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成长与所谓意义,在网络时代
写下这篇文章时我不自主的看向了窗外,此时是凌晨三点,但北京的天永远不会是全黑的。霓虹灯在天上映照出自己的一小片光晕,像是末日废土的永恒背景板。 作为一名05后,我的成长仿佛是社交媒体席卷生活的最好写照。 犹记我的小学时光,一个社交媒体尚未侵蚀全体小城的时代,那时流行漫画与手作的卡牌。一声赛过一声的呐喊离不开“输赢”“讨不讨厌你”的范围。那时我的世界很小,小到放学看的漫画书与能否背着父母偷偷吃完一整包辣条是我全部幸福的源泉。记的最清楚的是A城六月的天气,没什么特别,无非是气温高了些,下下雨,再附上一张老天爷的亲笔签名。但也挺特殊的,毕竟六年级的最后一个月宣告了我童年的死刑,还是没有缓期的立即执行。 接着便迎来了我最克莱因蓝的时期—中学阶段。 古斯塔夫·勒庞说,“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中,他的个性就淹没了。群体的思想占据统治地位,而群体的行为表现为无异议、情绪化和低智商。”初中一二年级我仿佛是一个与现代生活割据的怪胎。那时我是标准的应试考生,不接触互联网的任何东西,唯一的消遣是睡前捧起的一本本厚书。我控制自己不去思考生命的存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考一个满意的分数然后享受所有人的夸赞。可笑的是,两年的坚持被初三的一个瞬间改变。 “在与理性永恒的冲突中,感情从未失过手。”国旗下与一个陌生同学的对视让我的思考转向了唯心主义和浪漫至上的无畏叛逆少女。我开始拾起落灰的社交软件和音乐CD,然后仰望着自己造出的神并且幻想着西西弗的成功。那段时间我沉浸在社交媒体给的美好中,是上帝已死和唯心主义最忠实的信徒,我幻想着在暴雨中奔跑,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世界。直到现在我还坚信那段经历是我疯子一般情绪的启蒙。 初中疯狂的时期过去,我开始了长达三年的自救运动,变成了只有脑子转动的机器。 尼尔波兹曼说我们的文化部是赫胥黎式的,而不是奥威尔式的,它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不断地看电视,但是我们看到的是使信息简单化的一种媒介,它使信息变得没有内容、没有历史、没有语境,也就是说,信息被包装成为娱乐。我在高中曾短暂的沉迷过因特网的奶嘴乐,但当梦境破碎发现现实从未改变的真相可以逼疯一个人。我倾慕自毁的艺术,看梵高燃尽的一生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所幸,最后我最不重视的东西救了我—纪实报道。捋下人类简史的脉络,跟着作者梳理小小人类的历史兴衰,一个词吸引了我—意义。我曾严肃的告诉同桌:“我很羡慕上世纪努力建设新中国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充满了理想的光辉,他们完全为了意义而活,是伟大和令人嫉妒的。”可惜的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同桌嫌弃和“你没事吧”的神态,着实让我心凉。 离开原来的生活圈多年,回想自己的小城时代,感觉像是一个小树尚未破土的时期,一切都那么充满乐趣。现在如愿来到北京求学,一开始的梦想仿佛在一年的各种糟心事中磨损,讽刺的是,这时候我笔下的不忘初心竟然要比任何一次高中作文写的都要坚定从容。 这时代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仿佛一夜之间我就忘记了自己来时的路,对一切都充满着不满与怨恨。欢愉与痛苦仿佛也都一瞬可以改变,幸福与梦想变成了动动手指就能破灭,也最不值得守候的东西。 文章的结尾没有答案,因为我永远在探寻。“不要去问生活的意义,要去感受生活。”以前所经历的刻骨铭心终有一天也会散尽。所以我写下这些文字作为警示,为了让自己不成为最讨厌的那种人,我规劝自己,一定要为真理而停留,宁愿痛苦,不要麻木。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