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祈祷我能继续走下去》
考试带来的焦虑大概是现在所有学生多多少少都会有的情绪,我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是比较重要的中考。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现在想来也就只有初三下学期我有认真的努力过了,每天过着昏昏沉沉暗无天日的日子,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半月的努力,但是我确实能感觉到我的提升,即使是令人苦恼的函数压轴题,我都能够解出一部分。
“能行的!”我是这样坚信的。
理由不只是因为那一个半月的努力,主要还是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好友。小学我的朋友就那么一两个,所以现在回忆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成绩平平,很少说话,完全就是老师和同学注意不到的存在,现在想来,或许小学的同学聚会他们都不会喊我吧。但是无所谓,我对那个班,除了老师,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事情。
我们玩得很好,也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在班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流行不同的东西,先是桌游,然后是象棋,羽毛球,直到后面的篮球和乒乓球,我们都时常在一起。虽然父母看来我只是和他们在一起不务正业罢了,不过我也承认,毕竟去网吧就是和他们一起的。
到了初三,我们一起努力,想要一起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为此我们互相讲解题目,一起吃饭,周末也是在一起放松,就这样过了一个半月。
考试的具体过程,已经想不起来了,也没有什么难得出奇的题,但是也有我不会做的题,最后我以650分的成绩,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一中,我们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考进了一中。
当然这是后话了,中考刚结束谁会去想录取通知书的事情来闹自己的心呢?我离开考场的那一刻,家都没回,直接跑去网吧和他们开黑两个小时,第二天一起去爬山。
中考结束后的一周,记得大概是周四吧,我选择和朋友一起去打篮球,也不是班里的那伙同学,是一起在毕业典礼表演过的两名初一学生,一个叫做阿玮,一个叫智成。
阿玮个子高高的,明明比我小两岁却和我差不多高,智成相比起来就比较矮了,说来奇妙,本来我和阿伟或许是不会认识的两个人,却因为毕业晚会在一起表演而结识;智成则是以前在篮球训练营一起的朋友,记得那时他才五年级,我才读初一。
我们来到体育馆,当然因为场地有限,我们不得不和其他的人一起拼场打篮球,幸好他们中有阿玮认识的人,不然打起来还是会很尴尬的。
我没有热身的习惯,因为总觉得没有必要,分好队伍后就直接开始了。
现在想来,我那天就不应该去打那个篮球。
左脚膝盖处感受到一阵冲击后我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我赶紧伸手去抚摸膝盖,却摸到了我的皮肤下一块很明显的突起,当时是真的慌了,赶紧平放我的脚。周围的人也都跑过来看,我的膝盖下边一点的地方凸起一块,将皮肤挤出些许暗红色的血。
我询问是否有谁不小心踢了我一脚,阿伟和智成都摇了摇头,连他们俩都没有反应那么其他人就更不会有反应了。当时并不确实是骨折,我从容了打了急救电话。
太阳很大,汗水浸湿我的后背,现在想来说不定是虚弱流的汗吧。
下了急救车,我才知道是骨折。
“韧带将髌骨给拉扯断了,这个地方很棘手。”医生当时是这么说的,当然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要住多久的院,难得的没有作业的假期,我可不想吧时间全都浪费在医院里。
我唯一感到些许震惊的就是韧带竟然能将骨头给拉扯断,说不定我比较缺钙吧。
住院的时光让当时的我感到些许新鲜,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一躺就是一天。许多朋友都来看我,包括我从初一开始就认识的好兄弟阿骏,我把它当作很要好的朋友,就是不知道他本人如何想的,不过我也不会去想这些,待人真诚,是从自己开始的,而不是期待别人。
初中的班主任,周老师,他亲自来到医院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和毕业照交给我,说实话很感动,我特别喜欢这个班主任,年过三十却依旧能感受到意气风发的氛围,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教师,他教书很好,讲题的时候面面俱到,可惜我身在普通班,班上愿意听课的寥寥无几。
当然那是后话了,住院的第三天,我就被安排了手术。
手术的过程我不大记得,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打麻药的时候,下肢半麻需要给脊椎打针,特别疼,而且背部还要绷紧,感觉就像是用锥子压着我似的。不过睡一觉后我就躺在病房门口了,伤口被纱布包上。
养伤生活很快,住院的第二周我就差不多可以下床了,那时还在为找不到合适的拐杖而发愁,因为没有我这样身高适合的拐杖。
第一次下床的时候,我都还感到生疏,像是从未走过路一样。拿起拐杖,一颠一颠的往走廊走去。
后来医生告诉我,脚是可以踩在地上的。
受伤的左脚用拐杖配合行走,右脚单独支撑,如此往复,一周左右的时间也就差不多熟悉了。
值得喷的一点就是因为我们病房的水龙头比较好,保洁人员就一直来我们病房洗拖把,搞得地上全是水,这不注意一些还真的会摔第二次。
然后再过不久我就出院了,大概是住了20天左右,假期还有一半的时间。但是很可惜,我不仅没能继续玩,而且还提前体验了校园生活。
说来凑巧,我的父母都是教书的,而且父亲正好就在一中工作。于是我父亲就和医务室的医师商量好,让我住进医务室进行康复,直到开学。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要拄着拐杖往外跑,从医务室走到第二教学楼中间的那条水泥路,步行大概只要三到五分钟就能走到,我却一个来回足足走了48分钟,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数字。
而且还有蚊子,弄得我的小腿奇痒无比,每一天都无比煎熬。不过我并不讨厌那段时光,没有电子设备的干扰,我确实充实了不少,不仅拿起了两年多没碰的吉他,还提前把必修一的单词给全部记住了。
这里有个小插曲,母亲是答应我如果我能在开学之前(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还有12天)把必修一的单词全部一遍听写过关,就给我装一台电脑。
我很是兴奋,直接火力全开。最后我自然是做到了,并且还向朋友咨询意见,装了一台6000多的电脑,但是因为不可能装在学校,所以直到十月份我才亲自触碰了我梦寐以求的电脑。
开学如期而至,直到开学为止,我的步行速度已经快接近正常人了,但是依旧无法脱离拐杖,所以我也就顺理成章的不用和未来的同学们一起军训。但是军训结束的照片我是和他们一起去拍的,因为我作为患者,他们又在烈日下进行了一周的军训,导致我的脸和他们比起来特别的惨白,像是P的似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来到了高一十七班,周围认识的人不多,尉廷就是其中一个。
尉廷是我的小学同学,但是小学我并未进行太多的人际交往,导致我和他也只是记得名字这样的关系......也不是,初二的时候我和班上的人沉迷与乒乓球,当时因为三班打球特别厉害,于是就经常去学习,而尉廷就是三班的猛将。
刚好我站在后排,刚好尉廷坐在最后一排,刚好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于是我便坐了下去。
这一坐,是我思想发生改变的开始。
尉廷这个人的故事,我也不好细说,在我看来简直像小说男主一样夸张。打游戏很厉害(LOL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大师以上段位,因为没怎么玩LOL所以不太清楚含金量),经常接游戏单,初二的时候想辍学去打电竞被他们补习班老师抓了回来。而且经常一个人去旅游,会写小说,文笔很好(我就是受他影响开始创作的)。
最重要的是,他会关照我的学习,这对我很重要。
高一第一次月考,600多名的成绩让我沉默,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高中和初中不一样的,但是尉廷劝我不要放弃,而且每当我在做别的事情,他都会提醒我。
“你在干嘛?”当然是用相当有魄力的方言来提醒我。
晚上回家我也不是倒头就睡,而是用QQ与他联系,在电脑前进行看书与恶补,直到晚上十二点。
我不会的题他都能给我解答,我不懂的知识点他都能给我讲解,还分享一些学习方法给我,灌输一些思想给我,导致现在我的思想变得和他一样极端。但是我并不讨厌,因为的的确确是有用的思想,可以警醒自己,激励自己的思想。
不过这里有一个小插曲,好像是19年十月份,我和他因为说话被语文老师点名,然后班主任暂时把我俩分开,分别一个人坐,他坐到了最后排(当时我好像在倒数第四排)。
然后他回来的时候,就有女朋友了。
......
高一上没有什么起色,我的成绩最后也只是300多名,与初三相比名次还是难看了不少。然后就放寒假了。
寒假经历了什么,各位都清楚,2020年,我们都延期开学。也是那个时候我无所事事,当上了up主,发布了我的第一个视频。
当时只是想录着玩,也没想过积攒人气什么的,后来也试水了配音作品,开了单机游戏的连续坑,但我真正有点关注量是从我写原神同人开始的,但那都是后话了。
那个寒假异常的长,让我放松了许多,网课随便略过,每天在家跟在网吧似的,想来那段时间非常颓废。
五月份返校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是个盲人了,但是尉廷不是。
我深刻的感受到我与同学的知识上隔阂,我也醒悟了,我必须好好读书,这种事情是不能怠慢的,怎么办呢?我只能求助尉廷好兄弟。
他先是笑了我一顿,然后才开始像上学期一样和我一同看书,并且还推荐了网课给我看。
看到网课的一瞬间,我既醍醐灌顶,又感到不同地区教育资源的差距。
高一下只有两个多月,第一次月考后就直接期末考试了。
努力不会有白费,从中考后,我再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金量。我头一次拿到了两百名以上的成绩,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我来说是巨大的进步。
暑假开始了,没什么好说的,无聊且令人烦躁的暑假。
但是开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学校给每个年级建立了【致远班】,将好的师资全部调到那个班,并且所有能考上更高一级的班学生不得返回本班。然后我就和尉廷好兄弟分开了。
班上的老师也大部分发生了变化。出了班主任和生物老师,其他的全都换了——换走的全都是我喜欢的老师。
我自然对这个班开始感到不满,但是学习不能止步。
可惜上天逼我止步。
九月十五日,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天。因为我的鞋子普遍都漏水,母亲就给我从网上买了鞋套,穿上去的时候还好,但是一踩到湿地板我就摔了一跤,本来腿还没好,又摔了一跤自然让我感到害怕。
当时依旧是不觉得,感觉没事,但是父亲依旧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又是骨折,十二脊椎压缩性骨折,医生甚至还说在压下去一点可能就瘫痪了。
我既感到自己的不幸,又觉得自己比较幸运。好在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必须在家休养两个月。
于是我的第一次休学开始了。是完全请假的两个月。
原神PC端是九月十五号开服,当天下午我就在办剑冢任务了(bushi),因为原本的角色被防沉迷制裁,所以我果断办了新角色。
然后卢老爷就来了,所以我开服很爽(bushi)。
不过这里不谈原神,这两个月我有注意班上的进度来听尉廷好兄弟介绍给我的网课,我自认为我学得很好,其实不然。
我回去参加了半期考试,在校名次是500多。
我自然无法接受,当时我就主观的认为我跟不上,在经过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后,我终于决定了休学。
十一月,我长达快一年的休学生活开始了。在走之前,我请了尉廷好兄弟吃了一餐饭,以表示对他关照的感谢。
最开始我信心满满,每天都拼命的看书看网课,从高一的知识开始。这种高强度自学一直持续到今年的农历新年。
过年前我进行了手术,将腿里的钉子取了出来。这次只住了一个星期,没什么好说的。
年后我就比较放松了,但也没放松多少。
下学期开始了,我原来的同学,也就是尉廷他们应该已经高二下了。为了检测自学成果,我参加了高一下的开学考试——当然是我父亲从学校带试卷给我。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以589的成绩拿了全校第十九名。
当然这是不公平的,我是一个人在家做的,没有时间限制的我可以放心的思考,放心的做。自然发挥好了不少。
于是我就飘了,开始怠慢了些,着力于原神的创作。
开始制作原神同人,是今年一月份好像,住院之前我发了甘雨的同人。
但是这样怠慢的生活不能长久,我始终是学生,但是我却下意识地不那么想看书。
于是我前去打工,在一家叫做【优阅】的书城做图书管理。
老板因为我是高中生,比较关照我,两个月的打工生活很愉快。
打工的时候,我也发现了,阿炜和智成特别喜欢来书城。
离上次见面也有一年半载了,出院以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们了。今年他们应该是读初三,准备中考了。
我感慨时间过得快的同时,也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给他们提了些个人的建议,他们也很用心的采纳了部分,因此我也很期待他们的成绩,并且我承诺中考结束要请他们吃饭。
六月十四号,我结束了打工,因为再过一个月我也要考试了。
但说实话我很不放心,因为打工以来我几乎是不看书的......不如说开学考以后我都没有看书。
可惜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飞一般就过去了。
我说句实话,题不难,但是我做题反应比以前慢了太多,久疏考场,久疏校园,让我对题目没那么敏感。
回想这一年,我几乎只是看书,不做题,没有题目巩固的知识忘却得相当快,我明明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这一点。
最终的成绩当然是不理想的,没有写完题,总分400不到。
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即使我考成这样都还在500名以内,说明这届高一也考得不太行。
我本想考完试继续开始看书,没有了工作,没有接口怠慢看书。
但是父亲却让我去给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当家教。最开始我是不答应的,但是对方给的太多了。
一个假期三千,比我在书城打工的时候高了快八百块钱。
于是我开始了家教工作,帮助他辅导数学,语文和英语。
我也只有在亲自教书的时候,才能体会老师的辛苦,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的怠慢,更加的不忍心。
直到八月十五日,尉廷好兄弟读高三了,高三开学有几天了,这是第一个周日。
父母给我提前过了生日,我将许久未见的朋友邀请来,参加我的十八岁生日。
他们没有变化,还是那副样子,只有我自己一蹶不振。
我们不喝酒,但依旧谈了许多,因为他们还有晚自习,所以我们三点钟开饭,一直谈到五点多。
我慢你们一年,但是我一定会赶上来的。
写这篇文章是八月十一日,明天才是我真正的十八岁生日。
这一年,我究竟收获了多少,失去了多少?
我失去了太多知识,没有了当年的水平。但是我明白了打工人的辛苦,明白了教师的不容易,懂得了社会的规则。
我认为这些,是难能可贵的经验,不论对谁。
我不是一个自律的人,但我渴望成为一个自律的人。
我从网课里明白教育资源的差距,我想做些什么。
我想从事教育事业,不论是成为教师还是什么,想为贵州的教育做出些什么改变。
但是现在的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我会努力往前爬,哪怕前路道阻且长。
我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至少——
我将祈祷我能继续走下去。
Therions楚治酶以
2021.8.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