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魔法·奇幻】蒂亚兰港诸事·5
一如昨天，少女臂上搭着毛巾，端着水盆来到了房间门前。
“少爷，早安。”
她如是说道，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过了一会，青年慵懒的应答声。少女推开门，就看到桌子、床上、地板上全是纸张纸团，不用说，肯定是这位少爷又在搞研究了。少女并看不懂这些，就小心翼翼从纸张的空隙出落脚，一步步走到桌边。
趴在桌上的深紫色短发青年，正是维尔班德公爵之子，帕尔·陈·维尔班德。昨夜又在研究魔装的途中，和设计图睡在一起。
“是……贝露涅？已经是早上了吗？”
“是的，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来叫您了。”
“唉？那就是说……”
“是的，您已经错过今天和维尔班德公爵老爷共进早餐的时间，老爷对此表现不满。”
“啊……你让我睡死过去吧~！”
“这可不行，少爷，乔洛里德伯爵之女，雅诺蒂大小姐已经到府上了，今天将一同享用午膳，您作为长子不可以缺席。”
听着这个比自己少几岁的贝露涅，用机器一样的语调，像自己老爹一样教训自己，帕尔还是觉得别扭。此时贝露涅把毛巾往水里一泡，准备给帕尔洗脸，抓住这个机会，想要捉弄一下她的帕尔，撞了一下水盆，洒出的水就把桌子上的设计图给泡湿了。
“万分抱歉！少爷！我——”
见到贝露涅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帕尔心里却没有觉得愉快——他立刻就安慰起贝露涅。
“别介意，这些就算不泡水，也是要丢的。”
“……真的？”
“当然。”
四目相视，确认了帕尔真的没有生气。贝露涅这下才放下心来，替帕尔洗完脸后，连带着他的设计一同端了出去。
贝露涅在维尔班德家女仆已经近三年了，说是女仆，这种词汇只是为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货物的装饰罢了。帕尔仍记得她刚来的样子，那是一副麻木、就像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一样。
……听其他佣人的小道消息，她父母不知所踪，唯一的亲哥哥，在眼前被杀害了。
——
贝露涅走在廊上，迎面遇上了一名女士：束发、单片眼镜，给人知性的感觉，她知道来者正是雅诺蒂·乔洛里德，就赶紧闪到一边，低下头。雅诺蒂正捧着一本书专心看着，并没有在意周围，就直接迎着贝露涅走上去。
“大小姐，小心！”
几乎是喊出来的同时，贝露涅直接被雅诺蒂撞到靠在墙上，同时，她也看清楚了书本的样子。
“呀，对不住啊小妹妹，看入神了。”
雅诺蒂这下可把目光从书中移开，可与之相反，她看到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的贝露涅。
“你是，北部人？”
“是……”
贝露涅想要撒谎，这头白发也不会允许。
“果然，你是斯诺斯族人吧，那你看得懂这本书吗？”
“不……不懂。”
“可我看不像呢。”
雅诺蒂单手捧着书，另一只手拍在了墙上。发出的响声让贝露涅脊背一凉，双手缩在胸前。
“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你看着这本书的眼神，以及你现在的眼神，都告诉了我真相。”
——你显然是看得懂，并且知道它写的是什么。
像是要让她看得更清楚，雅诺蒂抬起手，将合上的书抵近了贝露涅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你要隐藏什么？难道说，书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
“——雅诺蒂小姐！”
突然的男声煞风景地闯入此处，雅诺蒂朝声音源头看去，那是帕尔，站在了那里。
“……小姐我还有工作，先行告退了！”
趁着雅诺蒂分身的机会，贝露涅赶紧溜走。
“怎么了帕尔君？”
“没什么……就是叫一下你。”
看着帕尔转身离开，雅诺蒂看向贝露涅离去的方向。走廊里只留下她一人，也留下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算是幸运……吗？”
随后的午膳，维尔班德公爵与雅诺蒂聊着生意上的事，而帕尔就只是坐在那了。贝露涅也在场，作为仆人，只能和其他女仆们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乔洛里德伯爵能有这样能干的女儿，真是三生有幸。”
“过奖了，公爵大人，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一人手握蒂亚兰港的农粮交易，周边过半的农场都在她的名下。而发展之初，只有一片土豆农场。雅诺蒂·乔洛里德，已经是蒂亚兰港里家喻户晓的名字。
“太谦虚了！相比之下，哼！这小子就知道整天研究魔装！”
自顾自用膳的帕尔突然无辜躺枪，他抬头看到了父亲恶狠狠的眼神，心无处放的他又看向雅诺蒂，却见她看着贝露涅。
“嗯……恕我直言，维尔班德公爵。魔装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新兴势头，如果能够做出颠覆生活的产品，我相信一定能为府上添一把光。”
“魔装的价值我并不否定，可这小子憋了一年都没做出什么成果来！”
“公爵大人，我看帕尔君是个聪明人，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你的意思是？”
“不如让帕尔君跟我一阵，见识多了思路也会开阔起来。”
听到这话，帕尔一惊，手里的叉子掉了出去。雅诺蒂·乔洛里德居然点名要他！
帕尔的惊恐并不无依据——他的父亲，维尔班德公爵和乔洛里德伯爵的姐妹再婚后，雅诺蒂自然成为了帕尔的姐姐。而这位姐姐的堂兄弟，在来这里时就曾数次沾花惹草，帕尔当时是想办法支开了他，否则他就已触犯维尔班德家的“禁忌”了。起初帕尔对雅诺蒂并没有什么想法，但今早在走廊上看到的情况，他不禁就汗毛竖立。
“确实，让这小子长长见识，也省得天天在家生产废纸。”
“呐~帕尔君，你，意下如何啊？”
一边是“笑里藏刀”的雅诺蒂，一边是一贯严厉的父亲，帕尔已经大脑过载，竟稀里糊涂地点头了。
——【蒂亚兰港诸事·维尔班德家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