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界篇外—— 要有光(8)

辩才天:

队……队长……你怎么了？

大势至:

你这家伙……跟我们开什么玩笑？

辩才天:

阿至！你看屏幕上……

大势至看向屏幕，那些庞杂的数据映入眼中。

辩才天:

这些数据是……全新的意识体……

队长她……

大势至狠狠地盯着不动尊，双手抓向她的肩膀。

大势至: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们开玩笑？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淡淡的光芒亮起，大势至的手还没有碰到不动尊时，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

不动尊:

数据库。防卫。程序。不可。侵犯。

大势至:

喜欢演戏是吧……好，好……

辩才天:

阿至……你别这样。

那些参数，我检查了几遍，没有错……

队长的记忆数据，没了……全都没了……

大势至的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喉管中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

大战后的疲惫感涌来，她再也不顾忌自己的姿态，颓然地靠在了墙上。

通讯在终端内自动连接，老人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大司士:

我想，你会想跟我谈谈。

砰——

沉闷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大势至的拳头砸在金属墙壁上，留下一道凹陷下去的痕迹。

大势至:

这就是……你们说的修复？！

为什么这么对她！！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大司士:

身为心武卫，急躁的性格并不是一件好事。

冷静一些。

大势至:

我们签有协议……你们没有权利，把她弄成这副样子……

大司士揉了揉自己花白的鬓角，轻声叹了一口气。

大司士:

谁也无法预料这样一场意外。

不动尊的急救方案，是由太一主脑下令，壹研所专门立项研发。

要救她，只有这一个办法。

大势至:

所以，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她早就死了，是吗？

大司士:

不，孩子。她没有死，她就站在你的面前。

记忆的继承，不是意识继承的全部。某些事情的改变，并不能决定什么。

至于这种变化对你们带来的伤害，我代表司部，向你们表达歉意。

大势至颓然闭上了眼。

大司士:

不动尊身上肩负的使命，和你们不一样。她要承受的事情，也会比你们更多。

虽然你们不会这样觉得，但对于七院而言，这也算因祸得福。

大势至:

好一个因祸得福……

大司士:

我理解你们的情感。我从来，是将你们当作正常的人来看待。

但，即使是人，也需要做出某些牺牲。无论是你们还是我，都一样。

今天之后，不动尊，会在数据库里常驻。

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长期担任队长的工作。

而你，大势至，将长期代理菩萨蛮小队的队长职位。

队长的位置，你已经申请过多次。恭喜你。

大势至:

属于我的位置，我会靠自己争取下来。

这样的方式……我不接受！

大司士:

这不是权利，而是责任。

菩萨蛮，是不动尊交到你手上的。你必须接受。

大势至:

谁**稀罕当这个破队长！

大司士先生，算我求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大司士:

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接受。

好好想想吧，孩子。

大势至看着消失的人像，缓缓向后靠在墙壁上。

……

核心区域外平台。

不动尊站在护栏旁边，透过透明墙壁，俯视着遥远的地面。

听到大势至的脚步声，她微微侧过头。

眼神仍然没有任何的波澜，如同一潭死水。

不动尊:

我。听到。

大势至:

废话，我跟大司士先生吼得那么大声。你现在一身的好家伙，当然能听到。

不动尊:

队长。好。

大势至:

……真是**的别扭……

我说，那些事情，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不动尊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向外望去。

大势至自嘲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去，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建筑，

那些被战争之火侵蚀后的焦黑痕迹，还有那些蚂蚁般来来往往的人群、或稀疏或密集的人群。

时间已晚，巨大的人造太阳，在城市的边缘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那些自动感应的灯光，尚未发出它们第一缕沉默的光亮。

整个七院，陷入到静谧、昏沉的暮色之中。

不动尊:

这里。要有。光。

她侧过身，望着大势至。

不动尊:

我们。就是。光。

不动尊面无表情，但十分认真地盯着大势至颓唐如废墟般的身躯，

和身躯后面，那个失去了光芒、破烂不堪的金轮。

不动尊:

再见，灯泡。

突然间，大势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似乎看到，不动尊的嘴角会在下一刻忍不住翘起，为她又一次成功的恶作剧而开怀大笑，

眼睛里，还会闪烁着得逞时的可恶光点。

她猛然抬起头，只看到那道泛不起一丝波澜的、失焦的眼睛。

不动尊的背影远去。

大势至的嘴角，缓慢地，扬起一个微弱的弧度。

她厌弃自己的笑容，但今天，还是算了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当队长嘛。

大势至:

滚吧。在里面好好躺着，别老是出来跟我抢风头。

不动尊的身影，以精确的速度离她而去。她闭上了眼。

大势至:

再见……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