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06-07 朝日

赛马娘怪文书 卓芙xTx荣进闪耀

「塞北残阳是她的红妆

一山松柏做伴娘

等她的情郎啊衣锦还乡

今生我只与你成双」

教堂的钟声轻轻敲响，白鸽飞过，暖阳倾洒，湛蓝的天和嫩绿的草都美得不真实。

面前的人更是如此。

“你是否愿与她共度一生，无论灾疾病、灾难、衰老或死亡？”“是。”

“你是否愿与他共度一生，无论灾疾病、灾难、衰老或死亡？”“是。”

“以上帝的旨意和见证，你们二人结为夫妻。”

他将戒指戴在荣进闪耀伸出的右手上，而后抱住了这个占据了他的心的人。他不是第一次抱住她，但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毫无保留的拥抱。他将她揽入怀中，不觉间自己的泪滴打湿了她身上昂贵绸缎织造的婚纱。

“我爱你，闪耀。”

“我也爱你，亲爱的。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了听到你的这句话。”

“抱歉，让你等了太久。”

“等你，没有太久。”荣进闪耀扬起了面容，迷人的澄澈双瞳在柔和明亮的阳光下折射着粼粼波光。她注视着他的双眼，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他当然知道应该干什么。他将双唇贴近荣进闪耀的双唇，能感受到自己激动到微微颤抖。这是他的人生到如今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如此亲密的接触。

双唇相切的一瞬间，他感觉有种似乎是电流的东西从唇边一直到了心头。仿佛灵魂中的某种沟通的渠道被澎湃而出的情感所冲开，他的眼角竟落下了泪滴。

他站在窗前，听着楼下厅中渐息的人声，看着远处零落离开的宾客。那个金粉色头发的少女正环抱着另一个俊俏后生的臂膀，坐上了属于两人的车辆。这是好的，他心底如是说。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归宿。

那车缓缓离去，视线中渐远的尾灯却模糊了。为什么会落泪呢？他终归难以寻得一个称心合理的解释。

“抱歉啊，闪耀。明明是新婚夜，我竟然在看别的女孩。”他并没有转过身，而是先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双眼中的泪光。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都能理解。”荣进闪耀从身后抱住了他，将头依靠在他的后背，温暖的呼吸和他之间只隔了一层发丝。“那个人，是卓芙的兄长。”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闪耀。我本就应该只忠于你一人。”他无法停下手上的动作，泪水越擦越多，终归无法掩饰的落下。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你是我的妻子，闪耀，我永远的、唯一的妻子。”他转过身回抱荣进闪耀，荣进闪耀侧着头依靠在他的胸前，一条手臂环绕在他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拂在他的胸膛前。

“花言巧语，哼哼。”荣进闪耀眯起了眼睛，享受着当下发生的一切。“但就是你这样，我最喜欢了。”

在两人未来的欢乐小家里，刚刚开启的香槟瓶拥抱着多变的乐曲，纵身于彻夜弥漫的、掩盖了一切的欢愉中。

好日子总是过得快的，两人在自家花园里的躺椅上欣赏美丽的风光时，一个匆匆跑到门前按响门铃的男人打断了这段尚未结束的蜜月时光。

“抱歉，荣进闪耀女士，训练员先生，我是，嗯，卓芙的表哥，您二位的婚礼上我也曾出席过，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这人便是那晚和卓芙互相嬉戏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却全然没有了当时的从容潇洒，满面愁容的独自一人，急切的来找他们。“很抱歉打扰两位，我知道二位现在是蜜月时期。但是很抱歉，卓芙出了一些问题，我已经请求了望族女士的帮助，但是看来必须要训练员先生您亲自出面才能有所帮助。”

就算再怎样，这毕竟是自己的爱徒，如今又有急事相求，怎么可能拒绝呢？

“十分感谢您！请上车吧，我带您到她的住所去，荣进闪耀女士也请同行吧，这样更方便，也更合适些。”

熟悉的地方，在当年荣进闪耀第一次冲击凯旋门的时候，他曾在赛后和当时的另一位强势选手卓芙在这里偶然见面，时候才得知这里就是她的家。或许那时就是一切的开端？他不甚确定。

推开门，里面却不是预想中的混乱场面，一切都井井有条，让他不由得怀疑似乎是走错了房间——但客厅中坐着的望族让他知道这就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亲自收拾的房间。

“训练员先生，路上和您说过了，自从婚礼结束之后，卓芙她的状态就不太对劲，最近更是，每况愈下。我也特意搬过来住在这里，随时照料她，但还是没什么办法。她从来不说到底是怎么了，总是说没事之类的来搪塞……可是她的状况明显越来越不好，最近几天已经几乎食水不进了。”

“我也尝试劝她，但是就算我来劝也没什么用。”望族侧身坐在客厅的桌旁，脸上的压抑表情是他所从未见到过的。“想必原因您也猜到了，唉。这孩子，太倔强了，尤其是她认定一个什么的时候，谁也劝不回来。”

望族快步走到他身边，双手握住他的左手。“我当然不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也知道您和荣进闪耀才是最为合适的，何况你们也已经……但是，哪怕是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求您劝劝她吧，哪怕是骗她，也好。只需要她能够振作一点，能坚持到医院治疗，其余的事不劳您费心，可以吗？”

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否则他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他轻推开卧室的门，荣进闪耀跟在他的身后，将门轻轻关上。

即使是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看到床上的人时，他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此前的那个活泼优雅兼具一身的青春少女如今瘫倒在床上，侧卧着没有反应，只给他一个变形的背影。本就娇小纤细的身体现在完全可以用干瘪来形容，粉金色的发丝蓬乱枯干，像是报废的铜丝一样胡乱堆积着。

他把手放在卓芙裸露的肩头，干瘪的皮肤无法阻止其下的骨骼将他的手硌痛。“卓芙，是我。”他尽可能的凑近，轻声呼唤。

“训练员先生。”卓芙的声音非常的细微，还带着颤音。

“可以转身，看看我吗？”

“不。如果我看了，就又忘不了了。”虽然如此说着，但卓芙仍然缓缓的翻过了身，将面容朝向他。

他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想要往后退的本能，看着这已经陌生的面孔：双眼凹陷，兼具苍白和蜡黄的脸色没有任何的生存气息，预兆着她半步踏入的未来。深陷的眼窝下带着两道泪痕，泪水正从那里淌下，而眼球似乎已经没有了反应，完全没有任何的闭合或者眨动，只是让泪水自然流动。

“卓芙，卓芙……”他扶起卓芙的双肩，手中的感觉就好像是正握着一具空空的骷髅。他想要说什么，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你怎么了？这种话他自己都说不出口。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又为什么要提出呢？

“你真是，滥好人。”只有当两人的距离拉近到相拥的程度时，虚弱而断续的声音才能被听清。“既然一开始，就有伴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

“我也喜欢你，卓芙。”

“混蛋。你都有妻子了。”

卓芙抱住了他——但更像是挂在他的身上。此时她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许已经无法掩饰。即使是已经干瘪的身躯，也逐渐发出哭声，尽全身的力量贴近和他的距离。

“你都有妻子了。明明，我也爱你呀！现在你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强撑着喊出最真切的话语，而后只剩下力竭无声的颤抖。

“可以有你的位置，卓芙。”荣进闪耀竟也从身后走上前来。她也握住了卓芙的手，看着卓芙的面容，但后者却不与她直视。“如果是你的话，加入到我们的生活中来，是可以的。”

“没有我这个插足者，你们的生活肯定更好。”

荣进闪耀没有回话，谎言不是她擅长的部分。卓芙把她握着的那只手抽了回去，但却没有放开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但是，我也忘不了你呀，卓芙。就像你忘不了我一样。只要想到你所遭受的痛苦，我也会同样的感受到痛苦。”

“所以，我可以吗？加入，你们的生活？”

“可以的哦，卓芙。”

“那，这也可以吗？”卓芙仰起头，闭上了双眼，

他再次确认了卓芙闭上了双眼，然后偏头看了眼就在一旁的荣进闪耀。

荣进闪耀微微点头。

他颔首，和卓芙相吻。

泪水从三个人的脸颊上落下。

“闪耀，你弄疼我了。”他拍了拍紧紧抱住他的荣进闪耀。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没有松开自己。

“就当这是你花言巧语的惩罚好了。”荣进闪耀鼓起了脸，并不看他。

“其实，如果你不同意的话……”

“你当时对她说‘如果你痛苦的话，我也会感到痛苦’，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是。但是那也可以是我花言巧语的惩罚。”

“我怎么忍心真惩罚你啊。”荣进闪耀攀上他的肩膀，“只是，记得我是先来的啊。”

“抱歉，闪耀，我一定打乱了你的计划吧。”

“和你有关的事，其实我从来都做不出计划来。”

荣进闪耀闭上了双眼，凭直觉靠近他的呼吸。在沉默交织的光线和阴影中，两人抓住这最后的氤氲紧紧相拥相吻。

「锣鼓声声正月正

爆竹声里落尽一地红

家家户户都点上花灯

又是一年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