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四十六节 黎明之前
夜色渐浓，距离时钟塔不远的城郊独栋旅馆，三楼的房间内亮着幽幽的床头灯，芥雏子半倚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
“我说，娜娜，你怎么睡这么早？不无聊吗？”
“咳......”
一旁躺着的安娜斯塔西娅也不知道睡没睡着，不过听了这句话肯定是清醒了。
“雏子小姐，您对我的称呼是不是有点奇怪？”
“安娜斯塔西娅——安娜——娜娜——怎么了？”雏子不以为意，“语言不就是这样进步的吗？”
“这不叫进步吧......”
“好好......那么，公主殿下，你怎么睡得这么早？这才不到九点。”
“我没睡啊，只是躺着罢了，”皇女伸出右手放在眼前，透过指缝瞥着昏暗的灯光，“雏子小姐在看什么？”
“哦，你说这个？”雏子把手里的杂志扔了过去，“你看看——话说这里面的人穿得是不是太暴露了？”
安娜斯塔西娅接过来翻了几页，又翻到封面瞧了瞧。
“这不是时装秀的杂志嘛，穿得清凉一点也很正常啦。”
“时装秀？那是啥？”雏子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就是时尚的服装展示。”
“穿的少就叫时尚了？”
“这......”
皇女殿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于是只能岔开话题，“那您的家乡一般流行什么服装呢？”
“哎，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雏子枕着胳膊陷入了回忆，“要说具体的，我也记不很清，毕竟几千年过去了；大体上达官贵人比较喜欢冠冕华服的传统服装，一般都是珍贵的丝绸之类的昂贵材料。不过百姓就承担不起了，在我的印象里，他们都是穿粗布大衫的样子；如果是农民或者劳工，就只能穿更省事的短衫......女性的话就要复杂得多了，不过也要依据家庭的贫富来决定......”
“那您是怎么穿的？”安娜斯塔西娅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眼睛睁的炯炯有神。
“我吗？我是很讨厌那些奇装异服啦，”雏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为了悄悄地活下去，我一般都穿着和大多数人差不多风格的衣服；不过我记得有一年是最让我厌恶的，那时，一群骑着马的人扛着武器杀气腾腾地出现了，那群人很奇怪，即使是男人的脑袋后面也飘着奇怪的辫子、穿着奇怪的衣裳，还要求所有男人都弄成和他们差不多的样子，否则就得死；所有女人都被绑着带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您也跟着走了吗？”
“没有啊，那群人过来绑我的时候，我正在居住的小屋旁边采了些野果回来，早饭还没吃。虽说精灵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但还是会感到不舒服的；那群人不由分说地拿起绳子往我身上套，就像打猎一样......不过他们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却意外的很好杀呢。肉体不过是同普通人类一样的脆弱，武器也没法伤到我，于是那十几个人都死在我手下。我当时恰好口渴，就顺手饮了他们的血；然后剩下的几个活着的就很惊慌，吆喝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语言骑着马跑掉了。吓成那样狼狈也真是没见过世面......”
“这好像不是见没见过世面的问题。我觉得无论是谁看到一位美丽的女性红着眼、痛饮人类的鲜血，都会有点害怕吧.......”
安娜斯塔西娅在对面的床上稍微动了动，雏子觉得小公主和自己的距离似乎稍微远了一点点。
“喂喂，你怕什么啦，这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公主你要是对我们那儿的传统服饰感兴趣的话，长恭那件辩天衣就是典型代表，感觉还不错吧？”
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砰砰砰！砰砰砰！
芥雏子皱了皱眉，“谁？！门没锁自己进！”
"大人，您怎么能不锁门呢？！"
屋门被推开，兰陵王义正辞严地絮叨起来，“您不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能会隐藏着多少危险吗？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你......刚刚我们才谈到你，"雏子见到来人不禁一脸错愕，“说你到你就到，你这家伙难道是姓曹吗？！”
“？？”
兰陵王停住了，声音也温和了几分，“很抱歉吵醒您，不过您是睡糊涂了吗？我是长恭啊——我姓高，不姓曹。”
“...................”
“大人？”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有一点幽默感呢......”雏子无奈苦笑，“行吧，长恭，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哦哦，差点忘了正事。——安娜斯塔西娅小姐，您那边......我方便进屋细说吗？”
“啊，我没问题的，”皇女答道，“请便。”
“叨扰了。”
兰陵王大步走进屋里，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虞大人，安娜斯塔西娅小姐，刚刚御主传来消息，他们一行人在时钟塔和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小姐、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先生、所长戈尔德鲁夫·穆吉克先生一起，仔细研究了关于约翰逊·索拉里斯和杰森·索拉里斯兄弟俩的事宜，虽然有一定的收获，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明约翰逊和杰森到底为什么要兄弟相残。可是，莱妮丝小姐当时答应过，明天之后要给尤娜小姐一个她父亲遇害的真相。现在的结果却不能保证百分百说服她，莱妮丝小姐担心届时尤娜不接受结果，仍会发起袭击；因此通知我们，做好全力应对Saber的战斗准备，尽量把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
“怕她发起袭击......？”雏子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嗤笑了一声，见他说完了，很是悠闲地挥了挥手，“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一个字嘛——打就完了。放心吧，我的后辈还轮不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戎狄小姑娘欺负。明天是吧？那家伙的命就到此为止了。”
兰陵王闻言吓得不轻，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您误会了......不是让您杀了尤娜。”
“嗯？不是吗？”
“不不不，那个，其实御主和莱妮丝小姐主要是希望我们能克制一点，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解决这件事情......您如果毫不顾忌全力出手的话，怕是半个时钟塔都要知道迦勒底是个破坏力超强的危险组织......”
“麻烦死了。”雏子揉了揉有些蓬乱的头发，“那，长恭——你说怎么办？”
“我的看法可能也不太成熟。”兰陵王谦虚地推脱一番，“要不还是您......”
“长恭——兰陵王千岁，”雏子重重地停顿了一下，“你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生杀果决的王侯；不要搞什么谦逊多礼那一套没用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点子就直说吧。”
兰陵王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认为，既然要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战斗，和平解决这一事件。”
“哈啊？——不打吗？无聊诶......”雏子撇了撇嘴，“不过我没意见，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满脑子肌肉的战斗狂嘛——啊啊，你继续说吧。”
“安娜斯塔西娅小姐呢？对于这一点建议，您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只要我们的人不会受到伤害，我赞同尽量避免战斗。”皇女答道，“请您继续讲下去。”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避免战斗并解决这一事项。”兰陵王站起身来，倒背双手踱了几步，神态昂然，“我们首先要知道，明天的两种可能性：对我们来说，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尤娜发动袭击、或是不发动袭击并和平解决。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她自己选择放弃攻击我们。”
“嗯嗯，确实。具体一点呢？”
“兵法有云，‘聚其众者，以壮其声威’。具体来说，我认为明天到了约定的时间，从迦勒底而来的我们的人应全员到场。这样，敌方御主尤娜顾忌到开战的胜负概率以及影响范围，很可能理智选择放弃与我们为敌，这样即可保证我方御主以及所长等人的安全。而万一敌方御主十分不理智，仍然选择发起袭击，那么在全员到场的情况下，拥有绝对人数优势的我们也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地位。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雏子不假思索地点了头，“说真的，长恭，要论起排兵布阵，你比我在行，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至于其他方面，我是很放心你的军事才能的。”
“兰陵王阁下，我有个问题。”
“请讲，安娜斯塔西娅小姐。”
皇女迟疑了一下，“说起来，即使尤娜真的决定与我们为敌，她的战力也不过就是一位Saber而已，我们这样全员出动，是否有些夸张了？”
“此言差矣。”兰陵王微微一笑，“虽然我说的全员到场，感觉似乎人数众多，其实也就是您、虞大人、燕青阁下、以及我。在战斗中，不擅长近战的您并不能担任正面交锋，况且我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您。”
“更重要的？”
“是。”兰陵王依然带着礼貌的笑容侃侃而谈，“行军而首尾莫相顾者，其败也速矣。明天在场的人，除了我们之外，都是普通的魔术师而已，战力不能与从者抗衡。因此，我希望您可以负责保护御主和所长的安全，顺便在后方支援我们。同样地，莱妮丝小姐以及埃尔梅罗二世先生的安全，我希望交由燕青阁下负责。这样即使尤娜有别的底牌，我们也可以从容应对，至于正面和Saber对抗，则由虞大人和我负责。别看我这样，当年可也是稍微有点打仗的经验呢。”
“少谦虚啦，长恭。”雏子接过话来，“况且，据莱妮丝所说，尤娜并不是Saber的御主，Saber的魔力来源很可能是约翰逊当年从日本带回来的圣杯碎片。假如真是这样，那么她的魔力来源就是无限供给的；而且从尤娜对雨宫鸢夜的伏击来看，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一定的谋略，且为了复仇不择手段，我们不得不防。”
“好，我明白了。”
皇女点点头，“我会听从安排，其他的事情就拜托兰陵王阁下了。”
“不敢当。在下只是尽力而为。”
兰陵王施了一礼，便从容地走出房间了。在他关上门的一瞬，一道暗紫色的人影在屋内的墙边一闪，掩映在灯光下的黑影中；雏子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
“看来这个作战计划并不需要我出场呢，呵呵呵~~”
阴影中传来了一个成熟而矜持的女声。
“大概吧。毕竟我都没和他们提起过你的存在。”雏子很放松地躺了回去，“不过我说，你好歹也算是个大魔术师吧？怎么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
“真是失礼呢~”
那阴影下的女声答道，“这就是中华的仙女么......很过分哦？”
“扣帽子也没用。”雏子哼了一声，“明天的行动不需要你。反正这会儿在这的也不是你的本体吧？你就继续盯着时钟塔那边吧。”
“呵呵呵......那你们可得小心哦。”
那女声笑道，“那位小个子的金发Saber可是很强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呢，连我都难免产生点兴趣了。”
“是吗，那要不我退出，你感兴趣的敌人就交给你好了。”
“算了。那般被黑泥污染的姿态可不是我喜欢的，要是蓝色的她，或许还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呵呵呵呵......”
这笑声听得雏子身上发冷，她拽了拽被子，右手放在脑后靠在床头上。
“收藏价值什么的......你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吧......”
“谁知道呢。不过我得提醒你，那位医生给我带的【起死回生的灵药】可是已经被我用掉了，也就是说，现在是没有治疗措施的。战斗中可不要有人死掉哦？”
“呵......哈哈哈......”雏子罕见地笑了起来，“和我说‘不要死掉’什么的，你是在开玩笑吗？”
“也是呢，”女声答道，“天地孕育的真祖精灵......真是自然的杰作......”
"别像讨论什么物件一样谈论我。不过那瓶药剂居然真的能起死回生啊......我一直以为，对于普通人类而言永生不过是个笑话。——你们那艘船上还真是有不少能人。"
“呵呵呵......那可是来自于让哈迪斯和宙斯都有所忌惮的天才医生呢，那药剂相当珍贵哟。”
“可你已经用掉了吧，该说那位雨宫小姐遇到你算是运气不错吗？不过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救的。连个名字都不留，你还真是无私。”
“是啊，”女声停了一会，“毕竟是花季的女孩子呢，像是当年我弟弟一般的年纪；就算是我，也不忍心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吧？”
"呵，你弟弟还不是被你亲手......"
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雏子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不，没什么，抱歉。”
“.............”
那女声也沉默了许久，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在灯光掩映下摇曳着。
“啊，说多了呢。那么今晚就到这里吧，如果不是必要，就请不要透露我的存在。”
说完，那道影子晃了晃，倏然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时钟塔西阁楼，约翰逊的办公室内。
月色顺着窗户洒满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荒芜寂静的薄纱；莱妮丝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高高的书架旁，一脸凝重。
“特里姆里乌。”
忽然间，全身银色的女仆模样的人影像是一滩水一样从地上凝聚而起。
“大小姐，有何吩咐？”
“成败在此一举了哦。”
“听从大小姐的指示。”
莱妮丝绕着书架走了几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个女仆就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几圈走下来，她停在了书架正前方。
“把所有书都同时取下来——记住，是所有、同时。”
她的声音少了几分平素的戏谑玩笑，多了些清冷果决。
“遵命。”
女仆模样的月灵髓液瞬间又化为一滩液体，仿佛有了生命的蛇似的，顺着书架的边缘爬上一层层去，直到渐渐地每一层都布满了亮晶晶的银色物质。
“开始吧。”
银色的液体托着每一层的所有书籍稳稳地从书架上挪了下来，就像是一个非常稳定的铁架子，把书籍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几秒之内，整个书架的书全部稳稳地落了地。随着书籍的逐渐移走，整个书架也很诡谲地上升了一段距离。就好像那些书摆在书架上就是为了把书架给压下去、免得它上浮。
所有书籍同时取了下来，书架上空无一物。逐渐上升的书架越来越高，直到它顶到了屋顶天花板才停了下来，但同时却开始轰隆隆地左右移开——靠墙安放的一大片书架从正中间左右滑开，如同拉门一样，在中间奇异地显现出一个小小的暗门。
“呵，果然如此。”
看起来大小只有两三个抽屉那么大的暗门明显不是人能进得去的，更像是个秘密的储物格，暗门上也有个钥匙孔，由于一直藏在书架里面，所以基本没有灰尘。
"特里姆里乌——开锁试试。"
一串古铜色的钥匙在莱妮丝的手指上转着优雅的圆圈。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