿他手掌捂住我后腰挡风。
他便清醒过来,也不去关窗,只侧身压住我,让我蜷身整个埋进他怀里,取暖。
我交代过很多次,让他睡前记得落窗,闷油瓶的脑子擅长记忆这种机械化的事件,他加入日程后是可以例行公事一样滴水不漏做好。可就这事,一次都不给我办好,真就岁数越大越叛逆。
人睡着是真的不想动弹,惫懒且身子重。我也想过些别的解决方案,比如给胖子打电话,让他来我们屋关窗。然后两人在半夜两点激情对骂十分钟后互道晚尼玛个安,骂咧咧接着睡。
所以,几次被冻醒后,我只能边骂又他妈忘关窗户了,边往闷油瓶怀里挪,他就心情很好地让我攀抱住,舒坦得护紧。
“小哥!抓鸡!”胖子气喘吁吁从屋顶大喝一声,一只俊俏的小母鸡就扑腾了下来。
闷油瓶猛然把手里的一张毯子一甩,正狠狠糊在了我脸上,而后单手腾空拎住了那小母鸡的翅膀。
“好家伙,下个蛋三天两头往屋顶跑,真当往停机坪下直升鸡呢……诶,天真呢,刚不还在呢?”胖子吭哧吭哧的声音传来。
闷油瓶顿了一下,紧赶慢赶把完全闷埋在躺椅里的我扒拉了出来,我从毯子中探出个脸来,喘口气,蔫着脸看小哥俯身过来顺顺我乱糟糟的头发,然后轻轻抚了抚我的脸致歉并表示慰问。
我坐起来,伸手从躺椅下面摸了俩新下的橘子,扒开后整个塞了瓣,人子激灵,好家伙,没把我酸回娘胎里,涩得舌根过电一样,青酸得周身的神经都瞬间绷紧,眼前一黑几乎都能看到我爷爷拿个橘子在天上慈祥地向我招手。
我瘫下去,眼神发愣半天才缓过劲来,后怕地看看手里薄皮鲜香的橘子,突然起了坏心,连喊几声小哥,举着手里的橘子瓣示意他,冲他傻乐。
闷油瓶对我有些过火的热情表示顾虑,但还是走过来,义无反顾整个就着我的手吃了一瓣。
说实话,他咬的瞬间我就后悔了,有些担心会发生什么反人类的进化事件,但闷油瓶只一瞬略动了动眉,被酸得停止了动作,而后看向傻子笑的我,无奈摇头,生生咽了下去。
他吃完后看着手里剩下的一大半沉思了一下,而后转身拍了拍提着小母鸡经过的胖子,一脸淡漠自然而然把橘子递给他。
“哦豁,小哥知道疼人了啊,你怎么知道我渴了。”胖子单手把橘子瓣剔出来,想也没想一整个囫囵吞进了嘴里。
在他满世界找雷管轰我俩前,闷油瓶迅速俯身把我连人带椅端了起来,端着我飞快撤离了犯罪现场。
说实话,我们仨这么多年还能搁一块,也挺奇了个大迹的。
福建这个季候海货产量大,胖子念叨了好几天这个时候就得吃点肥蟹肥虾打牙祭,我拿他没辙就外出去海鲜市场的时候留了个水产店微信,让这两天给送几斤蟹来。
这家店应该是夫妻合开的,所以给发微信的头像是朵鲜艳娇俏的大月季,隔着屏幕都能花粉过敏。运快递打电话来问门牌号的却是个嗓子粗犷的大哥。
他上来半粤半普得作自我介绍,说关老板好,他是闽蟹王子成经理。
我一听还是个王子,肃然起敬,说成经理你好。
他愣了一会,吭哧半天说我姓王。
我从村口接了王子那两筐肥蟹后心情挺爽,把老二八大杠踩得叮咣响,一路鸡飞狗跳就回了家,没进门就打铃兴奋地传信,喊“报——”
院里正在洗菜的闷油瓶便无奈站起身来,擦擦手顺从张开了双臂。我没懂他意思,兴冲冲跑过去,提着两筐蟹一手一个挂到了他手臂上,转身就坐下呷了口水,一拍桌吆喝胖子出来看爷爷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胖子看着满登登两筐的时候笑得跟个肥螃蟹似的,宝贝一样往怀里一揽,收拾收拾就往厨房钻。闷油瓶看我一裤腿的泥,转头进屋拿毛巾。
他地上摊了两堆蘑菇,一堆赤橙黄绿一看就邪教中菇,另一堆就寻常平头菇,我拾了几个进厨房,让胖子再做个汤暖暖,毕竟海货性凉,当心吃了住茅房。
他现下心情好,有求必应,擦擦手提出一缸子陈酒拍拍土吹嘘他这六十年女儿红。
我说多损呐六十年没嫁出去这老太太,你就可劲埋汰吧。
胖子做菜偏北方系,但我吃着也顺嘴,毕竟京鲁那边的口味不偏不怪,中规中矩,放哪里都能吃得下。几只蟹热腾腾码成小山,我口渴先呷了几口蘑菇汤,看胖子已开壳剔肉挑了个蟹黄出来,混了香醋姜丝两勺送下了肚。
闷油瓶在一边慢条斯理给我剔蟹肉,叠方块一样慢慢堆在我盘边,鲜嫩香软,肉质透亮,我就了两口酒,舒坦得要命,胸口也暖了起来。
我现下胃不好,酒气很快浮上来,眼前开始飘东西,一开始是像飞蚊症一样的小白点,后来眼睛糊了起来,我伸手擦了擦,往院里远处一看,吓得后脊一凉。
我看到黑暗中,通天袭地多了一道青铜门,黑黢黢如云顶天宫那一扇相差无二,诡秘莫测。
“卧槽有粽子!”我身子僵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胖子猛一拍桌,噼里啪啦带倒一片,指着墙角一捆大白菜狂喊小哥。
闷油瓶反应很快,迅速察觉到我有不对,一把拉过我的手腕,两指压上来,号了下脉后强把我脸掰正,逼着我看他。
“吴邪,吴邪你看我。”
门……
我脑子炸出无数光点,恐惧几乎席卷而下,这是我的忌讳,有时我单独听到青铜门这三个字都会下意识闭眼躲避。
胖子还在瞎胡乱喊,四处找他的黑驴蹄子,大骂也不看看你斗王张爷爷在哪镇着就敢出来装逼。
我闭紧眼,听着闷油瓶唤我,慢慢睁开,看到他身后竖着开了一道缝的青铜门,浓重的黑暗就从中渗出,眼前却是闷油瓶焦急喊我的模样,没有穿阴兵铠甲,没有穿冲锋衣,身上没有积雪,只是穿着我一件普通的黑背心,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可那门,就如同将要把他吞噬一般。
“妈的……”我暴起,一把扯住他的手往后拖,猛然把闷油瓶护到身后,死死盯住眼前的青铜门。
而后一只温凉的手遮住了我的眼,而后被揽进了怀里,我听到闷油瓶沉声:
“吴邪,你们吃错东西致幻了。”
理智慢慢升腾起,可更重的眩晕感与奇异的暖意冲进神经,我大着舌头含含糊糊一把薅过满屋乱转的胖子,“可窝……次的好的那个菇啊……”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那两种,一种是容易辨认有毒菇,一种是我哪来告诉你不要辨认错的毒菇。”
好家伙,我这不就不负所望认错了吗。
去医院洗胃的路上胖子一直在抱着那颗白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真想你,边说边扒白菜叶。
我头晕想吐,觉得自己像我白天刚喝的一杯龙井,晃一下都要把热茶泼到闷油瓶身上,因此安静得要命,努力不让自己撒出来。
闷油瓶见我不说话,过来掖一掖我的衣服,低声问我哪里难受。
我闭紧眼捂住自己的头,自言自语说你别让我洒了。闷油瓶便用手抚住我的头,下颌抵在我头顶,紧紧揽住,不让我洒出来。
夜风吹过,有些凉意,我昏沉起来,在被抱上移动病床前我还紧紧抓着小哥的手不放他走。
“怎么了?”他在救护车警示灯的光怪陆离中俯身轻声问我。
你别进那个门……我闭眼小小声嘱咐他说。
他顿了顿,吻了我的右眼,低声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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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