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形烫金圆袖扣内的回忆
0.
伞能遮风挡雨,但终归不能如建筑般稳固。
1.
“我想……它大概是坏了。”卡里诺用手指再一次夹起了自己办公桌上那叫个不停的金色窥镜。窥镜在跟卡里诺接触的瞬间,警报声整整升高了五个分贝。那刺耳的声音如恶婆鸟的鸣叫般令人发狂,卡里诺不得不对自己的耳朵施了一个闭耳塞听。他脸色发黑地对来者抱怨着:“但愿城堡的隔音效果比我要想象的好一些,我可不想被邓布利多教授深夜来访。”他的桌上还有一张印着“圣诞快乐 卡里诺·冈特·莱斯特兰奇”字眼的墨绿色贺卡。但作为收件人的卡里诺看上去并没有因礼物的到来而“圣诞快乐”,反倒变得“圣诞苦恼”了起来。
“才刚刚九点,算不上深夜吧。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就是那个心存不良的人?给我试试。”看着卡里诺吃瘪的娜塔莉笑得花枝乱颤,她接过了卡里诺递来的窥镜后却发现它叫的更大声了。她白眼一翻,然后嫌弃地把它放回了卡里诺桌上,后退半步,单手叉腰道:“我收回前言,它一定是坏了。”
“九点钟已经过了五十分,怎么叫做刚刚九点钟?说明书上写着窥镜的警报音量存在叠加效果,会根据心存不良的人数增多而增大。”卡里诺把贺卡手动转了个面,同时默读着它背后的使用指南。半晌,他放下了贺卡,平静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东西不适合我们俩用。”
“那给罗齐尔?”娜塔莉单手叉腰,歪着头提议道,“这东西对于黑巫师来说为时尚早,但对于白巫师来说正好。说起来,是谁这么不开眼给你送这玩意儿?”
“是苏送的,不过他自己可没钱买这个,你是知道的。这个窥镜是他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得到的奖励。他知道我是傲罗,在了解了我的职业后,想让我防着心存不良的人,不得不说……这想法非常可爱。”卡里诺点了点头,对娜塔莉的提议表示肯定,并在解释了窥镜的来源后直入主题,“所以你这一次究竟来我这准备摔哪个盘子?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可要跟老费尔奇巡夜了。”
“怎么,我没事不能来找你,莱斯特兰奇助教?”娜塔莉轻哼一声,抱怨道。突然,她眼睛一转,瞟了一眼卡里诺桌上的窥镜后坏笑了起来,“把它送给你的蔷薇先生之后,晚上的时候确定不会变成节拍器么?也对,频率太快了,很难跟上……是吧,老板?”
“别开玩笑,说正事。”卡里诺听着娜塔莉的话,脸色逐渐转黑,最后黑得就像斯内普的坩埚锅底。
“好吧,不开玩笑了,还真有事。”娜塔莉眼看卡里诺要发飙,识趣地打住了继续开玩笑的想法,“你们俩兄弟真麻烦,他说准备好了。”
“看来塔维斯已经确认过了。”卡里诺非常满意娜塔莉能识趣地停下作死,他背过身拉上办公室的窗帘,“那么时间和地点是?”
“这个星期六下午一点十三分,勒斯文顿郁金香广场62号地下三层。”憋住了作死冲动的娜塔莉不耐烦地对卡里诺说出了塔维斯的口信,同时还不忘控诉一句莱斯特兰奇俩兄弟一直把她当免费传话筒用,“烦死了,老是让我打白工。”她骂骂咧咧地控诉着莱斯特兰奇双子,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迟疑,她对着自己的额头一指,一丝银白色的记忆被她剥离了出来。卡里诺见状熟练地将透明玻璃瓶递送给她,娜塔莉接过便直接将它注入其中,然后交给了卡里诺。
“我请客。”卡里诺将记忆瓶封口放进猩红色软皮手提箱里,同时接上了一句让娜塔莉无法拒绝的条件,“你上次特别想要的东西我给你报销了,你放心,吃不穷我。”
“好嘞,老板。”娜塔莉如听仙乐耳暂明,喜笑颜开地应了下来,她看上去整张脸都要笑开花了,“那我先走了。”
“嗯。”卡里诺应了一声,提起了放在桌上的油灯,然后把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出门巡夜。
……
“就是应该用铁链把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吊起来!”老费尔奇红着个眼,气呼呼地准备用袖子擦干自己秃成地中海的脑袋,但被卡里诺阻止了。
“用袖子擦的话,会脏。清理一新。”卡里诺用魔杖指了指费尔奇稀疏的头发,上面原本粘着的难闻液体消失不见,费尔奇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而卡里诺摆了摆手,表示只是举手之劳,“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的确有些过分了。”
“要是我也能有先生您这样的魔法才能就好了。”费尔奇既羡慕又悲哀地深深叹息,“可惜我只是个哑炮。”
“说起来,今天是圣诞节,对吗?”卡里诺将视线投向下着雪的窗外,淡淡地叹息着,“圣诞假期也有不少学生会留校,那对韦斯莱家的双子也在,真是麻烦你了。”
“是的,先生。”费尔奇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那些可恶的小混蛋……”
卡里诺沉默着,他思考自己接下来要问出来的问题是否恰当,半晌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老费尔奇:“你不回去过圣诞节吗?”
“他们都笑我是个哑炮。”费尔奇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重重地叹息道,“我已经有三十二年没有回去过了,其实那里根本没有我的地方。”
“这样啊。说起来……比起荧光闪烁,提灯其实更适合用来巡夜,如果不靠魔杖提供照明的话,释放魔咒的时候就不用考虑光源了。”卡里诺摇了摇头,提着灯朝前走了几步。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下了转头对着费尔奇说了一句他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祝福,“祝你圣诞假期快乐。另外,巡夜结束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
“那里是有什么学生在夜游吗?”卡里诺站在奖章纪念室看着泽克西斯的纪念章久久不语,久到让费尔奇以为卡里诺是发现了什么学生躲在暗处搞鬼。
“没什么,只是注意到了奖品陈列室的玻璃柜有些脏,明天安排些学生清理吧。”卡里诺意识到了自己不该继续死盯着泽克西斯的纪念章了,他摇了摇头,找了一个借口向费尔奇否定自己刚刚是在发呆。
他像逃避般地快步走开了。
油灯中颤抖的微弱火光随着二人脚步声上下晃动,最后湮灭在了黑暗中。
2.
“赶不上了,赶不上了。”
满月下,科罗娜飞奔着,穿过一条条街道,奇怪的是它们全都空无一人,连一只路过的飞鸟都没有。
但她顾不上想那么多。
科罗娜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何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奔跑着,身后并没有人追赶着她,也不是着急要去参加什么特别重要的会议。她只知道自己正被一种奇异的感觉牵引着朝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点而去。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自己此时奔跑的气力消耗的要比平时剧烈得多。很快她便全身发软,双腿沉重地就像在被成年客迈拉兽朝后拖着,空气仿佛变成了某种油状液体,她的每一步都艰难地像是在水中迈开。科罗娜真的很想停下休息休息,但潜意识却里有一种预感——一旦停下便会悔恨终生。
天上那轮白色的满月变得黯淡无光,周遭静得像是凝固住了,空气越来越寒冷干燥,氧气也开始变得稀薄。她吃力地呼吸着,但肺部却因干冷气体呼出呼入而刺痛不已。沥青般的黑色粘稠油状物开始出现在周围的建筑物上。
印着指向标的十字路口近在咫尺,但她却被困在这里无法前进。每当她走过那条斑马线准备朝她的目的地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发现前方分明就是自己刚刚走过的路口,连红绿灯的倒计时都了重回一开始的“19”。
在一次又一次循环中,她的体力被消耗殆尽,双腿一软,跌倒摔进了路面的积水坑中。她用尽全力爬起却发现自己周围的场景不再是刚刚的十字路口,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了起来。
那轮满月完全被黑暗吞噬,科罗娜只能在边缘处看到些许漏出来的光。沥青般的黑色的油状液体像潮水般地汇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悬浮在空中。一张张狰狞扭曲人脸浮现在了它的球体表面。她的身旁不知何时起出现了她的同事们,他们正不约而同地朝上空放出统统加护,为了阻挡着默默然引发的黑潮朝其他片区蔓延。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涌上心头,她忽然想起自己旁边正带头释放着统统加护的总指挥官罗杰早已经死在了黑月事件中。
黑月事件?
黑月事件!
“不要,不要去啊。”无法承受的悲痛从科罗娜心底涌出,她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心脏有一种被撕裂了疼痛感,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淌下,她喊着却发现自己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艾伯特,艾伯特……”她的理智丧失,恨不得冲进暴走的默默然中随艾伯特一起去了。
桑多尔从背后一把拉住了不停地呼唤艾伯特名字直到声嘶力竭的科罗娜。他死死的拽着科罗娜的手腕不放手,因冲击而丧失理智的科罗娜对阻止自己的桑多尔又抓又打,她一遍又一遍地用她沙哑的声音叫喊着艾伯特的名字,她在理智上接受了艾伯特已经牺牲,但在感情上无法完全接受。承受着科罗娜崩溃的桑多尔只是沉默着,死死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让她冲向那个正在吞噬着周遭一切的黑色漩涡,尽管他的眼神亦麻木空洞。
……
科罗娜双手捂着耳朵,不停地摇着头,眼睛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搜寻着。她找不到艾伯特的尸体,甚至连他的制服外套都没有找到,默默然肆虐过的沃尔瑟姆福里斯特区已然化为一片死地。
她只在地上的泥泞中发现了一枚扣子。
那是一枚印着甘普家伞形家徽的袖扣。
那是她亲手缝在艾伯特外套袖口上的。
她眼中那个小小的太阳溺死在了沥青里。
3.
“啊……”科罗娜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枚袖扣也被她顺势甩飞了出去。额头布满了冷汗,她用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喘气,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忽然吸到了大口空气。卡里诺靠在办公室窗边翻阅着统一印刷的傲罗手册打发时间,而赛维林在办公桌旁检查着自己档案袋里的文件。
“这枚纽扣似乎对您很重要。”卡里诺放下手中的制式手册,弯腰捡起了那枚恰好滚落到自己脚下的纽扣,“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需要休息一会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把那枚纽扣放在了科罗娜的桌上。
“谢谢,我没事。”科罗娜轻轻拿起那枚被卡里诺放回到桌上的纽扣,然后小心的放进了一个金色的小礼盒中,抬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特拉弗斯先生比我先到这里的,他一直等待着您醒来。”卡里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站到了一旁去,“让他先汇报吧,我下一个说就好,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嗯。”赛维林·特拉弗斯朝卡里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将怀中文件放在了科罗娜桌上,“您指定要的约克郡诺特府案卷宗,请检查一下吧。刚刚档案处的派特斯先生让我尽快带给您。”日英混血的特拉弗斯在面容上很有辨识度,每次卡里诺在会场碰见他,都会忍不住瞟一眼那张精致到像瓷娃娃的脸。
“麻烦你了。”科罗娜将档案袋打开并把牛皮纸袋里的一份份报告书和照片拿出并堆放到了桌面上,随后在特拉弗斯惊诧的目光下,将它们一个个排列归类。最后她反复拿起最左边的两份检测报告,在观察比对了好一会后,才皱着眉对特拉弗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从TW3到TW6区域,血迹的比对也吻合……恐怕凶手就是诺特夫人。当然,我们还可以找更多的证据辅证一下,证人的记忆确认了吗?”
“接下来一步是确认,能够参与调查这个案件是我的荣幸,甘普长官。”特拉弗斯朝着科罗娜微微欠身道,“只要真相能够水落石出,我永远也不会觉得辛苦。接下来我得到波尔森先生那里交报告书了,容我先告辞。”特拉弗斯看了一眼自己制服外套口袋里的怀表,然后拿起放在办公室茶几上另一份文件急匆匆地走了。
目送着特拉弗斯离开的科罗娜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的双手在桌上拱成金字塔状,转而询问起卡里诺:“莱斯特兰奇先生,你有什么事?”
“我希望能在周六下午请个假,如果不能的话,娜塔莉小姐可以替我代班。”卡里诺平静地注视着科罗娜湛蓝色的双眸,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家族有事情必须要我处理,那边的魔药生意出了一些无法解决的恶性问题。”他将自己的档案袋递给了科罗娜。
“你现在是霍格沃茨作为随行傲罗监视默然者,对吧?”科罗娜熟练地拆开了档案袋查看着卡里诺的简历。翻看了一页又一页后,“默默然”这个词语映入了她的眼帘。霎时间,她的呼吸急促,脸色变得惨白,手心不断地出汗想要把手上的文件撕的粉碎。在一旁等候着科罗娜批复的卡里诺呼唤了好几声,她才缓过神来。
“魔法部的那些人是疯了吗?”像丢掉了一块热炭似得把文件甩在桌上,科罗娜迅速岔开话题,她既不想向卡里诺解释自己为何失态,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敢把它放到霍格沃茨去。”
“我并不理解,或许……这是某种正确?”卡里诺微微抿嘴,他将头撇到一侧去,然后背对着科罗娜低声道,“在一些敏感问题上的所谓正确,你知道的,某人急于稳固自己的地位。”科罗娜刚刚的精神状况卡里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他很明白什么话不该说。
“你的申请我批准了。”看着卡里诺的档案袋,科罗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似乎是看出了卡里诺的疑惑,科罗娜再一次解释道:“但不是娜塔莉替你去,我正好有一些事情要去霍格沃茨处理,请准时返回交替工作,莱斯特兰奇先生。”科罗娜把那张表单放在桌上,拉开了办公桌的第二节抽屉取出了一盒印章。
“麻烦您了。”看着科罗娜将公章印在了表单上的卡里诺点了点头,接过了表单,“谢谢,我先去申报了。”他向科罗娜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莱斯特兰奇先生。”看着卡里诺背影的科罗娜在内心反复挣扎后,还是选择叫住了卡里诺,“面对默然者的时候,你若察觉到不对,请第一时间逃离事发地点或是击毙目标。不要认为自己能够独自处理那种怪物,卡里诺。”
“谢谢。”科罗娜那声突然的叮嘱让卡里诺愣了半晌——他依然不明白这位苗根正红的甘普铁娘子为何总是会突然关心自己,也想不通科罗娜的内心想法,但他还是朝着科罗娜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他也只有十九岁啊。”看着身着制服的卡里诺慢慢地走下楼梯,科罗娜摇着头,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不知什么话语。
4.
“终于来了,可让我好等啊,哥哥。”坐在软皮靠椅上的黑发男子摘下自己一直戴着的洪堡帽,笑着对来人打趣道,“当傲罗好玩吗?”
“挺麻烦的。”卡里诺白了他一眼,直接走上前坐在了男子对面的靠背椅上,“遇到麻烦了,塔维斯?”
“南部有一点点不太和谐的声音,你放心,只有一点点,我很快就能解决。”塔维斯冷哼了一声,把桌上的另一个空杯朝卡里诺的位置推了推,“不用捂着耳朵,我会帮你撕烂他们的嘴。”
“能耐了?”卡里诺也不跟他客气,将高脚杯拿到自己左手侧,“真的不需要我来拔了他们的舌头?”
“不需要,你也一样能耐了,哥哥。”塔维斯将桌上已醒好的红酒倒入了卡里诺杯中,“我已经不是那个躲在你后面的小孩子了。”
“好,不介意我去看一场好戏吧。”卡里诺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就去看一眼,我不会插手的。”
“完全不介意,你要是想插一手也无所谓。不过我的特朗布莱希望那个人出现在现场,你认识的……哈哈哈。”塔维斯小抿一口,“他挺想让他那当了傲罗的亲哥哥看看,你要不要满足他的愿望?这么说我和他倒是有点像。对吗,我的好打击手先生?”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一直向着你呢。”听着塔维斯的阴阳怪气,卡里诺又抿了一口红酒,将娜塔莉给他的龙皮口袋丢了过去,塔维斯伸出手一把接住了它,“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的那串脊椎骨,真的是沙菲克家留下的?沃尔夫冈什么时候那么残暴了,我还以为是西利欧干的。”
“不知道,但这件事铁定是沙菲克家做的,我也是经过反复确认才告诉你的。”塔维斯摊了摊手,随后将卡里诺丢给他的龙皮口袋装进外套内兜,“卡特琳娜那边的事情谢谢你了,需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还没有,我们之间的事情还需要感谢吗?下次小心点,别留下把柄。”卡里诺重新给塔维斯的杯中填上酒浆,“如果不是沃尔夫冈干的,沙菲克家这回是出了个人物。”
“那好,下次没有谢谢了。”塔维斯撇了撇嘴,他并没有在卡里诺的话中听到自己想要的夸奖,“我准备好了卡梅莉亚的生日礼物,你呢?”
“干得不错,至于生日礼物……我计划好了。可惜我现在得回去了,不然老蜜蜂会找过来,那个小男孩那说不定也会闹出什么乱子,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真想多在这里待一会啊,塔维斯。”卡里诺哪会看不出塔维斯的邀功,他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看了一眼怀表后将黑色外套重新披在了自己身上。他站起身背对着塔维斯低语着,又像是在对着谁发誓道,“过几天你就能看见了,我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拭目以待。”塔维斯应了一句,高举酒杯在空中转了半圈后将卡里诺倒入自己杯中的猩红色液体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