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爷的美少女竟全是病娇?!》(上半)星极/斯卡蒂/夕/早露+博士
(重OOC 萌新烂文笔 伪后宫 不喜勿喷)
未成年请在家长的陪同下观看(doge)
<新月>
这里是维多利亚南方的一个著名城市,而罗德岛大学是维多利亚排名前三的著名大学。全泰拉各国优秀学子很多都会选择来这里研修学业。
九月初,已是开学季,校门口已经站满了招待新生的学长学姐们,也有不少新生陆陆续续地走进校园,可以说是十分热闹。
临近傍晚,一位身高一米八,穿着风衣的男子拉着一个银色的大行李箱走进校门。到背部的黑色长发简单的束了起来,金色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这个新环境。他来自乌萨斯,却没有乌萨斯人的特征,事实上他没有泰拉世界任何种族的特征。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学,而他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这所大学。
“博士,等等我啦。”,一位少女的声音从博士的后方响起。
“早露,别跟丢了。”,博士停下来。
这位叫早露的白色长发少女却有着毛茸茸的熊耳朵,她嘟着嘴:“是你走太快啦,不许走到我前面去。”
“好好好……”,博士微笑着来到早露身边,宠溺地看着她那一红一蓝的异色瞳。
早露洁白的右手轻轻牵住博士的袖子,一副“只有我能站在你身边”的样子。
从校门口进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座白色的钟楼,是全校最高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上面有着黑色的石英钟表,最顶层还有个铜圆钟。所有的建筑都是哥特式的风格,五彩斑斓的玻璃窗、尖尖的屋顶,看起来更像是教堂。
校园的绿化做得相当好,放眼望去都是草地,绿油油的灌木丛绽开一片粉红的西洋鹃。宽宽的柏油路的两边种满了灰褐色的二三十米高的树。
“博士,那是什么树啊?”,早露好奇地问。
“维多利亚栎树。”,博士被那片西洋鹃吸引了:“不愧是罗德岛大学,环境真好,也比我们的高中大好多,得有几十倍吧。”
“因为是全泰拉招生的世界名校啊。那漂亮的姑娘也肯定很多的。”,早露似乎话里有话。
早露和博士早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是五年级的时候博士来到乌萨斯定居,作为转校生来到了早露的班级。晃眼过去博士已经19岁了,他和早露也认识九年了。当初自己说想考罗德岛大学的时候,早露也报考了这所大学,最后两人都被录取了。
博士知道早露一直喜欢着自己,他们感情似乎一直不错,可博士还没有做好回应早露的准备,况且还有三年前的【那件事】。
“我身边就有一位超级美少女了啊。”,博士摸摸早露的头。
“嘿嘿……”,早露很开心的笑着:“那做我男朋友的事情……”
“好了,你先去宿舍放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博士打断了早露。
“为什么?前天我和你说的时候你就说考虑一下,哪用考虑这么久?”,早露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渐渐露出几分怒意又似乎带着几分其它情感:“是不是还是因为斯卡蒂的事情。”
“不是……你又说这个干嘛,都过去这么久了。 ”,博士偏了下头,显得不耐烦起来。却似乎有着被人戳中内心的无名火。
“那我现在都改了呀,我现在好多了。我不是喜欢你嘛……”,早露委屈地看着博士。
“好啦好啦,我先送你去宿舍,这里东边有个月亮湖,我们晚上去看。”博士温柔地捏了一下早露软软的耳朵。
“呀!”,早露发出了可爱的叫声。
新生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被安排的宿舍去放置行李,而被安排的宿舍号会通过通讯器的方式告知该名学生。
一般的大学都是四人寝、六人寝、八人寝,这取决于学校投入宿舍的资金和招生的数量。
而罗德岛大学资金雄厚,招募的都是全泰拉的精英学子,有着十分优良的住宿条件。是每两个人一间寝室,而且装修不亚于星级酒店。
“哇,这里和酒店大厅一样啊。”,博士送完早露后走进自己的宿舍楼:“13楼1302,住得还挺高。”
从宿管那里登记拿到了钥匙,博士乘着电梯来到了13楼。走廊上是红棕色印着花纹的厚绒地毯,天花板上是豪华的吊灯,两面墙壁上有不少名画,红木门上有着烫金门牌,门把手也是鎏金的。
博士走进房间里,三十平的房间,两张大床并排放着。博士发现一张床的旁边已经有了一个行李箱,而卫生间似乎传出来洗浴的声音。
“室友已经来了吗?”,博士自己嘀咕着将行李箱放在另一床旁边:“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呢?”
博士又看了一眼那个箱子,发现是个粉色的上面有一群可爱兔子图案的箱子。
“……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吧。”,博士突然不知该怎么思考。
“咔嚓”,门突然被打开了。随着水雾走出来一个只裹着一条白浴巾盖到胸部的粉色短发卡斯特……少女?发梢上还在滴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嗯?!”,博士看着那白色的肌肤和娇小的身体直接震惊,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里还男女混寑?!)博士心想。
“诶?”对面似乎也很惊讶:“啊啊啊啊,抱歉,因为一身汗想要快点洗澡所以就没拿换的衣服就直接进去了……那个,我叫安赛尔,你……你好。”
“哦……你好……好什么啊?!为什么会有妹子啊?!”,博士突然提高音量。
安赛尔身体往后缩了缩,似乎被吓到了:“那个……我是男孩子……对不起……”
“哈?”,博士再次自我怀疑:“额……咳咳,为什么要道歉啊,我叫博士,我不是坏人,我的错。顺便问一下安赛尔……先生,你为什么一个男的浴巾拉这么上啊?”
“诶?”,安赛尔愣了愣,然后直接把腰弯了下去鞠了一躬:“对不起!”
“所以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博士坐在床上转过身背对安赛尔,安赛尔从行李箱里拿出新的衣物。薰衣草味的洗发水一直刺激着博士的鼻腔。
“嘶……不对啊,都是男的我还回避什么呢?”
博士这样自言自语着,然后听见背后传来轻微的糯糯的声音:
“那个……可以了……你是叫博士对吗?”
博士转身: “嗯,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安赛尔鸭子坐坐在床上,穿着纯白短袖和一条灰色的超短的裤子,露出半截大腿。看上去像是纯棉的面料。博士看着两条纤细又有肉感的白腿,只有想要摸上去这个想法。
“……嗯,请多关照……那个,我的腿怎么了吗?”,安赛尔有点害羞地问。
“没事。”博士连忙撇开视线。
“我们都是男孩子,所以换衣服的时候也没必要……不,没什么。”,安赛尔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似乎很在意博士刚才回避他。
博士只能弱弱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下,安赛尔又开口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都会努力去做的。”
博士看着正一脸认真的安赛尔,稍微叹了口气。
“难道说,你在害怕吗?”
“诶?没有,我绝对没有因为感觉你会把我当女孩子欺负所以才……啊……”,安赛尔说着说着脸红着用手捂住了嘴。
“自己说出来了啊……”,博士吐槽。
“难道说,你以前也碰到过那样的人吗?”,博士问道。
“我……我没什么朋友的……”,安赛尔低着头,不安地用双手来回搓着自己的大腿:“可能大家都觉得有男子气概的男生才值得交往吧……我也想要改变自己……想要更加勇敢一点什么的……”
“抬起头来,看着我。”,博士轻声说。
安赛尔抬起头来看见了一脸正经的博士。
“你觉得我帅吗?”,博士突然问道。
“诶?”,安赛尔有点被吓到,然后轻轻答道:“嗯……”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唔……嗯……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啊?”
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其它的原因,安赛尔看着博士的眼睛,脸上又微微泛红。粉色的眸子里娇柔似水。
“那就先试试成为像我这样……的?我虽然可能不算你说的那种有男子气概,但是总归是想要变得可以和大家一起交朋友是吧?”
安赛尔看着博士,有点小惊讶,但绝大部分是开心。从未有人和他愿意主动和他做朋友。最后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我会努力的,以后就拜托你了,博士。”
“那就先一起去吃晚饭吧,你应该也饿了。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朋友一起。我们晚上一起去看月亮湖。”
“诶?真的可以吗?”,安赛尔眼里似乎闪着小星星。
“走吧。”,博士站起身来。
罗德岛大学一共有六个食堂,博士和早露因为是第一天刚来所以就约在了校门外的一家餐厅。
博士和安赛尔去乘坐电梯,同时博士用通讯器给早露发了个消息。
博士二人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看见早露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博士刚想给早露打招呼,却发现早露一直盯着安赛尔看。博士招了招手,早露还是没有反应。
“那个,你好,怎么了吗?”
安赛尔本就比早露矮接近一个头,现在被早露明显不善的眼光盯着看心里直发毛。
“那个!”,博士见状不妙,连忙介绍到:“这位是安赛尔,是我的室友,是【男】的。”
“为什么要强调是男的啊?”,安赛尔小声地问。
(不强调我怕你出事啊),博士心想。
“这位是早露。”,博士继续说。
“诶?室友啊?”,早露不满博士对她的介绍这么简单,用【核善】的表情说:“真可爱呢,两人从远处看起来很像情侣呢。”
“唔……不会啦!”
没等博士搭话,安赛尔就抢先否认。两只小手晃动着,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额……你这么激动才是真的有问题。”,博士不敢看早露。
“是吗?我开玩笑的。你好。”,早露意外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你们都饿了吧,我们先去餐馆好了。”
校门外不远就有一家极具维多利亚风格的餐厅,进去后三人的第一感受就是冷气所带来的凉风。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价目表,还有当日打折的活动。三人来到一张木桌前坐下,周围有几盏台灯,事实上整个店面有着不少的橘黄色的台灯,将整个餐厅都笼罩在一片惬意中。
早露和博士坐在一起,安赛尔坐在博士对面。蓝卷发的猫娘女仆端了三杯水来分别放在他们的面前。点完单后,早露给博士说着她的宿舍和室友啊,还有一些其它的琐事。
“两位的关系似乎很好呢?”,安赛尔过了好一会才有机会出声。
“嗯,毕竟是很小就认识的了。”,博士看了看喝水的早露。
“所以呢?我到底哪里不好?”,早露又开始抛出令博士头疼的话题了。
“我……”
博士直接拿起杯子战术喝水。
“啊,又是这样,你总是这个样子。”早露拿白色的发梢戳戳博士。
“三位,你们的餐好了喵~”,刚才的那个蓝卷发猫娘女仆推着白色的餐车将三人点的餐送到桌上。
三人点的都是牛扒,只是口味不一样。吃着吃着突然博士扯出一张纸巾向安赛尔小巧白嫩的鼻头上擦了一下。
“鼻子上沾到酱汁了。”,博士面无表情很平常地说。
仿佛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份内之事。
“诶?谢谢。”,安赛尔粉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害羞:“这个……我自己来就好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早露突然起身。
餐厅的洗手间里有着金色的灯光,洗手池上有一面墙那么宽的大镜子。
“咚!”,拳头用力砸墙的声音在厕所里响起。
早露打开水龙头,用手去接水,她的右手掌边一片通红,她将冷水用手泼在脸上。
洗手间只有她一个人,十分安静,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逐渐急促。
“呼呼呼……呼呼……冷静,早露……呼呼……不能【杀他】……呼呼呼……”
十只薄荷色的指甲在有水迹的脸上轻划着,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呼呼呼……你是好孩子……你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他会明白的,只要他明白……呵呵呵……”
早露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早露回到了餐桌上,博士和安赛尔接下来都显得特别乖巧。特别是博士,他感觉自己和安赛尔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三人吃完饭后来到了月亮湖,这是罗德岛大学校内的一个人工湖,叫得艺术一些:“露娜的光辉”。因为湖面附近的小路上有许多路灯,总是照的湖水亮堂堂的。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博士就和安赛尔把早露送回去了。回到寝室里,分班的表格已经发在通讯器里了。
“诶,博士,我们都是一班耶。”,躺在床上的安塞尔开心地对刚洗完澡出来的博士说。
“是吗?”,博士拿毛巾擦着头:“能帮我看下早露在哪班吗?”
“早露小姐……三班。”
博士和早露报的都是化学系,包括安赛尔,只不过这下看来博士和早露并不在一个班了。
<峨眉月>
我没有“认床”的习惯,所以哪怕是来到这的第一晚我也睡得很安稳。更何况这里的床垫十分舒适。
因为我侧着身子睁眼便看见旁边床上安赛尔的睡脸,那家伙还没醒啊。看了一眼床头的白色方形闹钟,现在是七点十三,我们今天八点半有新生欢迎典礼,和高中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比如校长讲话什么的。
必修课的课表已经发布了,等新生欢迎典礼结束后还会要学生填选修课程。从明天开始就开始正式授课了。
我洗漱完毕后,来到安赛尔的床边用手指戳他的脸:
“喂,安赛尔,起床了。”
“唔姆……嗯……”,安赛尔闭着眼睛,发出了特别奶的鼻音。
我又摇了他几下,安赛尔才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吃完早饭后我们就往大礼堂赶去。大礼堂十分的宽敞,装修也像是教堂一样,只是没有教徒用来礼拜的长木椅。同学们都站在礼堂里,每一个班都有特定的区域,所以你见到同班同学的第一面不是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里,而就是现在。
“唔啊,好多新生啊……有菲林、鲁珀还有丰蹄……各种族的都有呢。”,安赛尔被这人山人海惊到了,或许更多的是新鲜感。
我却讨厌热闹的地方,可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倒是先找到班级的位置比较重要。
我带着安赛尔走到了指定的位置,那里已经有了十几个人了。
我忽然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不,是银白色的长发,一直到小腿的位置。她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有点窒息,可能我忘记呼吸了。我也许认错了,但是我不可能认错。
“si……斯卡蒂。”,我最终还是叫了出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白发。
她似乎身体抖了一下,回过头来。
是的,那对红宝石……我怎么会认错呢?我不会认错的。
她看见我后,似乎嘴角有了轻轻的弧度。她还记得我吗?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长高了……头发变长了很多。”,她突然开口。
声音似乎和以前没多少变化,绵绵的,似乎没有感情却又似乎充满温柔。
“你也长高了不少啊……你也考了这里啊,我昨天都没看通讯器,没想到和你在一个班。”
我和斯卡蒂升高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也就是高一那上半个学期,我被这位神秘、美丽而又充满温柔的少女折服了。那时候的我与她都像是灰白世界里的影,似乎被枷锁死死捆住。我曾与她说过自己要考这所大学的化学系,这是我从小最大的愿望了吧。没想到她也会考上了这里……毕竟也就是那年寒假她转走了,简单来说……因为我的原因吧……
我像是被使劲摇晃过的可乐的瓶盖,疯狂抑制着内心的欣喜喷涌而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博士,这个也是你认识的朋友吗?真漂亮啊。”,安赛尔躲在我后面一点的位置。
“你好,我叫斯卡蒂。”
“嗯……我叫安塞尔,是博士的室友,以后我们也是一个班的了。”
斯卡蒂那种人畜无害的模样似乎让安赛尔放心了不少,主动上前去打了招呼。
我们三人站在一块,接下来就是传统的东西了。这里的校长叫凯尔希,一看就像是不好惹的样子。
散会之后,我看了眼通讯器,已经快12点了。而早露似乎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知道她肯定是来找我的。
“喂,博士,那个什么校长可真啰嗦……”
早露用右手掌扇着风——这里面确实很闷热,看见我后就立马开始吐槽起来。
可说了一句她就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我身旁的斯卡蒂。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嘴唇轻启,右手动作也停在空中,左手紧紧捏住裙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好久不见……你果然也考过来了啊。”
倒是斯卡蒂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像老友见面,但脸上也不见喜悲。
硬要形容的话,我现在胸闷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板。
“你都能过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早露眼神恢复平静,抿了下嘴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话了。
斯卡蒂也就比安赛尔高一点,但面对一米七四的早露两人的气势都丝毫不退。
安赛尔扯了扯我的袖子,他似乎被吓到了。
“怎么说现在也是同学了……我们先去吃中饭吧………”,我只好开口了。
“嗯。”
“嗯。”
两人倒是出奇地配合。
今天也是晴天,九月初的维多利亚并不寒冷,因为是刚开完会又赶上中午,校园主干道上的学生是十分多的,几乎都是几人一组,有说有笑。看样子经过一天就有不少人开始彼此熟络起来了。
安塞尔走在我右边靠后一点,早露走在我左边,斯卡蒂在安赛尔右边。
“那个,你是阿戈尔人吗?”,安赛尔向斯卡蒂问道。
“是,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在很多国家都生活过。”
“诶?听起来好厉害……”
看样子安赛尔似乎真的觉得斯卡蒂更能让他安心一点。这对于想要改变自己,变得更外向勇敢的他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吃完饭的安塞尔选择先离开了,他似乎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而斯卡蒂却提议我们三个去附近的一个森林公园玩。
说实话森林公园里基本都是树,我虽然不是讨厌自然的人,但也没有斯卡蒂这么喜欢(她很喜欢动植物)。但是想着这可能让她和早露的关系再软化一点,所以还是选择答应了。而早露则是一副我到哪她就跟到哪的样子。
这里的森林公园有一个大大的湖泊,不是人造的,而是连着一条由西向东的大河。我让她俩在湖边的长木椅上坐着,然后去附近的小商店买饮料。
(把现在的早露放在那应该不会出事吧?)我这样想着来到了商店。
当我买了三瓶橘子汁往回走的时候却听到了什么响声,我连忙加快脚步,到那里时两人站在木椅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除了我看见斯卡蒂白皙的脸上似乎有一道红色的印子。
我看向早露,早露似乎有点不敢看我,眼神始终没和我对上。
“怎么了?”
我并没有露出特别强烈的情绪,只是平时的语气,但是我现在确实感觉头都是大的。
早露微微低头没有答话,就像个正在被老师说教的中学生。
“没事……”
斯卡蒂倒是抢先回答了我,然后像个无事人一样从我手里拿过一瓶橘子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最后我只好带着她们回去了,斯卡蒂走后,我把早露送到女寝门口(她们不在一栋宿舍楼)。
“你觉得早露是坏孩子吗?”
早露突然开口问我,语气委屈巴巴的,就像刚才被打的是她一样。
早露在我见过的女生里算高的,但我一直对她就像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虽然事实上她并不是)。
我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马上说出“不”字。或许并不需要说话,只用行动就够了,与当年比起来……是的,这个行动,她应该能稍微安心点了。
我回头想走,她又突然出声,听上去就像被遗弃的小猫(或许这就是弃猫效应生效了。)
“晚饭……能跟早露一起吗?”
“嗯,傍晚我来接你。”
一般男生宿舍的夜晚都在干嘛呢?因为是两人寝,反倒是少了些热闹。在临近睡前的时候,我和安赛尔都靠在自己床的床头坐着。我在看一本侦探小说,而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博士……”
他突然叫住了我。
“嗯?怎么了?”
我立刻停下了阅读,反正书并未进入高潮部分。
“斯卡蒂小姐和早露小姐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很差啊?”
我砸下嘴:“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总之我觉得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像今天中午一样……感觉气氛……有点怪。”
我又想起森林公园的事来,我倒是想不通为何斯卡蒂一副特别让着早露的样子,甚至感觉过头了。
我合上了书,将它放在床头柜。
“其实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是个没有朋友的人……”
“诶?怎么会?不是还有……”,安赛尔迅速打断了我。
“早露是吗?”,我也礼尚往来地打断了他:“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她。”
“因为早露小姐?”,安赛尔直接迷惑了。
“自从和她一起玩后,小学、初中,只要是和我玩得好的小伙伴都远离了我。而有些人经常能看见的比如说同班同学,见到我眼里闪烁着的是恐惧。”
“诶?”
“那时候不懂,现在想来,是恐惧没错。有一个经常来我家和我跟早露一起玩的朋友,最后失踪了。”
“失踪?怎么听着有犯罪的气息?怎么个失踪法?”
“失踪了就是失踪了,就是再也没见过了。”
“额……难道说是……早露小姐干的?”,他的“早露”两个字说得很小声。
“是。”
“真的是她?怎么会?”
“上了高中,我和她至少不是一个班,有了喘息,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遇见了斯卡蒂。”
“喘息这个词怎么说也太……”
“你别吐槽。你能明白斯卡蒂对当时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就像我对你一样?”
“额……”
“没事请忘掉……”,安赛尔的脸又红了起来。
“她家里似乎很有钱,而且权利很大。就那种大小姐的感觉知道吗?当时她也是只有孤身一人,别人都不愿靠近她……除了我。我又是为什么呢?可能只是单纯地和早露赌气罢了……很蠢吧?早露就像一粒玫瑰种子,种在我的心脏里了,生根发芽。茎上的刺狠狠地扎进我的肉里,开出了无比血艳的花。我无法抜掉她,她在用根汲取我的同时也在使我渐渐腐败,而我在用血滋养她的同时也将她灼伤。抱歉,我能先倒杯水吗?”
“啊……我来我来,我帮你倒。”
安赛尔抢着下床帮我到了一杯水,送到了我的手边,然后又回到床上。我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到:
“我每天跟早露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跟斯卡蒂在一起。她虽然是个大小姐,却没有一点高不可攀的感觉,反而傻傻的,感觉很可爱。”
“斯卡蒂小姐确实很好相处啦。”,安赛尔也赞同道。
“后来我和早露吵了一架,我说她做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总之,说了很过分的话吧……之后两天她没有主动来找过我。再然后啊……她把斯卡蒂打伤了,我是之后才知道的,据说有多处重伤,右手臂骨折。我刚才说过了,斯卡蒂家里是有钱有权势的人……那次可和以往比不了啊。”
“……然后呢?”
“然后至今我也没想明白,除了医疗费的索赔外斯卡蒂家里并没有做其它的事,后来斯卡蒂就转学了。”
“诶,原来如此啊……”,安赛尔仿佛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其实那天早露身上也有很多伤,被尖锐物划的,但没有一处是斯卡蒂干的。斯卡蒂转走后我有一个月没和她说话,可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诶?是被人欺负了吗?”
“不,是她自己干的。”
我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她那天身上带着血,手臂、腿上、脸上全是还在流血的或刚愈合的伤口,跪坐在地上哭着对我说自己会做一个好孩子。白色漂亮的发丝乱糟糟的,有部分被血染得殷红。
安赛尔沉默了,或许他陷入了震惊。有时候他的想法简单易懂,有时候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早露小姐有所转变了吧……”,安赛尔的声音低低的。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现在感觉和以前比起来如何。”
他轻轻一笑:“嗯……感觉改变自己什么的,真的很难呢,不过也幸亏是博士你来当我的室友。”
“好了,快睡吧。明天除了专业课,我还要上选修课。”
“诶?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选了些什么呢?”
“胡乱选的呗,感觉什么好玩就选什么。”
“啊……那新学期一起加油吧。”
漆黑中我躺在床上,我没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遇到斯卡蒂。是因为我和她说过我要考这里才来的吗?不,这么想也太傻了……嗯……
<上弦月>
开始学业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早露和斯卡蒂并无摩擦,她们的关系似乎有所改善。斯卡蒂和安赛尔倒是关系越来越好,因为是一个班,感觉安塞尔除了和我说话也就是斯卡蒂了。
今天的选修课是在下午,这门课在我们几人中只有我选了。怎么说呢,像是宇宙生命起源这样的话题,似乎与我的专业关系不大呢。
不过这门课的教室所在的位置还真是高啊,五楼。果然我觉得教室的位置也应该放入选择选修课的标准之内。
我低着头爬着楼梯,一层一层地数着。或许像是突如其来的阵雨那样充满惊喜,我感觉似乎有什么蓝色的东西向我撞来。而我自然而然地就接住了这个我未能看清楚的物体。感觉像是人?比起认清全貌我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女孩子?
所幸我的身后离地面并没有多高,我就这样摔坐在地上,并不能说不痛,只是还好。而她就这样坐在了我的怀里。
“啊,抱歉,都怪我没有看脚下……”
果然是女孩子的声音。
她站起身来,我看见的是一个蓝色长发的黎博利少女,穿着长裙,像是文静的文学少女。而且老实说,黎博利的女生总给我一种毛绒绒、很暖的感觉。
“没事,你没受伤就好,以后走楼梯要注意。”
我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大家都没受伤是最好的结果。
“你叫什么呢?”,她带着微笑问我。
她的笑容很怪,我从未在任何人那里见过,哪怕是早露。她的声音仿佛自带催眠的性质。如果说斯卡蒂是深夜安宁的潮水,那她便是清晨怡神的清泉。
“我叫博士,你呢?”
“星极。”
“是吗?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诶?不,我们以前就见过哦?” ,她带着点小惊讶。
“啊?”,我才是需要惊讶的那一方好吗?
“不记得呢……那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
她的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我被她说服了,也许是我忘了她,毕竟我一直怀疑自己有神经衰弱这方面的毛病。
“啊……可以……吧。”
“嗯,太好了呢,那我们先去上课吧。”
我和星极并没有坐在一起,虽然她看上去似乎有这个想法,但是并没有两人一起坐的位置了。也许是因为我俩来得太晚了。
我身旁坐着一个黄毛的鬼族小哥,主要是他还带着个面具,着实引人注目。
“哟,兄弟,你好啊。我叫黑角,来自东国。”
他边说边指着自己头上的角意思是“你懂的”。
“哦,你好,我叫博士,从乌萨斯来的。”
“是吗?你看上去不像乌萨斯人。喂……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星极一起来的……你,你们认识?”
本来是很好的互相交流,他突然压低声音问起我星极的事情来。
“你认识她?不,我们刚认识,怎么了?”
“我是数学系的,和她一个班。虽然背后议论别人是不好啦,但是我和你说她好像很怪的样子,平时一个人完全不和人交流,平时好好的气氛一到她那全冷了。她还一个人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诶。”
“额……是吗?可能有些人比较内向……吧?”
黑角给出的评价与我刚才初见她时对她的第一印象截然相反。而且是我认为的初识,她却用很自信的语气与亲近的笑容告诉我,我们以前就见过。
“是吗?我倒也不是要你离她远点……总之你注意点吧……”
“好的,谢谢。”
我在下第一大节课的休息期间还是去和星极交换了联系方式。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给早露发了个消息说晚上不和她一起吃了。她倒是什么也没多问,不,她问我是否和斯卡蒂两人出去,我否认了。虽然是和其她女孩子两人出去,但我带着的几乎是好奇:我真的认识她吗?她又到底是怎样一个姑娘。这样说起来,黑角兄弟也要付一定的责任。人对被劝告不要去尝试的事情会变得愈发好奇,尽管下场基本不会很好。
当早露得到了我的否定后,就没再追问了。这两天她对我的依赖也似乎降低了,毕竟到了新的班级交到了新的朋友,这对她来说也许意味着人格的重新完善。
我和星极是约在了一座白色雕像的底下,这座雕像刻的是学校的创始人特蕾西娅。
当我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雕像前看见站在雕像底下的星极时,她被四个头上有角的男生围着。看样子是萨卡兹,这所学校的学生来自泰拉各处,总会遇到些不顺心的事情。
星极不理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这里是校园中心的位置,两边也还是有学生经过的,所以我懒得想太多直接朝星极走去,反正这群家伙不敢真的动手。
我完全不顾旁人,直接牵起星极的手腕,动作快到那四个人都没及时反应过来。她抬头看着我,我来不及仔细去读她的眼神就要拉着她离开。
“喂,你小子是谁?”
“滚!”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有个萨卡兹和我搭话的时候这个字就脱口而出了。绝对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底气最足的一次。
导致那四个人一边囔着“无趣”一边灰溜溜地走了。
我拉着星极走了一段路放开她,她却马上抓住我的手: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你刚才好帅。”
她依旧带着笑,可能只有和我说话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但凡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都经不起这种夸奖。我的心脏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蜜糖。我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像是一颗淡蓝色的小星星。
“你想要吃些什么呢?小星星。”
“诶?小星星……对,你一直都是这样叫我的。”
星极似乎很喜欢这个昵称,两只小手拍了一下。我则是满脸疑惑,仿佛自己失忆过,现在正在康复。
“炸……炸鸡……虽然有点任性,但是你说过会带我去的。”
她的语气有点不肯定,似乎这是什么很艰难的决定。
她给我印象确实不像是抓着炸鸡啃的孩子,但是说好了随她那肯定是要带她去吃的。我确信自己没说过要带她去吃炸鸡,但我已经开始无视她奇怪的话了。
她在快餐店里确实是个不安的孩子,我其实也很少来吃快餐,但是偶尔来的话也没有关系。我点了一份双人套餐,当她拿到热着的鸡腿时还显得很拘谨,似乎是第一次吃,表情似乎在干什么不被法令允许的事情。
是的,我也觉得我这么想很夸张。可她的表情真的就是这种程度,以至于我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
没生气,只是单纯觉得好奇。仿佛我做什么她都觉得可以接受,就像常年的老友。
“没事,快吃吧。”
吃着吃着她就开始变得没那么拘束了,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吃得满嘴的残渣。
我一直觉得她的裙子很华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是她家的家教很严吧。加上从黑角那听来的她的那种性格,我愈发觉得她像斯卡蒂了。只是为什么唯独只有我呢?偶然吗?还是说是我确实遗忘了什么呢?
这家店离学校比较远,主要是星极在我们要选择店铺的时候想要吃完去看星星。
现在七点多,天已经黑下来了,黑色的湖面上飘着许多星星。
而这家店附近有个小公园,不是很出名的级别,但用来赏星已经够了。
我和她并排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
“博士,我是你的小星星……”
“额……嗯……”
这是什么表白吗?我没有看着她,但知道她看着我,而且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很暧昧的话。
“你会永远陪伴在我身边吗?”
这绝对是表白了吧?
“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我仍然不敢看她。
她没有早露的那种莫名的压迫,但是论奇怪程度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诶?是吗?你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要离开我吗?”
“没有……”
果然很奇怪,也许我不应该用正常人的方式与她交流。正常人是告白,也许对她来说她只是想和我做朋友而已。
“嗯……那是要我做什么吗?”,她又问道。
我心里大概有点把握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她肯定以为成为我的朋友还有什么要求。我开始后悔刚才对她的回答了。
“不,就这样吧……你不需要做什么,就在我旁边就好。”,我转过头去对着她的脸。
“诶?真的吗?那我会一直看着你哦?”, 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开心。
“好啊。”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们路过一家精品店,我看见了一条有着蓝色的星形水晶的项链。
我让她等我一下,进店里去买了下来递给她: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送给你做个纪念。”
“啊……”
她开心地接过去,似乎并不觉得这么廉价的东西和自己的身份有任何的不匹配。
真像啊,她和斯卡蒂。
我一回到宿舍后就看见安塞尔抱着个足球不知道在干嘛。
“博士,你回来了。”
“是啊,你怎么抱个球?”
“我加入了足球社。因为我问斯卡蒂怎样加强男子气概,她和我说加入一个搞体育的社团。今天刚好看见个足球社的学长在招新,我就想试试。”
“可以啊,整挺好。”
“博士你有什么想要加入的社团呢?”
“啊,我没关注过这个。不过我可能不会加入体育类的吧……”
刚说完我的通讯器就响了,是星极给我发来的消息。她说她对美术社挺感兴趣的,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加入。
“我这刚说完……”,我小声自我吐槽。
“怎么了?是早露小姐吗?”
“不是,朋友,问我要不要加入美术社。”
“诶?那也应该挺不错的吧。”
“那我答应了。”
我自然是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的,如果去问早露的话,她肯定会和我去同一个社团。斯卡蒂那边倒是不知道她怎么想,有没有想去的社团。
我和星极一起去美术部的时间面试的时间却一直拖到了下个星期和她上完选修课之后。
第二天我就和早露说起了星极的事,她把很不高兴直接写在了脸上缠了我一整天,周末的时间也几乎都用来陪她玩了,她才稍微好点。
安塞尔第一次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我也去看了,他猛然间扭伤了脚,球场上的队员们都关心地围了过去。我过去直接背起他到了医务室。
“唔……我是不是很没用……”,安塞儿坐在医务室里,脸上红红的。
“笨蛋,踢球的时候要注意点。”
我先是责备他,然后看着他的小脑袋越低越下。
“好啦,这种事情很常见的啦。我觉得你刚才踢得很好。”
“真的吗?不是骗我的?”
“我哪有闲心骗你……等下,校医马上过来。”
我不知道他脸上的红晕是刚才闹腾的还是因为我把他背过来导致的。他真的很轻,很像女孩子。
这里的布置很奇怪,有着很多的动物标本、甚至还有个放血液样本的大冷藏柜。
不过我早就听说这里的校医是血魔一族的,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白色长发的校医看上去很年轻,她给安赛尔红肿的脚踝处理了一下。然后我就陪着安赛尔坐在那休息。
看上去疼痛对他并无影响,但是他很在意被我看见丢人的一面,所以很失落。即使我觉得这只是做体育运动时常见的意外而已。
<盈凸月>
我跟着星极来到了一栋教学楼内,据说美术社的活动室就在这里。
“这个社团现在只有一个大二的炎国学姐,她之前在我刚入校那会带我办了入学手续。一起去看星星那天回去搭电梯时刚好就碰着她了,她就住我楼上,然后就想着和你一起过来于是就给你发了消息……”
星极现在在别人面前内不内向我不知道,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健谈。
星极直接打开了美术社的门,看样子她和那个学姐确实挺熟了。
我往里看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房间里充斥着黑与白的美学。
我当然是知道炎国的水墨画的,可墙上挂着的还有放桌上的画作确实是栩栩如生。有山水、渔夫、樵夫,还有鸟、老虎等等,一应俱全。即使我不懂水墨画我能明白,这位学姐是个行家。除了水墨画以外还有其它的,甚至还有油画,只不过数量都不多。
“夕学姐,我们来了。”
然后我便看到一个黑色头发长着对炎国龙特有的角的女子从一个角落爬起来,她似乎是在睡觉。
“嗯……星极。”
她站起身来看向我,声音懒洋洋的:
“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他叫博士,我们要加入美术社。”
“哦……小心别打翻颜料……别乱动我的画……没了。”
夕学姐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我还以为有什么考核之类的,至少身为社员要交点作品什么的。
星极很开心地跑去看夕挂着的那些画。说实话,我觉得我不在的时候她可能都不知道开心是什么。但现在看来还是能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博士……是吧,过来下,帮我拿点东西。”
夕学姐突然叫住了我,让我往一个高木架的最顶层拿一瓶颜料。而她明显够不着。
“以前都要拿梯子,长得高真方便。”
“为什么要放这么高?”
“这是备用的,突然发现没有了……对了,你这周末有空吗?”
“有啊,学姐有什么事吗?”
“叫我夕就行……你跟我去街上买点社里需要的用品。”
“好的。”
合着我完全被当做工具人用了。
晚上回到寝室以后我躺在床上十分愤慨地和安赛尔说起这件事,他的注意点却好像完全不在这。
“诶?那个美术社的社长是夕学姐吗?”
“嗯……怎么?你认识她?”
“不熟,但我倒是知道她姐姐。”
“她姐姐是谁?”
“就那个,那天在台上讲话那个,我们大三的学姐,同时也是学生会主席。”
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学生会长好像是叫……年吧。听着感觉确实是姐妹呢。
“年会长很厉害的哦,可以说是万人敬仰。”,安赛尔继续说道。
“呵呵,关我什么事。”
说实话我是抱着完全碰不着的态度想着这个所谓的厉害的学生会主席的,但是越不想发生的事发生的概率越大,这就是墨菲定律。
周末到来了,到了我和夕约定的时间。购物的话要到学校外面去,她说要到一家很有艺术气息的专卖店。
而就在我提着颜料、画布这些东西和她回到学校后,在学校的主干道上遇到了夕的姐姐。
“喂,夕,最近怎么样啊?”
眼前这位很有气质的白发女性一开口却感觉和她的画风完全不符。
夕却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
“喂,真冷漠啊……嗯?这个小帅哥是谁?你交男朋友了?”
“额……会长你好,我叫博士,是大一新生,前天刚加入美术社。”
“哦……叫我年学姐就行了……”
“别理她……走了。”,夕打断了她,似乎还想扯我的袖子。
看得出来,夕并不喜欢她的姐姐。
“诶……别这样嘛……小帅哥,我看你挺不错的,加入我们学生会如何?”
当面挖墙脚?这么刺激?没等我反应过来,夕就直接发怒了:
“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跟着这家伙画画有什么好的,她的画简直一文不值,没有任何意义……”
“够了!”
这次吼出来的却是我,虽然我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矛盾,但就我的判断而言我很喜欢夕的画。
她俩都愣住了,或许身为男生的我吼起来震慑力很大吧……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不许你这么说夕!我……我很喜欢夕的画……”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发现俩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年学姐的表情我看不懂,但夕含着泪的眼神我当年只感受过一次。那是我刚转学到乌萨斯,镇住了那群因为早露是单亲家庭就合伙欺负她的小孩。早露当时看我的眼神和这个,很像。
年学姐笑了一下就啥也没说地走了。
“谢谢……”,夕呜咽着说。
“没事……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
我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安慰她,于是强调道。结果惹得她直接哭了出来。
“喂,这是学校大街上啊,姐姐……”
我拉着她,她边走边哭。
于是当天很多学生从我们旁边路过,同时还要对我指指点点。
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谁也没约,一个人跑到了月亮湖边。本来想散散心,还挑了个一般学生不常来的地,结果马上又看见了一抹白色的熟悉的身影。
“哟,小帅哥,挺会找地方潇洒啊?”
如果你听不懂这句消遣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晚上这里的情侣很多。
“嗯?就你一个啊,我还以为夕也在呢。”
有这么当姐姐的吗?
我看着她拿着罐什么东西在喝,本以为是果汁,走到她身旁才发现是酒。甚至她脚边的塑料袋里还装着至少三四听。
“晚上好。”,我打了个招呼。
“好啊,坐。”, 她拍拍旁边的草地。
姐妹俩给我的感觉都挺随和。
我坐下后她立马问我会不会喝酒,得到肯定后又马上塞给我一罐。
我沉默着打开,喝了一口。然后一直不说话。
“诶,装高冷啊,酒就要一起喝。来,干杯!”
我和她碰杯,又喝了一口。但还是没说话。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问什么?”
“无趣……你加入美术社后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原先只有夕一个人。
“因为之前有四个人上个学期退社了。”
年学姐似乎有读心术。
“因为他们不喜欢夕的画。一群外国锤子,呸!我大炎几千年文明,他们懂个啥!”
年学姐的样子似乎和白天截然不同,明明还说夕的画一文不值来着。
“你知道吗?夕这孩子从小就被拿来和别人比,比得最多的就是我。为什么她来了罗德岛大学?仅仅只是因为我考上了罗德岛大学。没人体谅过她被逼得多难受。”
年学姐说着猛灌了一口酒。
“那个笨蛋又不懂得跟别人交流,我这个当姐姐的无论怎么再怎么安慰她都像挖苦、嘲讽。她唯一骄傲的就是她的画,这什么破地方,还著名大学,连个懂艺术的都没有吗?”
“额……那学姐你白天……”,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记住了,我,是不称职的恶人姐姐……而你,是第一个真正愿意承认她价值的人,第一个愿意承认'夕'这个独立个体的人……来!干一个!”
夜晚的湖边,空气十分潮湿。我吸入一口冷气,冰冷的两罐啤酒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我想要先离开时,年学姐看着湖面不知道在想啥。她突然出声,没了平时活泼的语气,而是平静的、轻柔的:
“夕……就拜托你了。”
当我第二天来到社团教室的时候,还带来了早露。她果然不满我在社团的时间不能陪她所以就跟到这来了。
夕和早露第一次见面打招呼的氛围让我感觉怪怪的,但持续得不长。同时早露还见到了星极,之前她们并没有见过面。
“诶?这就是你说的星极小姐吗?真漂亮呢。”
她当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显得阴阳怪气的。
但星极似乎不愿理她,埋头拨弄一个水晶球——她好像喜欢占卜。要么就看着我,和我聊几句。这使得早露的眼睛明显瞪圆了,仿佛受到了挑衅。夕还有意无意地往我这靠,让我看画。
我想说星极是这样的,但是我说出来下场绝对惨不忍睹,这时候我谁都不想帮。
而这时敲门声响起了。我着实没想到为什么斯卡蒂会走了进来并且说她也要加入美术社。不过确实没听说过她加入任何社团的消息,只是她加入这里恐怕不是偶然。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吧,已是步入深秋的11月。我的校园生活一直处于正轨之中。安赛尔的球是踢得越来越好了,整个人看上去阳光了不少。
我这天傍晚来活动室想取回我白天忘在这的小钱包,而晚上的话是和早露说好了要去看电影。
当我来到社团教室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吵架的声音。准确来说只有夕在很大声地说话。
“我都说了我不要!”
在她面前的果不其然是年学姐。
“哟,她今天生日,我本来想……”,年学姐看见我想和我搭话。
“不要和他说话!”,夕突然跑到我身前对年学姐挥动着双臂。
年学姐看我的眼神充满无奈和歉意,似乎想是让我带她离开。
我牵着夕的手就带着她往门外走,她很乖巧地任我牵着。我带她走出了校园,来到了旁边一家甜品店,给她要了一个小一点的生日蛋糕,这种不需要订做。
她全程都很沉默,可能是在想年的事情。
“你姐姐她其实很爱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一句,连我自己都后悔了。
她却出乎我意料的平静:
“ 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一些,但真正面对她的时候……”
蛋糕被服务员端了过来,她也搞不懂我们为什么看上去气氛这么沉闷。于是笑吟吟地拿出一个纸的生日帽:
“请问两位,是谁的生日呢?”
“她。”
我抢着回答,然后服务员就把生日帽戴在了夕的头上。
等服务员走了后,夕才小声吐槽这玩意很幼稚,但她并没有取下来。
看得出来,她以前……没人陪她过生日。
“你……会离开我吗?”
夕没有吃蛋糕,而是先突然这么问了我。
“不会。”
“可你身边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而且你和那个早露,好像关系很好……”
早露……对!早露!
我完全忘了我还要和她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她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已经到了约好的地点了,问我在哪。
“那是早露小姐的声音吧?”
“喂?博士,我怎么听到了有女孩子的声音啊?”
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人稀罕,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夕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喂?你说话啊?好像是夕的声音对不对?你现在和她在一起吗?”
“是的,刚好碰见了。我等下过去。”
说完这句我没给早露再次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还真是刚好碰见了呢……”
夕把蛋糕一推,气鼓鼓的模样。
“不是,那边是很早就约好了所以没办法了,你吃蛋糕吧,我先走了。”
“不吃,这不好吃。我回去了。”
夕说着摘掉纸帽子,起身打算比我先离开这家店。
我拉住她,但是又想不出来什么话。
“你既然与她这么好,干嘛还要管我。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着便要挣开我的手,我肯定不能死抓着不放,所以就只好让她走了。
过去早露那边时,她什么也没问,但是她的眼神确实令人害怕。所幸后面就没出什么问题了。
在回家的路上,早露挽着我的手哼着歌。突然她一脸严肃的样子:
“博士,我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我吓得回头看,发现身后并无人影。
“你吓我对不对?”
“不是,是真的。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来,只要和你一起出来玩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
“啊……”
我突然傻掉了,脑补了很多恐怖的画面。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先回去吧。”
“对对,肯定是你搞错了。”
我不是不信她,反而是太相信了,所以在逃避恐惧。
或许我走路的时候,得多回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