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博/追夫】被世界抛弃的他，来到失去他的世界（五）
他们说，我走过了整篇历史。
但我却胸中无物。
我谨慎又小心地在这个世界阴暗前行。
茫然于我的性命。
……
……
“小姐，你预定的……”
“替我放好，我待会会来取。”
“好的。”
“待会”是什么时候？
谁能料定？
他从他的陵室离开后，会去哪？
白金恍然若惘。
从前的自己总觉得，除了罗德岛的那几位，大抵没有任何人能比自己更了解他的小心思。
他一个眼神，自己就明白，可爱的博士又贪恋自己手心的软嫩了。
于是假意不悦地迎上手心。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兴奋。
自己觉得自己是他世界的唯一，是能领着他前行的人。
但如今。
他可能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他会从大道还是小路匍匐？
选择在人声鼎沸里隐藏身形，还是在空旷辽阔里孑然一身？
自己不知道。
自己，白金，欣特莱雅，不知道。
本以为是自己在无时不刻照顾他的爱意。
现在想来，全全是他不言的宠溺。
甚至连自己心底的喜悦都算到了。
那曾经隐瞒的东西本该是二人间恩爱的甜蜜养料。
但能在尸体上长出的花有且只有一支罢了。
当她醒悟过来。
她能望向的只有天空。
游乐园前买票的札拉克再也收不到来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的小费了。
白金迷路了。
如今她身处卡西米尔，这个她视为囹圄的地方，也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但她迷路了。
我们如何判断对路况的迷失？
寻不见方向，找不着路。
如今的白金岂不是更甚？
她连路在哪都看不清了。
来取完自己的定制后。
她又该往哪走？
他在的地方，会在哪？能在哪？
少女握拳。
她的背上空然无物，她只能握拳。
她又一次望向天空。
渴求答案。
“博士。
“我来，找你了。
“等好我，别出现在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人面前。
“除了我，我不敢为这个世界作保，它有多么温柔。
“因为，泰拉最温柔的人，便是死过一次的你。”
她的胸部深深浅浅地起伏。
让自己最后一次享受情绪的波动吧。
在找到他之前。
自己只会是白金。
……
……
男人用指节感受青砖的坚硬。
他的身子微伏，贴在墙边，像处于狩猎的猛兽，又像躲避宿敌的猎物。
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异样，如此可怜且可悲。
闪灵的眉角低落。
“博士……到我身边来。
“别那样，别怕。”
名为博士的男人自从走上这条真正属于移动城市的道路，就开始尽可能掩蔽身形，似乎连影子都不愿露出。
若不是他身材高挑，那佝偻的姿态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侏儒一般。
闪灵看着博士脚步轻盈。
不是欢脱和轻佻，而是为了不发出声响的谨慎。
“怎么了？”
“博士，你不用害怕，我敢保证，没人有那个能力，在我面前伤害你。”
“……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
“但我……这仅是安慰自己的方式罢了，一般是没用的。
“你……她们的手段要比我厉害的多。”
“……”
哪种病最难医。
隐疾，顽疾？
那些摸不透的病因最让人心悴。
她甚至想象不到他所经受的。
她也无法可医，除了陪伴，她了然无计。
“我们……进了卡西米尔了？”
“是，这里大抵离卡西米尔市政厅还有些距离，目前在外围。”
“……好。”
“放心，临光家族的属地不在这里，玛嘉烈和玛利娅如今在罗德岛。”
“我没有担心这个……如果我的命运如此，我的畏惧不过是小丑的把戏罢了。
“刻俄柏……她不会骗我的，对吗？”
博士的眸子对上赦罪师。
“博士，我们都不会骗你。
“罗德岛选择正大光明地呼叫终端，就是为了向你展露它并没有的敌意。
“至于叫她回去……大概是想确认你的状况。
“以及，保障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
“嗯。
“例如我一样，愿意追随你，守护你的人想必会越来越多，目标会越来越大。
“而这个世界里……对你有恶意的人当然是有的。
“既然你想要独行，那罗德岛就满足你。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是个陪伴你的好人选，刻俄柏虽对你忠心无二，但毕竟不谙世事，仍是个孩子。”
“……
“如果跟随我会受到惩戒，如果背叛你们的所谓组织会被抹除，那就别跟着我了……
“去告诉他们，刻俄柏是我拐走的，好吗？让他们不要伤害她……好吗？
“他们想要的话……我回去便是了。”
他疲惫地吐着浊气。
眼皮低低。
他的打算精明，或者说是认命。
似乎把一切都料定。
他似乎认定自己是逃不出了。
在这之前……
这些愿意背叛过去，背叛罗德岛的干员们……
为了自己的干员们……
好像自己也没那个资本去做交换。
自己连祈求都做不到。
“博士。
“依我的想法，或许你该好好和罗德岛聊一聊。
“如果在这世间你能有无数道屏障，罗德岛无疑是你最后的依仗。
“你的终端，想来一直在你身上，当年可露希尔坚持要你带着这个下葬。”
她笑着说，要是有一天博士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黑幽的石棺里不知所措，还可以用终端向自己求救。
她哭着说，她每天都会看，一直到她抬不动眼皮那天。
闪灵站在博士身旁，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
刻俄柏突然的离开对他的打击不仅仅是安全感的丧失。
比起曾经，他虽然懦弱了，胆怯了，但却同样温柔和善良。
哪怕温柔的代价是他自己。
无论是孤注一掷选择相信自己，还是担忧刻俄柏的处境。
他都小心翼翼地去播撒温柔。
“就是……这个？”
“嗯，用指纹就好。”
“……”
光幕在男人的脸上散开。
他惶恐又踟躇的神情被映得清清楚楚。
他茫然地在光亮上戳击，笨拙地如同知天命的老头。
“这是……什么？位置？
“这有什么用？”
“这……我不知道，你的终端和我们不尽相同，对罗德岛各项器械的控制和对干员的呼唤都该是你特有的。”
闪灵的嗓音在人迹稀落的小道上并不那么清晰。
博士吞咽口水，琥珀色光泽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光亮。
指尖颤颤巍巍。
“这，这是什么？
“这什么意思？”
“怎么了，博士？”
只一瞬间。
闪灵感到身侧一阵晃动。
是自己的终端。
罗德岛派发给干员们，方便工作，听从命令，以及向本岛汇报情况的利器。
当然，它还有相当显著的功能。
在罗德岛重要成员需要帮助时，向干员们传递求救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投送位置信息。
博士的是特制的。
他的求救信号可比铃声要来的闹腾得多。
闪灵握紧自己的终端。
“闪灵，闪灵……这是什么……”
“……博士。
“请原谅我。”
在他惊诧而不所知的瞬间。
闪灵用剑鞘击向终端。
高端的科技产物在归于平凡的武力面前一无是处。
除了报废的滋滋作响外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
“博士。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所有在罗德岛登记入册的干员在刚才都收到了你的求救信号。你的位置也发送到了他们的终端。
“其中不乏一些，你此刻不想看见的人。
“比如临光家族的姐妹，在无法保护你这件事上，玛嘉烈尤其悔恨。”
“！
“我们，我们走！
“走去哪——去哪？我该去哪？”
他的慌乱。
在满天的源石技艺飞舞的战场上，他曾展露笑颜。
在刀光剑影的战火中央，他曾以凡人之躯屹立不倒。
对他而言，能被考虑对策的事情就没有任何害怕的必要。
他明白，他身后还有无数人——他不能畏惧，哪怕只是一个表情，都可能引起士气的低落。
但此刻他只有自己。
他可以随意的，任他所想的茫然无措了。
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没事的，博士，跟我走。
“往市中心走。”
“市中心？那里，那里不是——
“闪灵……”
他娇弱地喘息从喉间不止吞吐。
似乎要奔涌而出的泪水只派了一滴尖兵挂在眼眶。
秀色可餐地望着闪灵。
一份奇异的执念和欲望爬上赦罪师的心头。
闪灵赶忙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会以为，你要离开卡西米尔，如今终端已损，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会更加安全。
“如果的确会有危险来临的话，于我看来，能有心来寻找博士的人，想来都不会危险。”
“……我们走，好不好？”
博士牵住闪灵的手，情态恳恳。
一份不该来自他的主动透露着狡黠。
相比起可能的欣喜重逢，过往让他更倾心于眼下的美好。
所以，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资本与优势。
语气一软。
“求你了，闪灵。”
“……我们走。”
那份引领他走向世间美好和正常的心绪被他的可怜巴巴一股脑打碎。
闪灵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脚步已然转换了方向。
她知道他此刻使用的伎俩，也知道此举会为多少人带来不便。
但……
她怎会拒绝。
倒不如说。
在她曾经那份自我隐蔽的退让中，爱恋已是难以束缚的东西了。
……
……
“青金大位，很抱歉此刻打扰您，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情况如何了？”
“嗯，怎么说呢，掌握之中，又出乎预料。”
“展开说说？”
“如果我的目的是找到那个神秘兜帽人，那么这个突然出现在卡西米尔的原白金无疑是我跟随的好目标，反正他们之前不总是如胶似漆么？她大概比我更想找到他，所以，我跟好她便是了。”
“不错的抉择，不愧是青金大位。
“那什么事情能出乎您的预料？”
“嘛……在我的认知里，她应该总是懒洋洋慢悠悠的才是。
“可她刚才突然疯了一样开始奔跑。
“抱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盒子？总之，跑得飞快。
“话说，她的弓去哪了？罗德岛还要克扣武器么？看来还不如无胄盟啊。”
“哈，虽然我并不站在医药公司那边，但他们可不至于这样，倒不如说他们蛮推崇自我防卫的。
“不过既然您有了想法，那就赶紧跟上吧？”
“放心，我本就在随行。
“她真的退步了不少啊，我距离她那么点距离，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青金大位，请恕我直言，如果让她惊措的源头来自那位博士，有关您的大小事项恐怕入不了她的眼。”
“啧。
“确实。”
青金依靠在废旧私宅的阳台栏杆上。
看着道路上白发飘散的少女狂奔。
他很难说明白金的表情是如何的杂糅。
他能看见欣喜，能看见恐惧，能看见紧张。
唯独没有茫然。
她似乎突然有了方向。
她在往外走……去哪？
那个方向可不像能找到人的样子。
如果那个博士真的会躲藏在某处，卡西米尔外围废弃的跑马场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贵族视它为耻辱，平民视它为高贵，清醒者唾弃它，昏暗者畏惧它。
总之，没人愿意去。
而她奔跑的方向，未免太单一了。
如果她得知了他的位置，少说该推测一下他的行程和方向吧？
那么直冲冲地前行……
似是愚蠢，又似是执拗。
要帮帮她么？
这个叛徒。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博士拐了魂去。
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前去了。
哈，不过无胄盟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最最光明背后的阴影中，谁又能耐得住土壤的暗潮呢？
随她去吧。
“青，青金大位！我们，我们发现了那个兜帽怪人……”
“嗯？在哪？”
“在市政厅附近……他和那个头上长角的女人在一起……”
“……拜托，在这个世界头上长角能作为特征用来描述吗？来点实际的。”
“额……是那位闪灵女士……”
“还不如不告诉我……算了，反正只是确认位置，行吧，等我到吧，看好他们，可别靠太近，那只萨卡兹的剑很利。”
“我们明白。”
青金放下对讲机，摇了摇头。
居然么。
自己引以为豪的推理居然比不上在城里闲逛的小弟。
本来以为是什么旷日持久的工作，结果还没到三天就要结款了。
也好。
毕竟沾染上那个男人的事，自己可没什么把握。
走吧，去确认一下，然后取钱去吧。
不过嘛……
青金看了看道路上看似坚定前行的少女。
眯了眯眼。
叹了口气。
……
……
她气喘吁吁。
她牙关紧闭。
她眼角溢泪。
如果刚才移动终端传来的消息是对她爱意的肯定和回应，那么这张小小黄皮纸上写着的文字无疑就是最沉重的锤击。
如果想见到博士，就到市政厅去。
那字迹很眼熟。
眼熟到在自己心中泛起了浪。
“你要……干什么……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自己澄澈的挚爱像神明一样满足了自己的妄想，居然就在自己身旁——在这个自己偶然回到的卡西米尔。
谁才是天眷？
是自己。
能遇见他，能爱上他，以及……
能再次遇见他的自己。
她捧着精致的礼盒，穿梭于库兰塔和黎博利之间。
她不知晓曾经的刺客组织为何又要谋上自己的爱人，但把往日的白金拯救出那片黑暗似乎本就是无胄盟眼中的耻辱。
理由，遍地都是。
如今，是他有危险，如今，自己才是拯救者！
迟到的拯救，迟到的保护……
他不许再死，不许再离开自己！
在哪，在哪？
可能嘤嘤哭泣，可能跪地祈求的他在哪？
当他脱离了保护，当他真如他们所说，畏惧所有人……
自己又该在哪？
除了在他身侧——
自己还应该在哪？
“博士——”
当她眼底映满了色彩。
就算是市政厅附近最暗沉的小巷也足以被照亮了。
男人就算来到了市中心，还是固执地寻着又黑暗又深邃的地方阴暗前行。
似乎显露在视线下，就等于危险。
他听见谁在大声呼喝自己的名谓——不是小狗，不是奴仆，不是贱人，单单是自己的名字。
于是他回头了，看向光鲜亮丽的大城市。
少女向他奔来了。
几乎是费劲她气力的奔跑本该把这个瘦弱的男人撞个满怀，跌倒在地才是。
但正如少女在日记中对自己卡西米尔职业生涯所评价的那样——被耍的团团转。
抱住他，然后踉踉跄跄的腿软。
是她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博士，博士……
“太好了……还，来得及……你还在……
“太好了……他还没来……”
少女的话语断断续续。
搂住男人的腰肢。
偶有经过的路人看着惊恐的男人，一旁暗暗握拳却面无表情的萨卡兹，以及男人身下堕泪的少女，脑中满是十八般的爱情苦剧戏码，哪里还敢擅留，仓皇离开。
“博士，不用怕了……没事了。
“我听，凯尔希医生说，你畏惧这个世界……没关系……我就是这个世界里，你唯一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我喜欢你啊……我欠你的，我欠你的喜欢……
“那么……多年了……
“这句话，终于，不用在你的葬礼上说了……
“我喜欢你，博士……我爱你……”
少女无暇拭泪。
她勾紧男人的肩膀，勉力站直身子。
她想看看男人的眼睛，她想看看男人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只对视一眼，就明白自己的小心思，就可以在众目睽睽下握紧自己的手。
哪怕自己已经坦言过爱恋。
她和他对视。
“你是……
“那个想刺杀我的人。”
“嗯。
“也是最爱你的人。”
“……刺杀我，是真的，我记得，爱我，我不确信，抱歉。
“闪灵。”
“在。”
萨卡兹等的有些急。
不善表达情感的她对于证明某些事情只能至于浅薄的口舌。
但她连亲吻都是博士教授的。
闪灵向前一步。
“等等！博士……给，给我个机会……我会向你解释的，好吗？求你……”
“离我些距离，我会听的，姑娘。”
“我……
“我只是想你了，博士……”
少女把脑袋低落垂在男人的肩膀上。
仅一刻。
随即她又乖乖地往后一步，脱离了他的怀抱。
“但，我欠你的……我没有拒绝你命令的权利……”
“我不想拥有这种权能。”
“不，你有的……曾经，我答应过你……只要我还爱你，每个星期，你就能，无条件地命令我一次……
“现在，直到你上一次让我，为你整席，共眠，已经有……无数个七天了……
“我听从你的命令，博士。”
“……”
少女有些失魂落魄。
她把这些回应都算在脑海里了，他可能的措辞也并没有超出自己的预料，甚至说还要柔和得多。
但她还是心揪。
她尝试性地在男人坐着的长椅上坐下，并没有遭到拒绝。
看来他所谓的距离并不是那么让自己心惊难过的距离。
她挽了挽因为极速奔劳而狼狈的长发，平复着呼吸。
这番模样……或许他厌恶了。
又或许，沉睡的这几年，他早把自己忘了个干净。
自己强托词汇描述的唯一的爱，脆弱不堪。
自己……
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她颓丧着。
左手小拇指却被悄悄牵住。
望去。
男人神色淡然。
“在我的记忆里，你只是想刺杀我，然后失败了而已。
“所以，我对你印象还不错。
“可惜的是，你没有真正了结我的生命，不然，我会很感谢你的。说不定会爱上你，让我黑白的世界有了自己的血色。
“如果你需要一点暧昧来满足什么，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说吧，说你想说的，我会听。”
“……”
她错愕。
她怔怔地感受着小拇指的温度。
不知所语。
男人平乏地陈述着自己想都不会去想的话语
如此残忍的事，他却反是看遍了一般。
她想张张嘴。
告诉他。
她会保护他，誓死不渝。
“啊……好吧，看来我还是很赶巧的，这场不是一个家庭的家庭聚会还是被我赶上了。
“闪灵女士……我的人一刻钟之前就撤走了，我知道他们瞒不住你，但还是请你不要在意，好吗？”
“……博士说了算。”
青金眯着眼，朝着博士望去。
却没看见自己曾经绞尽脑汁，想要探寻的，面罩下的眉目，而是曾经熟悉的一副姣美面庞。
“欣特莱雅……”
“混蛋！离博士远点！”
“？”
青金皱了皱眉。
看着少女下意识地想要摸弓，却满手徒然。
只能张开双臂，宛如护崽一样挡在男人面前。
眼里还是垂着泪，比起她曾经近乎是无情的淡漠，如今她虽是软弱，却也是情感显著的少女了。
青金刚想嘲弄一下少女的无知，顺便解释一番自己的好意。
“博士……他给我留下信息，让我来找你……他在跟踪你……他想伤害你！他一定想拿你威胁什么！
“他曾经就想对你下手了……如今，如今……
“我会保护你，博士……哪怕没有弓，哪怕没有箭！
“至少，我终于可以做到，和你死在一起了……
“每一天的梦，每一日的妄想，我都在后悔，我都在，渴望……
“能，保护，你……”
她的背紧紧挨住博士的身子，也不知道是谁要给谁安全感。
她死死盯着曾经不敢轻易忤逆的男人，咬牙切齿。
大口大口呼吸。
“喂……”
青金有些失语。
眼神一抖。
白金摆弄她的感情随她去就是，自己又不是没嘴，也不想发动莫须有进攻。
但是……
闪灵开始站起来，提起剑了啊！
“闪灵小姐……”
“你休想伤害博士了！任何人，都休想……
“我也不会回无胄盟的……我只要和博士待在一起，永远，永远……
“要么我死在你面前，你踏过我的尸首！青金大位，来啊！”
她几乎是视死如归了。
眼中那番恳切灼得青金肉疼。
看着他们身后的闪灵一点点向前。
青金托起手，脚跟抬起。
一点点后退。
“我才没那个意思，闪灵小姐……
“唔——谁？”
背部似乎撞到了如何宽阔。
青金想回头望去。
肩膀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控制住。
“你，就是博士求救的源头么……
“我曾不想干涉无胄盟如何的行动，哪怕我的侄女也在目标其中，但这是属于她的历练，也是千百年来卡西米尔不变的矛盾，我无权干涉。
“但。
“你越界了。
“一名医药公司的指挥，又如何压迫那些平民了？饱受敬仰的你，又有什么理由对他出手？
“你，凭什么敢？
“青金大位。
“在这世间，我的名头繁多而虚妄，我也不想被人提起……
“但，对于守护他的职责……我应允了。
“死神夺走了他，是我的失职，但死神无权改变我的职位。
“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依然会守护他，至死不赦。”
青金不敢回头。
脖颈上是鲜明的锋砺。
还有一丝光热。
金色的流彩滑过库兰塔的眼梢和剑锋。
无尽的怒火没有在他的面目上有任何表示，却是直抵他的心灵。
与那份历久重逢的澎湃交融。
“玛恩纳先生……无胄盟不会对遭世道压迫者出手，你知道的……我只是奉命探察这位博士先生的情况而已……”
“您最好是，青金大位。”
“哈，全卡西米尔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位博士先生受那么多显著的人的青睐，无胄盟纵使有那个能力，又怎么会轻易出手呢？”
嘴硬是无胄盟一脉相承的品质。
青金感受着那能劈开黑夜的长剑缓缓离开了自己的身躯，松了一口气。
“请离开吧，青金大位，无论是谁给你的委托，这个男人都是你们不能触碰的对象，这句话，帮我带给玄铁大位，带给无胄盟。”
“想必我们都会谨记，玛恩纳先生。
“愿临光家族再次伟大。
“回见，玛恩纳先生，闪灵小姐，博士先生。
“和欣特莱雅。”
青金挥了挥手，踏着街道的灯光离去。
隐了仓忙和惶恐。
玛恩纳收起了剑。
闪灵又一次坐下。
白金也浅浅吞吐着浊气。
突然腰间一软。
被抱进怀里。
“怎，怎么……”
“如果刚才你的行为是想要谋求一些奖励和信任，那处于对信任程度的难堪，我只能给予我所能应允的奖励了，欣特莱雅小姐。”
博士搂住少女，磕在她的肩窝。
少女的芳心与她的面容一样轻动。
“这算，什么奖励……
“张嘴……”
她含上男人的唇，抿却爱意。
捧着那副她千思万想的脸颊。
闭上眼，任情丝细流。
“这才是，你会给我的奖励……
“也是，我想要的……”
“……嗯。
“刚刚你塞我手里的是什么？”
博士承起那算不上小的礼盒。
抱着这东西奔跑的话，任谁都要吃累吧。
少女面色绯红。
“是……
“婚纱……”
“……？”
“干嘛这样看我，这是，我欠你的……
“想，遇到你了，第一时间就……”
“别去管这个了，来，亲……”
他们又交泽在一起。
玛恩纳闭上眼，语气淡然。
“博士，虽说不合时宜，但为了你的安全，我邀请您前往我的住宅一居。
“当然，如果白金小姐是在隐藏不住爱意，我会在巷子外面看守，给予你在博士面前换上婚纱，展现给他的时间。”
“不行！”
少女声音羞涩而明亮。
博士也顿顿首。
“我怎么能看着她换衣服。”
“不，不是啦！”
少女唯恐博士错了意。
咬上他的耳垂。
“你想看的话……随便看……
“但我今天穿的是运动内衣，不相配啦……
“我，只是想……
“把最好的自己，给你……”
额。
磕一个。
最近好忙好忙。
忙得想要把操场的草皮啃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