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交易,第十二章
蓝湛请了假,回家中看望母亲,他已经四个月没回去了。
“哎呀!蓝母,你家蓝湛回来了!”孙大娘突然上门来。
“是的,他才刚回来,孙大娘,你怎么……”蓝母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大娘拉出了门,拉到了院子里。
敞亮的地方好说话。
孙大娘是这小镇中有名的媒婆,为人很是精明,眼神又好。蓝湛一家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她就迅速留意到了这家中的两个孩子。尤其是蓝湛,她极少见过这等好看的双儿,清秀优雅的五官,肤若瓷胎,身材匀长,而且受过良好教育,知书达理。这是很多大户人家喜欢的,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将好看的双儿纳为侧室。
“蓝母,不是我啰嗦呀,你家蓝湛是个双儿,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不着急呢?”孙大娘旁敲侧击着,“以他现在的样貌,还是能找到好人家的,等年龄上去了,再着急都没用了。”
蓝母轻轻笑了一声:“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孙大娘握住了蓝母的手,“那你呢,你不希望可以有个人照顾他吗?你又不能陪他一辈子,你的小儿子蓝苑将来娶妻了,他也不能一直陪着这个哥哥呀。”
“孙大娘,可是蓝湛他……”
“哎呀!蓝母,莫家庄,知道吧,这镇上最有钱的大户了。那里的莫玄羽少爷,他夫人刚有了身孕,如今家里正打算给他找个侧室,我看蓝湛倒挺合适的。”
“……”蓝母有些担心地朝屋里瞧了瞧,幸好没看见蓝湛在客厅中,她赶紧回过头,“孙大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对不起,不行, 真不行……”
“唉……”孙大娘见她心意坚定,也就作罢,非常惋惜地摇摇头:“真可惜,我手里头握着好几条线呢,个个青年才俊,唉。”
晚上,弟弟蓝苑也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蓝湛给母亲夹了菜。
蓝母看了看他,有些埋怨道:“阿苑每个月都能回家一趟,倒是你,只是去教书而已,隔这么久才回来,那王府怎么可以这样?”
蓝湛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解释。
蓝苑见状赶紧打圆场,“母亲,王府和国子监对先生的要求不一样,而且听说王府的世子很难管束,现在好不容易让他肯听话,那王爷必然是希望哥哥能在那里多待一些时日。”
收拾碗筷的时候,蓝母突然提起道:“今日,孙大娘又来给你们说媒了。”
蓝苑听完后哭笑不得,蓝湛跟往常一样,没有说话,他端着盆子,走到外面的池子里洗碗。
看着蓝湛的身影,蓝母叹了一口气。身为母亲,总会知道一些事情。那时候,蓝湛足足离开家一年,只留了一封书信,信中提到有一位朋友愿意帮助他,给他找了工作。没过多久,一个自称曾受过她丈夫帮助的人找到她,给了家里一笔钱,从而还清了债务……
三年前,有一日给蓝湛收拾房间,找到三个陈旧的信封,没有名字也没有地址,也不知道是寄给谁的。她好奇拆开其中一封,是蓝湛的字迹,信中写满了对一个孩子的思念,每年一封……
她幡然醒悟,那一刻,身为母亲,她觉得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很是愧疚。一直以来,蓝湛都表现得毫无异样,对那一年发生的事从来不说,也不愿说,她也不会去过问。只要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就够了。
王府中,魏无羡一个人躺在床上,翻了几圈也没睡着,蓝湛已经离开王府有七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白日,魏无羡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脑海中思考着要不要去把人给找回来,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那几日蓝湛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本来也想让他回去平复一下的,而且这么久才回家一趟,也想念家人多时,怕是和家里人有说不完的话吧。
可再不回来的话,很快就到泓儿的生辰了……
“王爷,晚膳时候到了,世子已经在等着了。”门外传来孟管家的声音。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魏无羡收拾了心情,起身出房门。去到膳厅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明朗了起来……蓝湛和泓儿都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他。
蓝湛冲着他温柔地笑了笑:“王爷。”
这一笑,令他放下大半的心,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然后在蓝湛身旁落座。
“回来了就好,吃饭吧。”
“嗯。”
蓝湛用筷子夹起一个水饺,准备塞到泓儿碗里,“要蘸醋吗?”
“不蘸。”
饭桌的气氛变得很是轻松,魏无羡沉默地看着他们俩,不自主地勾了唇角。
入夜,魏无羡把蓝湛拉回房中……
一番旖旎的缠绵过后,魏无羡喘了一声,慢慢退了出来,把汗涔涔的人搂进怀里。蓝湛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他种下的各种深红色的痕迹。
魏无羡紧紧拥抱着怀里的人,亲吻着蓝湛的耳垂,脖颈,“三日后,是泓儿的七岁生辰。”
“嗯,我知道。”蓝湛眼角有些湿润,这六年以来,他只能在信中诉说对泓儿的思念。不曾想,在今年,他竟然可以陪泓儿一起过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