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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霸伞】落秋思(完)

2022-07-18 00:40 作者:会做梦的水獭君  | 我要投稿

柳家的这位老太君,出身其实并不算优越,本是族中旁系的次女,于及笄之年顺父母之命嫁与了当时尚未闯出名声的燕小将军,之后又与其育有二子一女;可憾燕将军英年早逝殁于沙场,她亦未曾动过改嫁的念头,带着三个孩子回了霸刀山庄并抚养长大,等到他们都出人头地并有了各自的家庭后才安心颐养天年。

而今天,正是她七十大寿之日,此等良辰,自是各家各派都派了使者前来祝贺,霸刀山庄上下无不热闹至极。

独孤峪才下了马,肩上的貂宠就比她还急切地往主厅方向跑,急得她不顾形象地高喊:“我的貂儿!小伍别愣着,快给我把它抓回来!”

“是,小姐。”一道黑影噌地窜出。

她来得并不算早,太行山脚下车驾诸多,观其衣着服饰,来的不少都是名门望族和世家子弟;独孤峪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某处角落,不由发笑:什么嘛,难道真要被那混蛋得逞了?便宜他了!

方闻并未同柳应站在一处,而是正跟经过的宾客随意打了招呼,感应到了独孤峪投来的目光,冲她招了招手:“独孤小姐,先入席吧。”

“也对,没有让客人干站着的道理……”独孤峪神态自若地拉着方闻就要往里走,却被柳应没好气地拽住了:“你这是要闹哪出?阿闻可是我带回来的,你没有男伴也不至于现抢吧!”

独孤峪嘴角一弯:“你俩的情况我自然是大致了解的,可方公子好歹是东海来的客人,现在就让他跟你一起迎接宾客似乎不太像话吧?”她微微抬头,仔细端详过方闻神态,当即柳眉倒竖,“柳遇泷你个没良心的,方闻脸色差成这样你还带他出来瞎晃悠!”

柳应见方闻总低着头不怎么说话,还当这人是羞怯于这般大的场合便不故意撩拨,这会儿托起他的脸,见其面容憔悴,不由得深深自责起来:“阿闻,你身子不适,还是先随小峪一起过去坐下吧……正好先去见见我祖母她老人家。”

方闻仍是坚持:“我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过一会自己就好了……”却很快被柳应附在耳边的一句低语惹得两颊飞红,“不用……我有腿,自己能过去!”

……

入了宴会厅,只见寿堂之上摆着寿糕、寿烛、寿面、寿桃和鲜花,墙上则是挂着寿联、寿屏和五瑞图。  

尚未开席,来宾正向寿星行礼祝寿,那精神矍铄的古稀老人身穿新衣,朝南坐于寿堂之上,笑容和蔼地接受来自亲友、晚辈的祝贺和叩拜。

“峪儿,来来来,过来这边坐……这位小公子我瞧着面善,也一道过来坐吧。”

“老太君,这于礼不合——”方闻正要推辞,却还是被独孤峪带了过去,他神态忸怩,不忘先行跪拜之礼,“在下东海蓬莱方氏,方闻,奉家父……奉代门主之命前来向老太君贺寿。”

老太君笑逐颜开,伸手摸了摸方闻的脑袋:“好好好,都是乖孩子,听话的孩子……”

独孤峪凑上去说:“峪儿跟你说个事好不好?”

“哦?跟柳应有关?”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独孤峪的意图,佯怒道,“是不是那小子又惹你不高兴了?你叫他过来,我替你好好批评批评他。”待到听完这人在耳边说的悄悄话,老太君神色一改,却是很快又无奈地笑了出来,“你倒是个有个性的小丫头,说退婚就退婚,不怕坏了自己名声将来寻不着好人家?”

“这不是有老太君出面嘛……而且我瞧唐、杨两家今儿个过来的那两位就不错,再不济还有叶家跟族中旁系呢,他们哪个的模样身段不比柳遇泷好?随便指一个给我也行啊!”独孤峪的眼神中无不透露出“垂涎已久”四个大字,神秘兮兮道,“而且某人可是早早定下了意中人,怕是定情信物都给过几轮了,我可不想当那坏人姻缘的坏蛋。”

“方小公子。”

方闻隐约愣了一下,听见是在叫自己,半是心乱,然后才神色慌乱地作了一揖:“老太君有何吩咐?”

“傻孩子,你是客人,那么拘谨做什么?”老太君拉他坐下,搭着方闻的手表达抚慰,似乎越看越欢喜,“是个干净漂亮的孩子,大老远地从东海过来辛苦了……”

“老太君说的哪里话……”方闻身为蓬莱弟子惯着素衣,这天应景穿了一件绣着云纹的云青内衬,腰带上嵌着玉石,外袍是薄雾般的蓝,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扎了个整齐的发髻,簪子是白玉的,发冠尾端缀着根同色的飘带,倒是不失风仪——按理说方闻尚未及冠,这样打扮委实不妥,可柳应觉得他将头发梳起来别有一番清雅风韵,盘靓条顺的,多好看。

哦忘了说,后脑勺那儿的小辫子也是柳应给编上去的,那人还非得多此一举地装饰了几枚玉石上去,叫方闻觉得脑袋一早晨都是沉甸甸的,人也跟着晕乎了。

“我瞧小公子似是不适,待会儿就免了敬酒吧……以茶代酒未尝不可,北地这儿的酒烈,伤了身就不好了。”

方闻自是答应的:“是。”

柳应还不知方闻有了老太君的特许,在献了礼、作完祝寿诗后不忘拉来方闻将他的那杯酒一起敬了。

老太君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瞧不出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孩子心里的小九九?当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她的声音里有强忍的惊讶:“方小公子千里迢迢而来,是东海贵客,你代他行礼算怎么一回事?胡闹,还不下去!”

察觉了这人态度,柳应隐隐有了担忧,可紧握着方闻的手,事到如今他已经什么也不怕了,自是犟着:“求老太君成全!”

“你!罢了……你们的事我知晓了。”见方闻神态依旧,老太君也不想难为这两个情投意合的孩子,“方小公子你莫跪着,且过来——”她将方闻唤到身边,“遇泷这孩子性子急,你平日里多担待……你身份特殊,同他的事先莫要对外声张,待到时机成熟些,我老婆子来为你们证婚……唉你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让柳应那小混账给‘糟蹋’了呢!”

方闻受宠若惊:“多、多谢老太君。”


话虽如此,可依柳应性子哪会放过任何跟方闻互动的机会?宴席上自然又是夹菜又是投喂鲜果的,表现得那叫一个亲昵,可谓是献足了殷勤。

“够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见人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柳应自然慌了:“阿闻,要不先喝点水?还有鱼汤,这鱼汤不腥的……”

为了迎合这人口味,他可是软磨硬泡着特地让主厨在宴席菜单上加了好几道偏清淡的鲁菜——芙蓉鸡片,雨前虾仁,奶汤鲫鱼,温炝鳜鱼片……方闻却始终没怎么动筷子,汤盅里的清汤银耳跟甜品倒是用了一些,可也只是一些。

柳应真是懊恼:早上放的面光喝了两口汤,肉饼才啃上一口饼皮便说饱了……这人就那么想维持世人眼中蓬莱弟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形象啊?

“阿闻,你该不会是有……”

柳应猜测的话语戛然而止,方闻一瞬震惊,又是茫然,捂着嘴使劲摇头,面上皆是无辜而忧虑的神色,言辞含糊:“可爹爹说……这下完了……”

是了,吴決在他出门前还交代过的,生子蛊仍在自己体内,若是控制不住一动情一欲起,还是有可能……

方闻只觉喉咙不由发紧,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在呢。”匿于矮桌之下的宽大衣袖中,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

寿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方闻就被人接走,登上了回东海的渡船。

船头正坐着一人,可不就是那日在酒馆碰见的康姓女子?

“诶,你先别急着跟过来。”她左手执刀右手持箫,头上戴着一顶青竹笠,动作极为豪放地拦在柳应面前,“柳家小子,你可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跟我们家的小闻儿是何种关系?”

“我是他未婚夫婿,亦是他腹中孩儿的父亲!”柳应险些就要翻了白眼:你还姓康呢,方闻同你非亲非故,何时成了你家的?

“你是说方闻已经?”那女子听了那话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那好,先喊声‘姑奶奶’来听听,我便告诉你如何根除生子蛊对小闻儿的副作用。”

柳应有一瞬是觉得这女子在寻自己开心——毕竟那是连万花圣手都束手无策的蛊毒病症,久居世外的洞天福地岛康氏又如何得出解法?可他心系方闻安危,也管顾不了许多,沉声道:“请姑奶奶指教。”

“我需要你前往昆仑,取回一枚‘昆山焰晶’。”见柳应面露难色,女子不由莞尔,却像是叹息,“我也知道那一带是恶人谷的地盘,你顾虑自己出身名门正派不愿涉足那种地方;但只有以那物辅佐神果温养着,方闻才有一线生机……你别不信,老身当年便是如此过来的。”

老太君拄着拐杖走上前来,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什么生子蛊?你跟方小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遇泷?”

那年轻女子拽住柳应跳下船落在老太君面前,脸上笑意更甚:“潘妹妹,多年不见了,我遣这小子私下送的贺礼可还合你心意?”

“满意?怎么会满意……那可是藏了五十余年的女儿红啊……郦娘你——”

“嘘……当年你不愿跟我走,如今见你儿孙满堂,我哪会再来横插一脚呢?只是你这孙儿太过顽劣,我代晚辈出面教训一二不过分吧?”那女子笑起来时自是一派风姿绰约,“柳应,你先慢慢想吧,我来前跟他双亲打过招呼,方闻就先寄养在我那儿了。”

“康前辈——”柳应本想追上,却被老太君用拐杖一把勾住衣领上的貂裘,知道走不了了,顿时跟个泄了气的球似的,“我可以解释的……呃不知祖母你想从哪里听起?”

老太君神情严肃:“你要去那昆仑恶人谷,就因为一块石头?”令她不快的还是柳应的态度,“犹豫什么?告诉你啊,老婆子我可喜欢方闻那孩子了,要是他因为你出了什么差池,你就别指望我认你这个孙子!”

嗯?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啊?


在柳应给恶人谷“打工”换得昆山焰晶的第一年,听说方家少主应约跟人私奔了,对方是应届海状元,蓬莱上下乱作一团;

第二年他抽空回了趟师门,本来是想找个黄道吉日出趟海求亲把日子定下来的,结果自家大哥非得赶在他前面要让长歌的杨长老先过门,两人可是差了辈了,好一发以下犯上;

之后的两年,恶人谷同浩气盟老是干架,还有事没事就爱抢地盘,眼看装满情话的信鸽被截了好几次,柳应快气死了——成天就这么抢来抢去也不知道图什么,是打算用抢来的地皮给对面当聘礼嘛!

说起这个,先前听他姐夫提起家里又收到一份数额庞大的礼单,不过这回也没直接说是嫁妆还是聘礼,只指名道姓要柳应入赘方家;老太君倒是没意见,可这般表态快把家族中某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气死了,说什么“河朔柳氏家大业大,就算在江湖上暂时没落了,纵不是嫡长子也不能入赘给别人家,会有损声誉”……

烦死了!要你管啊!

柳应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手里抚摸着狭长的武器匣子,心想:是时候找个合适时机回去看看了。

……

蓬莱素有海禁,只不过这些年管得宽松了些,等柳应再登岛时,就见几个小孩正在岸边毫无戒心地翻小乌龟玩,他们非是蓬莱弟子,似乎并不介意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贸然加入游戏。

其中一个男孩张口就说:“你问方闻叔啊?哦他好像前阵子才从洞天福地岛归来,这个时候应该在给新生们上课吧?据说还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小孩子呢,方闻叔他夫人定是个大美人!”这人讲完后半句的时候险些挨了柳应的一记大逼斗。

柳应在去的路上心急如焚——方闻会不会仍在生气?会不会不让两人的孩子认自己?会不会已经……另寻他欢?

赶到的时候,那人正被一群孩子围坐着,乌发白衣,怀里则是抱着只小海獭,偶地一笑,细细传授着养宠经验,亦不忘解答他们的疑惑:

“小海獭肠胃很娇弱的,要是吃坏肚子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动物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哦,大家要爱护它们……记得抱的时候要像这样轻轻的,然后嗯呜——谁!”

蓦地被人揽住了腰,方闻眼眸一凛,当即一掌推出试图挣脱桎梏,见对方半点不留破绽,他又是将腿一蹬,却反被来人制住转过身子,这下看清对方的脸了,方闻不由得愣住了:“你怎么唔……”

突如其来的亲吻叫他慌了神:疯了!这人怎么敢当着那么多孩子的面强吻自己!接下来难不成还要堂而皇之地将自己“拐”走?怎么能让小孩子看到这种画面!

“你放开我们师叔!臭流氓!”胆子大的男同学已经扑到柳应腿上一阵捶打,部分女同学们则是忍住哭泣互相寻找依靠,话都不敢说。

而后就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高喊:“纤秋,快!给我挠他!”那灰羽雕自是遵命,飞上来就死命地往柳应身上落喙,待到主人发话了才停下。

方闻整理过仪容后半跪在那孩子身前,温柔地安抚道:“静儿,不能这样的,这个人他其实……他就是你亲生父亲。”

“我听尹迄说了,刚刚有个穿着貂的怪人一上岛就打听爹爹的消息,还抢他们小乌龟玩,我不要认这么差劲的人当父亲!是尹叔叔跟康叔叔不够好吗?我这就告诉祖父跟爷爷他们去!”

坏了!柳应扶额苦笑:给自家崽儿留的第一印象太糟糕了!自己就不该一时心急的!

“阿闻……”此刻的柳应就好像一只犯了错耷拉着尾巴蜷在角落里等待处罚的大狗狗。

方闻拍开柳应示好一般轻拽自己衣角的手:“别闹。”

“给阿闻备了礼物,打开看看?”柳应解下了背上的武器匣,取出一把流光溢彩的罗伞递了过去,“我平日里多是锻刀铸剑,制伞还是头一遭……阿闻不若拿我先试试手?”说罢就抽出了自己最使不惯的长刀。

言下之意不就是来上一出苦肉计?

不过方闻可不管这些,真就借此机会狠狠将人揍了一顿。

之后?之后柳应借着养伤的名义赖着跟方闻同吃同住,一个擦枪走火没忍住,又把他的肚子搞大了。

柳知静总爱围住自家爹爹乱转,紧盯着那尚未显怀的肚子自言自语:“里面装着的会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都有可能啊……爹爹也不知道呢。”

柳应也在这时拉过方闻的手同他十指紧扣,又在他手背上烙了一吻:“不管如何,他一定同我和静儿一般深爱你……走吧,夫人该上轿了。”


番外 讲故事

“从前呀,有一条小美人鱼,他被一个人从海里捞了起来,然后被各种酱酱酿酿,嗯床上,墙上,饭桌上,地板上……绳子蜡烛什么的……啊反正最后就是他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什么是‘美人鱼’?什么是‘酱酱酿酿’?他是被做成吃的了么?这样怎么会快乐啊?”

“应该就是长得很美的,长得像人的鱼吧?至于酱酱酿酿……哎呀我书读得少看不懂啊,这书上的好多字都不认识……要不我们还是去问问你爹爹跟父亲吧?”

“嗯,好。”

而方闻被这本突然塞进手里的故事书里的内容吓了一跳,当即就红着脸合上了:“这、这种书你们小孩子还不能看的!是谁给你们的?”

方皙是个诚实的孩子,无辜地歪了歪脑袋:“是爷爷的师弟的义子给的,说要是无聊就拿来打发打发时间……尹迄哥哥说要念给我听,结果不太认识字,只好过来找爹爹了。”

方闻随便训了几句就说把书没收了让孩子们自己玩去,可没一会儿脑子里却是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书中所见内容,险些就起了反应。

当天晚上,他极为热情和主动,像一把熊熊燃烧的野火,伏在柳应身上问:兴许可以偶尔试试新花样?


The End.

本来想霸伞的故事时才刚入坑,一开始预定的是be(伞伞守寡×这样一来就跟之前写的丐伞连上了→小小獭带着信物万里寻父未果反被半道叼走什么的)但是伞爹的承霁套校服一出来TMD太美了亲妈舍不得他因丧偶整天掉小珍珠就改剧本了,if线——

尹迄(丐)是尹渚的师妹瞒着康氏好友偷偷生下的孩子,寄养在方闻家,一开始喜欢的是姐姐,后来觉得弟弟更乖一点逐渐有了超出保护欲的情愫,懂事后就开始追弟弟了,青梅竹马什么的知根知底♂嘛;身体方面遗传康氏血脉的问题也在成年后逐渐得到解决,体力跟技术都杠杠的,大家不用担心小獭獭的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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