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下雪（九十二）

九十二

 

“まゆゆ！你怎么来了？”柏木由纪惊喜地扑了过来。

“バカ！”麻友被抱个正着，恼道，“我可不是因为太想你了才过来见你的！由纪姐好歹也是澄月院的内长堂弟子，总不去院里可不行啊！”

“是～是～”柏木由纪笑得眉眼弯弯，“我可是一直很想まゆゆ的哦～”

“是，是吗？”别扭地转过头去，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前几日的一点惆怅一下子消散了。

拉着小朋友坐下，由纪问道：“院里大家都还好吗？”

“还好啦，就是……”麻友想了想，欲言又止。

“渡边前辈？”柏木由纪试探着问。

“由纪姐知道了？”麻友惊道。从广岛归来后，柏木由纪立刻请来名医为渡边志穗治伤。渡边不是皮肉伤，不能很快愈合本在意料之中，然而治疗多日，情况却是比预想中还要严重。澄月院不是乡野小道场，师范重伤难愈不是件小事，所以渡边志穗并未声张，只告诉了妹妹。

“我猜的。”由纪面色有些沉重起来，“这些天我在反复琢磨广岛那四场比剑，有些东西之前没有察觉，追溯回去还是能发现的。渡边前辈的伤势……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只怕……很难……”

麻友也安静下来：“姐姐说，这回大概真的不能恢复了。她自己倒没什么，只说澄月院方兴未艾之时，她身为掌院师范却出了这样的事……”

果然和自己担心的一样啊，柏木由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まゆゆ，对不起。”

“由纪姐不要这样。”麻友有些慌乱，“姐姐和我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比起在肥前投闲置散，姐姐在萨摩的日子才是开心的。现在虽然这样，姐姐的精神明显比以前要好多了呢。”

“我们今天就回院里吧。”柏木由纪有些忧心，“我要去看渡边前辈。”

“诶？”麻友讶道，“可是由纪姐不是在闭关吗？”

“先这样吧。”由纪强打起精神，“嘛，虽然谈不上进步了，多少还是有些收获的。”

麻友想起刚进门时那一刹的惊惧，问道：“我拉开门的时候，由纪姐那一剑是？”

“能感觉到吗？”由纪瞪大了双眼，“抱歉哦まゆゆ，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当时注意力全集中在剑上，门口突然有动静，所以一下子就……”

“就算是这样……”麻友回想了一下，刚才柏木由纪的竹剑离她还远，为何会生出强烈的警觉？那感觉绝非空穴来风，是一种真切的危险。“所以说，不是我的错觉？”

“麻友的感觉很敏锐呢。”由纪笑笑，不置可否，“‘气’这种东西无形无质，但确实是存在的。那天和优子比剑时，我可是深有体会。”

麻友又回想起广岛之战的最后，优子和由纪的拔刀对决，胜败只在双刀交锋的一点，而散发的劲气却是笼罩全场。

由纪突然转了话题：“まゆゆ觉得，优子的剑术水平和麻衣さん、渡边前辈还有我相比，算是怎么样呢？”

麻友一时不解，那天的结果不是明明白白吗？只得答道：“麻衣さん和姐姐还有由纪姐都差不多，优子さん要强一些吧。那天姐姐已经超越极限了，还是被优子さん打败了。”

“如果我说，”由纪叹了口气，“当时优子最多只用了八成的力气呢？”

“什么！？”麻友震惊。早在交手前大家就预计优子大概有“七叶”的实力，没想到的是优子的剑术更在大岛麻衣和渡边志穗之上，现在由纪竟说击败了渡边志穗的优子还未尽全力？

“是在拔刀术交锋的时候。”由纪回味道，“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当时我以‘神速’出剑，论速度是比优子快的，但是优子的剑……另有玄机，她的力量一放即收，只有身在局中的我感受到了——那一瞬间。”

“不会吧……”麻友喃喃道。如此说来，大岛优子已然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该算是顶尖高手了。

由纪伸出手来在小朋友眼前晃了晃，故作担心道：“不会被吓傻了吧？”

“你才吓傻了！”麻友炸了毛，“年初也不知道是谁，听说前田さん斩杀水户高手之后就躲在这里自暴自弃的。”

听到麻友揭自己的短，由纪脸色一窘，搪塞道：“所以说不管怎样都不能失去斗志不是吗？这可是まゆゆ教我的呢～我们快去看渡边前辈吧。”

“虽然优子さん很厉害，”麻友正色道，“由纪姐也不可以认输哦，我可是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是，是～那么以后まゆゆ都要陪着我哦～”由纪微笑着牵起麻友的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