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
且听风吟
稀松平常的一天,至少对我来说。
哨风一波又一波地袭击着窗户,泠泠作响,雨水在玻璃上止不住的流淌。很多人会喜欢这样的天气罢,人们常常喜欢品咂阴俞,我明白无聊的天气最容易勾起无聊的胡思乱想。
我正是这个样子,听着耳机内播放着新闻资讯的电台,再对着白花花的电脑屏幕,独自一个胡思乱想,吵架式地自言自语。百无聊赖,我想象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变成了老式的电子管屏幕,这样它就能在我眼前花花绿绿的闪烁了,我想象着耳内的声音都来自于一台喋喋不休的收音机。我喜欢收音机。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台正经的收音机,那令人感到浪漫,就好像夏日里必要的一盏凉茶和一本精装硬封小说,以及不那么必要的一阵风和一轮月。
月还没出来,也许今晚也出不来了,风倒是有,但还捎带着云和雨。没有日头的天空让人感觉是凝滞的,和我的思绪一样——挠着头,灵感全无。只记得收音机内的新闻依然在不止的逐条播送:⛆⛆⛆⛆,⛆⛆⛆⛆……不成样子的西方国际诚然令人愤慨,迟迟不见尽头的定局终究是令人烦躁。
风大了,雨急了,匆匆拔掉耳机,我得赶紧去关掉那些窗户。去的是阳台,一扇朝南的玻璃窗大开着,和我屋内的正相对。
刚站到窗前,风又急了起来,好似我想象中的满潮。那无数的水滴混着看得见的雾和看不见的云冲入窗户,拍在我身上和身后,一旁所有的玻璃窗都一齐拍打起来,轰隆隆的仿佛雷声大作,让人想起海上的风暴而瑟瑟发抖。我盯着风雨靠近窗边,却只听得一声鲸鸣,就和小时候在电视里听到的一样,低频而震颤,响亮而透彻。一瞬间里,四周好像突然没了声音,世界一下子变得异常广阔。我抬起头,伸出窗户,想看看外面的天空。
我确实看到了,一头鲸鱼,就和我在儿时那台老电视里见到的一样,远远看去如同一滴水滴,就这么在漫天的雨滴里滑行,流转。我向来是不喜欢鱼的,但我唯独喜欢鲸和豚,因为他们有着鲜红富氧的血液和充满生命力的鼻息。是啊,所谓的龙终归是幻想的生物,逍遥里的鲲鹏也只是一条大鱼,不成苍鸟又何以在这风雨中呼吸?只有这鲸鱼,也许是真的可以在空中穿行的罢。
啊,太阳出来了。乌压的云彩终于破开了一丝缝隙,太阳从缝隙中射了下来,像舞台上的聚光灯。正照在那鲸鱼的前吻。而那鲸鱼也随着昂起头,摇动着巨大宽阔的尾,像艘赤金的航船,破开空气和浪涌,破开风口和雨云以至于破开阳光和天空,正打算着一往而无前。我望着那鲸,就那个样子逐渐地远了,模糊了,不见了,渐渐地消失在云层中了。
后来的我并未忘记那天的光景,可我始终无法让我相信我真的见过那东西。就像日复一日的新闻播报,不厌其烦的转播着荒谬的事实:⛆⛆⛆⛆⛆,⛆⛆⛆⛆⛆⛆……耐琢磨,费琢磨。
我试着告诉自己,那天的风确实很大……
不,那确实只是个,相对稀松平常的一天罢了。
2022年7月27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