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的咏叹(第一部) ACT20 ACT21
ACT20 镜子
“定身术”,该死的,我都知道了这家伙可能是附魔系的白痴,我应该早点用“心灵屏障”的。
“我给你们这些蠢货准备了一点小礼物,造物主留下的小小礼物!”
说着这个心理变态者,走向了身后的那排装置跟前。然后阴险的笑着按下了上面的某种东西,随着一阵无声的振颤,从仪器上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线。
在确认了那光线照向我们之后,这个无耻的病态的白痴,按下了另一个按纽,在他身后一扇门洞开了,他象一只刚偷了油的老鼠一样,带着一丝兴奋的表情,屁颠屁颠地消失了。
白光缓缓地推进到我们身前,首当其冲的是被定在半路上的凯尔,勇敢的前锋骑士狠拧着眉心,准备承受巨大的冲击或者是魔法的爆炸。然而当光束碰到他的盾牌和身体时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那光束像活的一样,从头到脚把他照了遍,然后又向下一个目标转移而去。
下一个目标是最边上的无名氏,我脑子飞快的转动,我好象捕捉到一星半点的什么东西。我大喊一声:“快用隐身术!”
无名氏楞了一下,他没太弄明白状况,不过他的本能还是帮了他,他颤抖着念出了咒语然后消失在空气里。他太紧张了,一串很简单的咒语他比平时能多用一倍的时间。如果不是白光移动的速度太慢,他肯定没戏。
光束从无名氏曾经站过的地方划过,依次照到了老矮子和兽人,奇怪的是这两个似乎也没发生什么,这两个人惊讶地看看自己的周身,又盯着白光继续向我和爱琳推进。我不确定那鬼东西是干什么的,但是本能告诉我那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此时我已经有少许的力量积蓄在周身,我大吼一声,使出了一个我还没研究完成的法术。一道闪着金紫色光芒的法阵,从我的脚下展开,我的身体一下子冲了出去,被魔法的力量带动着在房间里如蜻蜓点水般快速的漂浮着。
还好,这法术生效了。其实我倒不是为了有一天能对付这些该死的附魔法师,才想到要研究这样一种法术。自从在外域与吸血鬼领主——血侯爵库里赞多一战后,我一直想研究一种能够破解定身法术或者是能短距离传送的魔法,当然如果能集这两者于一身就更好了。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我始终没能完成这个研究(当然魔法不是你想创造就能创造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是我取得了相当的进展,我可以随机的从原来的站脚点传送到别的地点,只是这完全不受我本人的控制。因为没有成型所以我还没有给它命名,我也很少使用。
可能是因为长期浸淫于魔法之中,又经常会受到魔法的侵蚀和攻击,我的身体对于魔法慢慢的产生了一种抵抗性。一旦自己受到了来自魔法的攻击或者是束缚,这股力量就会涌现出来。慢慢的,我也可以试着控制它使用它,所以刚才我就一直在积蓄这股力量,当它们汇聚到一定程度,我刚好利用它使出我的那个无名的魔法。
我成功的脱困,可是我却无力保护爱琳,
那道光还是无情的照到了小姑娘的身体。然而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始终不敢掉以轻心。就在这时,凯尔大喝了一声,双臂一震,竟然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他猛一翻身,向侧面疾跳了过去,一面用右手的剑杵着地,半蹲半跪着大口的喘气。大滴的汗落在脚下的地上,一只胖乎乎的大手从侧面扶住了他的胳膊。凯尔微怔了一下,回头看到是怒锤,松了一口气。
老矮人也是一手擦了擦汗,说了句:“他奶奶的,要不是我的老祖宗给我留下抵抗魔法的天赋,还真就不知道要站到哪天了!”
我用消魔术给爱琳和科利加也解除了定身,就在我正要让无名氏也显形的时候,那架古怪的装置动了。它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同时不断的分裂重组,只到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台子形状。然后又从台子的平面上升起了几个柱状的物件,然后就又停止住了。
我们和那东西无声的僵持了一小会,然后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你们这些该死的,我知道我不能把你们一直定在原地,当然如果能,我希望是一万年!不过我还是准备了一份惊喜给你们,我把‘镜子’给你们留下了。木哈哈哈哈,你们一定会印象深刻的,是的,当初它就令我印象深刻。为了研究明白它的操作,我的几个助手都死了,我非常印象深刻。你们也会的!”
是那个混蛋,我不明白他说的镜子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很凶险。我试着分析这个疯子的话里的线索,不过让人气馁的是,就象寒眼大师所说,研究心灵魔法的人基本都是疯子和白痴,即使他们原来不是,但也并不妨碍他们最终成为那样。我曾经以为这是偏见,那是现在我有点信了。从这家伙的话里真的很难了解有用的东西,都不如看他的日记。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有些人连简单的话都说不好,但是可以用文字表达得很清楚。
“这个狗东西到底躲哪了?”怒锤恨恨地问。
“不知道,不过多半不是在这里。我感觉他的声音向是从空桶中传出来的,可能是某种传音装置。”爱琳回答说。
科利加和凯尔都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家伙一定还在某处偷偷监视着我们。我喊了一句:“看到你了,从天花板上下来吧!”
“啊哈哈哈哈,你真会玩‘躲猫猫’,不过我真的不在你们的屋子里,别想诈我。我要先去睡一会了,完事还得把你们的尸体搬出去,我得好好歇会。”
我小声说:“无名氏,你解除定身术了吗?”
“是的大人,要我现身吗?”
“先不要,你还能再隐身多长时间?”
“一顿饭时间没问题,大人,我对保命的魔法曾经认下过工夫。”
— —!好一个精通保命魔法的幻术师!“你先贴着墙把屋子绕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尤其是那个家伙说的‘镜子’,如果有情况别字轻举妄动。”
“是。”
我心里在暗自琢磨这个“镜子”到底是什么,怎么会那么恐怖。就象是为了回应我的思考,那个台子又动了,几个柱状的东西缓缓地收回到台子下面去,而它们曾经矗立过的地方则留下了四个人影。赫然是——怒锤、科利加,爱琳和凯尔。
镜子!原来这就是镜子!
台子上的四个人,仿佛刚刚醒来一样,活动手脚和脑袋,观察着周围。然后他们发现了我们,在仔细地端量了一下子以后,突然一起大声吼了起来:“敌人,杀死!”
那个“凯尔”一跃而起,劈手一拳就砸向了真的前锋骑士。
ACT21 材质
和复制人的战斗打得相当的艰难,我不知道复制人的原理是什么。但我直觉感到,这里边的东西可能远超我的认知。以前我只在一些古老而禁忌的文书中见过关于复制人只言片语的介绍,即使是那些大师也不了解这东西该如何运转。我甚至不知道,这种存在究竟该算做是生物,是幻觉还是能源体,更不要说是该如何打败或是消灭他们了。虽然我敢夸口自己的博学,但是这个真是让我挠头了。
凯尔的盾牌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凹痕,那是另一个“他”仅凭赤手空拳在上边留下的记号。那种用钢板和生牛皮制成的大盾只有像链枷或者是双手斧这一类的重武器才可能在其上留下凹坑。虽然复制人用拳头砸出的印子不可能达到重武器的那种程度,不过那力道如果是打在人的身上会有什么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还有一个发现很耐人寻味,那就是复制人的第一目标似乎是它的复制对象,它们疯狂地却是目的明确地进攻着。当那四个似人似鬼的家伙大吼着扑向我们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各自的本尊去搏杀。凯尔和怒锤一骨碌就和他们的“另一半”扭做一团。科利加则和他的复制人相互僵持了一小会儿,然后老萨满盯着他那个古怪的“双胞胎”嘿嘿的笑着,用兽人语念动咒语。他从腰间的百宝囊里掏出了一把暗绿色的散发着臭气的东西,向着对方抛洒出去,那团东西在落地的瞬间突然暴长然后一下子将复制人缠裹了起来。从其中蓦的伸出了数条藤蔓,像交配中的蛇一样紧紧地迅速地把目标捆住。
是“腐蚀之藤”,没想到老萨满还会这个,不过想想也不希奇,这个魔法需要的材料在幻觉森林里到处都有。长满倒钩的藤条将那东西的表皮刺破,直勒紧了肉里,然而奇怪的是,从它皮开肉绽的地方流出来的并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淡蓝色的液体,一经接触空气就像轻烟一样从伤口出飘散开来。而那东西似乎也并不感到疼痛,它只是“吃吃吃”的低声笑着,然后用一只尚未被捆住的手抓住一把藤条,用力地撕扯下来。接着它也念起了某种咒语。随着他古怪的手势,科利加突然身子猛的一震,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来,同时“腐蚀之藤”的施法也被打断了,一瞬间藤蔓像断了气的蛇一样“噼噼啪啪”的从复制人身上掉了下来,迅速的枯萎了。科利加屈一膝单腿半跪下来,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涌出的血迹,然后用他那细长的舌头又把血慢慢地舔了回去,就像品味美酒那样。他死死地盯着对手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不可能会‘蚀心术’,你是怎么做到的?”复制人却毫无反应。
相较而言,爱琳的对手比较搞怪。她先是冲向小美女一顿拳打脚踢,然而却被小祭司的铁桶一样的防护罩给弄得抓狂,然后她忽然后退,以手指天口中念念有词,竟然也是向智慧之神祈祷。我们都是极度的震惊,可是过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惊异地看看复制人,没想到它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爱琳,不过看起来最最吃惊的还是小祭司本人。
我最先反应过来,看来复制人和本体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虽然外观和被复制的本体看来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似乎也能盗取他们的能力,但是像爱琳这样使用牧师神术的似乎就行不通了。因为牧师和法师不同,他们本身并没有任何的神力,所有的法术都不是他们自身的力量,而是他们向自己各自的狗屁大神们祈祷而来的。只有那些真正虔诚的或者是由于某种原因而得到大神们青睐的信徒(这点每每让我感到有“潜规则”的味道,为什么那些得到青睐的大都是些大波波的美女呢?),他们的祈祷会得到他们老板的回应。其实说穿了就是那些不同等级的神们通过信徒的身体将他们的力量使用出来,所以复制人虽然向老糊涂神祈祷了,但是显然根本就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复制人楞了一下子,继而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更加疯狂的向爱琳扑去。赤手空拳的对着小祭司的防护罩一通猛砸,我似乎能感觉到拳头砸在能量罩上的回音,虽然那并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但是我仍然觉得好象有一下又一下的震动在我的脑中共鸣回响。复制人是如此用力,它的双手都已经被反弹的力量震的龟裂,从伤口出有丝丝缕缕的烟雾的飘出。
爱琳周围的空间开始有一点点扭曲,透过能量罩看她的影象有些不自然的扭曲,这是防护罩开始崩溃的先兆。没有任何的防护是无敌的,当然了,多元宇宙中的很多大神们都自称能使信徒刀枪不入,不过你也知道这不可能的,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有使用的极限。不过如果你经过亲身实验就会发现你的神没办法让你真的刀枪不入,他或她也不会对此负责。
因为一般通用官方的解释就是你之所以被刀枪“入”了是因为你的信仰的不够虔诚,或者你的能力不足以召唤大神们的全部实力来保护你。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是,你必须有命回来去质问他们,这个前提其实能淘汰掉一大批人,这也就是当初为什么我没有选择走神职者之路的一个原因。
我们法师虽然也信仰自己的神明,但是却和牧师们一点也不搭界。魔力之主的作风,从来都是迥异于其他的神灵,他绝对鄙视靠别人的能力不劳而获的蛆虫,他从来不屑于要我们的信仰来供奉他(神主们一般都需要信徒的虔诚信仰力量来供养自己壮大自己),他甚至也不需要我们对他忠诚。他只是在暗中指导我们在黑暗中求索那些我们难以驾御的强大力量,当然是用他的方式来指导我们,很晦涩,有时更像是猜谜。只有真正聪明而强大的人才能披荆斩棘找到成功的路,分享他的力量和荣耀。那些中途倒下的弱者,会被他当做蛆虫一样碾得粉碎。
你一定觉得魔力之主是无情残忍的,但是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他从不去主动要求或是拉拢别人成为他的信徒。他向所有人,所有强者发的只是挑战——有胆子有本事的人就来吧!从我这里寻求真正的力量!而不是向其他道貌岸然的家伙,一边宝象庄严的坐在神坛端架子,一边龌龊的到处宣扬自己,拉人入伙。然后郑重地向他的信徒许诺说,“我是非常仁慈的,我会给你们整个世界,你们将会得到天堂,而你们所需要付出的只是谦卑地向我跪拜!”
不,魔力之主从不需要弱者对他选择跪拜,他只希望我们都能挺起胸膛,站直了腰身,迎着前途的种种艰险不断的前行,而他则在飘渺的前方执一盏微弱的灯火为我们引路。
爱琳显然有点撑不住了,我必须马上行动了。我在心中呼唤着大气中的寒冷的精灵,希望他们能像在户外一样迅速响应。左手轻轻地划出一个符号,将冰系的强力的法术——冻结之气无声地推了出去,把那个也是大波波的复制人冻结在原地,同时瞬移到她的面前,用右手把我独有的火系法术——“凤凰之吻”由上至下的按在了它的头上。
一道刺眼的强光闪了一下,复制人一瞬间被钉在地上,惊骇地张大了嘴,然后它那被冻成了冰棍的身体上出现了龟裂。先是细碎的裂纹,之后就是“咯咯”的碎裂之声。从伤口中渗出了大量的蓝色液体,随即又蒸发成淡淡的烟雾。最后随着一个清脆的响声,它像石雕一样碎成了粉末。
这个法术的破坏性我是知道的,不过以前还没有人最后被变成粉末。我疑惑地冲上前一步,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看了看,竟像是石灰渣子一样的东西,只是比那还要柔软一些。这些复制人究竟是用什么材料作成的呢?
不过没时间在现在琢磨这些了,于是我转头对爱琳说:“别楞着了,快去帮帮怒锤和凯尔他们。”顿了一下我又补充了一句: “无名氏,你也别藏着了,快去帮忙!”
这时我回头看向了科利加,不知什么时候,老萨满已经站了起来,而刚才气势汹汹的他那个“双胞胎”兄弟却已经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像烟雾一样的东西费力的喘着气。
科利加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头看看我笑了笑,又回头对“双胞胎”咕哝了一句:“尝尝真正的‘蚀心术’吧。”
随后他从身后抄起了一把斧子,“嘿嘿”的笑了一下,手起斧落,结果了对方。我得说,兽人的血液浸透的都是暴力的东西,这老家伙其实还算是有点开化,不过残忍血腥的行为方式还是时不时冒出来。复制人的腔子里,“汩汩”地流出蓝色的黏糊糊的浆液,随即又化做烟雾消散了,它的身体也像那个假爱琳一样化做了粉末。
老萨满和我对视了一下,惊异地耸了耸那已经快掉光的眉毛。我按捺住同样的惊讶,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耽搁快去支援那两个难兄难弟。