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40
“现在几点了。”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通常这种问题得不到回答，作为狱警除非是必要的通知，否则他根本不会去正眼看这些囚犯。但这一次，也许是因为觉得无聊，他没有像往日那样头也不回的走开，而是讥讽地说，“怎么，你有约会吗。”
光秃秃的三面墙，以及正面的钢化玻璃，里面是一张床，可以放一些小零食或烟的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洗手池以及坐便器，这就是目前科瓦斯基的全部财产，如果把戴在脖子上的力量阻尼器也算上的，总价值还会高点，实际上，阻尼器可以说是这里最值钱的。
“没有，除非你把你妹妹介绍给我。”科瓦斯基说。
狱警的脸逐渐沉下去，他上前几步，手摸向腰间的泰瑟枪，这把枪可不同于常规的警用非杀伤性武器，由斯塔克工业研发的新品足够在几秒内将一头成年北极熊击瘫。这个监狱关押的都是远比北极熊要危险的人物，他和同事们从不介意为使他们懂规矩行使必要的武力。
“嗨，嗨，伙计，冷静。”科瓦斯基向后退了几步，“我也当过警察，这是犯人打发无聊时间用的开场白，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他已经退到墙角，因怕对方会开枪，所以举起手挡住脸。
“别想耍花招。”狱警冷冰冰的说，“9:46，离饭点还早着那。”他刚给泰瑟枪充完能，确实很想试试威力。
“多谢。”科瓦斯基说，“我得说，这种监狱的构造就是比普通监狱要高级，尽管我不会怀念这里。”
“他妈的！”狱警拿出泰瑟枪，科瓦斯基的话似乎并不像单纯的挑衅，而是……
猜想即刻得到证实，爆炸将墙壁整体撕开，将狱警埋在碎石与瓦砾中，监狱的囚犯都热血沸腾，他们拍着玻璃，咆哮与谩骂，只有科瓦斯基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自由降临。
他能听到从监狱其它地方传来密集的枪声，但不一会，枪声就变的微弱，只剩下狱警惊慌的喊叫。
几名狱警一边后退一边阻击，来到了科瓦斯基所在的牢房，这些人在咬牙坚持，可转瞬，就被扑面而至的火焰打倒，“哇，”科瓦斯基看着攻击者说，“原来是你，这次我们的老板又是谁。”
我究竟惹了什么事，强尼苦恼又困惑。被一个留着爆炸头，右手是机械假肢的黑人女探员以及几十个从防爆车上走下来的联邦特工包围从来不是件好事。
米斯蒂·奈特曾是个警探，靠着倔强以及高超的技艺脱颖而出，她曾对超级英雄有点成见，直到现在还多少留有残余，尤其是面对恶灵骑士的时候。
“不想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强尼说，直接进入拳脚模式或者在城市路上上演飙车不是最佳选项。
“我还想等你跟我解释那。”米斯蒂说，机械手活动了一下。她身边那些穿着防火凯夫拉的探员们虎视眈眈又小心翼翼，他们都清楚，如果发难，这将是场硬仗。
强尼正想说他根本不了解自己卷入了什么，就看到一辆道奇战马在包围圈外侧停下，罗比、美国队长、尚未变身的女浩克依次下车，同时，他抬头看到3个人影漂浮在空中，托尔、钢铁侠、惊奇队长。
复仇者都来了，看来为防止我逃跑，他们真是把能打的全派来了，强尼叹了口气。他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来邀请他加入的，虽然他听闻刀锋战士已经成为他们一员的。在地球最强大的英雄以及两打以上经验丰富的特工围堵下，逃跑似乎是种奢望。
“布雷兹先生，你得跟我们，啊不，跟他们走一趟。”罗比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种场面，说话有点拘谨，“你牵扯到一桩很严重的事。”
“什么事。”强尼问。
“昨天你从监狱劫出了一个犯人，并打伤了至少21名狱警。”美国队长说，他正暗自蓄力，准备随时抛出盾牌。
“真好。”强尼说着抬腿离开摩托，这个动作令所有人精神紧张，但跟着，他把手放到了后脑，“够诚意了吧。”
一个小时后
强尼正身处在地下6英里一个特殊的监狱里，这里曾是斯塔克用来暂时关押哨兵的地方。他不会认为这是种荣幸，但也没有冲动到与复仇者作对，这对解决问题无济于事。在他面前，惊奇队长、女浩克、雷神都处在待命状态，为了最坏的可能做着准备。
“我劫的狱?”强尼说，“给我出示点证据，我想我能澄清。”
托尼展示了一段投影，显示监狱中，一个骑着摩托的恶灵骑士大摇大摆撞爆大门，一路杀进监狱，把一个犯人救走了，而这个犯人，强尼熟悉他，叫科瓦斯基，是个获得类似恶灵骑士力量的前警察。
“你怎么能确定是我。”强尼问，他承认，变身后恶灵骑士只看面部确实很难分辨是谁，毕竟着火的头骨看着都一样。
“当时在场的不止一个。”美国队长说，“还有刀锋及莫比阿斯。”
这下让本来就对案情不明所以的强尼变得更加糊涂，午夜之子的成员去监狱劫出曾经的敌人，他们不可能只是为了过去的冲突打科瓦斯基一顿那么简单，“他们俩都加入，下一个是谁，巴蒂里诺或者类人体。”
“强尼，你能想到什么，说说看。”美国队长耐心的说，从强尼配合的态度以及言谈举止，他有点相信这件事另有隐情。
强尼反复看着监控视频，渐渐的，看出了些端倪，不是那个未知的恶灵骑士，而是刀锋和莫比阿斯，“刀锋与莫比阿斯的状态，我曾见过。”
“什么状态。”托尼问，任何信息这时都很重要。
“这是我们午夜之子曾经最糟糕的几个时刻，你们得去找斯特兰奇或者戴蒙，也许……”强尼脑海中突然闪过某种不安的猜想，“等等，我想问一下，我可以对外打个电话吗。”为了使他们信任自己，他补充说，“你们可以监听。”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托尼提供了通讯设备，强尼拿起电话，拨打了熟悉的号码，可是半天没人接通。随后他播了另一个座机号码，很快就传来声音，“你好，我是玛丽，那位。”这声音听着似乎有点急躁。
“玛丽，丹怎么样了。”强尼急切的说。
“强尼！”玛丽声音变高了，“你在那里，我怎么也打不通你的电话。”她尝试了一上午，却联系不上强尼。
一切都在往强尼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丹失踪了。
地狱
玛门一直都清楚这是个多事的岁月，经历了无限宝石，经历了最终创决主，还要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接踵而至，可他不认为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地狱的入侵会成为下一幕大戏。潜意识里他觉得即将爆发的十界之战才是需要各方关注的焦点，可十界目前仍处在和平的边缘，而地狱已经结结实实受到战火的洗礼。
脚下躺着地狱的常规武装，他们横七竖八的倒在这，像是一群被宰杀的牲畜，身上的铠甲能明显见到枪伤、烧伤，和被利刃强行砍开的缺口，其中一种缺口指向巨大的利刃。在收到消息后他也派出了自己的近身卫队加入战斗，可现在，他的卫队也混杂在这些士兵中。
我应该跟他们一块行动的。玛门起初并没有往最坏的方面想，以为只是其它领域又一次别有用心的试探，因此没有亲自前来。可结果是，这次来的人拥有的实力已经不是常规地狱士兵能匹敌的。
一只手从战败的将士中抬起来，玛门小心的走过去，没有去拉他，而是蹲下去问，“究竟是谁。”
这名士兵满脸是血，硬挺着说，“一个力大无穷的傻大个，赤裸着上身，全是纹身……”
从他的描述中，玛门轻易就想到一个家伙，这个人应该不属于这里，他是墨菲斯托地狱的灵魂，“墨菲斯托把他放到这想要干什么。”轻率的挑起边境冲突可不是他的风格。
一声巨吼伴随着两把短而宽的阔剑从天而降，玛门几乎在剑尖贴身划过的情况下躲过了攻击，对方砸砍落空，身体仍处在弯腰的状态，玛门的手杖已经砸中他的肩膀，手杖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当场断裂，而对方右手的剑因此脱手。
“啊！”痛苦激发了执事的疯狂，他还有一把剑，正当他对准玛门的身体要刺下时，玛门不退反进，侧身躲过剑锋，他来到内围，与执事几乎是面对面，随后肘戳在了执事的胸膛上。
执事被打的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玛门抓住他左手手腕施展关节技，配合膝击使这把剑也离开了他。
“亵渎！”执事大吼，硕大的脚面蹬在玛门身上，“我已经通过了主给予的考验，现在轮到我惩罚你们了。”
玛门向后滚，滚动中起身，却不能停止后退的趋势，这一脚的威力之大令他都有点惊讶。执事没有去捡双剑，而是追过去，双拳不停的倾泻在玛门的头上、身上。
难怪他能把这些士兵杀的片甲不留，每挨一拳，玛门都对他的力量有新的认识，此刻的执事如果去了人间，在力量上完全能压制像石头人或者钢力士这样的力量型英雄。他在节节败退，直到撞上一块巨岩，执事大喜过望，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合适殴打的环境，他抓住玛门，用力一按，玛门的身体嵌入巨岩，随后又是一轮重拳，在暴力的击打下，整块巨岩都因受不了这股力量而濒临粉碎。
执事的拳停了，并不是因为打够了，而是想把玛门从岩石中揪出来，摁在地上继续打，就在他伸出手去抓玛门的衣领时，玛门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执事的另一只手握拳打了出去，被玛门同样攥住。
执事想要挣脱，但使尽浑身解数，双手依旧被玛门牢牢控制着，他感到双臂被施加了成百上千吨的力量，玛门一边从岩石中走出来，一边将执事的双手往下压。
执事的脸涨得通红，他已经把力量全拼上了，可双手仍在下垂。玛门笑了，反击开始，他松开手，紧接着挥拳命中了执事的下巴。
双手得以自由，执事立马想要应战，可手臂酸痛使他无法及时抬起，玛门一击得手后，第二拳击中了他的肋骨，之后又是头部。执事大吼大叫，双臂乱抡，可对于此时的玛门，无论执事是攻击还防御，他都能行之有效的破解。
格挡、闪躲、还击，他从侧面击中了执事的腰眼，执事回身，大摆拳抡出，被玛门轻松避过，随后他左腿底扫，踢在执事的半月板上，执事被迫向右侧屈膝，身体倾斜，玛门横肘击中他的眉骨，紧随而至又是一记膝击。
执事连惨叫都没发出，头就大幅度的向后仰去，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向后方躺倒，玛门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向自己，俯身将执事整个举过头顶，最后朝地面重重的摔了下去。
一声沉闷的重响后，脚下的地面四分五裂，执事不省人事。
玛门没有多看一眼，正想要整理下衣服，远处突然冒出一股燃势凶猛的绿色火焰，玛门一下子置身于火海中，等他从火焰中脱离，被打倒的执事已经不见了，他看着地面被摔出的凹痕低语道，“绿火，难道是……”
“玛门，赶紧回城堡。”奥利维尔从头顶飞过，催促说。
“又出什么事了？”玛门问，一件事还没了解，又出了其他事，让他心烦意乱。
“快回城堡，是全体，路西法的命令。”奥利维尔说。
城堡里挤满了全副武装的恶魔，看着像是即将奔赴最危险的战场，他们在路西法的带领下将整个城堡堵得水泄不通，不过在玛门赶到时，恶魔士兵们还是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他沿着小路径直来到城堡顶端，随着一节节台阶升高，他的心却在逐渐下沉。
如果所料不错，他要前往的地方是……不！这是他抵达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不同于战场的复杂，一切简单的能轻易纳入视野，可带来的联想却惊心动魄，路西法和其他恶魔，张口结舌，谁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在通道的尽头，通往神之迷思的那扇门，敞开了一条小缝。
这怎么可能发生，谁擅自进去过，进去又是为什么，里面存放的东西难道也……玛门知道有些事逃避不了，谨慎地走到路西法身边，他轻声说，“看看吧。”
“该死，我真不想打开。”路西法艰难的说。
他走到门前，颤抖的摸到门，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用力一推。路西法的双眼一片茫然，不仅因为内部的情景，还有他的意识，在他身后，大大小小的恶魔随即从沉默转向窃窃私语，进而发展为大的喧嚣与慌乱。
神之迷思内一直关押的撒旦肉身，失窃了。
路西法猛的回过头，狠狠地扫视着众人，“给我去找。”他吼道，“把能派的线人全派出去，不惜一切也要给我找回来。”
在他吼完前，除了极个别恶魔，大部分人就以最快速度跑下了楼梯，并不是全因为任务，他们根本不敢面对暴怒中的路西法。
“会是谁，天堂吗。”帕祖祖小心的说。
路西法摇了摇头说，“是天堂我反而不担心了。”
玛门在想逃跑的执事，以及那绿色的火焰。
纽约，格林威治村，布里克街117A，至尊圣所
复仇者们的信任使强尼摆脱了嫌疑，可他不得不面对更为严峻的情况。他坚信丹、刀锋、莫比阿斯绝对不是有意去劫狱的，虽然队长等人也接受这是一种阴谋，可还是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强尼，如果他不能在规定时日内找到他们并弄清真相，通缉令还是会发布出去。
“这不是受到操控的问题。”托尼告诉他，政府监狱被攻击，涉事人员立刻就会受到重点关照，程序的执行刻不容缓，“他们需要有人来承担，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富裕。”
强尼来到纽约，先去找玛丽，她基本把能发动的关系全用上了，可依旧没有线索，“他像平常那样去上班，结果……”当天很晚的时候丹都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玛丽虽然忐忑但还没到方寸大乱的地步，她有心理准备，丹可能又被迫去揍某些恶棍了，可是当第二天下午，丹还是音信全无，她有点坐不住了，打电话给其他午夜之子，得知他们根本没有行动。最后他从巴蒂里诺嘴里得知了让她心惊肉跳的噩耗。
巴蒂里诺与警界的关系让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他大吃一惊，三个午夜之子的成员去劫狱，劫出的还是之前与他们有过交手的科瓦斯基，事情显得扑朔迷离，他在追查线索的同时也联系了相关的战友，于是，他、强尼、汉尼拔、德雷克、拉塞尔从不同的地点赶往纽约，齐聚在斯特兰奇的家中。
“我明白，”斯特兰奇说，复仇者已经把资料备份给了他，他看了现场的视频，“他们是无辜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请你们都注意到两点，就是视频中刀锋与莫比阿斯的情况。”
“我真不希望这是真的。”汉尼拔说，视频中刀锋的情况，他有过深刻的体会，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时，他是第一个牺牲品，“他不再是曾经的刀锋了，他是弹簧刀。”
“不太一样。”德雷克说，弹簧刀会肆意攻击其他人并吸收他们强化自己，而视频中刀锋表现的相当有纪律性，救出科瓦斯基后与众人立刻撤退，根本没有攻击其它超级恶棍。
“是柯森？”强尼说，能控制住弹簧刀，作为《黑暗之握》源头的柯森一定轻而易举。
斯特兰奇持不同看法，他不是没怀疑过，但从维多利亚那里没有得到关于柯森可能回归的蛛丝马迹，“我委托珍妮弗去打听，暂时魔法圈中没有听到消息，况且旺达也很正常。除此之外，我还担心莫比阿斯。”
“他又变回莉林状态了。”拉塞尔说。“他应该摆脱了，怎么又恢复了。”
“如果非要二选一，我希望引起这次麻烦的是莉莉丝。”强尼说，比起古神，恶魔之母的杀伤力明显差了好几个档次。
“不太可能。”德雷克说。在他看来，莉莉丝可不是那种控制三个午夜之子就为救出科瓦斯基的人，他对莉莉丝无足轻重。
“她找男人也不会找这种货色。”巴蒂里诺说。这话纯属玩笑，却没人笑。
“我和德雷克曾前往硫磺港打探消息。”汉尼拔说，“不，与其说是消息，不如说是传言，甚至连这都够不上。”他们感受到一股蔓延在整个硫磺港所有妖魔鬼怪中的不安氛围，往日里硫磺港那种热闹的场面不见了，每个来客与店家都是小心翼翼的，街头巷尾都有人在为各种消息的真伪而窃窃私语。
斯特兰奇也略有耳闻，在魔法圈盛传着各种地狱的恶魔正在想方设法渗透到人间，但不是为了侵略，他们似乎正急于要找到什么。
“究竟怎么了。”强尼说。虽然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谈到丹，可积累的坏消息已让强尼对未来的处境不抱任何幻想。
“只听说下边似乎乱套了。”汉尼拔表情凝重的说。
当玛门来到自己的领域，墨菲斯托首先不是接待他，而是看他身后跟了多少人，看到他孤身前来时，墨菲斯托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从容。
“别看了，就我一个。”玛门说，他和很多人都怀疑执事的入侵只是转移视线，对方真正的目的就是盗取撒旦肉身。由于他本是墨菲斯托地狱的灵魂，大部分恶魔都嚷着要派兵去攻打，只有玛门意识到这里的蹊跷，最后时刻救走执事的绿色地狱火，像极了复仇之灵才有的火焰，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任何恶魔的地狱有这样的人。
“看样子路西法真是大发雷霆啊。”墨菲斯托说。他已经收到情报，地球与其他领域中都出现了路西法的密探，一改往日偷偷摸摸的风格，完全是大张旗鼓的在调查。
“严重性我们都清楚。”玛门直截了当的说，“省去你谎话连篇的套路，我要知道执事是怎么脱离你的领域的。”
“很简单。”墨菲斯托说，“他是自己打出去。”
回想起来，甚至是他都觉得诡异，本来被关押的灵魂，突然间爆发出强悍的力量，他撕开牢笼，用两个恶魔当武器，一路势不可挡砸出了地狱。他是怎么瞒过自己的眼睛而获得力量的，墨菲斯托至今也想不通。
“我不喜欢这情况，”墨菲斯托说，“被人算计了，却还处在茫然无措的状态。”
如果他说谎，玛门自问是看得出来，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觉得会是谁。”
这家伙心底里不信任我，墨菲斯托理解这种谨慎，地狱领主间的信任关系是如此脆弱，根本不能强求，“我不知道，但撒旦肉身确实不在我这，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里里外外的翻找，但是，”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充满威胁，“如果这期间你的人敢对我的地盘或者里面的灵魂动歪脑筋，别怪我不客气。”
“守着电视机，等待不幸降临吧。”玛门说完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尽管没有冲突，双方心平气和的结束了会面。墨菲斯托的脸上却看不出笑意，一个从他这逃跑的灵魂竟然牵扯出一桩恶性偷盗案，失窃的竟然是撒旦肉身，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策划。天堂又知不知道，他也在查，可没有任何收获。
“再派点人，一定要找到执事，另外，给我盯着路西法地狱的举动，还有如果天堂有什么传话，要立刻告诉我。”他吩咐道。
墨菲斯托喜欢动荡，但他不喜欢一无所知的动荡。就像一条不受控的毒蛇，随时可能咬到自己。
伟大的阴影栖息在空间之外的空间，时间之外的时间中。柯森支配着整个黑暗空间，可他从来不满足于此，他一直妄图重新回到地球，不论是留下《黑暗之握》还是在万达格山与旺达建立联结，都是为了能回来，并以地球为起点将混沌遍布整个现实。
英雄们会锲而不舍的阻挠他，但从不能真正驱逐他，就如现在，他再次现身在这个世界中。
不是靠召唤，也没有借助宿主，他以完整之躯加力量降临，不过有一点例外，柯森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宇宙的深处。
“这是为什么。”就算是柯森，都在自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他的眼前，是集宇宙诸神之力所建造的全能之城，而他感觉到，召唤他的人，就在里面。
对柯森而言，这些在各自文明中高高在上的神明不过是些小神甚至伪神，面对他的恐怖，永远只能瑟瑟发抖。“何人胆敢召唤古神，回答我。”他降临在全能之城中，等着他们匍伏在自己面前，等到那时，他会把这可有可无的地方以及居于其中的神明彻底摧毁，将他们血肉洒遍整个宇宙。
没有声音回答他，整个全能之城静如死寂。这让柯森察觉到一丝危险，“没有人！”他在全能之城中缓步前行，花园、走廊、图书馆，他的身影从一处来到另一处，可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神明，仿佛他们已经集体抛弃了这个地方。
当他来到诸神用来设宴狂欢的大厅，终于有所发现。数以千计的盐柱，以不同姿态放置在这里。柯森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盐柱，都曾是神。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曾造成这样的局面，虽然抱有毁灭这里的想法，但明显有人捷足先登。
“当罪恶之城被毁灭时，罗德的妻子不听劝告，回头望了一眼不该留恋的事物，于是有此下场。伟大的古神，难道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令这些神也步其后尘的吗。”一个长发驼背的黑衣男子从盐柱群中走到他面前。
“内科罗达穆斯！”
“很荣幸，伟大的柯森知道我的名字。”内科罗达穆斯恭敬的说，但这种恭敬带有露骨的做作成份。
换做平时，这种举止会令他付出永世都无法磨灭的代价，而这一次，柯森却没有直接出手，“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一个地球上失败的法师，竟然能攻陷整个全能之城，就算是古神都要另眼相看。
“不，我在这里只是个协助者的角色。”内科罗达穆斯说，“他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柯森发现有阴影竟然笼罩着他，是谁敢这么大胆子在他面前放肆，柯森仰头，看到黑翼、战甲以及一双居心叵测的眼睛，“然德基尔。”
“正是我。”然德基尔令柯森完全置身在自己投下的阴影中，“也是我邀请你来这里的。”
“作为我的一次性宿主，你终于又取得点成绩了。”柯森嘲讽道，然后试图走出阴影，他喜欢编织阴影，可决不许别人用这种手段对待他。但然德基尔只需要略微调整在空中的位置，就能保持压迫的姿势。
“让我们省去繁文缛节吧。”柯森明白然德基尔的目的，“想报仇就来，先把你的马拉基姆杀手军团派出来，我会允许你欣赏他们的毁灭，最后就是你。”
“不。”然德基尔轻描淡写的说，“我还有些更重要的事，让他们招待你吧。”
他一个眼神，内科罗达穆斯心领神会，“游戏开始了。”当最后一个单词的念出，大厅中所有的盐柱，恢复了本来面目。复原的神明用一种坚决贯彻命令的表情看着柯森，而内科罗达穆斯逐渐退出了包围。
意识到身陷他人设好的陷阱中，柯森不禁大怒，“来吧，我会让这些蝼蚁见识到古神真正的伟大。”
“古神，不过是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然德基尔说。“给他上一课，要绝对深刻！”
一声令下，上千种神力汇集而成的毁灭浪潮，以前所未有的攻势，降临在柯森的面前。
又是糟糕的一天，尽管没有经历战斗，强尼却身心俱疲，每天至少有10个小时以上他是在摩托上度过的，就算年轻时通宵达旦的磨练车技都不及现在这样。复仇者、午夜之子、嘉年华的同伴，以及有过短暂合作的人，全都忙于寻找丹、刀锋、莫比阿斯这三人的踪影。他把可能的嫌疑人都列了出来，一多半全是盘踞各大地狱的领主，可是从戴蒙那里获得的消息又表明他们与此绝无关系。
会是谁！不止一次，强尼想要对着空气宣泄情绪，可他没有，他不想像个白痴一样把不多的精力浪费掉。在恶灵骑士状态下他不会感觉到疲惫，愿意的话整宿保持也没问题，但这没意义，他不能在所到之处总是一副燃烧的状态。
很奇怪，自从他们救走科瓦斯基后就再没有任何音讯，不管幕后是谁，总该有下一步行动了吧，就算是针对自己也好，强尼有强烈的预感，这事会落到他头上，可在焦虑的寻找中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世界一片祥和。
最后一站是家，空无一人的家，但成了他最后的安慰，只有靠在沙发上闭门养神，他才能获得少许的清静。进门，开灯，直奔厨房，打开冰箱，取出昨晚吃剩的饭，放入微波炉，在等待过程中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干燥的嗓子至少得到了缓解。无聊的盯着微波炉上的倒计时，而在这时，他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机打开的声音。
是谁！他走出去，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嗨，我们的骑士又一次满载失败而归。”莉莉丝翘着腿说。
“莉莉丝！”主动送上门，太好了，强尼正想找点教训的对象那。
变身，锁链出手，莉莉丝被强行扯过来，他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地上，拳头已经扬起，当落下时，强尼保证她的脸绝对无法挤出正常的笑容，但他的拳头没有立刻砸下，而是恶狠狠的问，“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哇，这场面可不该给孩子看到。”莉莉丝面不改色的说。
强尼感到身后有人在奋力拉扯自己的夹克，“布雷兹先生，爸爸，不许打妈妈。”扎坦弥亚说，“我不过想看看电视，不要太紧张。”
看到女儿在阻止强尼，莉莉丝更加有恃无恐：“你就这么对待前来安慰你的人，能不能先让我起来，亲爱的，你一定了解，我不喜欢下位。”
拳头缓缓松开，强尼不会当着扎坦弥亚的面打她的妈妈，他挺直身体，猜想着莉莉丝搞这出家庭聚会的目的，“你怎么来了。”发问的是扎坦诺斯。
扎坦弥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过去拉起妈妈。莉莉丝对扎坦诺斯投去挑衅的一瞥，似乎暗示尽管她做了很多不称职的事，但女儿依然更亲近她，“看看你的父亲，竟然根本没有要扶我起来的意思。”她对女儿抱怨道。
“妈妈，不要刺激爸爸和布雷兹先生了。”扎坦弥亚说，“我们是为正事来的。”
“最近发生的事确实和你有关？”强尼按捺着冲动问。
莉莉丝慢悠悠的转身走入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啤酒，坐下后，喝了一小口，发表几句对酒的看法，“味道一般，但对于你，我强求什么那。”
“回答我。”强尼呼出的热风吹在她脸上。扎坦弥亚赶紧坐到妈妈边上，她生怕强尼会做出什么攻击行为。
“一切源于停电的发现。”莉莉丝说。
像他这样的人总能有些特殊渠道获得第一手情报，他发现变回莉林的莫比阿斯以及其怪异的行为，便将这一切汇报给莉莉丝，莉莉丝将放逐者、纳克塔、朝圣者三个孩子送到地球，与停电一块去找莫比阿斯，希望能弄清他是真的变成了莉林，还是这是午夜之子制定的一项对付她及暗影位面的计划。
“我得未雨绸缪不是吗。”莉莉丝说。
“结果不尽人如人意对吧。”强尼说。
“的确。”莉莉丝说。她的四个孩子找到了莫比阿斯，却是自寻死路，因为莫比阿斯不是一个人，受到《黑暗之握》影响的弹簧刀也在那里，而这次，几个莉林没有得到那些囚犯般的好运。
“只有纳克塔逃了回来，另外三个莉林都在片刻间被杀害后吸收了。”莉莉丝说，损失三个莉林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善罢甘休。
“我让纳克塔盯着他们，”莉莉丝说，“发现他们和你弟弟……”她注视着强尼，他保持着骷髅脸，却在听到这话后有了微微的变化，“他们三个，和其他一些人在一块，组成一个团体，曾与你们有过节的人，现在携手合作。”
“领头的是谁。”强尼问。
“一个长发拄着手杖的驼背法师。”莉莉丝说，“叫，内科……”
“内科罗达穆斯！”强尼说，“怎么是他，他应该……”他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已失败的法师竟然能控制三个午夜之子，“告诉我怎么找到他。”疑惑可以等揍倒那家伙后慢慢逼出来，总得有人为丹的事埋单。
“不知道，纳克塔的双眼已经被内科罗达穆斯用魔法弄瞎了，看不出来了。”莉莉丝这会已经喝完了啤酒，起身说，“找到他是你的事了，我想你也有点预感吧，内科罗达穆斯的图谋绝对不小，甚至可能超过停战之约的影响。”
她把脸慢慢地贴过去，离强尼也就几公分，莉莉丝以一种暧昧的口吻说，“阻止他们，亲爱的，别拖泥带水，不然我得怀疑，你是不是只有在面对我，才显得雷厉风行。”
“爸爸，用不用我……”
“我们回家。”莉莉丝打断说。
“妈妈，我们不留下过夜吗。”扎坦弥亚说，一家人难得在一块，她还想再享受会。“这房间够住的。”
“我没问题，只是这里某些人不希望和我同处一个卧室一张床上，他们也缺乏必要的雄性激素。”莉莉丝说，“所以我们回家。”
“好吧。”扎坦弥亚有点不舍，可也不敢忤逆莉莉丝，“再见爸爸，你和布雷兹先生要小心，那个驼背法师绝对有阴谋，我听说很多地方现在都乱套了。”
强尼没有多做挽留，扎坦诺斯更是没说话，扎坦弥亚任何时候都欢迎，但强尼绝对不会让恶魔之母留下过夜。送走了莉莉丝，关好门，确认不会再有人打扰，他拿出手机，把戴蒙的号码翻了出来。
强尼的思路是正确的，既然内科罗达穆斯曾协助马尔杜克妄图破坏停战之约，通过戴蒙应该能获悉他的地址。但戴蒙的回答却让人失望，“他是个可怜的角色，失败后就被父亲卖了，我找到他的躲藏地，可早跑了。”
“你就让我这么空手而归。”强尼说，离复仇者定下的期限没有几天了，如果他不能取得成果，午夜之子的三位成员就会上通缉令。
“我同情他们的遭遇，但强尼，我自己还被地狱近来的一堆事搞得手忙脚乱。”戴蒙分身乏术，玛门的求助他是不能拒绝了。本以为这是个不算太难的差事，执事的体格可不好轻易隐藏，但这么个宗教疯子竟然凭空消失了，他跑了很多地方没有打听出任何消息。
对于地狱的状况强尼略有耳闻，他对此时打扰戴蒙表示歉意，却仍旧说，“拜托，再想想，有什么关于内科罗达穆斯的事。”
“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关于科瓦斯基的事那。”戴蒙说。
科瓦斯基！强尼怔住了，“你是说科瓦斯基。”
“对。”戴蒙说。这是玛门私下的对他说的，对于当时的绿火，在排除了几个可疑对象后，玛门锁定了科瓦斯基。
“我得告诉你，他们三个劫走的就是科瓦斯基。”强尼大声说。
“什么。”戴蒙瞪大了眼睛，他确实太关注地狱的事了，以至于忽略地球，如果他早把这些对强尼等人说出来，或许这会两边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思考，思考。戴蒙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理性能占主导地位，迷途中骤然看到指示让他有点激动。午夜之子失常劫出科瓦斯基，科瓦斯基疑似与执事闯入地狱致使撒旦肉身失窃，而这三位午夜之子又受到了内科罗达穆斯的控制，而内科罗达穆斯曾想破坏天堂与地狱的秩序，难道这次……
就在戴蒙苦思冥想这背后的真相时，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踢开，一块椭圆的水晶被扔了进来，滚到戴蒙的脚下。爆炸当场将他们掀翻，家具被毁，戴蒙撞到书柜上，与一大堆书落到地上，而强尼的头因冲击波撞上了一个巨大的座钟，仰面栽倒。
他抬起磕肿的头，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彪形大汉单手给霰弹枪上好膛，“想我吗，我又来履行当年的交易了。”
“甘梅特·格雷！”强尼说，他双眼冒火，片刻间完成变身。
甘梅特的身体也在变化，白芒覆盖全身，“我还带了几个哥们，绝对够劲的。”
强尼身后的墙被蛮力撞开，执事握着双剑大踏步的冲了进来，“这次你别想用伪经来摧毁我的意志，我已经醒悟。”
“可惜我手头没有大不列颠百科。”强尼用锁链绑住座钟，甩向执事。执事斜劈出一剑，座钟断为两截，锁链却绕过剑锋，绑住他的双手，并借助他本人的冲劲，一拽之下，他硕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向着甘梅特飞去。
接下来的场面令强尼大吃一惊，甘梅特随手将执事像是丢布偶一样推开，他撞塌了墙，落到了隔壁的房间，“还得我亲自来。”他的散弹枪对准强尼胸口，打出一发水晶子弹，强尼一个趔趄再次摔倒，相对于子弹的威力，他更惊讶于甘梅特的力量比上一次见面又强了。
我的家具。戴蒙愤然起身，变出三叉戟，正要发动攻击，天花板坍塌，从缺口中，一个巨大的黑影飞过，从黑影上跃下一个人，双手高举月牙形的长矛，向戴蒙砍了过去。
三叉戟架住长矛，响声当场震碎了建筑内的全部玻璃制品，“拉赞！”看到她让戴蒙猜想到内科罗达穆斯可能就在附近指挥战斗，“你的主人在那。”
“他不是我主人。”拉赞说。
一只巨大的蝙蝠从天花板的裂口窜入屋内，在戴蒙与拉赞较量时从上方掠过，它的脚爪划中戴蒙的脸，戴蒙本能的闭上眼，拉赞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戴蒙用三叉戟末端支撑着没有倒下，他对准蝙蝠射出一发地狱火，蝙蝠却躲入一扇传送门中。
门从一点消失，自另一点打开，位置就在强尼身旁，冒出来的不是蝙蝠，而是变回人形的刀锋，强尼刚起身，猝不及防，一把双刃斧砍在他的身上，刀锋同时将剑刺进他的鼻骨，剑穿透脑壳，嵌入后边的墙中。
“强尼！”戴蒙挥舞着三叉戟，划出的弧度逼退了拉赞，在执事的胸口留下伤痕，甘梅特的短刀还没跟他正式较量就被击飞，刀锋的斧头拦在面前，他向前刺出冒火的一击，刀锋借助矫健的身手躲过了迎头烧来的地狱火。
拔掉短剑，强尼破口大骂，“内科罗达穆斯，你这杂种给我出来。”
内科罗达穆斯闲庭信步的走到屋里，“你们好，恶灵骑士，地狱风暴。你们应该对我的午夜之子有深刻认识了吧。”在他的身后，站着科瓦斯基，莫比阿斯和丹。
看到丹像卫士一样护着对方，强尼的内心更加紧张。丹此刻也是恶灵骑士形态，不过燃烧的是蓝火。
“你干了什么。”强尼问。
“你这次想干什么。”戴蒙也问。
“一如既往。”内科罗达穆斯说，“不过，有个人想要见见凯屈和布雷兹，我于是先……”
“不论你预谋了多久，到此为止。”奇异博士庄重的声音以及伟岸的身影在魔法的光辉中出现，随他而来的还有午夜之子。
巴蒂里诺从警以来得到的经验之一就是，如果你撒下足够大的网，总会有点收获，很多时候是间接的，就如这次。他调查科瓦斯基，走访探查，徒劳无功，眼看就要撞入死胡同，却从一个线人口中得知一个消息，有个叫甘梅特·格雷的杀手，在醉酒后宣称自己最近干了票大买卖，具体内容不肯透露，只说和一帮新认识的狠人干的，其中有满身纹身的巨人，有释放绿火的摩托车手。
释放绿火的摩托车手，经验令巴蒂里诺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凭着锲而不舍的顽强，他终于挖出了甘梅特的落脚点，并发现收获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刀锋、莫比阿斯、丹、甘梅特、科瓦斯基、执事、拉赞，他们在内科罗达穆斯的领导下，正在为一下次袭击做准备。深知独自无法对抗他们全部，在确保安全又不会跟丢的情况下，巴蒂里诺偷偷联系了奇异博士，并让他将其他午夜之子也召集起来，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醒醒伙计。”拉塞尔朝莫比阿斯呼喊，想要唤回他的意识。
“别喊了，没用的。”珍妮弗看着他们的表情，意识到战斗在所难免。
内科罗达穆斯，一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法师，几乎在一夜间闻名魔法圈，尽管他失败了，可他的野心却足以令任何声明在外的法师震惊，从没有谁敢像他那样去颠覆千古不变的秩序。
“不论图谋什么，在难以挽回前停止。”奇异博士严厉的警告说。
内科罗达穆斯的笑容令每一个人不寒而栗，停止，就从这句话他更加确信这帮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赢了，现在不过是为庆祝而找点乐子，“谈话多无聊，来点够劲的。”
战斗一触即发，房屋仅存的部分在片刻间沦为废墟，兄弟、怪物、狂热的疯子、法师、杀手、野心家各显其能。强尼与丹，彼此交换两种颜色的燃烧之拳，如果不能唤醒弟弟，把他打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拉塞尔激发出狂野的兽性，迎战执事高昂的宗教狂热，利爪与阔剑，都在尝试刺入对方的身体。作为老相识，两代复仇骑士的互殴致命且残忍，骨鞭与锁链掀起飞沙走石。德雷克与甘梅特就射击的精准度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比拼，他们不断移动，寻找掩护与射击方位，光束与水晶子弹将周围的东西统统粉碎。在手舞足蹈中，珍妮弗大声念着咒语，抵挡着刀锋穷凶极恶的攻击，战斗中刀锋展示出了多种从未有过的杀戮技巧，可想而知他近来袭击并吸收了不少人。戴蒙与拉赞的兵刃不断碰撞，都试图撕开对方的防线，戴蒙使出地狱火，而拉赞承受，跟着冲出火海，召唤在空中的鳗鱼魔与她合力发起新一轮的冲锋。汉尼拔化身成猎犬，将莫比阿斯扑倒，两个吸血鬼在地上翻滚、纠缠、分开，几秒后再度扑向对方。嗜血人格释放了莫比阿斯全部的暴戾，他一直想要咬开汉尼拔的咽喉，吸吮鲜血。
强尼全力以赴的战斗，如果他能注意到战场另一侧魔法师间的较量，一定会为内科罗达穆斯展现的战斗力惊讶，这个曾面对他吓得发抖的人，此时正与奇异博士斗的旗鼓相当。
魔法能量的轰炸直观简单，其他类型的攻击更是层出不穷，现场的碎片，飘荡的黑烟，甚至是因燃烧带来的热空气以及刺激性气味都被内科罗达慕斯化为致命武器，他的手段几乎全在摧毁人的感官。而奇异博士没有辜负至尊法师之名，每一次都能用全新的咒语将攻击化解，并在危机解除之际展开反击。战斗到后来，双方都不局限在常规的肉体攻击，现实的对抗在继续，而精神领域的战斗也愈演愈烈。内科罗达穆斯卑鄙的想法幻化出的肮脏技法令奇异博士防不胜防，凭借不屈不挠的意志与精湛的技艺，他将这些污染悉数净化。
焦灼的局势以一方突然收手而告终，内科罗达穆斯停止了一切攻击，把手下陆续召集到身边，不是全部，丹的火焰恢复为正常的颜色，他的意识也跟着清醒，“我，这是怎么回事。”
“丹，”强尼大叫，“稍后在解释，现在跟我一块狠狠揍那杂种。”
“我得适可而止了。”内科罗达穆斯说，他已经玩够了，该请出压轴人物了，“你们去吧。”
还没来得及理解话中的深意，内科罗达穆斯双手发射出苍白的光线，光芒扫过整片区域，一切都模糊了。
“嗯！”戴蒙坐在完好的屋里，怔怔的看着熟悉的摆设，刚才的战斗就像一场梦，而现在他醒了，“怎么回事。”
奇异博士盘坐在纽约的圣所中，还在为不明所以的改变惊诧。刀锋出现在复仇者本部，被一群错愕的人围着，他不记得发生的任何事。莫比阿斯与其他人在一处墓地苏醒，与他的满腹狐疑成对比的是其他人的警惕。
这里是什么地方，强尼发现他在一个规格相当宏伟的大厅中，而他身边，丹和巴蒂里诺依次出现，对于转变，他们与他一样茫然。但他们不是仅有的来宾，又有人来到，越来越多，罗比、亚利安德拉、神边雄、尼玛、不死G男，都是恶灵骑士。人数增加，已不止是当代的恶灵骑士，历史上所有时期，遍及全球的恶灵骑士，那些出现在二战、一战、维多利亚时期的欧洲、西进运动、古老的维京年代，史前人类部落的恶灵骑士也都在这大殿集结。这就像北欧的瓦尔哈拉圣殿，不过是恶灵骑士版的。
每一个骑士最初都充满疑惑，在意识到这是一次全体集会后，他们变得兴奋。
“我们这次又要揍谁了。”努克尔斯紧握着扎满铁钉的球棒，“一定是个大人物。”
“嘘。”作为成年人，不死G男更为谨慎，“我想先弄清召唤我们全体的是谁。”
“布雷兹先生，你找到弟弟了，太好了，”罗比主动上前和他交谈，“我们得把他交给复仇者或警察，你知道，他牵扯到……”在罗比看来，找到丹后就该顺理成章移交给复仇者，而不是把全体恶灵骑士聚集搞内部公审。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的。”强尼说。
“小子，我们连这是那都不知道。”巴蒂里诺说，突如其来的传送永远令人头疼。
“等等，这不是你干的，我们在哪。”罗比大声说。因为人数众多，他尚能保持镇定。
“谁能回答我我究竟怎么了。”丹从恢复后就一直处于懵懂中，从罗比的话里他发觉自己可能惹上了大麻烦。
凯莱布观察着大殿的格局，这里非常大，超越了人类已知的任何雄伟建筑，而且他没有看到有任何用来支撑的立柱，“地狱不可能塑造的如此金碧辉煌，这是神的居住地。”
“全能之城，这是全能之城。”宇宙恶灵骑士说，作为可能是对宇宙见识最广的恶灵骑士，他开始向其他人简要介绍这里。
“请让一让。”诺伯穿过人群，来到后辈身边，“又出了什么事。”他在虚空领域中被强行拖拽到这里，而且更为震撼的是，历史上所有的恶灵骑士都参与其中，这绝不是寻常的力量能办到的。
就在这场讨论接近高峰时，大殿的门被推开了。来者迈着大步，耐人寻味的看着这些恶灵骑士，“能再次看到你们齐聚一堂我真是万分荣幸，我的召唤没有被忽略。”然德基尔不可一世的走向他们，无形的力量迫使恶灵骑士们让开一条路，他走到中央，停下脚步，缓缓的扫视着他们，傲慢的仿佛他是天地间唯一的神祗。
他能感到这些恶灵骑士的小动作，无数目光燃烧的越来越旺盛，他们摩拳擦掌，严阵以待，只等合适时机就会一拥而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曾经的代理人，你们曾来自四面八方，分处不同时期，只因为我，就能跨越文化、历史、地缘的隔阂，统一到这里，真是太奇妙了。”然德基尔长篇大论的畅谈在恶灵骑士历史中扮演的角色，可是在每个人听来，所表达的都是不同的意思。
“凯莱布，眼睁睁看着老婆被强暴，她的尖叫是否在当时能激发你的性冲动。亚利安德拉，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你爸卖掉你时，可能参考了当时市面上的肉价。诺伯，其实你该选择吃掉自己的孩子，一劳永逸的解决诅咒，而不是让它遗传至今，这悲剧其实有一半是你促成的。罗比，如果你父母当年没有选择二次怀孕，你就不用拖着累赘生活。”然德基尔的每句话都直戳众人内心最不容侵犯的领域，时过境迁，尽管这些都曾过去，可他用语言的力量，把一切悲恸、绝望、愧疚、愤怒再度鲜活的唤了出来。逝去的亲友，错误的抉择，难以磨灭的悔恨，为抚平伤口，每个恶灵骑士都付出了大量努力，或者用战斗麻木自己，或者寻求内心其他方面的追求，而现在，然德基尔撕开伤口，让其比原来更大，更痛。
场面出奇的安静，可每一个恶灵骑士的心里都酝酿着一个想法：复仇。想法是如此坚决，以至于其余的念头都被烧尽了。
“我为战前宣讲做了很多准备，你们难道就这么回报我。”然德基尔冷笑道，无形的力量在这时解除了。
“撕碎这杂种！”不止是谁，嘶吼出这句话。
恶灵骑士们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拳头、锁链、短棍、斧头、短剑、子弹、牙齿都在一瞬间落到了然德基尔的身上，他与他们的距离很近，实际上只有几米，裹着黑色铠甲的身躯当场被火光吞噬。
对，来吧，让我再感受一次曾经的屈辱。然德基尔认真的体会着。他们把他压在身下，武器往身上胡乱的招呼，踩踏，乱打，戳刺，不知多少只手正抓着他，向不同方向用力，尽一切手段要杀死他。在全能之城，只有诸神能享受的大殿中，一场野蛮的殴打持续发酵着。
然德基尔在狂笑中展开反击，尽管恶灵骑士们疯狂的想要压制他，可他势不可挡，起身掀翻了所有人，稍微爆发力量就将一部分恶灵骑士炸成碎骨，他双手推出，前方的恶灵骑士在他的力量下溃不成军。
恶灵骑士们保持着旺盛的战斗魄力与体力，攻击从未间断，如有必须，他们可以永远这样打下去，但现场的笑声逐渐的盖过了战斗的咆哮。
内科罗达穆斯带着瓶精心挑选的红酒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大殿之中，火焰熄灭，连烟都没有。然德基尔站在那，从他脚下向外延伸出上百米，铺着无数骨头。
“结好家伙。”内科罗达穆斯踢飞一块肩胛骨说，“我都分辨出谁是谁了。”
然德基尔弯腰在地上找寻，无数骨头被他随意的扫掉，他捡起一个头骨，查看，摇摇头丢掉，反复几次后，他找到了，他握着两具头骨，对左边的说，“强尼，感觉如何。”随后又对右边说，“回话，丹，我知道你们没死。”
没有恶灵骑士阵亡，只是被打散了，不能马上复原，就算现在然德基尔也没能力真正杀死一个恶灵骑士。
“去你的。”强尼说，他很想用口水去吐他，最轻微的反抗也好，可他做不到。
“你，你的力量……”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他们全体，围攻然德基尔一个，竟全军覆没。
然德基尔全身浮现出字符，这些字符的位置并不固定，出现后很快便消失，然后再出现，“我可是有备而来。”
“法利赛公式！”强尼说，“不可能，丹已经……”
“我掌握的可不止这些。”然德基尔说。
“少废话。”丹用残存的力气说，“想干什么随便，别总是故弄玄虚。”
“你们会享受到的，现在，去吧！”然德基尔说着，双翼扇出一股旋风，散落的骨头都被刮起，吹出了全能之城。
不能用恶灵骑士的头骨当酒杯让内科罗达穆斯有点遗憾，“敬你，伟大的天使长，你大获全胜。”他变出酒杯，盛满后递到然德基尔面前，然德基尔只喝了一半。
“只是一半，还有另一半，最重要的一半。”然德基尔看着剩余的酒说。
“对，这一半更困难，因为需要上帝的协助。”内科罗达穆斯说，不过出于享受，他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
“让我们继续愉快的合作吧，等成功时，我们都能得偿所愿。”然德基尔说。
柯森感受到双重的耻辱，在然德基尔控制的诸神围攻下被迫落荒而逃，而这些神穷追不舍的攻击最终令他的意志不堪重负，陷入曾带给脆弱人类的无边黑暗中。
他昏迷了多久不知道，只依稀感到一股柔软保护着他，等睁开眼睛，就看到离开了宇宙，躺在一个高大、美丽，身披绿色绸缎的女人手里。对于获救，他不像一般人心存感激，而是觉得自己最屈辱的一面被人目睹了。
“永无女王！”柯森说：“你为什么救我，出于那种可能？”
作为所有可能未来的化身，永无女王说，“这都是因你而起。”
“什么！”
“你曾占据然德基尔的身体意图摧毁三界，”永无女王说，“你失败被逐回黑暗空间，而他则逃跑了。”
生怕此举导致天堂和地狱对自己的新一轮抓捕，自认为走投无路的然德基尔选择了孤注一掷，他离开地球，一直逃到宇宙的边缘，逃到了众神采石场。
“这家伙难道……”对于柯森这样的古神而言，众神采石场以及无限女巫都属于传闻中的存在。“不可能的，就算真存在，他也只会有去无回。”
“现实是，他通过了试炼，没有得到力量，而是获得了启示。”永无女王说，“他懂得无法凭一人之力成事，于是悄悄潜回地球，找到一个盟友，一个对天堂和地狱都抱有野心的人。”
“内科罗达穆斯。”柯森说，“你就这么一直在实境之外旁观。”
“然德基尔的成功也是一种可能。”永无女王说，“他和内科罗达穆斯联手，利用魔法秘密侵蚀了全能之城的内核，全能之城本是宇宙中所有神明共同建立的，他们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透过全能之城，然德基尔侵入了宇宙中亿万星球上那些神明的领域，并将他们的力量掌握在手中，同时他授意内科罗达穆斯招募帮手，从路西法的地狱盗取了撒旦肉身并占为己有。”
“你说他现在的身体是撒旦的。”柯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以及法利赛公式，他把这力量重新收集完整。”永无女王说到这，叹了口气，“所有有利于然德基尔的可能他几乎都得到了。”
“他失败的可能那。”柯森说。
“有，但不是你单独可以达成的。”永无女王说，“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事，去黄金圣城找上帝，让他联合天堂与地狱及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然德基尔。”
柯森冷笑，他凭什么要关心宇宙的安危，他是乐于见到其毁灭的。
永无女王一针见血的戳破了他的伪装，“不要想着置身事外，你会容忍他的完美胜利吗。如果是，就离开，我自行去通知。”
柯森阴沉的双眼与她的视线对上了，她说得对，古神从来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他会去天堂，该跟上帝谈谈他的员工了。
失败要付出代价，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则，个人，团体，乃至国家都没有例外。强尼输了，毫无还手之力，他做好接受折磨的准备，然德基尔可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走运，他会被送到某个家伙的地狱，这样他可以有机会杀出去。不走运的话，然德基尔可能会单独设立一个地方来进行这种事，他知道这家伙有多恨自己和其他骑士。
可什么都没有，不论是肉体或灵魂，他完好无损的被复仇之灵复原，回到地球，迎接他的不是刑具，而是他的家人。
“强尼，这一切是你的做的吗。”女人的泪夺眶而出，为自己与孩子的复活留下欣喜的泪水，她不是别人，正是强尼的妻子罗克珊。
艾玛与克雷格，一左一右拉住他的手。这还不是唯一令强尼目瞪口呆的，不止是妻儿，他的亲生父母与养父母都复活了，就站在面前。
“强尼，你干了什么！”纳欧蜜对于复活，没有大喜过望，而是陷入沉思。
骗局，这是骗局！歇斯底里的风暴在强尼脑中爆发，他抽出手，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却碰到了沙发，他跌坐下去，不待家人搀扶，就像躲避瘟疫一样把他们推开，“离我远点。”这不是真的，强尼告诉自己，为了他们，他付出了无数辛酸与痛苦，可连最渺茫的安慰都没得到。而现在，他输了，他们全输了的情况下，他的家人复活了！每一个他珍视的人，千万次在梦中才能模糊触碰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这。
然德基尔，如果你以为老掉牙的幻象能耍我，我会亲自打碎它，“你们都死了！”强尼大吼着，让地狱火从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来，他要用复仇之灵的力量粉碎虚无的妄想。
妻子、孩子、父母都被他的表现吓坏了。尤其是孩子，被吓得躲到大人身后。
“冷静，儿子！”两位父亲走上前希望能使强尼相信他们，可强尼蛮横的挥舞着胳膊，拒绝他们的好意。他急躁的想要进攻或者离开这里，他不想见这些人。
“强尼，我是真的，我是你妻子，”罗克珊扑到他怀中，用力搂住她，让她感觉自己的体温与心跳，“当墨菲斯托意图占有你的灵魂时，我用爱击退了他，为了你我出卖了我们的孩子，我令你失去太多。但现在，我们都回来了。”
浮现的记忆或许不能触动强尼，可审判之眼能辨识很多东西，站在自己眼前的家人就是真正的活人，不是幻觉，不是改变外表的魔法。“你们……”强尼的头脑彻底空白，地狱火随着崩溃的意识平息。
透过模糊的泪眼，强尼看到罗克珊轻抚着他的脸，看到她眼中的泪光与担心，“罗克珊！”他搂紧妻子，吻着她，怔怔的看着她和其他复活的家人。过去的梦，终于实现了。
孩子们重新握住他的手，父母以及养父母也过去拥抱他，一家人，在低泣中绽放出最温暖的笑容。
“我，要……要打个……电话……电话。”强尼结结巴巴的说，这种幸福他不能独自享有，得告诉丹，告诉他，他们都回来了。
电话过了十几秒才有人接通，“丹，我……”
“强尼，听我说……”丹的声音是哽咽的，“你不会相信的，你不会相信的……”他没再说下去，能听到电话那头竭力压抑的哭泣声。
“强尼，芭芭拉复活了。”玛丽接过电话，轻声说。对于姐姐重生，丹接受的比强尼快。
我的人生圆满了，看着一对儿女、妻子以及父母，强尼感到无比平静。这是他一直追求的，他得到了。
内科罗达穆斯在全能之城透过维度之窗观察着，他看不懂然德基尔在打什么主意，这就是战败的代价，没有任何天灾人祸，一片祥和，某些地方上演家庭团聚的温馨，不止强尼，当代的每个恶灵骑士都一定程度获得了救赎，内心的伤口得以弥补。
“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内科罗达穆斯说，连上帝都没有满足这些恶灵骑士，然德基尔更不会，他期待着答案。
“《圣经》诗篇8的段落。”然德基尔说。
“你在取得史无前例的成功后打算学那些古代的君王，播撒贤明的光辉。”内科罗达穆斯说。
“你对那本书的了解很透彻。还记得关于亚伯拉罕将以撒献祭给上帝的典故吗。”然德基尔说。
这是耳熟能详的故事，内科罗达穆斯能轻易叙述出这幕滑稽剧的结尾，当祭台搭好，柴堆就绪，屠刀已经亮出的时候，天使介入了，表明这只是一个道德考验。“这被护教者认为是上帝善的体现，并升华为人类道德的进步，人祭一直是愚昧与野蛮畸形结合，上帝明令禁止。”内科罗达穆斯说。
“好，现在，让我们把书页翻到《旧约·士师记》第11章。”然德基尔说，
这个故事同样为人熟知，军事首领耶弗与上帝做了交易，保佑自己能战胜亚扪人，他必以“先从我家出门迎接我”的无论什么人作为燔祭，他大大杀败他们，得胜而归，他唯一的女儿，拿着鼓跳着舞出门迎接。耶弗撕裂衣服，却无能为力。上帝显然渴望着他履行承诺，最终，女儿懂事的同意作为祭品，她只请求用2个月时间去山里为自己终为处女而哀哭，2个月后，她回来了，耶弗烧了她，没有任何干预出现。
“这里不存在什么魔鬼的欺骗，有的只是人和上帝的协约。”然德基尔说。
“一个渴望处女献祭的上帝，会是怎样的上帝那。”内科罗达穆斯意味深长的笑道。
“无论人类膜拜的是一个如何残暴的上帝，我都会满足他们。”然德基尔说，“但请牢记，地球不过是一个悠闲的场所，甚至不是主要场所，我们有终极的目的。”
在公元前的古希腊，一些哲人相信靠纯思维能掌握现实。不同于他们可悲的空想，然德基尔货真价实的达到了这个境界。可这绝不是终点，他要的不是现实，而是现实的根基，组成根基的一切法则、秩序、规律，统统都要被颠覆。
这不能由他来进行，在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一个——上帝。
“对造物的犯罪，你难道不管一管吗！”
樱桃木皮的饰面上象征性地摆放着茶水与果品，但与会者并没有什么胃口。分坐在会议桌两侧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主持人。
这次上帝穿着斜纹衬衫，戴着金丝眼镜，形象上充满老派的绅士作风，“客套话在这个时刻是多余的，我相信大家都理解，目前的处境相当艰难。”
“有什么艰难的，只要你出手，一切就会迎刃而解。”墨菲斯托说。
他、阿斯莫蒂尔斯、马尔杜克，大脑重新完整的撒旦、柯森、莉莉丝坐在一侧，对面坐着天使长以及其他有发言权的人物。墨菲斯托清楚对面只是旁听席，决定早在会议前就定好了，上帝只是想确定他们的态度，既然其他人看上去比较谨慎，那就由他来第一个发话，把问题推回给天堂。
“我不能。”上帝说。
“亿万神明之力的集合、撒旦肉身，”当说这个时马尔杜克停顿并看了一下撒旦的反应，他并没有看上去的愤怒，于是马尔杜克继续说，“法利赛公式，然德基尔拿到一手好牌，但以你的实力，我相信这会是一场规模远超以往的大战，但你能赢。”马尔杜克抬起脚，顶着桌子，让座椅的轮子滚动，带着他微微往后挪，“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恶魔们似乎达成了共识，莉莉丝对会议心不在焉，而是细心的打理起自己的指甲。
“我能赢，”上帝坦率的说，“但我不能赢，我赢了，万物皆输。”
“嗯！”莉莉丝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其他恶魔也都露出一种很感兴趣的表情。
大门紧闭，萨坦娜看不到，更听不到会议的内容。她想要表达抗议，凭什么她就不能参与会议，作为少有获得独立领域的恶魔后代，她理应获得与父亲同等的地位。天堂怎么能这么对她，应该不用她提醒外人，她曾参与过魔王间的争斗吧！
戴蒙很想安慰妹妹，可她正在闹脾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很多人都在陪你。”
我可不是为了陪你们这些蠢货，黑心盯着那扇门，复杂的念头不断出现，刚来时，他想的是有朝一日他也要获得与会的权利，可现在，他想的是，总有一天他踏破那扇门，将里面的参与者都踩在脚下。不过他很清楚，有些情绪在这会不能表达。
“他们老了，你明白吗，死气沉沉，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令会议在讨论中焕发出活力。”萨坦娜不想再等了，门口并没有守卫，她要进去，跟父亲，其他恶魔、天使，以及上帝申明自己的权利。
一只手杖横在她面前，玛门轻声说，“你会有一天得到里面的位子，但还不是时候。”
萨坦娜回到座位上，既然玛门都愿意在外面陪他们，她也就把这次不满暂且压下。其实她知道为什么玛门会在这里，他的身份完全有资格参与讨论，他是为了多看几眼努梅莎特才没进去的。
他眼中是努梅莎特，而努梅莎特并没有和他有多亲密的交流，她的关怀全给了扎坦弥亚。
“妈妈和其他人会答应上帝的求助吗。”扎坦弥亚问。
努梅莎特不敢贸然给出答复，谁知道这些与会的恶魔会不会想看天堂和然德基尔斗个两败俱伤。可能他们一边假装听上帝的讲话，而心里正在偷笑。
“会的。”墨菲斯塔出乎意料的说，“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得。”
在黑心看来这是个幼稚的观点，却又有成立的可能，以他对墨菲斯托的了解，父亲在对天堂的事务上，总会达成某些共识，要不他不会获得偶尔来一趟和上帝闲聊的殊荣。
“然德基尔正希望我出手。”上帝说，“他在渴望输，我亲手给他带去的。”
老奸巨猾的恶魔们脸上都是古怪的表情，过了一会，撒旦打破沉默说，“停战之约竟然能在现在的宇宙生效，得益于你对吧。”
“是的。”上帝说，当多元宇宙重新诞生，天堂要做的不是去规定法则，而是当新的法则落实后与其建立联系，在新世界站稳位置，“然德基尔已成为现实的根基，我可以把他挖掉，但我亲手挖掉的话……”下场将不同于之前他阻止战斗或者融合时间线那么简单。
“你亲手打破了所有的规律与秩序，你赢了，但只是你，你不在有资格与多元宇宙建立任何联系，一个无所事事的，比观察者还要被动的上帝，心有余力不足。”撒旦说。
“啊，”阿斯莫蒂尔斯大笑道，“太好了，一切制约都报废了，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了。”他的笑声很勉强，以至于连其他恶魔都没有响应。
“你想得美。”米迦勒说，他知道该由他们这些天使加入讨论了，“赢得只会是然德基尔，他将触底反弹，超越我们全体。”
“你们应该注意到了，除去个别人。”拉斐尔看了一眼柯森与莉莉丝说，“你们的收益停止了，对不对。”
地狱领主们陷入了沉默，他的话是真的，最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地狱，甚至是其他神明掌管的冥界都没有再收到任何灵魂，全球每时每刻都会因各种原因出现死亡，可是，这些死人的灵魂哪去了！
“在内科罗达穆斯手里。”上帝说，“靠着然德基尔给予的力量，他制造了一个被称为中转站的领域，收容着全世界的灵魂，他在等你们投诚，然后依照自己的心情，分配灵魂给你们。”
让这帮地狱领主在人类面前低头，可想而知隐藏在他们沉默之下的怨愤。这可是牵扯到未来收益的大事，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妥协或反抗，只有这两条路。
莉莉丝轻轻吹了下指甲说，“看来我和柯森是损失最小的。”
“未必，”柯森说，“除非然德基尔遗忘了你，如果他记起你，你最好希望在他面前有足够的魅力。”
“这选择不赖，你可以把自己献给他，就像当年对扎坦诺斯那样。”路德说。“或许他会把你剁碎了，做成墙壁的装饰。”
莉莉丝恶毒的表情并没有引起对面的不适，以斯帖故意说，“看样子，你们似乎都成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倡导者，我真该鼓掌，恶魔的素养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莫罕达斯·甘地与马丁·路德·金的思想能在你们的灵魂中开花结果，后世很想象，有恶魔这样活着。”
“甘地！”墨菲斯托冷笑道，“甘地的成功与其说是英国见识到了印度的力量，不如说是纳粹在欧洲的成功迫使他们做出了让步。”
“马丁·路德·金死了半个世纪，”马尔杜克不屑地说，“但除了好莱坞的风向标越来越可笑，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撒旦突然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小口品味着，然后说，“这杯茶我喝了，让我们把非暴力的糟糠剔除，该聊聊战争了。”
“你在吃什么。”屋外的墨菲斯塔说，与其他不耐烦地等待结束的人不同，扎坦弥亚一直在吃东西，而且看上去吃的还是一块金色的砖头，她起初错以为是巧克力，但马上意识到，这快巧克力太大了。
“砖头，天堂用来铺路的。”扎坦弥亚说。
“你扣这的砖头吃……”墨菲斯塔无言以对，小莉林的馋嘴她见识过，没想到竟然连天堂都不放过。她突然幻想，会不会有一天莉莉丝利用这点，把行星吞噬者的饥饿感强加于她，接着把她丢到天堂，让她把黄金圣城给啃光。
我怎么不记得路上她撬过地砖，戴蒙不禁想等其他天使看到有人用砖头当零食会是什么表情。等一下，眼前就有一位天使，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而且看样子她很高兴扎坦弥亚吃得津津有味。
“我给她的，不要紧。”努梅莎特说，自从跟路德不愉快的对话之后，她就有意的给扎坦弥亚吃这些东西，希望用里面的神圣性帮她抑制恶魔的一面。
简直是浪费，黑心真不愿跟这些家伙共处，天堂砖在他手里可以被制作成精良的武器，而不知所谓的小姑娘只会用来解馋。“到底好了没有，这个会开的太长了。”
这时门开了，与会者鱼贯而出，通常恶魔们总会挂着令天使们不悦的笑容，可这一次，不论是地狱领主、恶魔之母或古神，表情都很隐忍，只有当重大关头才会这样。恶魔子嗣们迎向各自的家长，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该进入战时状态了。玛门不用问就知晓答案。出于他敏锐的观察力，他上一次体会到这种氛围时，是他追随撒旦即将与天堂开战的时候。
果然，撒旦的第一句就是，“全部军队调集需要多久。”
“需要几天。”玛门说，部署力量，打通传送门都是大工程。
“看样子，你们在下边并没有松懈。”加百列说，对于地狱参战，他还是有点纠结。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可不像上边过得这么安逸。”玛门说。
大战在即，紧张之余，阿斯莫蒂尔斯还不忘去调戏一下扎坦弥亚，“小家伙，你又变可爱，我再给你推荐几个新视频怎么样，珍惜吧，很可能这是你最后能得到的福音了。”
努梅莎特阻止了他进一步接近，她用手臂护着扎坦弥亚，“这里可不是给你耍油腔滑调的地方。”
阿斯莫蒂尔斯自感无趣，“我得去调兵了，能重新在这坐一会，感觉还不赖。”
“把我女儿交出来。”莉莉丝说，“我不想说第二遍。”
只有她让努梅莎特无所适从，扎坦弥亚很听母亲的话，她不知是出于莉林对母亲的畏惧，还是小孩对母亲的依赖。“妈妈，你们谈了什么。”
莉莉丝把她没吃完的铺路砖拿走，丢到墙角，“大战在即，不要吃坏肚子，战场上我可照顾不了你。”
你根本不配谈照顾这个词，努梅莎特本不想多嘴，可在听到关于战场的话后，吃惊的说：“她还是个孩子，你竟然让她……”
“所有莉林都会为天堂打这一仗。”莉莉丝说，“你应该满意才对。”
努梅莎特刚要表达不满，她想怒斥莉莉丝不配为人母，她只把女儿当武器用。玛门见状赶紧插嘴说，“战争在所难免，面对强敌量力而为。”从外人的视角，看不出他具体是对谁说的。
“我会竭力而为，一如当初。”努梅莎特坚定不移的说。
玛门欲言又止，此时，乌列经过，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玛门的肩膀，“你已经不是她的老师，回去重新履行你们对天堂的责任，这可是重拾荣耀感的机会。”
玛门很想警告他，如果安排努梅莎特去面对那些她根本应付不了危险，然德基尔之后就轮到你。可经验告诉他，在这样的战争里，从来没有安全地区，最终他只是把脸凑到乌列耳边小声说：“在我们出征时，我希望除了上帝，天堂也倾巢而出，眼下不需要祈祷，只需要剑与火，对了，你们不派人去通知恶灵骑士吗。”
上帝的愤怒没有理由袖手旁观，尽管玛门认为复仇的怒火在未来的战场里微不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